第一节 心如刀割
大汗淋漓,喝水,洗澡,回家。放《心如刀割》。饿,吃面包,灌下整整一罐可乐。上床,失眠,打着手电看刘墉写的爱情故事,可是一遍又一遍我还是研究不透,打开收音机听电台里的交友节目,我突然大笑不止,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如此单纯的人。直到把自己的眼睛耳朵嘴巴都折磨累了,我才捂住胸口,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睡去,到11点。
重复。
其实描述得如此详细,我还是落了下了一个细节,一个每天都同样的细节,在晚上上床前我放着《心如刀割》,然后洗脸,眼泪流进水里,擦干脸的时候镜子里的我依然在笑。没有人会看见我流泪,只有水知道,所以我把它倒掉。
我真的不是因为悲伤才流泪,就好像我笑的时候通常不快乐。我只是觉得饿,不知是因为胃空抑或是心空。自从来健身的第一天被教练发现我包里居然有个可乐的空瓶子开始,他每天都对着我唠叨,可乐是最不营养的的东西,不要再喝……我还是在他没说完就笑的露出六颗牙齿,真的,他对我说话时候的眼神和你真像。其实我喝可乐上瘾的不行,你知道的。我把可乐一罐罐藏在家的角落里,晚上我窝在墙角把他们摸出来,灌下去,心里就突然亮了,那时候我会觉得是你在身边。我喝着可乐,等你来抢,如果你不快点,那我就把一罐都喝下去。两个人抢一罐可乐,这一直是我们乐此不疲的二人游戏。我以前总是嘟着嘴巴告诉你,可乐是不好的东西。然后你就一把抢了过去,一遍说着,那我全喝了……一边往嘴巴里倒可乐,可乐溅在嘴巴周围,脖子上,衣服上。等我反应过来,一罐可乐都快要空了,我狠狠地扑向你,去咬你嘴巴脖子上的可乐,甜甜的。你总是会被我咬的哇哇乱叫,龇牙咧嘴地把只剩底的可乐罐塞给我,我又得意洋洋喝起来。总觉得没有可乐我一定过不下去,我已经上瘾了。但是我却不曾意料到,没有你抢我的可乐,我却会毒发身亡。我不相信你会眼睁睁看着我灌下毒药的,你会来救我的。我每天都把藏的可乐都摸出来反反复复地数,确定你没有偷偷拿走喝。整整108天,我藏的108瓶可乐都被我喝了,我确定,你一直没回来和我抢。人都是108就是个结界,对上瘾的东西戒108天就会永远戒掉,对喜欢的人108天不见面就不再喜欢,真的吗?你已经戒掉可乐了吗?你已经不喜欢我了吗?现在只剩下这首《心如刀割》伴着可乐还在我身边了,我只能一遍一遍地放这首歌,一罐一罐地吞着可乐,窝在家里的角落等你。
其实我不想对你恋恋不舍,但什么让我辗转反侧,不觉我说着说着天就亮了……能给的我全都给了,我都舍得,除了让你知道,我心如刀割。
其实我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做,吃饭,喝水,运动,听歌……只是我实在不能回忆起,不能感受到你的拥抱,拥抱的温暖,拥抱的真实。你放心,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天,我很乖,我不会喝的烂醉,我不会自暴自弃,我不会找别人暧昧,我只是很积极很阳光地微笑,运动,但是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天空那么阴霾,又到雨季了吗?我总是在半夜的时候心痛的无法呼吸,我以为我快要死了,唯一的解药就是这首心如刀割,只有听到这首歌我才明白原来思念一个人,真的可以如此痛彻心扉。
我的脑海总是浮现出这首歌的MV,当张学友抱着小孩找到他家的时候,门开了,她出来抬头那一刹那,我的心突然痉挛。甚至连大脑都还来不及转动,眼泪就已落地。我突然很害怕,害怕某一天我会成为那个女人,你会心如刀割,我怕,我还是不舍得你伤心,一如从前。
听这首歌的时候,你就在我的身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看着舞台上张学友深情地吟唱,那时候我不记得听出悲伤,只是感觉到了你双手的力度,你抓着我,好像怕一松开我就会跑掉。你太用力了,我的手一定是红了,我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来,你感觉到了,回头,在人群呼喊“张学友我爱你”的热潮上,把*贴上我的额头,然后滑到我的耳边轻语“我爱你”,周围的呼喊声那么大,我还是听见了你的话语,昏暗的灯光布满周围,人群欢腾喊叫,霎时为我们的爱腾开一个空间,耳边张学友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我是真的为你爱了”。那时候,我是第一次明白了我为什么会爱上你。我原来爱的就是在昏暗里,轮廓分明的你,在我耳边吹来痒痒的直搔人心的“我爱你”。那时候我知道,这一生,我将为你而活。你拉着我的手高举过头顶随着音乐与人群,左右摇摆。你回头看我,满眼的温柔将我融化。时间停止在了那一刹那。
就在那首歌结束后的不到半小时里,你那双紧紧抓着我的手,狠狠地把我推出了几米远,在我惊恐回头的时候耳边只有一辆巨型的车轰然驶过,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你。我最悲伤的是,我存了整整108罐的可乐你一口都没有抢过。
我一直觉得某一天你会回来,回到我的身边,紧紧抓着我的手,*贴上我的额头,耳边吹来痒痒的“我爱你”。我们会象曾经说过的那样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我等啊,等啊,可是我怎么也等不到。你为什么很久都不回来,为什么握着我的手推开了我,你不是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吗?我不相信你不要我了,我不相信。我忘了是哪一天,健身教练摸我的头说我笨,还说什么要照顾我。我才不要,你连一句话都没留给我,我怎么知道你哪天回来。我怕你象MV里的张学友看见我和别人在一起,哭的像个小孩子。我得等你,但是我真的怕等不到了,108罐的可乐喝下去了,我都没有见过你,我怕你回来的时候我都忘了你,等等等,就这样过掉一辈子吗,靠等,过完这一生?我不是翠翠,我不能这样,我决定我不再等,我要去找你,这次我主动。
醒来,白色的房子,白色的床,穿白色衣服的人晃来晃去,这是哪里,我既害怕又惊喜,也许你就藏在我的身后,会像以前那样蒙住我的眼睛让我猜猜你是谁,我挣扎着想转头看,可是我发现我根本没有办法动弹。突然耳边传来妈妈熟悉的声音竟带着哭腔“醒了,醒了”。
两个月以后,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我的精神也很好。妈妈一边帮我梳着头发一边说,孩子,你已经过完上辈子了,这辈子他也许已经变了模样,但是你要相信你一定还是会遇到他。妈妈高兴的是这辈子你还是我的孩子,我的好孩子。
妈妈。谢谢你还是我的妈妈,谢谢你还是我的妈妈,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哭出声音。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已经开始新的一辈子了,新的生命轮回里,我最幸运的是,妈妈还是我的妈妈,我也坚信妈*话,他这辈子已经变了模样,但是我一定还会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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