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我的同事,突然对我说,啊,还记得,前些日子,让我领着她去算命的那个老师么?
唔。
当时,她说是给她婆家姑姑算命,其实不过是个幌子。她真正想算的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想离婚,拿不定主意,所以请教大师。
唔。
大师给她断的很不好,说她这段婚姻一开始就错了,注定不长久,这也是她命里的劫,逃不掉的。她很相信,说大师看得准。刚结婚,她就找人算过,那人也说,她结婚结早了,再等两年就好了。
这位老师的故事,我也听说过。
她不是本地人,她的家乡在更遥远的北方,当初她是有机会留在北京那样的大城市里,甚至连户口都能落下。但她对这样诱人的条件不屑一顾,不顾父母双亲的反对,只身来到我们这座偏远小城里,为的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爱情。男子是她大学里的同学,苦恋多年,终于修成正果,她是执着的人,不想让那些世俗的约束成为羁绊他们爱情的绊脚石。
一切比想象中的要难,什么都要重新开始,男朋友家境平常,找工作的事全凭自己。她是个精干的女人,工作很快有了着落,房子也看过,父母帮他们付了首付,分期付款对他们来说不是大问题。万事俱备,只欠结婚了。婚期已议定——她的父母虽不满意,终究拗不过自己的女儿,应了那句老话:父母总输在儿女的根子上(家乡俚语)。父母拗不过子女时,多半会听之任之,输给孩子好比输给自己有什么大不了的;子女若是输给父母,却觉得像输给了命运,愤愤不平,竟觉得比死更羞耻。唉,扯远了,题外话。
婚期将近,她听到些桃色谣言,关于男朋友。她自然不信,婚期都议定了,若他不愿意,早就会提出异议。可是这样的谣言,传到她耳里之前,必然已是满城风雨,作为女朋友她应是最后的知情者。终于有一次,说是无心也算是有意,她将男朋友与*者堵在他单位的房间里,抓了个现行,人赃并获。那女孩子样样不如她,除了年纪。那一年,那女孩才二十出头,正是花开妖娆之际,而她,刚过完三十岁的生日,连青春的尾巴都抓不住,风华不再。她是个生性尊贵的人,原本也不打算大闹一场,当时,男朋友却下意识的护住身边惶然无措的女孩,她顿时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受到伤害的人是她,却连个护着自己的人都没有,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这座小城里只是浮萍,唯一能够依附的这男子,居然负了她。怎么会这样呢?到现在她也想不明白。他们同学五年,毕业后男子选择回家乡工作,而她留校读研,一晃又是三年,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怎么样就到了这一步呢?在她看来,最艰苦的日子已经过去,幸福就要开始,为什么他要背叛?难道说又应了那句古话:做夫妻,共贫*易,共富贵难。
对于眼看着要到手的幸福,她狠不下心放弃,放下尊严,去求那男子,男子却无动于衷。
只要你从此跟那女孩子分开,我就当一切未发生过,我们还照常结婚。
你舍不得她。
男子终于开口,总之,是我对不起你。
男人若是在情感的事上向女人说“对不起”,那么爱情就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说这话,最可恶,比说“我不爱你”更伤人。说不爱的时候,他只是不再爱了而已;说对不起的时候,他不但不再爱而且还背叛了爱。他不再爱你了,你或许还可以恨他;但他低声下气的说对不起时,你可能连恨他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样的男人,是不是你一辈子里的伤,永不能愈合?
那一天,对她来说是末日,可惜,不是世界末日,只是她的爱情末日。太阳还照常升起,照常落下,地球还在日复一日的转着。这故事到这里应该算是完了。可生活不是故事,总还有续文。
她虽然已年过三十,不过保养的很好,很漂亮,工作也不错,很快就有热心人帮她牵线。她每天浑浑噩噩的与不同的男人相亲。她的伤还没好,可这是生活不是演电影也不是言情小说,她只是个平常女子,她还得活下去,生活也要继续,她还是得把自己嫁出去。
她没别的条件,年龄相貌都不重要,家庭背景一定要好,大概是因为前任男友太过清贫的缘故,她太想忘记他,所以决定要找个与他不同的人来结婚。
重新开始,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才能真正忘掉过去。
就这样,隔着那男人的影子,她认识了现在的丈夫,还结了婚。她丈夫比她小五岁,她也弄不明白,他爱她什么?反正他爱她,至少他是这么说的。她说过不介意年纪,可没曾想,竟比她小这许多,五年啊,也是一个小代沟,她怕以后难相处,提出分手。居然就在这关节,男子出了车祸,摔断了腿,还留下小小残疾,为了安慰他,分手的话没再提,再然后,就结了婚。套用她自己的话:也不知怎的,好像有人催着似的,糊里糊涂就嫁给他了。
她的父母仍旧不同意这门婚事,还是拗不过女儿——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没办法,为了迁就她,老两口甚至把家也搬来了,在这小城里买了套房子——自然是怕她身在他乡会吃亏。
婚后的生活就像我在《所谓命运》里说的一段话,当然那不是为她而说的。“有些事情,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猜到结局。”他们有无数的争吵,甚至有几次还动了手,最激烈的时候,她丈夫还会彻夜不归——天晓得他去了哪里!她对这场婚姻失望透顶,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仍旧会记起以前的男友,记起他的好,她依然还爱着他,爱到没力气恨他。有了这层比较,丈夫再好也好不过梦中情人,何况他并不好。就像张爱玲描述的,她丈夫自然变成了“一抹蚊子血”或是“粘在衣角的饭渍”。
关于第一场爱情,那不完全是她的错,我并不认为她是无辜的受害者,爱是两个人的事情,错不会全在一个人身上,八年了,这时间太久,必定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她却没有觉察。这只是场失败的爱情,她一时从阴影里走不出来也就算了,时间会冲淡一切。可她不该为了弥补一个错误,而再犯另一个错误,她不该心里装着他的影子,了了草草的和别人结婚,这才是真正的爱情悲剧,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那算命说的,应该不错。她的婚姻维系不了太久,离婚是早晚的事情,她想结婚最好再等两三年,否则还会再离一次婚。
我也知道,她可怜。听完她的故事,我的心也为她疼过。我只是想告诉她:命这东西是老天爷给的,这不错,可命运不是老天爷定好的,他没拿闲工夫——他只不过给我们每个人指了一条路而已,怎么走,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走到什么地步,也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结果,与他人无关。
幸福只是一种感觉,你的人生幸福与否,取决于你对人生的态度。即便身临绝境,你也有权利选择,是在绝望中哭泣,还是在绝望中微笑。
这就是生活,总有续文。
那一年的花开不败
像是突然有了光。
一瞬间像是归于黑暗的世界被光线硬生生拉出一条口子。然后豁口逐渐扩大、光线汹涌而进,吞没天地间所有的黑暗。
于嬴弱的光线下,我看见一季的蔷薇绽放了妖娆。继而是你挺拔的身姿。那一年花开,我遇见你。
不是相信童话的孩子,生活里充满了苛责的言辞。凉薄的性子为了配合你温润的气质而收敛了许多。我不知Ken说的丧生自我,是不是这般模样,但为着你也算甘愿。
三月已尽,四月悄然推进。Ken告诉我4月11日是木棉花开的日子。我虽不知木棉花是什么种类的花,但曾在些三流小说里看到过这类的字眼,亦无太多惊喜。不过Ken的话还是提醒了我。我记忆起与你相识的那天是4月14,黑*人节。
其实也并非巧合,与你相识是我耍了心机、刻意的。从看见你第一眼起我便告诉Ken说,那个男子,我要了。估计Ken当时以为我疯了。是的,我是疯了,Ken她怎么会懂我看见你时的那份悸动。
一见钟情,是最为直接的喜欢。
我从Ken手里接过你的手机号码,一脸平静。Ken说,乔,你不会玩真的吧?我深深地看了Ken一眼,没有说话。Ken接着说,那么好吧,我帮你就是。我说,不用,感情的事还是由我自己来吧。
感情的事,别人如何插手得了。Ken,你莫怪我独自而抛却你。
Ken,我在红鞋子酒吧,喝醉了,你来接我。
按下发送键后便兀自苦笑起来。我不知这样拙劣的计谋是否会被你识穿,不过就算你不回也没关系。我终是会另想他法而与你邂逅。
五分钟后,手机轻微震了下。里面平躺的信息:你坚持下,我马上到。
我笑了。若是当时有人看见我,定会惊叹于我的美貌。那个笑,妩媚到了极致。因为算准了你是温润纯良的男生,便故意错发给你短信。我知你一定会来见我。
见到你时,我侧躺在沙发上,眼睛却是锐利的盯着你。自你进门起我就看着你,但我必须假装不认识你。只因着我认识你,你并未见过我。
我看着你四处张望,知你在寻我。于是我撩拨着衣裳,佯装酒醉言语。Ken,我好热,我要洗澡。微眯着眼看着你向我走来,此时的衣已被我褪至肩膀,露出瘦削且漂亮的锁骨。我一直知道自己的锁骨是有致命诱惑的。那么,算是我引诱你吧。
你是谦谦君子,自是没有逾越那条道德底线。虽没有达到我要的目的,也算是个不小的突破。至少我算与你相识了。
你伏在桌子上熟睡,呼吸匀称。我看着外面一簇簇的樱花树,开的正妖娆。
此后便是与你的日渐熟稔,其间你曾一度觉着我是坏女孩,而对于我们的交往有所忌惮。即使我们之间只是最纯粹的普通朋友。可,我怎可能就此罢手。得不到你,我怎甘心。
为了让你放下顾忌,不畏惧*。我放下那些高傲的姿态。开始不描眉,不上眼妆。扎起高而清爽的马尾,穿着规矩的衣裳。可依旧是闪耀的。我一直是漂亮妩媚的姑娘。
Ken说,乔,你这样不值得。我恍若未闻,看着球场上你的侧面出神。
Ken,你要如何懂我的心境呢,我或许是真的爱他了。坏女孩爱上王子,真是一出童话故事啊,想不到我竟有这等潜质。我不无讽刺的说。
Ken看着我满是无奈。
我们终是纠缠在了一起,这爱情原是我乞讨得来的。
Ken说,乔,我打听到,他会在6月飞往英国,你,要怎么办?
我有些失神,原来终将是一场空欢喜,童话故事,毕竟是着重于故事二字的,改变不了什么。
Ken,我去找他谈,晚上红鞋子见。
我看着眉目俊朗的你,内心柔软如水。
我听Ken说,你要出国,是真的吗。我没有用问号。
嗯,6月1号的飞机,浦东机场。我知你加强语气在浦东二字上,是想告诉我,不可能去送机了。
那,可以请你做我男朋友吗,我想你知道,我一直在喜欢你。
你微皱起眉说,可是,还有一个月我就走了,我怕……
不,我不怕,我不想有遗憾。我打断你的话,不给你拒绝的余地。
那好吧,我就依你了,倔丫头。你看着我失神了一会,灿若辰星地说。
我们在一起大多时候是寂静的,很多时间我看着你因碰到难题而微蹙的眉,煞是好看,便会自顾地抿嘴轻笑。你走过来抱我,多数的时间我们就只是亲昵的拥抱,像是互相索取温度。我们亲吻,唇齿相依,会常常到彼此都需要呼吸才放开对方。那样的时刻,我时常恍惚,以为是永恒。
我们拥抱,亲吻。仅此而已。
你真的忍心放他走吗?乔,你真的很傻。知道留不住的,还……万一怀了孕,你该如何自处?Ken担忧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我回过神来,耳边是机场的轰鸣声。
Ken,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早上我吃了LevoestrelTablets(毓婷,一种*药)。
是的,我在你走的前晚把自己给了你。你虽是百般不愿意,可终究是个男人。面对*在你面前的我,也怪不得你。是我引诱你,不过我不后悔。我能把自己献给爱的男子,亦是恩赐。
粘腻稠湿的的阴雨天将我所在的城市晕染成了一片潮凉。端持着咖啡,弥漫着苦涩浓郁的香气。我终是戒不掉的。从你走后我便爱上这略有苦涩味道,像极了我想要你的心情。
饶是素来多变的我,也还是戒不掉一些东西,比如咖啡,比如慵懒,亦如你。
Ken总是嘲笑我说,谁能相信大名鼎鼎的乔会是个痴心情长的姑娘啊!
我也不相信那会是我,Ken,我真鄙视自己。我笑靥如花。
乔,你又瘦了,要好好吃饭。Ken怜惜地*着我的脸。
Ken,一直有你在我身边,是我命好。谢谢。我抱着Ken无限哀伤的说。
现在已经是四月了,离你出去的时间相差了近一年。我家窗外的樱花树两个月前被砍掉了,现在是满树怒放的迎春花。只是不讨我欢喜罢了。
我打算正常饮食了,你以前说我胖些更漂亮,我都记着呢。
Ken,他今年四月会回来。我坐在天台上,风扬起我的发,声线清脆。
难怪,你最近快乐了许多,胃病发作的频率也少了。不过,乔,你确定他不会忘了你吗?Ken试图劝服我。
那有什么关系呢,本就是我爱着他的。我可以重新去追。Ken,你该相信我的魅力的。我跃跃欲试的样子,逗笑了Ken。
风把我们的笑声带上了天空,悠扬而明快。
谁诉微雨柔情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暮低垂,去年春恨去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昭彩云归。
——晏几道
芙蓉秋水开时
北宋,末年。
烟花地,蝶梦阁,扬州。
小蘋原来只是个丫头,算不上歌妓舞妓,只给那些老男人们端茶送水。后来唯一的哥哥也被拉去充军了,生计所迫,只得在这蝶梦阁落下根来。
小蘋,原名芮诗,复姓纳兰,江淮人,本是大家千金,只是北宋乱世,家途中落,随哥哥逃难来到扬州,如今又只剩孤身一人。
芮诗,擅音律,犹是一手琵琶弹得甚好,有着姣好的面容,再加上不错的身段,轻松松在蝶梦阁赢得一席之地。
扬州古城依旧是那般地欢腾,江淮战败的号角吹不醒醉生梦死的人。
芮诗,想念自己的母亲,非常。
她时常把自己关在绣楼里,任何客人也不肯接。老鸨有时恼怒,却依旧要摆着一副笑脸,请她上台奏曲。
芮诗大多时候也是能够体谅她的,这样的乱世之秋,混口饭吃已是不易,于是携着自己心爱的紫玉琵琶出台演奏。
琵琶是从家里一路带来扬州的,什么样的困苦都遇到过,却从不曾丢弃这把琵琶。琵琶是百年檀木所制,抱在手里,有淡淡的清香,上面有紫玉所雕“纳兰”二字,乃是父亲亲手打造的。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一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
是的,自己已经沦亡了。
这么多年的漂泊,芮诗早就麻木了。
什么青楼女子,是青楼女子又如何,至少我好好的活着,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不要再跟我提那些所谓的贞洁,这样的乱世,要贞洁有个屁用!
芮诗总是这样安慰自己的,比起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自己至少还有个容身之所。
只是外表再似怎样坚强的人也会有一颗脆弱无比的心。
她唤他“小山”,他像极了她的哥哥。
几番魂梦与君同
那一日她登台演奏,弹一曲《凤求凰》,求得知音。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喜开封,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他怎知他这番评述早已轻悄悄偷走了她的心。
“好一曲《凤求凰》,姑娘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他,字叔原,号小山,临仙人。他,一语道破。
只是知音又如何。她,不属于这里,小山,更加不属于这里。
小山是为宁萱而来,宁萱乃是当朝公主。
都说富贵千金无乐可寻,宁萱也是无乐可寻。
深沉寂寞的琉璃砖瓦,锁不住俏皮可爱的宁萱。她,深夜潜逃出宫,来到扬州。
都说扬州烟花地,的确,可宁萱偏是为这烟花似锦所吸引,屈身入住蝶梦阁。夜夜生宵,总也好过宫中楼台紧锁。
扬州自古出美人,宁萱虽是貌美如花,不禁也觉惭愧,比起这儿如水般的女子,自己真是差远了。
芮诗也一直不解,蝶梦阁柔情似水女子甚多,为何小山却仅钟情于宁萱一人。她有时泼辣,有时又故作娇贵。可偏偏,小山总是依着她,什么事都由她说了算,*夜夜听她唱歌,观她跳舞,仿佛她就是无尚的主。
偶尔,小山也会来听芮诗弹曲,像是在喧闹中寻得半刻安宁。
小山不属于这里,扬州终不是他的久留之地,小山要走了,带宁萱离开。
芮诗记得临别时的那一刻,小山的目光里分明闪烁着不舍,宁萱是满脸的欢喜。芮诗想,如果你要带走的人是我,我也一定愿意和你一起离开。
当晚,有黑衣人闯进蝶梦阁劫走芮诗。
芮诗一定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一袭黑衣站在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问:“你可愿意跟我走。”
芮诗忘记了说话,她只是不住地点头,有一种喜悦从心底满溢开来笑艳秋莲生绿浦小山护送公主回京,芮诗随小山来到长安,来到他的住处。
小山牵着她的手去见父亲,芮诗是害怕的,她只想留在他身边而已,什么名分,她不敢多求。
小山的父亲晏殊乃是当朝宰相,长安晏家,自是富甲一方,晏殊又怎么同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于是大发雷霆。
芮诗是明白人,这么多年她早看透了那些人情世故。但是,她要留下来,她要陪在他身边,永不言弃。
芮诗留在了宴府,做一名歌妓,她一样可以永远陪在他身边。
芮诗从此不叫芮诗,小山唤她“小蘋”,晏殊便也认为府中只是多了一个丫头而已。
小蘋为小山弹曲,在一片荷花塘旁。着一袭青色罗衫,双颊粉红,弹一曲琵琶古曲。
他为她着迷,作一首小词相赠。
笑艳秋莲生绿浦。红脸青腰,旧识凌波女。照影弄妆娇欲语,西风岂是繁华主。
可恨良辰天不与。才过斜阳,又是黄昏雨。朝落暮开空自许,竟无人解知心苦。
竟无人解知心苦……
求而不得,求而不得哉。
小蘋知道他的心思,小蘋都明白的,她不求名分,真的不求了。斜阳,黄昏,又如何?斜阳,黄昏,我都伴你一起度过。无人知心吗?至少我是懂你的。天不与良辰如何?有你伴在身边,夜夜都是良辰。
小蘋从不为人跳舞,最美好的事物总是不会轻易展示的。
她站在桥头,任清风吹得绿丝带漫天飞扬,缓缓跟着一边玉笛的节奏,扭起了腰身,她从来就一位天生的舞者,舞得柳树垂腰,舞得桃花黯然。
他看得痴了,傻了。
就是沉沦在此,也无所谓了。
小蘋就是上天给他的恩赐,他可以什么都没有,没有知己,有一个小蘋就足够了。再贪心实在是不应该的。
时间像指间的流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消耗殆尽。
终易散,且长闲
景德四十二年,晏几道之父晏殊,病危,家道中落,闲人皆散去。
他劝小蘋离开,小蘋不愿。
三年来,他第一次对她发火。
他让她滚,他说她从来就不爱她,她不过是他手心里的一件玩物,厌了总是要丢开的。
小蘋知道他只是在气她,他愿意同富贵,却绝不忍心要她共患难。
小蘋不离开,尽管他对她又打又骂。可是小蘋分明看到他眼睛里的伤痛。小蘋不要他一个人受苦。
他仿佛真的疯了,他让她滚,他说是她给晏家带来了厄运,她不能再留在晏家。
这一次小蘋不再多说什么,只身一人回了扬州。
她可以忍受他的打骂,她可以不要自尊,可是她不能看到他痛苦。
景德四十二年秋末,晏殊亡故,四十三年,天子将宁萱公主赐婚晏几道,小山不愿,抗婚,被贬庶人。
景德四十四年,长安战乱,晏几道流落扬州。
还是蝶梦阁。
芮诗依旧弹着她的琵琶,声色悠扬,飘得渺远,一曲《凤求凰》。
他听得分明,却终究没有迈进半步
恣意挥霍的乏力青春
她今年大二,大学是经过一番死皮赖脸的努力才念上的。
普通的大学,名声轰不起大效应。普通的外貌与普通的才智,亦泛不起撩人浪花。
——暂时普通的人生。
些许隐忧,安于平寂。
大普通,小特别。自然不足以吸引大众,尤其活在当下。
生活虽欺骗她,可骗到的东西很少,侥幸还自足:内忧外患稀少,活有余力。
乐天安命,豁达自知,偶尔和经常患得患失!
她深知高速发达的今天,人的眼光自然进化得高级挑剔,先前货比三家,如今恐怕货比三十家,三百家不止。尚不足变种的眼光普遍存在于男人,女人,老人,亲年,妇女儿童,强势弱势……
很娱乐,且又尖锐。
活在当下,苟活抑或残活,都是一种命题,关于活着的下不了定义的。
被社会压抑了的一代,一人。
她的梦想,应该说是最初的理想是当一名外交家,蜚声于国内外政坛,水气风声,行大道于天下,救天下苍生于水火刀山之中。熟起来生活阅历加升起来的社会认知使她明白高尚的职业需要高尚的智慧与高尚的能力,除此以外还要有高尚的人际。照每一个因素占33%的比例看的话,一样不占。成为一外交家的几率为零,当然排除天掉馅饼。
事已至此,她亦无它,只凭稳扎稳打,摸索能力,发挥天赋靠齐理想天地。
人生的爱情,以前从不考虑,只为学习考大学换来良心上的慰藉。而如今,孤家寡人似乎已成不合理的实事众议。谈笑声中带了点些许孤寂,但面子上始终装起。
曾经的紧张造就了高考场上的拘谨发挥,心不甘情不愿的处于重本线下的那一批。填报院校时秉承了古语,父母在不远游的填了所在地区的学校外国语的中文系,一切的一切就又开始继续。换个地儿,换得出怎样的新奇?
朋友是有,多不精。谈得上知心的曾经有过,但毕业殊途,天各一方,各奔东西。谁也不会在伤心快乐忧愤欣喜点上分享给你。朋友总是这样,来的来去的去。绵延不绝,终不停留。感情的亲疏浓淡全凭距离,地远心自偏。
人生准则可以很少甚至绝迹。但有的一定得坚持,天天如是。
朋友来走之际,心境也在其中复杂。想深谙事故之中又兼点纯真过活。
可学的不少,反思也跟来了。
从来不在男生面前撒娇是她一贯的准则,可在女生面前她一直是死不正经的调皮捣蛋,嘻嘻哈哈,深得喜爱。表面好评如潮。
以前的环境还是令她有点自命不凡的。每一次都是文科年级第一,独占鳌头,稳坐钓鱼台的才气让她有点自恃。自恃老高身价,还一度公开诋毁老师清誉,更是不把男生放眼里,几次三番口舌交涉恶语相向。形像败坏得真有那么点不能自已。有人说她没把一个人当朋友,这让她很致气。曾经为此胡闹撒泼,差点和全班人交恶。她毫无愧于心,自认为是狂狷之士,看不起那伙蛇鼠蝇狗之辈。深以为是作为年级第一曲高和寡者的孤寂,所以不值一提。后来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小锋芒毕露的凶相。彼时后悔莫及,在追悔自责中试图改变自己,因为有了大学这一片人生最美好的新天地,便可以在校园青色纯然的空气里自由摆荡呼吸。一切的一切不用循规蹈矩更不用活的压抑。
满身都是自由的灵气!
夹杂脱胎换骨的小心地。
率性而为,凌乱的心情心绪。
故事开始在军训结束的匆匆之余,也是波涛不惊的那种,一辈子的平淡无奇。
军训的苦旅,没训出个潜在军事家到训出一个个痘痘,从来不长痘痘的白净脸上应该说是引以为豪的白净脸上横七竖八的歪长着好几个又红又肿的红疙瘩。干疼,疼得厉害,一发不可收。半死半活熬到最后一天,她终于耐不住不说脏话的嘴,摆了一句:*的,以后还来这鬼地方军训老子就不是娘养的!去*的鬼军训,老子不扛枪不冲锋在前一样为国防事业做贡献。
不过这句话除却她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晓,在心里谩骂的那种。没人知晓也没人附和。收敛的嘴皮子开始在大学前的军训。磨去了毅力耐力,消沉了嘴力。
金盆洗手,岂能躲避杀身之祸?军训完的那晚他们专业最后返校。久拖着夕阳的斜晖回到肮脏的宿舍已是九点。宿舍八人全是不认识的新父老乡亲,这让她颇觉气氛尴尬。打破沉静第一人敢为先的她,看到一个头矮小同学在对面迫不及待的挨过去说:小朋友,你好啊!自以为幽默的打招呼方式可以换来人同学的情谊,可人家偏偏不吃这套的劈头盖脑抛过来一句:请尊重一下别人。
见气氛凝重得散不了,于是便知错能改说了声道歉,可人家还是不领情,装作不理。尴尬气氛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提升好几个等级,然后是沉默,死寂一般。山城的鬼天气悻悻地将她愤懑拉到自己的床上,来不及和室友寒暄,便在床上辗转反侧,神经性失眠,涉足领域很多,想似乎这辈子总体来讲还是不受人待见的,讨厌自己的人胜过喜欢自己人。进而推测于民于国家是毫无用处可言,堪称实际意义上的“零余者”。这又让她想起不堪回首的高中:心是死的,除了绝杀高考。他都可以理解。但是要说的可不是大同小异的封闭情感对战高考,值得一提的是那个伤自尊的永不能忘怀的落泪中午。
事还得从一中午说起,本来好好的高一一天,天是暖暖的,心也暖暖的。正是学习的黄金之际,所谓“白发不知勤学早……”本来是一个学知识的最佳时机,可偏偏机缘巧合或者说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抑或叫时势造英雄。美女同学来聊天,她粗声粗气把原本恃宠若娇的美女得罪了,美女一生气径直走到了一帅哥的座位上。知错能改是她一贯的原则,因言获罪是经常有的。因此知错能改是她的一大原则,即使偶尔错不在她。得知美女确实生气,道歉成了势在必行。走到美女身边正准备道歉,忽然身边的帅哥毫不客气的甩出一句:滚!表情坚决,目光如炬,深深灼伤那颗原本卑微的急着道歉的心。面带笑意的她还来不及吐出对不起仨字儿,便被美女身边的帅哥以“滚”字,招架得全无还手之力。她深知事过错本不全在她一人,为什么道歉还要受到如此凌辱。脑力体力全瘫……不争气的泪水立马断了线似的决堤往下倾泻。哭了一中午的她脑袋里只有“自己真*”这几个字在脑海里盘旋。哭毕,发誓自己一定要做个人上人,让全天下看不起的人羞愧死去吧!箴言的鼓励作用让她从此端正自己,突出的表现是从来没做过以前特爱搞的作弊。
鄙视出英雄!
不无道理。
思维真具延展性,尤其是处在空无一人的黑暗里,真*天马行空!
不知不觉何时遁入梦境,眼角还有泛光似的星点。也真难为她,虽然是太过热情冒昧的打了招呼可也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自尊强再加人生地不熟之际受委屈,更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对人生的深度思考,多半是消极低沉。古人这方面的例子多得是。挠搔满腹不见得是一坏事,古人可证,今人亦可证。
挨过那晚,便是长达十几天的自我修复假期。换回白皙肌肤,唯一引以为豪的资本。
迫在眉睫。
其实表面大大咧咧,内心十分侧重给人的映像。虽然是早先有过男生给的心理阴影,但是一颗渴望被赏识的心却终不会停止摸索,探寻。万一有一天真有那理想中的异性出现,终身的幸福悬于有意无意。
不去想与人相处的不如意,她哲理似的认为人处在矛盾的社会里产生矛盾是合乎逻辑的,关乎自然规律的。矛盾其实很奉献,它不会穷追孰是孰非,更不会开脱罪责,褒贬善行。万恶的根源不是矛盾吗?万事万物的发展不是矛盾这个存在了的诱因吗?一如既往的存在,一如既往的矛盾。
一想到这些哲人似的论题,心就抑郁。怪不得世界上的哲学家们都是典型的忧郁症患者,远的不说王国维就是一鲜活的例子。王哲人虽在文学上有极高的造诣,才华横溢。可也免不了靠自杀来挽回心灵的救赎。悲哉!悲哉!思绪赶紧的从深邃的哲理溜出来。
秦体验的终极体验
秦体验本名秦家坤。因从小爱尝试各种没有见识过的东西,如今快六十岁了仍痴心不改,“我来体验体验”成了他的口头禅,于是落下个“秦体验”的名号,本名倒没多少人知道了。
秦体验是村里很多第一的创造者:第一个拥有自己的拖拉机和收割机,体验到农业机械化的农民种地的轻松;第一个办加工厂,先后开过三个榨油厂两个面粉厂,体验到农民企业家的自豪;第一个出外经商,往山西贩面粉从东北运海产品;体验到大把大把数钞票的兴奋……
最让他自豪的事是他为村里后生开辟了一条好路:开出租。他在山西开过矿,当过五个小铁矿的矿主,日进斗金,每日里数钱数得他头晕,可惜矿洞塌了,死伤好几人,处理完后事后他那成堆的钱没剩几个。于是他拿这些钱买了辆轿车,开起了出租车,没几年,村里拥有自己的出租车的、替别人开出租的渐渐多起来,成为全国有名的“出租村”……
此外,他还第一个到海上当海员,第一个到城里开店,第一个搞大棚种植……
他就这样不断地尝试,折腾了这么多年,到现在却依旧还是个生活水平不到小康的农民。他的这些事业多半以失败告终。面对一次次的失败,他总是轻轻松松地说:“没啥,我体验过了,这辈子就没白活!”
两个儿子埋怨他:“要不是你瞎折腾,也能多给我们留下点东西,日子也会好过得多。”他*然大怒,吼道:“你们要有本事自己也折腾去!别想着靠老爹老娘!和村里其他人一样,该我为你们做的我哪样没做到?送你们上学上到你们上不去了为止,然后为你们盖房娶媳妇。以后的日子该你们自己*心自己做主了,有本事你们过得好点,没本事别怨天尤人!我现在老了,就想体验体验做爷爷的感觉!”吓得两儿子不敢再在他面前提这事。
他还真说到做到,此后不再出门,成天不是抱孙子就是和一帮老哥们胡侃海聊。他经的事多,见识广,说话幽默风趣,总是吸引一大群人发出阵阵笑声。
这天傍黑,一大群老哥们又围住秦体验听他讲山海经。有人提起临村有小俩口拌了几句嘴,小媳妇想吓唬一下丈夫,拿了根绳假装上吊,原可能设想丈夫出去一小会儿就会回来,没想到他在屋外多耽搁了一阵子,进来小媳妇已气绝身亡,一场闹剧变成了悲剧。
秦体验不解地说:“你们说她本不想死,那小伙子就在屋外,她为啥不叫救命?或者她就是摆摆手也就有人看到,跑来救她了。想来还真没见过上吊的人喊救命的,是为啥呢?你们听说过上吊的人最后时刻不想死了喊救命的吗?”
众人都认认真真地想了想,纷纷摇头:“别说见,听都没听说起过!”
有人说:“那个时候他怕是叫不出来也摆不动手了吧?”
秦体验说:“每次看到电影电视里上吊的镜头,总是双脚把凳子或石头之类的一蹬,就僵僵的挂着一动不动,我老是觉得虚假得很,不真实。你想想,人被勒紧脖子不难受么?怎么也得蹬阵子腿吧?可为啥所有的导演都是这样导的呢?实在想不明白!”
有人说:“体验老兄你不是最爱亲身体验吗?要不要试试?”
秦体验笑笑:“我倒还真的想体验体验!快六十的人了,是该想想死是啥滋味了。都怕死,死或许不是啥不好的感觉呢。等我体验过了告诉你们,说不定你们还向往死,那可是说不定的事,只是死去了的人再回不来告诉我们这个秘密。现在由我来开创这个先河!”
有人指着远处的陵说:“这件事不能在村子里做,会吓着人的!陵上有棵歪脖子老槐树,到那里去吧!”
早有人找来一根绳子,于是众人拥着秦体验来到村外的坟地。大家对他说:体验!这事可不是好玩的。我们离你十米远左右,吊上去后如果觉得难受得受不了,你就叫我们;如果叫不出来,你就抬手摆摆,我们马上放你下来!秦体验大手一挥:没事!我才不会象那些人那样傻!我想他们是自己找死所以不好意思让别人救,一迟疑就给憋死了。我不是,我这是体验死亡,没啥不好意思张不开口叫的!
众人帮他把绳子系在歪脖子老槐树的枝上,将提来的小马扎放到绳下,又叮嘱了他几句,然后退到十米之外。
秦体验伸手拉了拉绳子,检查一下树枝和绳子能不能承受他的体重,再转过身来,满面带笑向众人挥挥手,然后背对大家小心踏上了马扎。
众人紧张地盯着秦体验的一举一动,没有人说话。暮色沉沉,有阴风吹过。眼见秦体验把头伸进了绳套。有人突然害怕了,颤声说:“体验大哥!还是算了吧!这样玩,玩得有点过了!”
秦体验站在马扎上,手拉绳套回过头来大声说:“嚷嚷啥!别动摇军心!现在开始!”
话音没落,只见他迅速把头转过去,双脚果断一蹬,把自己悬挂在了槐树上!
有人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大家的心一下全被提到了嗓子眼上。只见秦体验的双脚微微蹬了几下,双肩似乎耸了耸,全身僵硬起来。
过了几秒钟,有人说:“他怎么不喊,也不招手啊?”
众人全神贯注地盯着树上的秦体验,见他几乎不动弹了,都惊慌起来,吓得飞奔过去,七手八脚把他放下来。
有人解下他脖子上的绳子,有人替他揉着胸口,有人大声呼喊着他,有人飞跑回村子,想找村里卫生室的人来救助……
秦体验浑身僵直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发紫。大家手忙脚乱摆弄了他半天,他终于喉咙里发出声音,伴着一阵咳嗽醒了过来。
大家松了一口气:“体验大哥!你可醒过来了!吓死我们了。你感觉怎么样?”
秦体验挤出一个苦笑:“没事!有那么一会儿绳子勒得很痛,胸口憋得要暴炸,然后就不清醒了,好象睡着了,还做了个啥梦,就是想不起来了。”
“不是说好的,一难受你就叫我们或向我们招手吗?为啥不叫也不招手。”
秦体验边咳嗽边说:“这个体验不好玩,以后可不能做这样的体验了!还叫还招手呢!绳子一勒紧,鬼才叫得出声音来!全身都被往上一提,肩膀往上一耸,根本动弹不了,还谈得上抬手招手么?嘿嘿嘿!看来人家导演导得不假!上吊的人就是那个样子!以后没铁定心死,寻死可不能用上吊这种方式。后悔的时候不能喊救命。”
秦体验的老娘这时候听说儿子上吊了,哭着诉着从村里奔了过来。见儿子坐在地上没事,狠狠踢了他两脚:“你体验啥不好?体验上吊!亏你想得出来!老娘还在,你就是活腻了也不该玩这个!”又转过身骂众人:“他疯你们也跟着他疯?一群疯子!真出了事你们替我养老送终?”再回过头来踢了儿子一脚:“还不起来跟我回家!还想继续体验死不成?死有啥好玩的,还玩这个?”
秦体验顺势抱住娘的腿:“俺的娘哎!我体验过死了!不是啥好玩的东西!我保证以后不玩这个了。听娘的话,我陪着娘好好活着。活着真好!这是我的终极体验!”
在时间当中变老
“我又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变老了好几岁。”躺在树荫底下的一张靠背椅上纳凉的鬼,在一个那么偶然地刹那间,突然像是醒过了一场恶梦,摸着他的满是胡子渣的下巴,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这是一颗拥有着个人所属声明的私人行星,行星上的主人就是鬼,当年的鬼在漫漫地宇宙当中做着无目的地旅行的时候,无意之中地登陆上了这么一颗拥有着液态水以及极其类似地球生存环境的行星,在经过一系列的宇宙空间的发布公告以及层出不穷的星际各个部门之间的交涉工作之后,鬼总算是如愿以偿地成为了这一颗行星的主人。然后又是经过了许多的宇宙年头,好不容易地才从各个宇宙空间当中搜寻移植来了各种各样地植物以及各种各样的动物。
“我们上次穿越时间之缝回到过去的时间的时候,所穿越的时间幅度是多大?”鬼问在他的身边烧烤着刚从河里面捕捉上来的大马哈鱼的助手瞬与刃。
“我也不晓得了。”鬼的助手瞬只是温温和和地笑着:“我们几个人上一次的时间穿越好像是在我们的好朋友星在北方宇宙间的超时空通道中遇难之后的第五个宇宙纪时年。”
“这么说我们三个人又比其他的人们给多活了五个宇宙纪时年。”鬼说:“也难怪盈儿在我的眼中看来是越来越年轻了,而我,却在每一次她的老公出现星际灾难之后不得不回到她的老公出事之前的时间当中挽救着她的老公以及她的恋情和婚姻当中给慢慢地变老了。*的!早晚会有那么地一天,我们三个人是须眉皆白地出现在她举行过无数次的婚礼之上。”
好友星的遇难是在好几个宇宙纪时年之前所发生的,经不住另一位好友盈儿的苦苦哀求,鬼与瞬、刃三个人在星出事的地点北方宇宙的超时空通道的无数个碎片当中,寻找到了一个时间之缝,进而穿越时间来到了星在出事前的那一刻,重新地改写了一次星的命运,使之未能在北方宇宙空间的超时空通道崩溃之前启航通过事发地点。
“她都早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瞬笑着说:“你替她*了那么多心,又是为的什么?”
“不为什么。”鬼笑了笑,说。
“如果是逆时光回到过去的一百个宇宙纪时年的话,我可不干。”鬼的另一名助手刃说:“我们的每一次逆时光飞行都会改变了我们的现在,回到过去之后也就意味着现在的这一刻时间的消失以及不存在,如果是超过一百个宇宙纪时年的逆时光飞行的话,我们的大本营,也就是我们的安乐窝,这一颗行星也就会变成了荒芜的一片在等着我们的再次建设了。”
“这恐怕是再也找不到比这还要更见鬼以及令人难受的事情了。”鬼说:“我也是实在舍不得的。”
“在你的心里面,难道还会有什么东西是你所舍不得的吗?”瞬随手递给了鬼一大串的烤鱼,说:“依我说,你是舍不得盈儿的吧?”
“是呀,是呀”一旁正在大嚼特嚼烤鱼的刃说:“为什么我们不干脆一点,穿越时间回到过去的盈儿与星俩人仍未有所感情上的进展的那一刻呢?这样子的话,你不就有了机会可以在星仍未出现在盈儿的心里的那一刻下手了吗?”
“我试过的!”鬼说:“我与盈儿俩个人的深厚友谊其实就是在那一次的穿越时间之后所开始的,见鬼的是我在她的身旁静静地呆候了那么长地一段时间,她都对我产生不了爱情,老天爷的不公平之处仅仅地就在于:无论你是多么地深爱着一个人,而那一个人却总是不会爱上你,然后又好像是一场命运当中的注定一样,在某一个时刻当中所出现的另一个人总是会得到你所深爱着的那一个人的爱情,在你的爱人不爱你的时候,她永远都仿佛是在等候着另一个她爱的人的出现。”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刃说:“真*的见鬼了!”
“随着我们回到过去的次数的增多,我们几个人的实际年龄会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比其他人大了近好几倍的。”瞬说:“鬼,在其他人的有关于时间逆变的理论当中,我们在经历时间反流的时候,我们所出现地过去的时间里面的时候,我们的机体也会恢复到往日的状态的才对呀。”
“是吗?”鬼笑了,并且还是那种极其得意地笑容:“许多的人们往往地都会将‘时间’给当做了一个概念来理解,但是事实上的时间并不仅仅地只是一种概念而已,在我的有关于时间的理念当中,所谓的时间仅仅只是一种物质之间产生变化以及能量之间的转换过程而已,并不是人们所认为的那个样子地存在着一种实质的存在。”
“我们的有关于时间之缝的说法,其实是一种有别于地球物理学家爱因斯坦的失败理论‘虫洞’的理念,在爱因斯坦的失败理论当中,人们一旦穿过‘虫洞’回到了过去了的岁月,身体以及智力都将会随着时间的逆流而回到了我们过去了的岁月当中的状态,这在我的个人理论当中被我称之为‘同步时间逆流’,也即是时间的逆向穿越者与其所穿越时间的环境保持着同步地逆流。在为了不致于使我们丧失了逆流时间之前的所有智力以及记忆力的情况之下,我们每一次的时间逆流的方式都是选择了‘相对时间逆流’的方式来进行着穿越,也即是说我们逆向时间进行着穿越的穿越者们的个体存在并不随着时间的逆向反流而产生了任何的改变,而有所改变的仅仅只是我们所处在于的时间以及空间。”
鬼不厌其烦地向瞬以及刃俩个人进行着有关于他的全新的时间理论的传授,做为这一个星际间的顶尖级时间研究者,鬼他有着太多的值得他骄傲的东西以及事迹。
“那么,在别人的理论当中,我们所穿越过的那一个时间阶段里面所发生过的一系列事件它们仍然是存在着的,而被我们所改变过的那一个时间以及空间的存在仅仅只是一种被作为异数以及不同维数的时间维数的存在,时间并不因为我们的穿越而导致了我们原先所处在于的那一个时间以及空间系数的改变,相反,它们仍然是在继续地进行着它们原先时间的流逝以及空间的存在而存在着,而被我们所改变过的那一个时间以及空间的维数并不是我们原先所处在于的那一个时间以及空间的维数。”
刃说:“我们的每一次逆流反向的时间穿越都好像是在改变着我们自己所处在于的那一个时间以及空间的世界,而对于原先的那一个世界却并无多大的影响。”
“别人的时间理论很长也很繁琐,很无聊也很不好理解。”鬼说,“这对于我们而言是毫无实际作用的,我们的时间理论当中还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超越时间以及去到我们未来的世界当中的理论以及实验,也许以后的我们也会掌握这一些理论以及技能的,但是不是现在,现在的我们只知道我们的技能只能够停留在只能逆流时间并出现在过去了的岁月当中,从来都没有想过以及能够返回我们逆流时间的存在之前的时间维度去的。”鬼说:“难道这样子的逆流时间的穿越方式不好吗?没有了我们的存在着的那一个时间以及空间维度的世界的存在,对于我们而言,其的存在又有着什么样子的一种意义呢?”
“当然没有意义!”瞬说:“但是我们全都变老了,在你的爱情的故事里面进行着时间的逆流的我们全都成了你的那一场来不及出现完美结局的爱情故事当中的殉葬品。”
“是这样子的!”鬼说:“刚才的盈儿给我来了讯息,说她的一个儿子在进行着星际航行的时候,飞船被一块陨石给撞毁了,盈儿她说:请我看在与她多年的交情之上,帮助她找一个较为出色的星际生物学家重新把她的大儿子给复制出来。我觉得这实在是多余的一举……此次的逆流时间的穿越,将会使得我们变老了好几天……大伙儿看着办吧!”
“不!”
瞬与刃俩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大喊了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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