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面墙上刻下了一张脸
一张微笑着忧伤着凝望着我的脸
《那些刻在椅背后的爱情
会不会像水泥地上的花朵
开出地老天荒的没有风的森林
炽热的夏,干燥的空气像水蛭般紧紧的附着在身上,贪婪的吸收着我的水分。
远处的白云微微卷起、渐渐舒展,于是热浪逐渐向我扑来,感觉眼睛一黑,几秒中之后终于反应过来,抬头看去,单车正撞向一个目瞪口呆的女生。
“啊……”
“小姐,伤到你没有?”
“没有,我还好的。”
“……那你叫什么的。”
时光倒退2秒,在撞向女生的一煞那,我一脚撑地,把车子往旁边一推。结果趴地上的是我,然而大叫的是她。
“可以拉我一下么。”
“嗯……”
“谢谢哦。”
“真重,我怀疑你是不是猪呀……”
“我说小姐,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我为了避你都摔倒了。”
“是你直接向我撞来的,好不好,还说我。”
……我还真无语了。
就这样,在这个连空气都冲击着人大脑的炎夏,我邂逅了夏小柒。
夏小柒是的南方女孩,杏眼柳眉,爱笑。看上去过于柔弱,加上冒失迷糊的个性,总给人想保护的**。我是没有想到可以与夏小柒成为同桌的。想起夏小柒第一次在我惊愕的目光中在我旁边坐下,轻轻的说一句:“你也坐这里吗,我是夏小柒。”
夏小柒喜欢张爱玲的故事,淡淡的,白描般,毫不张扬却流露着凄凉而华丽的美。她喜欢她的那篇《爱》,我依稀记得她背的出——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到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的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这是爱吗?我会在夏小柒看书时默默地想。
夕阳缓缓下落,天边荡起一层层彩云,以缓慢的速度从远处*而来。红的、黄的、白的,一脉又一脉,逐渐褪色。
眼前沉淀的犹如白雾的云,被染了淡淡的暧昧的色泽,仿佛风一吹便会散去。
红色是从远处爆发的星云,一点一点的绵延到身边,迅速融入皮肤。
我看着夏小柒在夕阳下泛红的脸,看着她专注眼神,沿着视线看到那幅夕阳西下的水粉画,目光漫不经心地退着潮。夏小柒手中的画笔慢慢的点缀着彩云,渐渐落下,一笔一笔。由远而近、由深入浅。进而延伸到远出的大地,消失在尽头。
“喂……”
“啊……干嘛,吓唬我。”
“谁知道你在盯着我的画发呆,想什么呢?”
“嗯……画的真美。”
“呵呵,今天大脑抽风了,怎么夸我了。”
“……”
其实我们都不知道,曾经心声明明是“想和你一样优异”,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一要超过你”,曾经“讨厌”的表面安静的流淌着不被对方所知的“喜欢”。可是这次,不自主的真心坦言,却不由得自然很多。
共同的爱好绘画,牵引着逐渐的心灵拉近与表面隔绝。
“额……夏小柒,把你的水粉借我点。”我挠挠头仰起“抱歉”的表情。
“服了你了。每次都要借我的,呶,后面盒子里有你的专属水粉。”
“可是……”歉意的表情再次扬起“那只已经空了。”
“啊……你又用完了我整整一管水粉”夏小柒嘟起小嘴瞪着大眼说。
“小气什么,下次还你好了。”
“还是下次,都3次下次了,你什么时候还过我。”
“你好恬燥。”
“乌鸦与麻雀嘛!彼此彼此。”
“……”
夕阳逐渐散去最后的光线,天空暗淡了好多。我站起来,顺势拉起夏小柒的手,慢慢的从草地上把她拉起来。夕阳仿佛蕴藏最后的余温,放出的光线照红夏小柒的脸颊,映到我心里暖暖的。
“回家喽!”
愣了几秒,回头望去已经是女生拖着画板的背影,整齐的校服勾勒出条纹清晰的脊背瘦弱的想要保护,急忙拉着画板跟上。
满地的杂乱的树影,与两人的影子交错。忽明忽暗、炫目不已。
很般配,不是么?
“呐……慕小痕,你去打球呀。”
“恩,是哦。一起去吗,多运动运动,你看你多‘胖’了。”
“去……死……赶紧消失,我得看书。”
夏小柒抬头望向窗外。对面*场上,我正在练习着投篮。正向45度,正好看到夏小柒。转过头,死党W正带着“若有所悟”的微笑看向同一方向。
“你也来打球了。”
“难怪你每次都来这个场、这个角度投篮,原来有独特的风景。”
“什么呀……”我抓起球急忙投出手。篮球在球框边缘颠颠,滑向框外。
“就是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夏小柒呀”W笑笑。
“……说什么的。”
“不是吗,你们可是很般配的哦。”
“才不是……我们是天天斗嘴的冤家。”
“真的?太好了。”
“啊……?”
“幸好你不喜欢她,嘿嘿,要不不知道怎么办呢。”
“什么……”
“我可是很喜欢她的。”W洋溢着幸福看着夏小柒。
球投向篮框,“铛……”的被弹了出来,仿佛敲打在我心房。为什么别人可以这么轻易说出“喜欢”。我,在矜持着什么……心房的四壁轰然倒塌,窒息的感觉。
“累了,我先走了……”
仓皇的跑回教室,目光呆滞的坐在座位上。不知多久,眼前隐约出现一瓶可乐,迷糊、遥远,想拿却拿不到。
“喂……发什么呆呀,脑子被球砸傻了”夏小柒眯着眼掐着我。
“哦……没事,有点累了,走吧,放学了。”
一起骑着单车,感觉车子好轻,稍微一蹬就跑好远,是我神经出错了吗?
“啊……”车子被柒一下拉住,“都红灯了,还往前骑,怎么还和当初一样,骑车都不看路。”
突然感觉这种训斥很温馨,为什么?
天空飞过一只鸟,它说,因为爱。
“痕,今天逃课吗?”
“嗯?你想要干什么去?”
“去看这个。”说着两张票在摇摆着出现我面前。
“中央美术绘画展。”
“好像不错哦,在哪里的,什么时候开始呢?”
“嘿嘿,就知道你喜欢呢。”夏小柒微笑道,“在XX会展中心,晚上开始的。”
“可是晚上还有自修课那。”
“到底去不去嘛,这么啰嗦。”
“好,舍命陪君子啦。”
“去死,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想看。”
“嘿嘿……”尴尬的笑笑。
夏小柒,你不知道,因为有你陪着,那些画才能更深的印在我心中;因为有你,一切彩才会显得如此和谐,如此般配……
又是一个色彩斑斓的傍晚,夕阳西下,我和夏小柒拉长的影子,深深印在暗暗草地上与微风吹动的小草共舞。并肩走过,即使没有说话,也是温馨的感觉,我在想如果时间定格,这个画面一定很美,不是吗?
到了展览馆,由于不是周末而且是在晚上,所以人不是很多。慢慢的、深情的看着这些画,一道道线条,一笔笔的色彩,一幅幅图画,身临其境的感觉。我回了神,看到沉溺其中的夏小柒,感觉好美。
回去的路上,月光皎洁,撒在地上。走在花园中,苍郁的树木间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如同心里蒙着的一层薄薄的雾。
寂静柔软的月光下面,犹豫的声音渐渐散开:“柒……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嗯,说吧。”
一片云朵慢慢遮住月光,气氛突然变得不同,空气在煞那间凝固,时间停滞。
“听清楚,就说一遍。”
“嗯。”
“……是认真的,我不骗你。”
“嗯。”
原本深植在心中的声音,像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迅速生长,占满整个心房。
——我喜欢你。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了样。
“那个……W喜欢你。”
夏小柒突然停住步伐,寂静的空气中只剩尴尬的呼吸声,窒息的声音,弹指间,白驹过隙,灰飞烟灭。
“不早了,回家吧。”
“恩,好。”还没回过神来,深深的陷入前几秒的懊悔中,心沉了下去。
迷迷糊糊的跟着夏小柒走,前方逐渐模糊,什么感觉?
好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当明天变成今天,成为昨天,最后成为记忆里不再重要的某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时间推着往前走。这不是在静止的列车里,与相邻列车交错时,仿佛自己在前进的错觉,而是真实的成长……
时间在不经意间逝去,斗转星移间,我也不是那个羞涩的男孩。
曾经的那份情,那份爱,依然扎根心中,那是一份清纯的甘露,一直滋润着我。
时隔8年,再次来到这所有无限回忆的校园。漫步林间,想起与夏小柒并肩走过的路,说过的话,清晰地浮现在我脑海里。
想着想着,感觉眼睛模糊了,依然还是很喜欢她的,对吗。
眼前依稀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这是幻觉吧,还是忘不了。”
浓郁的树林间,两个身影定格住,模糊的看着彼此,愣住,时间真实的停滞。
阳光洒下来,照亮了整个林道,没有多余的话,唯有跑过去,深深的一拥。
那一刻,我真的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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