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虽然不是比着容连城做的,但是却好像就是给他做得一样,不论是肥瘦和大小都极为合适:虽然容连城并没有穿到身上,可是只一打眼便看得出来——他的衣服自然是知道大小的。
红锦脸微红不好意思开口,若蝶便代姑娘开口了:“容公子,你看这件袍子如何?这是我们姑娘连忙了几日才做出来的,和时下的袍子有些不同。”

容连城连连点头微笑:“当然很好,不论是颜色还是样式,尤其是这两株竹实在是点晴之笔;就算是京城也没有这样的样式——男子衣袍也绣有花纹,除了官袍之外还没有那个袍子上所绣之花如此之大,但观之只会有飘逸之感,绝没有丁点花俏之意。”

红锦欠身:“兄长夸讲了。”

容连城摇头:“为兄是真心话,大妹妹有这等灵巧的心思,倒是为兄没有想到的。”

春雪看看容连城再看看红锦,眼珠一转道:“容公子何不取回去穿上,再回来让我们看看——我们姑娘醒来第一次做衣服,不上身怕也看不出什么好坏来的。”

反正容公子已经误会了,不如将错就错好了:“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合适,也正好可以让婢子几个改一下。”

容连城也没有客气,对着红锦深深一礼道过谢之后,便取了衣服回去了。

红锦叹气:“这样的误会……”

“这有什么,这种颜色与竹子花样的只做这一件吧;如果这袍子当真好看,我们再另外做一件就好了——松、梅、柏等等都极得达官贵人喜欢,不一定非要用竹子。”春雪根本浑不在意。

“兰花也不错啊;”若蝶也接口道:“还有菊花,只要花样和颜色深一些,一样会很雅而不浮的。”

几个丫头七嘴八舌的说起了花样来,说得兴起茜雪还想到要找谁去画这些花样才好。

红锦听得摇头微笑时,容连城便回来了;不过不是他一人来的,同来的还有浩宇和花明轩二人。

容连城穿上这件衣袍,文雅之气一下子十足,却并不掩一点男子之气;众丫头眼睛一亮,知道自己几天的努力成了。

浩宇一进门就嚷:“姐姐,我也要这样的衣袍,我要青色的!”他连颜色都挑好了。

花明轩只是微笑着对红锦微微一笑,相互见礼的时候他眼中的深意让红锦心中一动:这个人居然猜到了自己的用意?这不太可能吧?

不过接下来的他的一句话让红锦证实心中所想:“姑娘,在下和浩宇的成衣小店也要开张,正愁衣服式样——不知道姑娘可肯割爱?当然不会让姑娘白白辛苦。”

容连城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眉头;虽然他承认花明轩的话是对的,如果把这袍子放在成衣店中卖一定会带来不少的生意,可是……。

“花公子见谅,同样竹子花样、和此颜色的袍子只此一件;”红锦看到了容连城的微皱的眉头:“不过如果换个花样和颜色的话,我倒是可以同意花公子的提议。”

她说完看向容连城:“浩宇第一次做生意呢。”

容连城微笑:“一切都由大妹妹自己做主。”他明白了红锦的用意,也知道他们姐弟很需要用银子;虽然他有银子,不过他知道红锦和浩宇是不会接爱的;而且他听到红锦前面的话已经很高兴了。

胡正豪深深看了容连城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红锦看了一眼浩宇之后对花明轩和胡正豪门深深施了一礼:“按说浩宇得两位公子相助,我是不应该和两位公子计算什么银子……”

“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大姑娘可不要混为一谈;”花明轩摇了摇扇子:“如果大姑娘不肯割爱给我们铺子,那可真就是我们的损失了。”

红锦微笑点头:“那我就不矫情了;只是有几句话要向花公子和胡公子言明,两位公子听完之后,我们再议衣袍的如何?”

花明轩和胡正豪都表示愿意洗耳恭听。

“这衣袍依我看在每一城中只向一些世家、官家出售,这是其一;其二嘛,所有的花样加一起就做十件这样的衣袍;就算是再多的银子,也不再多做一件。”红锦说完吃了一口茶。

浩宇听完之后连连摇头:“哪有把生意推出去的道理!姐姐,你听我说……”

花明轩却把扇子收起,敲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看向了胡正豪:“你认为?”

胡正豪笑了,他笑得时候并不算多但也并不算少了,可是这样的笑容还是红锦第一次见到:如同一只狐狸,而且还是那种成精已久的狐狸。

“物以稀为贵啊,这可不是把生意往外推,而是勾着人往我们店里走啊。”胡正豪看向红锦:“大姑娘好算计。”

红锦微微欠身算是自谦,她并没认为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她在做衣袍的时候就在想如何卖它了:那两点想法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出现在她的脑中。

在红锦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因为她不记得任何前尘,当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原本是不是懂得这些;只是她的法子落在花明轩等人的耳中就不同了:就是久经商海的大贾,也不一定能想到这样的法子。

好法子被人想出来再说出来之后,听得人有不少人想明白这法子的好处;只是没有说出来之前,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出来的:虽然说破之后,感觉这法子并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但是自己就是不会想到——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怪。

红锦话中还表明了一层意思:她的袍子不止是在本城卖,花明轩二人还可以去其它城中卖;这让两个人很有些兴奋,要知道他们的铺子可是很多很多的,多得超过红锦等人的想像——那会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不小到花明轩二人能看到眼中,能在心中感觉到一些热:他们知道,红锦能做出一件来,就能再做出第二件、第三件……。

“要谢谢大姑娘为我们又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姑娘还有话要说吧?”花明轩很认真了。

而容连城也很震惊的看向红锦:自己的这个妻子居然有这个头脑。

红锦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既然是生意,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呢只给你们的铺子做新样子的衣服,不过只做一件,其它的不同之处列明之后,由铺子里的师傅们……”她把自己的所想说了出来。

“还有一点,花公子和胡公子都是人中之龙,相信公子会把那一体的铺子开到很多城中——我想,如果我们姐弟有银子的话,就请让我们……”她的不好意思就在这里。

花明轩打断了她的话:“把铺子集中开到一起是姑娘出得主意,日后到哪个城里开同样的铺子,都会有浩宇和姑娘的一份。”

红锦脸微红:“我们姐弟虽然没有银子,但是骨气还是有的;我会做出不同的新式衣服来,永远只给你们的店,但是银子只取一半儿,另一半便留在店中以后用作浩宇开新店的本银。”

花明轩和胡正豪同时摇头表示不用,但是红锦坚持,浩宇也坚持,此事便如此说定了;容连城并没有多说一句话,他虽然有些可惜一大笔银子自眼前跑掉了,不过想想红锦和浩宇的处境,也就释然了。

花明轩和胡正豪让红锦开价,红锦想了想低声道:“一件、一件十两银子吧。”

十两银子已经不是小数目了,要知道四五口人的平常百姓之家一年所用也不过是十几两银子罢了——而且还是比较宽绰的。

花明轩听完和胡正豪对视一眼之后,由胡正豪道:“大姑娘,生意要做得长久就要公平公道,这衣服呢你每做一件底银二十五两;再视卖出的所得,再给姑娘分一部银子,大姑娘你看如何?”

红锦听到二十五两银子吓了一跳,要知道她在凤家每个月的月例也不过是才四两白银;她抬起头来很正容想反驳时,却被胡正豪拦住了话头:“我们现在只是在商言商——就如大姑娘所言,一件衣服不过一城才售出十件,而且花色不同,依姑娘所见这样的衣服要价几何?”

“而店中的师傅们的月钱是早说好的,做多虽然多得一些却不会多得很多,再加布料等等,本银并不会比其它华服多用;可是我们卖得少啊,而且也自有那愿意出银钱的人家——一件衣服要它几十两并不多,是不是容兄?”

容连城轻轻点头:“这在我们城也就几十两,如果到了大城或是京城的话,二三百两都不多。”

红锦目瞪口呆之后,此事也就如此说定了。

因为还有近一个月浩宇的等人的铺子就要开张了,红锦和丫头们要赶快再做出一件来,并且还要把做法细细教给店中的师傅,把不同的花样子绘出来,把绣花也注明就大事告成。

为了把生意做开,红锦和丫头们给浩宇、花明轩、胡正豪等都做了一件衣服:当然也是独一份的;开张当天,再加上到贺的容连城,这几个人就能让城中的人知道他们的成衣有多么的好了。

铺子取了一个很不错的名字:盛泰福;不管是酒楼还是胭脂都叫做盛泰福,这是为了让人们有个很强的记忆。

不说其它,就多半条街的铺子就让城中的人津津乐道了:大家都等着开张呢,倒要看看是哪个疯子做这种亏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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