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正豪听完红锦的话后,看了一眼浩宇道:“兄弟,你以后要在本城居住,还是要去容家那边买宅子?”
这问题很怪,不过浩宇还是答了:“当然要去容家那去,和姐姐住得近些可以相互照应一下。”

“那个,我认为你在本城比较好,至少也要娶亲之后再去容家那边;”胡正豪一脸的郑重:“不然,你能不能娶上媳妇都难说啊;要不,考虑一下我家的妹妹如何?”

红锦听得一愣,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过对于这样的玩笑,她除了置之不理也没有其它的法子:毕竟她和胡正豪还不是很熟悉。

花明轩在一旁深以为然的点头,浩宇看看红锦瞪他们二人:“你们再乱说话,就不要怪我……。”

但是让红锦忍着总不太合她的性子,她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笑了起来:“浩宇,你这是说什么话?花公子和胡公子可都是好人啊,就像今天花公子为我们解围一样,日后两位公子都不会坐视你和我受人欺侮,怎么能如此无礼呢?”

花明轩和胡正豪的笑容全都僵在了脸上:以后都不会坐视?回音不断,两个人接到了红锦轻飘飘的好人卡一张,至此之后一定会麻烦不断了。

花明轩悄悄看看红锦笑得那么灿烂的脸,他很后悔刚刚自己为什么要点头:不点头,他在日后便能看胡正豪的笑话了!他痛心疾首、后悔不已,同时对老天大喊:凤大姑娘为什么不像浩宇一样直爽呢?!

第二日一大早,红锦便发现凤德文和宁氏的神色有些不对,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样子;红锦见此,请过安之后很快离开了。

她并不担宁氏不还她母亲的妆奁,明天,巡府的夫人和公子就要到了;凤德文等人也在盼着巡府的夫人和公子前来。

人来是来了,只是巡府的五夫人和公子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对于凤家的人爱搭不理的;可是看他们母子对花明轩却很拘谨,言谈间也十二分的客气。

因为着花明轩的缘故,巡府五夫人和三公子待浩宇和红锦却是极为不错,这让宁氏很是气闷;宁氏费尽了心思,才得了五夫人的一句夸赞。

红锦趁着巡府五夫人在府中小住二三日的时候,向宁氏索要生母的妆奁;宁氏有着千不肯、万不愿,但是看到巡府夫人待红锦的亲热劲儿,她也只能疼得全身发抖,把唐氏的妆奁都吐了出来。

房契、田契等宁氏并没有做得手脚,因为是浩宇和三公子一起去官府更换的,官衙的大老爷看到三公子的名刺,哪里肯理会宁氏的话?

宁氏没有想到自己的盘算全部落空,就这样轻轻易易的被红锦谋去了那么多的家业,她气得心口疼的病犯了;不过巡府夫人在府上做客,她只要不是要死了,怎么也要起来作陪的。

巡府的五夫人和三公子滑不留手,凤德文和宁氏想攀上他们图个日后,却根本不得要领;直到巡府夫人母子要走时,才对凤家道了一声谢字,留下了一张名刺给凤德文。

凤德文和宁氏回到书府看着名刺长吁短叹:看巡府夫人母子的神色,也知道这名刺办不了大事儿——情份不够啊。

“这可怎么办?”宁氏皱起了眉头,她的胸口有些发闷;近来心口疼犯得有些勤。

凤德文看她一眼没有好气的道:“能怎么办?你家老爹一点不肯顾念我们,你问我我去问谁?”

宁氏不高兴了:“还不顾念你,不顾念你,这些年你们凤家能如此风光吗?早就败落的不成样子了。”

“这话旁人说我就忍了,偏你还敢说!旁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你爹那个贪财的,一分银子也不出,偏要分利银五成——不是他如此会吸血,我们凤家的布店会被人压过去吗?”

“更可气的是,他居然还和方家结了亲!任由那个方家欺到我们头上,却根本不闻不问;我去问你爹时,你爹却给我打官腔,说什么做生意就是有赔有赚,方家眼下做得好自有他们的法子,让我自己反省再想法子努力——我努力什么,我努力十分他就要取走五分!我拿什么和方家比?!”

凤德文的怨气积得太久了,被宁氏一句话撩拨开就再也收不住,把心中压了十几年的话都说了出来。

宁知府要的银子也不算什么,只要他能保证在本城凤家的生意独生无二,凤德文的赚头还是很大的;可是宁知府却是要银子还要面子、要前程,不但没有助凤家成为本城第一世家,而且还对其它家的生意也多有关照:不用说,自然也是收到了好处的。

这才是让凤德文极为不满的:“你爹这么久也没有升上去,就是前些年贪得厉害;就算做了几年的门面功夫,依我看他也不要再想升上去!”

宁氏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凤德文的怒目下又缓缓的坐了下去:“你只管生气就能有法子了?还不想法子解这燃眉之急,说这么多有用吗?”

凤德文反唇相讥:“那你说个法子来听听。”

宁氏不再理会他,真得搜肠刮肚的想起了法子;半晌后她喃喃的道:“如果容老爷没有去南疆……”

“这还用你说?”凤德文烦燥的在屋里踱了一圈:“看来,也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

宁氏张张嘴想问他是什么法子,看他的面色不善也就没有说什么;她并不在意凤德文现在生气时的话,因为她知道凤德文的脾性,只要她的父亲是知府,他凤德文就不敢拿她怎么样。

凤德文拿定主意之后心神安稳了不少,看向宁氏冷冷的道:“你也给我消停些,不要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要以为我不会拿你怎么样——太出格了,到时就算你父亲也保不了你!”

“你不要忘了你是凤家的主母,那些都是你的孩子!而且……”他顿了顿:“现在两个孩子,哪一个都对我们凤家都有帮助,你再敢胡来就不要怪我容不得你。”

他放下一句狠话甩袖子走人了。

宁氏的脸色变了几变,终究没有发作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只是她对于红锦和浩宇的忌憧,却越来越深了:再留这对姐弟在城中,这凤家日后是谁的还真就难说了。

她想到凤德文的最后一句话,眼中闪过了寒光:自己为了他这些年可是操碎了心,现在看自己不能再帮他了,立时就翻脸——实在是让人心寒啊。

此时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唐氏来;随即心下一阵烦燥摇摇头唤了丫头进来,让丫头给她读经文听,这才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被红锦算计了几次去,并不是她大度没有和红锦过不去,只是她实在没有心思理会罢了;一心想着和凤德文一起解了这燃眉之急,回头再来收拾红锦,没有想到红锦现在已经羽翼渐丰,再也不是捏在她手心里的那个凤红锦了。

这自然更让她心被猫抓了一般难受,再加上娘家的事情,她的旧疾终究还是发作了;心疾都是要静养的,只是她哪里有时间静养?

五娘一直虎视眈眈,巴不得她病倒好大权独揽:到时她想再自五娘手里夺回凤家,根本就不可能;很有可能她会落得当年唐氏的结果,去佛堂中度日不问世事。

宁氏睡得并不安稳,梦中总是出现凤德文怒火满面的样子:在几个月前,他并不敢这样待自己的。

红锦和浩宇现在很忙,他们姐弟没有想到母亲带来这么多的妆奁,又要查看帐目,又要去铺子、田庄看看,几乎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他们姐弟原以为就算是没有现银,到时有田庄有铺子,只要等上一段时间自然会有银子的;但是他们把所有的田庄铺子看完之后,只能相对愁坐。

田庄什么也没有,要等到田里的庄稼成熟还有好几个月不说;有些夏季收成的田地,早已经收得干干净净,现如今正等着银子买种子等等重新播种。

而铺子更是干净的连灰尘都不多,打开门做生意的的话卖什么?一点货物都没有。

红锦恨恨的道:“真是卑鄙。”她没有想到宁氏还有这么一手。

浩宇咬牙握拳:“我去寻她评理!”

“回来!”红锦叫住了浩宇,去评什么理儿?唐氏妆奁单上的东西都还给了红锦姐弟,浩宇此时去找宁氏,只会被宁氏倒打一耙,到凤德文跟前哭诉她们姐弟的“不孝”。

银子是死的,人却是活的;红锦和浩宇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才把田庄包给庄里的管事们,问他们一年要多少粮食果蔬与银子;而铺子呢,大多数也租出去给别人用吧——先积下一些银子再打算其它了。

商量完之后,红锦和浩宇都很无奈的发现,她们虽然取来了母亲的妆奁,可是却依然是两手空空。

茜雪进来递给浩宇一封信:“姑娘,二门上送来的;大门的人说是一个小童送到门房,说是给大少爷的。”

浩宇接过信来打开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约我们做什么?”

“谁约我们?”红锦无精打彩的问了一句。

“方人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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