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从来都是幸福的,因为,我从来都是后知后觉的。
因为后知后觉,所以,当我疼痛时,事情已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让我忘记了,我为谁疼痛。

所以,一切的一切,对于我,无关痛痒。

也许,我注定,是活给别人看的。



我曾那样坚定无比的笃定。我一生无爱,因为,我无法救赎,自己和别人。

在我的世界里,只有自己,抑或别人。

两者的一样在于,我都不相信,我不相信别人,因为看多了人性的阴暗面,而不相信自己,是因为,不幸,我生活在那里,从出生便沉浸在那黑暗的角落,所以,我从来都认为,阳光对于我来说是奢侈品。

我喜欢把自己甩入自己选购的谎言之中,瞬间华芳成全了我摇守已久的梦靥与幸福。

直到遇见了那个温暖如玉的女子,素颜朝天的对着我微笑,口里说着‘真好’的女子。

口里说着,梦洋,你是个神话。我倾笑,头依在她的肩。发丝随风扬起。

喜欢在绿化的*场上,依着她的肩,闭着眼,任奢侈的阳光一寸一寸的碎在脸上,她说这时的我慵懒的如同一只猫咪。还是只贵族猫。

我笑,希望不会有被你压死的一天。她曾对我说过,在寒色的冬天,她曾有过一只猫,贵族猫,夜里会靠着她取暖,只是有一天,她在睡时翻身无意识的把它压死了。

她刮着我的鼻翼说我,是坏孩子。

我喜欢把她带到我母亲的房间,凌乱却温暖。

只是胡乱的推开床上的杂物,然后和她一齐倒下。我喜欢她压着我,让我感觉到来自她的温暖,温暖如玉,而且真实。

午睡时,她会给我讲好多我不曾见闻的故事。然后微笑的问我,睡了吗?

我只是含糊不清地说,还没。并不是想欺骗。我总是强忍着不睡去,因为喜欢听那种温暖的声音。让我感到片刻的安适,哪怕多听一字,我也愿意。因为飘泊了太久,太久,我到不了彼岸,我无法救赎。

我只是本能的找寻片刻的安适,然后本能的离开。不论友情。抑或爱情。所有的东西,总会失去,所以我只是在失去前离开,无所谓失去,所以不会悲伤,更不会痛。



我听见她在马路对面大声地对我喊,我希望你幸福,所以,你一定要幸福给我看。

我也对着那路对面的她大喊,雪,谢谢你。

我总是会礼节性的对别人客气。但唯独对她不是,从来不是。

也许,在很久以前,她就不是别人了,我把她活成了另一个自己。而似乎她的存在就成了看我幸福,分享我喜悦的重要。

有时候在想,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就是亲情?

她说,你待生人时,就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把自己的伤掩起,对外界树起防备。你需要有人呵护。

她说,我很多时候都觉得你有时很不真实,何独有你我是判若两人。和生人时,你像是个大人,总是恍若无物的定格着淡淡的微笑,任谁也读不懂你。

我抛给她一个无奈的面容。雪,你不懂。因为我无法救赎,但我要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我别无选择,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不知谁该信,所以索性谁也不信。

她抚着我的长发说,可,你还是个孩子。

原来,我还只是个孩子,原来如此。但我早已被拔苗助长了,现在的自己,只是何苗根未离土层的垂死挣扎。挣扎来的,是我赚的。

你说,我们活着为了什么。我问她。

寻觅幸福以及有关幸福的一切。她依旧抚着我的头发。

忽然间,我觉得以前渴望死亡,其实是一种慢性的罪,罪源是因为潜意识里的阴暗面。这种阴暗,黯的妖娆。让人畏惧,去不禁想触及,像极冬日里绽放的罂粟。分明不可能。可还是有人会走近探虚实。

她说,喜欢我长长的头发,黑黑软软。像海藻一样蜷曲着,像海的女儿中小柒的头发。

她说,你是个怪孩子,竖着断掌,从头到尾,断的那末完整。

我笑着抽走手,问,那是什么意思?

她也笑,摇着头推说自己也不知。满眼恍惚。

我从不过问,我心知,该说时她会告诉我。

你说,为什么有人会从我们身边离开。我问她。

因为,我们身边就那么多位置,有人进来自然就有人出去。但,梦洋,不论怎样,不论最后你身边留下的是谁,我希望你幸福,所以,你一定要幸福给我看。

依旧有阳光,依旧奢侈,只是我不自知,即使我用尽全力得向着阳光,也只是加速了枯萎,我忘记了,自己似苔藓植物只喜阴潮,不论我怎样努力,都变不成向日葵。



我们都是好孩子,老天会照顾我们的。

——舒轩

为什莫要叫你舒轩呢?我不解。

因为我的老婆。别人叫她轩,而我叫她舒轩。现在她离开了我。那末我就叫舒轩,纪念她也纪念我自己。

他说,梦洋,你是个怪孩子。

为什莫呢?

你看春晚看多了吧,学蔡明?嗯,因为你希望温暖,等温暖来了,你却逃了,为什莫把自己打包的那末严实。不会呼吸困难吗?

这样,别人伤不了我,总是死了,也是自己憋死的,与别人无关。我敌视所有的别人。

舒轩的房间很小,却又一张大大的窗,向着阳光和她柔软的光,一如温暖的舒轩,一个儒雅的孩子。

同舒轩一样,我们喜欢奶茶,木瓜的。丝滑得如同过往及记忆。也许,那时,我曾快乐过。

一起去吃kfc时,舒轩喜欢靠着玻璃,要一份老北京套餐,他说,吃这个显得爱国。然后会把套餐里的蔬菜色拉丢给我,其实我也甭儿爱国,外国人和我问路时,我说的英语,他们从未听懂过。

哎,舒轩,你说我以后学什么好?

梦洋,去学管理吧。范儿大,面广,官大,适合你。实在没的管,你就乖乖处在家管理我。

嗯,好!

其实原来我以为我足够明白。但恍然此刻,我对于一切的概念都很模糊。

也许,我从未明白过。后来的后来,我才发现,我看透了那么多人的故事和牵挂,我告诉自己,梦洋,不要受任何牵挂影响,可终,我却牵挂了所有。我强抑的要求自己,不要去在意任何人任何事,却从未察觉,当自己强已要求自己的同时,实现了另一种在意,更在意。



他横抱着我,坐在他的腿上,满眼宠溺的看着我,说。你身体里有太多不安分的因素,你想要的东西太多,野心太大,这样,不好。

我笑的妖娆,不是因为你的占有欲太强吗?

若有一天我娶你回家,定不让你做任何事。

那岂不是圈养了么?我笑弯了眉眼,他轻轻吻着我的眉心。

我们本应该是两个世界,两种命运,永远平行而不相交。但不只是谁走错了一步,于是我们相遇了,一切在劫难逃。

最初的最初我们相遇,纵然一路走过千言万语,末了,也只剩回忆,最后的最后我们相遇,相视一笑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我从不去想,也许不是不想去想,也并非想不通。而是不愿去看到结局。

那是一个心傲得不得了的男子。如传说搬从不失败。可沦陷在了我的手心。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挥手告别,然后一切无恙。

终于,某天,我们告别,却没有挥手,在雨季,因为一个叫轩的女子。

其实他从来都不属于我,从不。

认识他一年零六个月的日子。我心静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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