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晨三点钟,子优泡了杯清茶歪在椅子里。一个人的家里除了手边电脑的蜂鸣声和风穿过厅堂磨擦家具发出的若春蚕吐丝的声音之外安静得像一古墓。
“你应该是穿着棉布T恤和旧牛仔布裤,背黑色背包,有着游离眼神的长发女孩。”QQ好友上“深海底的鱼”的头象闪烁着。

去!跟你聊几天就以为你很了解我。

“你现在想着‘哼!别自以为你很了解我。’”

“你现在很生气,想踢掉电源。”

果真子优“啪”地把电源踢了,房间瞬间坠入黑暗,闭上眼睛伸展双臂,就像从悬崖飞下山谷,手舞足蹈地想抓住一根继命滕条,却不知只是所有的争扎只是让自己显得越发可笑。

豆大的泪珠滴落到嘴里,咸咸*地,辣出更多的泪水。终于不知是因为辣还是因为伤心子优级嚎啕大哭起来。

手机突然发出震动,显示灯像鬼魅一闪一闪。子优像个雕塑一动不动。手机顽固地震个不停,终于妥协地发出“哒”的一声后转为沉默。子优翻开手机盖子,打开收信箱,显示屏显示“妈妈。”内容是:“明天我会继续在上岛等你。亲爱的,好梦!”

她随手一扔把手机丢到墙角。眼泪麻木地淌着。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子优在闹钟的推促下醒来,匆匆穿衣服下楼,坐上三号地铁到八路站下车。坐在面包店里朝着地铁站伸望。片刻之后苏释从地铁里走出来。

他依旧没换衣服,从分手到现在连着几天,白色的T恤已穿成米黄色。

子优的心轻轻地痛了一下,干枯的眼圈火辣辣的。之后她走出面包店,跳上地铁回到她住的街区。她已经走进小区,又倒回来走进上岛对面的美宜家。

上岛里临街靠窗的一个角落,玲娜独自呆座,面前的咖啡已经结上一层痂。她把头低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着。想必是在哭泣。

子优想走过去拥她入怀,可是她迈不开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上辈人的恩怨要牵扯我们这辈人。天哪!为什么?她拉了拉竖着的衣领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妈妈,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只是我忘不了他。释,你还好吗?乍办,我真的无法把你忘记。

已是三月阳春,*的桃花带着水珠弯着腰,向世人朝示着寒冬已经成为历史,希望即将来到。可空气里的温度依然叫人不由自主的拉竖衣领缩紧脖子。

这个冬天也太长了吧,是不是该结束了。冬去冬会再来,心死心能再活吗……

下午五点半子优又到地铁站出口处的那家面包店,一直到看着苏释坐上地铁,她才离去。她步行到苏释公司的楼下,坐在花坛里,望着大厦十五楼的窗口,回忆着苏释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专注的样子,还有他们一起边吃泡面边赶设计图的场面。

她走进大厦,熟悉的管理人员对她点头微笑。她上了十五楼,进了公司,在苏释的办公室前站定,输入密码。门开了。密码没改,依旧是她的生日。

半个多月没见到深海底的鱼,这天打开邮箱,意外地收到一封他的来信。大意是告诉她,他为什么能猜测到她对他每句话的反应,因为她像极了他心爱的女子子优。他无法忘记她。每天都去她家的楼下等她,却又不敢去敲她的门。以前她说过最想的事就是跟他一起去*,定居那个神圣的佛教圣地。他打算卖掉公司去完成她的梦。

子优抱着显示器哭了个天翻地复。哭完之后东翻西找从床底下找出手机给母亲打了电话。

苏释一大清早就拖着个黑色的旅行包,坐在子优家楼下的花坛里。那个包是去年他们到草原旅游参加情吕对对碰的奖品。下午两点钟他起身离去。子优保重,此去相见无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饿了要吃饭,冷了要穿衣,晚上不要再老踢被子,零食不要吃太多。

子优如一蹲雕塑站在落地窗前,直到苏释的背影消失在小区的拐角处,她才虚脱般瘫坐在地板上。片刻后她弹地而起,拖着拖鞋就往街上跑,截住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候机大厅里,她在苏释后排的座位坐下。她多么想伸出手再*一次前面的那个头卢。久违的人!

三点钟,苏释*安检口,三点三十分飞机起飞。

飞机已经消失在云层里大半天,子优依然保持着眺望着了远天空的资势。别了,释!没有我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的,每天都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母亲当年不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还可以选择生下他的孩子作为记念,她却不行。她拥有的只是一大段的回忆和一大衣柜的衣服以及房间里随处触手可及的他的物品:洗手间里的剃须刀,鞋架上拖鞋,茶机上的烟灰缸,床头没看完的小说……

子优穿着苏释的T恤,整个人陷在他的办公椅里。双手*着办公桌,她似乎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的烟草味。

办公室外母亲双眼灌满了泪水。她心疼女儿却无能为力。买下“苏记”她已经倾尽财力,更何况如今的问题就算西天如来也无法解决更别说她。她只能安静地陪着她麻木陪着她伤心陪着她流泪。

子优保持着吃饭、睡觉——吃饭、睡觉的生活一直到叶子不知不觉地由新芽变成墨绿,街上店子里暖气换成冷气,房间里空调也开足了。

苏释去了*后一直给她发邮件,只是她已经有一大段时间没有开过电脑。是多久?三个月还是四个月吧,记不清楚了,或许应该有五个月了吧,眼看夏天都快给秋天让位了。

释,你还好吗……

终于她接受母亲的意见随便找点什么事做做。于是决定去云南。

她记得他说过很掂记母亲,常常在梦里见到她。听说他的母亲在生下他后就去了云南再也没有回来过,放弃所有包括他,嫁给一个当地人。她想替他去看看母亲。听说云南有很多的樱花,不知樱花是在那个季节开,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碰上呢。

她退了房子,把所有家具都留给了房东,带着她们的相册上路。

*霏霏的古城,古朴的大理石街,青砖绿瓦的小楼,湿润如江南三月。子优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庭院里不知名的花正大朵大朵的绽放。

女主人把她让进屋里。这是一个独门独院。简陋的木屋窗明机净。木质地板上堆放着几件简单的家具:藤椅、木桌和电脑。随意而舒适。古典和现代毫不冲突地融洽。

女主人端出奶酪荼。木屋瞬间荼香四溢。

“阿姨,我是苏释的女友,来云南出差顺道来看看你。”

子优说,女主人始终保持着微笑。

子优在女人家住下,闲时看看书或到庭院摆弄摆弄花草。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她没想到要离开,女人也没提到,似乎她本来就应该在这里,一却都那么理所当然……

这天下午女人带子优在院子里剪花。

“这个花园真不错。”子优说。

“这个花园是不错。”女主人说。

“这株是什么花?”子优指着一株开的正艳的树问,满满一树水粉色的花朵像极了樱花。

“不知道。”

“不知道?”

“这个花园本不是我的。”

“嗯?”

“你很像我的一个旧时朋友。她叫玲娜。”

“你恨她吗?”

“曾经。”

“现在不恨了吗?”

“子优,你看这花园的花漂亮吗?”

“漂亮,每天都这么对着就算不能忘记忧愁也能让人心平气和。”

“可惜无论开得多好的花到了秋天也是要凋谢的。”

“花谢了明年还会再开嘛。”

“当年我发现他们背着我在一起,甚至还有了孩子,我非常的痛恨。一心想着要报复。”

“那你报复了吗?”

“报复了。我在酒巴找了一个男人,还有了他的孩子,我以为我会开心,可是……苏释出生之后,苏家上下乐翻了天。苏林更是谨小慎微地侍候我,还跟那个女人断绝了关系。但是他对我越是好,我越是愧疚。我不知道是否应该说出真相,一旦他们知道真相会怎么样。我找不到那个男人,不知道他在哪里叫什么名字。我心里压力好大。后来我想出来散散心,也可以说是逃出来。那天在寺庙里遇到这院子原来的主人,刹那间我就不想回去了。或许你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我觉得理所当然。”

“为什么?”

“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什么叫爱情。爱情呀,就是超市里的水果,一直都有,只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没有那一批水果能经久不烂的。”

“阿姨,这么说苏释不是苏先生的儿子。”

“是呀,你们并不是兄妹。”

子优很伤心,因为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欣喜若狂。难道她的爱情也像阿姨所说的,成了那批已经*处理阶段的水果了吗?

人还没有忘,心却已经无处寻。她叹着气,打开已经几个月没开过的邮箱,犹豫着是否该给苏释发个邮件。

邮箱里满满的,都是他的来信。从痛不欲生到麻木到底,再到死而复生。最后一封是上个星期三发的,告诉她他就快要结婚了,和一个当地女孩。

其实所谓的生活就是平静的油盐酱醋,朝朝暮暮。那些轰轰烈烈的恋爱只是成长的过程罢了。

她关上电脑,围上围巾到院子里。又是一年的冬天到了,院子里的花已经谢了,就连树也已经是光秃秃的。或许等春天到来,这些光秃的枝条又会开出一树的*,那么眼前似乎也无必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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