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正在办公,秘书推门进来的时候表情相当诡异,在肖恩的示意下,秘书把手中的一叠照片递给他,肖恩接过去一张张翻,脸色就跟暴雨将至时的夏季天空似的,阴沉沉的。
秘书没敢多看,低着头恭敬地汇报道:“肯特先生,您预料得不错,斯图尔特果然经常在一些论坛厮混,这些论坛都不开放注册,保密性非常高,我找人很小心地黑进论坛,斯图尔特的论坛id是红色鞭子,您手中的那些照片是他发布在论坛上的,用来交流一些……技巧和经验,据说红色鞭子这个id很出名,经常有新手向他请教问题。”

肖恩把手中的照片从前往后翻了一遍,又从后往前翻了一遍,这才慢悠悠地把这些照片搁在桌上,如果不是因为他交握在一起的双手骨节发白、青筋凸起,秘书一定肖恩是真的冷静。

秘书站在肖恩面前,沉默地等着肖恩的指令,几次她都以为肖恩会开口说些什么,然而没有,肖恩什么都没说,秘书不禁偷偷抬头看肖恩,她跟了这个老板好几年,太熟悉他的做事风格了,他向来杀伐决断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极少会出现现在这样犹豫不决的情况。

“肯特先生?”秘书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催促。

肖恩中指在办公桌上一下下地敲击,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联系私家侦探,跟踪他。”

秘书隐晦地提醒道:“肯特先生,还有其他吩咐吗?”

肖恩失笑,脊背靠到身后的椅子上,用力滑开,“你以为我会怎么做?找人杀了他?”

秘书被噎住了,她倒是没这么想,但她也有大把的其他方法恶整斯图尔特。

肖恩淡淡道:“纯粹的暴力是最下乘的手段,耐心地等私家侦探的消息吧。”

费尽心思弄来的照片被肖恩随手扔进了垃圾桶,跟几团纸巾躺在一起。最上面一张照片是女人雪白的胸脯,一根鲜艳的红绳捆住了她的上半身,左右对称得就像精准测量过,巧妙地突出了胸脯上的粉红两点,女人是略侧躺着的,侧腰有三条几寸长的红色鞭痕,浮在雪白*的*上煞是诱人。女人没有露脸,也没有露出下`身私`密`处,但那技巧性的捆绑和嫣红的鞭痕无一不暴露出拍照者扭曲变态的性`欲。

***

导演埃里克不过三十出头,跟利安德尔合作过多次,也先后拿过一些颇有分量的音乐录像带大奖,是近两年很受关注的人物。他坚持把拍摄地点选在底特律,利安德尔无条件答应,林莱信任利安德尔,因此也信任跟他合作的导演。

底特律2013年破产之后,整个城市一片愁云惨雾,但它仍然保留有一些建于十九世纪、二十世纪的高耸建筑,mv的拍摄选在一个废弃的私人诊所,这家诊所墙面斑驳,走廊逼仄,空气阴湿,处处弥漫着一种诡秘的气息。

在《devil》的mv里,利安德尔扮演的是一个二十一世纪初的当红`歌手,名利双收,正处于人生的巅峰,但他却在那时候迷茫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如今的生活是否有价值,在几次和歌迷、媒体发生冲突之后,公司把他塞进了这家私人诊所。

林莱扮演的是利安德尔的治疗师,白大褂底下穿着黑色的低胸包臀裙,嘴唇鲜红,脖子间挂着听诊器,鼻梁上架了副硕大夸张的眼镜,躯体明明性感妖娆,但她偏偏打扮古怪,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的冰冷模样,整个人都充斥着一种矛盾感。

第一幕是利安德尔被绑在雪白的病床上不断挣扎,林莱站在病床前,微微低下头,宽大的眼镜有些下滑,她拿右手食指抵住镜框,视线从下滑的镜框溜出来,冷冰冰地看向床上的大明星,接着一丝不苟地开始在摊在左手上的笔记本记录利安德尔的症状。

“卡!”

埃里克一喊“卡”,林莱就像被触动了某种开关一样,面条般软下来,低声嘟哝道:“又不行……”

这个场景他们来来回回拍了有七八次,每次都被“ng”,每次都是……林莱的原因,可怜利安德尔被绑在病床上,还要做出奋力挣扎的样子,每次下来都要出一身汗。

埃里克大喊:“艾米利亚,那个挑眼镜的动作要妩媚诱惑!眼神和表情要冰冷无情!懂吗?”

林莱苦恼地皱着眉,一边接受者埃里克的“指导”,一边小声跟筋疲力尽躺在病床上的利安德尔小声说:“对不起。”

利安德尔有气无力道:“没关系。”

林莱觉得更加抱歉了。

埃里克一看林莱还在偷偷跟利安德尔聊天,更来火了,扔下手中的东西就跑过来,抢过林莱拿在左手的笔记本,亲自示范给林莱看,“动作要有股自然而然的妩媚,像这样。”埃里克一嘴的胡子,“妩媚”起来不是一般地挑战视觉,尤其他还若有若无地瞄了利安德尔一眼,林莱直觉自己的表情要裂,不忍目睹地偏过了头,刚好看到利安德尔下意识地一抖,瞬间产生了同病相怜的革命情谊。

——埃里克或许是个好导演,但他绝对、绝对不是个好演员。

即使有埃里克的亲身示范,林莱也还是抓不住“妩媚&冰冷”的感觉,埃里克气急败坏地跳过了这个场景,先拍后面的了,还好后面的还算顺利。林莱是个新手,演技青涩,让她演单纯的性感霸气或者冰冷淡漠,她都能上手,她有灵气,也有饱满的感情,这些可以弥补演技的稚嫩,但让她诠释一些复杂感觉的时候……她就不行了。

晚上回到酒店之后,林莱快累成狗,洗了个澡,头发都没擦干就趴到床上跟肖恩煲电话粥。肖恩温柔地安慰她,可惜也实在对她的问题爱莫能助,毕竟他不是个专业人士,不过林莱有了他的安慰立刻原地满血复活,觉得自己可以立刻再扛导演三百句骂!她不是第一次出差,也不是第一次跟肖恩分开,但却是第一次觉得见不到人的感觉抓心挠肝。

杰克住在另一个房间,睡前想去跟林莱聊聊天的,发现林莱卧室门没关,就直接推门进去了,一进门就默默地扶额——林莱趴在床上打电话,小腿朝着天花板欢快地乱晃,睡衣滑到臀部,差点连屁股都露出来。

林莱回头看了杰克一眼,立刻转回去说:“我晚餐都没吃饱,这里的工作餐比我在纽约吃的还难吃,难吃程度仅次于那个该死的培训中心,好想吃米饭糖醋排骨番茄蛋汤。”

“这里比较偏,根本没什么中餐馆,算了,就算有味道肯定也不正宗,等我什么时候自己学做饭就可以做给你吃了。”

不知道肖恩说了,林莱吃吃地笑道:“才没有!”

杰克被她的语气激起一排鸡皮疙瘩,猛地一抖,假咳两声示意自己还在场,可惜林莱根本就没听到,竟然跟肖恩讨论起了她对中餐做法的一丢丢理解和认识。

又有人敲门,杰克看了乐不思蜀的林莱一眼,无奈地去开门,来人是利安德尔,“艾米利亚睡了吗?”

“还没睡,精神着呢,你来找她什么事?”杰克一边问一边把利安德尔让进门。

“讨论讨论今天那场一直被‘ng’的戏。”

杰克同情地看了利安德尔一眼,“辛苦你了。”

一遍遍重来,林莱的戏份还没什么,利安德尔就太倒霉了,不仅要裹在白色的厚外套里,还要拼命跟捆绑住他的绳子较劲,一次次地摔到床上脑袋都发晕。

杰克去卧室对还在打电话的林莱说:“利安德尔来了。”

林莱又跟肖恩说了几句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这么晚,利安德尔来找我干什么?”

“你自己问他吧。”

利安德尔看到满面春风的林莱被唬了一跳,“你捡钱了?”

杰克插嘴:“她不是捡钱,是捡了个老公。”林莱重生到艾米利亚的身体里,当时肖恩刚跟艾米利亚结婚,林莱可不是白检个老公,“你们先聊,我去找温妮莎。”

杰克迫不及待地去了隔壁,利安德尔收回视线,调侃道:“如果把我想象成肖恩,你演戏的时候会不会有感觉一点?”

林莱认真想了想,迟疑道:“不会……吧。”

“剥光的肖恩呢?”

“……”如果要她妩媚一些,下意识地诱惑肖恩的话,难道不该是她穿的性感一点?林莱的思维不受控制地发散。

不管哪种画面,都太挑战林莱的想象力,林莱脸有些红,无力道:“如果想要早点过,还是不要调笑我了,跟我讲讲剧本吧。”

剧本是最近才拿到的,他们事先没太多时间钻研,不然今天的拍摄林莱也不会这么惨,不过在同样的时间里,利安德尔可把剧本吃得透多了,本来这首歌里就掺杂了太多他自己的理念,就算不研究剧本他也能表现出mv需要的那种痛苦和挣扎。

利安德尔给林莱讲了一个小时的剧本,林莱听得也认真,时不时地提出自己的一些疑问或者想法,跟利安德尔交流,一个小时之后,林莱重看剧本竟觉得截然不同,内心惊讶不已,更深地理解了剧本内容之后,她惊觉之前的自己根本没有看懂这个故事。

利安德尔打了个呵切,林莱还有些意犹未尽,理智告诉她利安德尔该回去休息了,感情上却还是期待继续剧本的剖析。

“明天我再过来。”利安德尔起身说。

林莱给了利安德尔一个友情的拥抱,由衷地说:“利安德尔,谢谢你,你不知道你对我的帮助有多大。”利安德尔一直很关照她,或许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真的帮了她很多。

利安德尔笑着拍拍她的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不到一分钟,他又转了回来,尴尬地摸摸鼻子,委婉地说:“我能不能再在你这儿呆一会儿?”

“啊?”林莱惊讶。

利安德尔费力地斟酌着措辞:“杰克跟温妮莎正在……你可以回卧室休息,我在客厅等着就可以了。”

林莱眨眨眼睛,好几秒才明白利安德尔省略的内容是什么,脸瞬间红了,比利安德尔还尴尬,心里暗骂杰克精`虫上脑没节操,“嗯……我们可以一起看个电影。”

林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利安德尔拿起毯子盖在她身上,端详了片刻她的脸,总觉得这不是自己从前认识的艾米利亚了。

***

在利安德尔的帮助之下,第二天的拍摄林莱觉得顺利多了,一来今天她的戏份不多,主要是利安德尔回顾自己过往的历程,不愉快的童年记忆、叛逆的青春期、暴力、性、药物、名望、精神混乱等等一一在眼前闪过,林莱需要做的仅仅是默默倾听,对眼前这个暴躁而痛苦的名人给予一点点同情、一点点悲悯、更多公事公办的冷硬。

第二天的拍摄完美收工。

当天晚上,利安德尔继续过来给林莱讲剧本,林莱怕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乌龙,坚决不让杰克去找温妮莎,逼着杰克痛苦不已地坐在一边旁听。

***

维纳斯总部顶层办公室,肖恩吃过午餐坐在沙发上休息,秘书敲门进来,手上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放到我办公桌上,我一会儿看。”肖恩微抬下巴。

“肯特先生,这是迪斯曼侦探送来的东西,他说斯图尔特曾经被一个名叫薇薇安的女孩起诉过,后来不知道那女孩为什么又撤诉了,迪斯曼侦探把那女孩起诉的记录弄到手了,说您可能会想看看。”

肖恩示意秘书把那个牛皮纸袋递给他,打开牛皮纸袋,抽出里面的纸质档案,大略扫了一眼,略有些吃惊地说:“她死了?”

“三年前就死了,据说是自杀。”秘书答道,“薇薇安当时已经退出了社团,跟同学朋友都断绝了联系,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当时这件事闹得挺大的,薇薇安的父亲还想起诉纽约大学的,后来跟学校方面沟通了之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肖恩把那叠档案放到一旁,干脆地问:“薇薇安的死跟斯图尔特有关系?”

秘书不敢肯定地回答,只能转述迪斯曼侦探的原话:“当时斯图尔特跟踪薇薇安,薇薇安的很多同学朋友都知道,社团里有个黑人壮男对薇薇安有意思,还痛扁过斯图尔特,不过后来薇薇安反而跟这些人疏远了,她的同学朋友们以为她跟跟踪者在一起了,渐渐也不主动找她了。毫无社交活动的九个月之后,薇薇安从自己的公寓阳台跳了下去。”

“迪斯曼侦探的猜测是什么?”肖恩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牛皮纸袋。

“斯图尔特是个人渣!”秘书再次干脆地转述迪斯曼侦探的话。

肖恩失笑:“这个我也知道。”看来这个迪斯曼侦探是个相当谨慎的人,不猜测,只相信事实。

肖恩沉思片刻后说:“让迪斯曼侦探放心大胆地去查,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我倒要看看这个斯图尔特做过多少恶心的事。”

“一定要让这个医冠禽兽的家伙把牢底坐穿。”秘书鲜少在肖恩面前表现出鲜明的情绪。

秘书刚要出去,肖恩叫住了她:“如果查到任何跟艾米利亚有关的事情,照片、视频或者其他什么,不用告诉我,全部销毁——从根源上销毁,一切以保护艾米利亚为先。另外,明天下午帮我空出来,我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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