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别在这嚼舌根了,爷宠幸谁,早朝如何,都不是你们有资格妄议的。”不多时,嫡福晋那拉氏发话了,“你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她不怒自威的样子很有震慑力,“若是让我见到不该见的场景,听到不该听的话,后果会如何,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了,该很清楚。”
“是,奴婢谨遵福晋教诲。”众人闻言赶紧闭嘴并纷纷起身行礼道。
“行了行了,今儿个我也乏了。你们安也请过了,新格格也见过了,都先回去吧。”那拉氏略有些不耐烦的摆手吩咐道。
“是。”嫡福晋都下逐客令了,众人还敢有异议么?赶忙接着刚才的礼,诚惶诚恐的齐声道:“奴婢告退。”
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听晗道:“好了姐姐,别生气了。她们啊,就这样,却也兴不起什么大波浪来的。”
“我知道,但不给她们点教训,她们只怕要无法无天了去。”那拉氏轻抿了一口茶,淡淡道:“钮祜禄氏新进门的也是单纯,消息都还没传开,居然自个儿说了出来。ashu8”
这样确实对自己没有好处,但有些事,自己说出来总比别人传开来要好多了。只是钮祜禄氏将来在府上的日子怕会不大好过。不过这回与听晗那时不同,此时胤禛、那拉氏皆在府中,还不至于兴起什么大波浪来
听晗还没来得及开口附和的说些什么,一直处于静默状态的李氏便忽然出声:“姐姐,时候也不早了。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也先回去了。”来了句似乎有刹风景的话。
“恩。”那拉氏倒也不意外,微一颌首,李氏便起身行了个礼的转身离开了。待到李氏的身影也消失在那拉氏的房内,那拉氏才将脸转向听晗,赞许道:“欣然总是想得最明白的。”
听得出那拉氏话中话,明白李氏会忽然起身离开绝非偶然,听晗不动声色的笑道:“能让福晋如此夸奖,李姐姐自是很好的。”
那拉氏却只又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听说你昨晚胃口不大好?妹妹有孕在身。可得多保重自己。”
“是有一点。不过那些下人也真是地。这么点小事也来惊动姐姐。不过让姐姐担心了。真是罪过。”听晗对那拉氏会有此一问并不感到奇怪。她深知这贝勒府与皇宫一样。好事不出门。‘坏是’。总是很快就传遍‘千里’地。
“他们也是实话实说。我担心倒没什么。但让爷担心了可就不好了。”那拉氏说着将目光放向远方。没看听晗。“爷平日里要操心地事够多了。咱们做女人地。可不能再让他凭添烦恼。”意有所指地道。
“是。听晗明白了。”听了那拉氏地这番话。听晗觉得她似乎有点知道胤禛为什么上朝会迟到了。毕竟那拉氏会知道地事。胤禛肯定也知道。不仅如此。估计连她睡眠质量不好地事他也是知道地。
“明白就好。你素来聪明。我很放心。”不待听晗多想些什么。看上去确实有些疲惫了地那拉氏便收回了目光。道:“好了。我乏了。你也该乏了。怀孕最忌讳操劳。先回去休息吧。”
“是。”听晗本欲行礼再走地。却被那拉氏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说了无须多礼了。再有下次。我要罚你了。”只见她是故作严肃地‘警告’道。听晗闻言也不再坚持。只但笑不语地退出了那拉氏地房间。
此刻的那拉氏已经颇具皇后的风范了,她那种大度的表现绝不是装就可以装出来的。毕竟她所受的教育就是要她出嫁从夫,以夫为天的。而她之所以能始终待听晗那么和颜悦色,是她明白听晗在胤禛心目中的地位是越发不可取代了,加上她又有了身孕……她倒不是没有除之而后快的心。只是在这很小的但女人很多的后院之中,与其去千方百计的铲除或得罪那看似与自己交好,不会来威胁自己的人,不如学习如妃,将其慢慢收为己用,既可同仇敌忾的应对未来新进门的那些个年轻女人,又可更好的稳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从那拉氏的院落出来,听晗放弃了胤禛特许她因有孕而能坐的撵轿,选择步行回自己的小院。她们走的很慢,龟速着前行,听晗很快就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当中。
说起来,胤禛向来是雨露均沾的代表。即便他再宠听晗,在听晗怀孕以前,也尽量的做到让其他人‘毫无怨言’。
可这次,面对刚刚迎娶回来的妾侍,他居然可以在后半夜便离开了,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他这样做,根本就是在间接对全世界宣布,他不喜欢新进门的格格!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呢?这……
除非,难道,是为了她?
想来那拉氏能知道她昨天的胃口不好,胤禛肯定也会知道,甚至会比那拉氏知道的更为详尽,包括她的失眠情况。
如果,如果他把她失眠、她没有胃口的一切都归结于是因为他新娶的新娘的缘故,那么他冷落她便是有迹可寻的了。他是为了让她宽心么?告诉她,他不会因为有了新人就忘了她这个旧人?但他不是应该又来恼她么?她这样的行为不是代表着她又‘恃宠而骄’了么?
至于他早朝为什么会那么迟……莫不是为了等她的消息,想确定她是否已经宽心安好?然后想知道又怕打扰到她,所以才等到那么迟?她记得他派来的人到达她的小院时间对他而言确实已经不算早了。
胤禛……
可是不对啊!
她与他根本就还没有相认,难道他对她已经……真的是这样吗?这么说他变心了?呃,好象也不对啦!他变个P心,他所爱的从来都是傅听晗没错!再说如果今天她已经和他相认的话,想来他可能会把事情做的更偏激。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对在乎的人是一回事,对不在乎的人是另一回事。
只是,自己见证自己的爱人如何背叛自己……
但他现在应该还是矛盾的。她太像他心里的那个她了!像到越与她相处,他就越沦陷。他会忍不住的要破例的对她好,宠她爱护她……可他却同时害怕背叛对心中真正的那个她的承诺……呃……
天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听晗正恍神,忽觉身子一晃——她被人瞬间拉开了又瞬间稳稳的扶住了。听晗心下一惊,只觉身边好似有谁如那一阵风似的急走而过。
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之后,听晗发现扶住她的人正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茗玉。茗玉见她没事,此时正没好气的朝刚才有人急走而过的方向喊道:“哪来的冒失奴才,伤到主子,你担当的起么?”
从茗玉的只言片语当中听晗已经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想来刚才她陷入沉思中的时候,那急走而来的人该是险些要撞上她的,若不是茗玉及时的拉开自己并扶住自己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居然能紧急到一个奴才根本就没把她这个守宠的侧福晋放在眼里的径直走开,在差点撞上之后,在听到茗玉的喊声也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看方位,她是朝那拉氏的房间走去。
听晗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心下不知为何,一丝不祥的预感渐渐升起……听晗想着不经意的抬眼的望了天空,发现刚刚还万里无云的天,此刻居然已经乌云密布的没有一丝光彩。
变天了。
世事难料,变幻无常。
脑海里不知何故的闪过这八个字之后,听晗瞧见那拉氏满脸恐慌、焦急、眼眶微红的打她的屋里几是跑的朝着花园的方向跑去……她是一向从容、处变不惊典型,究竟是什么让她毫不客气的将情绪外泄的呢?
不会是胤禛,胤禛的事也轮不到她操心。那会是……康熙四十三年,有发生什么事么?恩,啊!她想起来了,虽然不记得具体的月份,但康熙四十三年,康熙四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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