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的雪终于停了,风和日丽旖旎的风光正艳,一个驱赶着白色的骏马的红衣女子飞身在漫漫黄沙下飞奔,扬起了无尽的尘土。整片整片地域都找遍了,依旧寻不找他的踪影,前面是最后的未寻之地。
掩埋的沙石下微微露出了白衣一角,一名男子如同睡着了婴儿般静静地躺在那儿,唇角依然淡淡的保持着昏迷前的微笑。走了过去,将他的上身微微抬起,枕于我的大腿上,手在他鼻端一试,幸好还有气,只是那气息微弱得如走细蛇仿佛随时都会消散掉。

大约是日光出来的关系,他的身子已不似昨晚那般冰冷,如若是寻常人大概是撑不过昨晚的寒冻,此人怕是内力极好,以内力维持体温,才勉强续了一条性命。离开前我从秦王那要来了许多御寒的酒,然此刻他昏迷未醒,我又如何能令他喝下。

捡了些稍微干的柴,为他生起一堆篝火,将他的衣裳裹紧了些,我躺在他的身侧,隔了一层裘衣轻轻地覆在他的身上,环抱住他的身子为他增加些暖意。如此与男子亲近,已是到了我的极限,也只因昨晚的愧疚,我才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做这样一般不堪道德之事。

过了许久,我将手稍微探进他的衣裳内,此刻他的体温已逐渐恢复了正常,我也安心了一些,昏昏将睡过去。迷糊中我渐渐感觉有人将我的身子挪了挪,在我的身上盖上了一层暖意的薄被。身子堪堪温暖了许多,血液也不像方才那般滞固严寒,舒舒服服地睡着。大抵是在秦王面前给吓得,身子都累得有些不好使了吧。那一次在梦中总觉得要比任何时候,都要睡得踏实的多。

不过我很快便不那么想了,我更宁愿自己就这样睡下去,永远不要醒过来,天,自己做得举动有多么的出格。我一面假寐一面与自己催眠道快睡快睡,然越是如此越难以睡着。原先是他枕在我的大腿上,为何如今却换了位置。而且我躺靠的地方,离他的**部位如此之近,我只要稍微转个身,便会与那个亲密接触。更要命的是,谁晓得我在睡梦中会不会动来动去,不小心给碰到了。

方想着,脸将烧红了起来,冷汗立刻便湿了后背,稍微的动作也不免引起他的注意。他在我的上方,背靠着石壁坐着,手中持了酒一口接一口的饮着。“姑娘既然醒了,为何还不起来,”他略带几分好笑地望着我,一双冰尘绝代的眼眸仿佛在说:姑娘难道还在留恋在下的“芳泽”。

我脸辣辣地烧将,霍得离开他的大腿,毕竟他先于我有救命之恩,倒也不敢对他太过怠慢:“公子,误会了,祢祯岂是那红杏之流,加之家教甚严,污浊之事更是想都不敢去想。”

我见他仍未有所动容,不去看我,只是一杯接一杯的饮酒,面色也若那晶莹微红的薄玉,许是饮了太多了酒所致,便道:“公子,既然身子无太碍了,又何须再饮酒。酒多,会伤身。”他的唇角依然微勾,淡淡地笑着,握紧酒盅道:“酒多,亦会乱性。姑娘难道不怕在下。”

说实话,荒郊野外之地,一名男子对你如此言语,说不害怕那是假的。然,转念想到,他若是想为所欲为,早在我熟睡之时变得手了,何须等到现在。加之,男子能长得若他这般天仙之貌,又何求无女子投怀送抱,我等平庸之流怕还入不了他的眼。“公子,说笑了,豺狼之辈怎么生得你这般俊俏。”

只见他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清俊的面容上那抹潮红更加的深,他只淡淡地说出了几个字:“人不风流枉少年。”我一惊,心知他此时在想些什么,赶忙抢过他手中的酒道:“公子,你喝多了。”这么做,为他好,更多的是为我的清白着想,此地方圆十里无人居住,到时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他执意提起身侧另一盅酒。一饮而尽。方才道:“姑娘心之所想。在下看得明白。在下地酒量并不算浅。酒后乱性此等无良之事。在下是不会做地。你无须担心便是。”我面色泛红。指着他地脸。道:“那你又是为何脸红?”

“姑娘真地想知晓?”他微微抬眸。望着我道:“于你而言。此传出去怕是会败坏姑娘地声誉。在下会替你保守秘密便是。”我讪讪道:“不会是我在睡梦中……对你……”对你做出了什么不洁之事吧。难道我真地碰到了他地、**部位。

见他微微颔首。我地面部立刻抽搐不止。天。这若是让魏皇宫里地教导礼仪廉耻地老师知晓。那是要挨上多少板子啊。苍天垂怜。

“在下姓高名渐离。燕国人。”正当我难为地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清俊地男子时。他转开了话题。我连忙接道:“奴家姓郑名祢祯。魏国人。”名是真地。姓却是假地。我原姓魏。此乃国姓。若让人知晓就能明白。至少我是魏国地皇室中人。隐去姓。是因我并不能肯定他不会出卖我。

他清澈地眼眸微微一暗。似乎察觉了我在隐瞒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没察觉。“在下云游四海。乃是一名琴师。不知姑娘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这一问。却把我给问懵了。来自何方倒好编。然自己却从未想过。接下来要去往何处。魏皇宫是回不去了。秦王已是对我不满很深。若是再知晓我逃回去。必定震怒而横扫魏国。而秦宫心里是极强烈地抵触着。伴君如伴虎。即便宠幸也无非是一时小人得志。况且我是否有那福分还很难说。

于是。我便直言:“奴家本是魏国长公主身边地一名侍婢。行车途中遭匪子袭击。幸得公子相救。而今。奴家保护公主不周。既无颜面回去面对魏王。故不知该往何处去。”他闻言一笑:“姑娘若是不介意。可以与我一道前往咸阳。在下正打算去探望一位开茶楼地友人。兴许可以让姑娘留下做事。”

也许有人会察觉此慌漏洞百出,一名侍婢怎会穿得衣鲜珠华,繁路环佩,长裙交叠,璧瑞簪珥。我便言慌乱之中,为以保公主周全,我与公主对换了服饰,怎料想匪子竟尽杀了车上之人,公主也不幸罹难,现我衣着脏乱而不整,加之车上之人死已矣,无人对证,以此圆谎,并不为过。

又休整了整整一夜后,我与他步上了前往咸阳之路,思来想去还是在秦地容身最为安全,秦王万万不会料想从他身边出逃了的公主,就存于他的眼皮之下。

而那时,我却百密一疏,独独想漏了一点,那就是秦王绝对的残酷与无情,直接造成了后来秦军横扫魏境,抢占了足足二十城池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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