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待晓梅和星辰下的车来,赶紧将缰绳解开,将马牵到一旁的树桩上系好,怕不解开的话待会儿打雷时惊到了,这畜生自己随便蹦跶不要紧,要是连累车厢里的几人也都跟着做滚地葫芦就不大好看了。
三人将在宣城购置的油毡布铺在了车厢上,旭日还爬上了山,折了十多枝带着大片叶子的树枝下来,遮盖在车厢的顶棚,顺便给油毡布压压边角。
晓梅三人缩在了车厢口,只露出三个脑袋,半撩着门帘,看着外面灰蒙蒙的一片。
春风徐徐,沅江上已是水波荡漾,映得翠屏山更是层层叠叠、断断续续,如同一个倒立的虚幻的光影世界。
“雨来了!”晓梅撩开被风吹到嘴边的头发,看着从高空中嬉戏而下、如同一张斜织的密网一般的雨丝轻声说道。
雨丝和着春雷、随着春风、淅淅沥沥飘来,如雾、如烟、如潮,透着这缕缕的丝线,眼前的一切如同淡淡、蒙蒙的山水写意画,忽隐忽现。
晓梅看着眼前的景色,因下雨而带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眼前的山、水、树、草还有身边的马车构成了一幅水墨画卷,在绵绵的春雨之中铺展开来,柔和了她的眼睛。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半个时辰,晓梅也半撩着门帘看了半个时辰,心里不由有些遗憾,有动有静才是大师般的杰作,这景色美是美矣,却是太过平静了,看久了显得有些单调,要不,她撑把伞出去走两圈,把这幅水墨画给涂圆满喽?
想到这里,晓梅正准备付诸行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拨拉树枝的响动声,紧接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哎呀!二少爷,您小心些!这山路滑得很,您可要抓紧喽。”
晓梅和旭日、星辰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还有更倒霉的,这雨都下了有大半个时辰了,才下得山来,看来这位爬得可真够高的。
刚刚那个声音继续唠叨:“二少爷,您要是早上听了我的话,也不至于受这罪呀。开先虽然是有日头,但那云也太厚了,整个天都是阴阴的,虽说是个爬山的好天气,但也得防备着下雨不是?就算要爬山,也得带上蓑衣不是?这东西又不用您拿,我背着也就是了。谁知您竟然说我什么未雨那个什么谋,说什么背着蓑衣游山玩水会被别人笑话,那还不如不去。你不去爬山我是很高兴的了,可是你竟然说只要我背着那些东西你就不带我,自己一个人去。我又不敢不跟着,这下好了,身上除了银子什么都没有。这荒郊野岭的有银子有什么用啊,用都用不出去。还有啊,二少爷你全身都湿了,以我们两个的脚程走到最近的村庄还要小半天,这下可怎么办哪?这要是被夫人知道了,可就要剥了我的皮了。”
看来说话的这位对这所谓的“二少爷”很是有些怨言,说着说着,这敬称的“您”都变成了“你”了,话到最后,声音里竟是带了一丝哭意。
“哭什么哭!这事我不说、你不说,谁会知道。只要你自己嘴巴牢固一些,不要我娘问什么你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就不会有事。”明显是“二少爷”的男子声音浑厚,可惜带着些气急败坏,看来对这位啰嗦的小厮十分头疼。
“二少爷,夫人有多厉害您还不知道吗?!咱们有哪次瞒过去了,最后不都是小的我挨板子,我这后面的皮都生生地打厚了一层!”听听,怨念深厚啊!
“行了,行了!下次我保证听你的,成不成?你就别说了,都已经说了一路了,你烦不烦啊?!”
“您哪次不是这么说的?可最后不还是小的我挨板子吗?我有什么办法,不能打不能骂,说说还不行啊?”
“你小子!怎么,跟着少爷我委屈你了?啊?是不是找打呀?”
“我哪敢呀。”声音明显得低了下去,看来是口服心不服。
“二少爷,您慢些走。这边上是峭壁,您抓着我点。”看来这小厮人倒不坏,也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哼!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看来这位“二少爷”是恼羞成怒了,“我秦二少没有你宝柱也一样活得自在!”嗯,志气远大!
晓梅边在车厢里听着真实版的二人相声,边做批注,旭日和星辰也在旁边一动不动,竖着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二少爷!您就听我这一次吧!这路滑得很,待会儿摔一下可就不得了了。”忠仆,大大的忠仆!
“啪!”
“哼!不用你扶!”
晓梅猜测那一声响是那位“秦二少”挥开了忠仆“宝柱”的手啊、膀子啊什么的,或者是直接给他一巴掌?
“那二少爷您慢点。”
“不用你教!小爷我走快点照样没事!啊——”余音不绝,整个山林上空都飘荡着“啊—啊—啊—”的回声!
“二少爷!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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