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整个洛阳都轰动了。有美公子之称的夏眠一身白衣,不戴面具的出现在街上。
“九月四日天气新,洛阳水边多丽人。”这诗并不是夏眠做的,却是夏眠临时改的,虽然改的不成样,却也引的周边的丽人齐声欢呼。夏眠身后那六七个丫鬟,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些靠近的陌生女子。

夏眠本是出来看景的,却不料被人当成了景。是的,不到半天,洛阳的女子基本都出动了,以夏眠为圆心,围的已是里十圈外十几圈。

观者如堵,现下夏眠想回去已是不可能,对于被人围观,夏眠很是享受,仿佛已不是头回了,甚至还向众女子挥手道:“你们好吗?家里的朋友都还好吗?”引的欢呼阵阵,夏眠极其满意,后面索性“做”起诗来,“三五七言,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一路“做”来,夏眠把会的诗歌都背了个遍。

“公子,我的手快要断了。”说话的是丫鬟小青,这小青大概也就十五,六岁,胸前一对山丘却已经隆的不像话了。丫鬟们手环着手,在夏眠身前三步处围成一个小包围圈,以图保护公子不被人吃豆腐。

夏眠却并不着急,发烧一样的打开扎在腰间的白羽扇,为丫鬟们扇起风来。

“看杀卫介,你们知道不知道?”夏眠高声问丫鬟小青,“粉丝们”却抢着回答“知道”和“不知道”,还有“夏眠我爱你”。

“话说也不知道哪个朝的一个美男子,叫卫介,长的是风神秀逸,却身体羸弱,卫玠弱冠之年,经常驾着车出游。卫玠的车是用四只山羊来拉的,这种山羊的皮毛好像被漂过一样,通体胜雪,但看到卫玠的时候,人们却只能看到一双如虚浮在半空里的黑宝石,这是他的眼睛;以及朱红色的,似乎并无脸蛋来安置的嘴唇。”“粉丝们”都高声叹奇。

“像卫玠这样的璧人出门简直是一场灾难,每一次都造成洛阳城的交通瘫痪。所以卫玠还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卫恒就禁止儿子出门。但卫恒不让儿子出门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卫玠的那张朱红小嘴很是能说,谈起老庄来,能让当时最负盛名的清谈高手瞬间绝倒三次,差点得了脑溢血。但说话是很劳神的,因此卫恒夫妻从不让儿子和别人辩论。被剥夺话语权的卫玠日渐憔悴,比平时更美上了三分。”夏眠舔了舔嘴,“粉丝们”很安静的听着,“有一天,卫玠趁父亲看管不严的机会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了下都(即陪都。于京都之外,择地别建的另一都城),香汗淋漓娇喘微微,正要寻一家酒肆歇息,顺便吃点东西,没料想被下都城的女子围了个密密匝匝。围拢上来的第一排女子只看了卫玠一眼就悉数晕倒,后一排的就马上拥上来接着晕倒,从空中俯瞰去,这些女子就好像摆成圆圈状的,倒得很有规则。卫玠难以突围,整整被看了三天三夜,直到下都城所有的女子都尽数晕倒之后,才得以出来。但卫玠疲劳过度,就此香销玉殒。”

“粉丝们”都大叹可惜,然后骂起下都女子来,聪明点的女子已经明白了夏眠的意思,最后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去。有的女子已经自动组成夏眠护卫队,把那些不愿走的都拉走了。

夏眠回到家中,已是晚饭时间。夏府的早饭和午饭都极为简单,稀饭加点阉菜,晚饭却又特别丰盛。如果说早饭和午饭是一伙人抱着饭围着一盘菜,那么晚饭就是一伙人抱着菜围着一桶饭。为此,夏眠最爱晚饭。

吃饭的后厅被夏恽命名为“段食堂。”普通佛学把吃饭叫做段食,而这夏恽并不吃斋,起的这名字着实有点奇怪。这日晚饭,夏恽没有回来,大概又开“十常侍高峰会”去了。

汉时吃饭也是席地而坐的,饭菜放于长形案桌上,夏眠,关百虎,柳龙卿及熊选武一桌,身为女眷的公孙胄雀和夏晓在旁边一案桌上。

夏眠也不管什么长辈晚辈的,伸筷便夹起一块鹿肉来,鹿肉可不是每天都有的吃的。

关百虎咳嗽几声,旁边的女眷都看向这边来,夏眠依旧狼吞虎咽。

公孙胄雀很不高兴的用筷子夹住夏眠正要夹起的一块鹿肉,问道:“眠儿,你可知自己今年几岁了?”

这个夏眠还真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忘问丫鬟了。夏眠眨巴眨巴大眼,问公孙胄雀:“我几岁了?”

公孙胄雀看了看夏眠,除了不可置信外还有点难堪。

“哥哥,你过了十一就十八岁了。”夏晓难堪的看了看四大管家,满脸通红。

“哦,今天是九月四日,再过一个礼拜就是我生日了,哈哈,生日……”夏眠似是想起什么,突然放下筷子,两行眼泪徐徐落下。

众人以为他想起什么伤心往事,皆决定以后不再提此事。

其实,这却是狡猾的夏眠在演戏。自己的生日,自己会不知道?别人肯定会怀疑,所以夏眠决定转移话题,当有人问他为什么哭时,那就正中夏眠的圈套了,夏眠已经为自己找了上百个忘记生日的理由。可半响过后,没有人说一句话。

关百虎叹一口气,道:“老夫出去会一朋友,老三,你且随我来。”

柳龙卿起身随关百虎出去了,留下的公孙胄雀和熊选武随后也找了个理由离去。

剩下夏眠兄妹二人。夏眠移身坐到夏晓旁边,夏晓生怕哥哥又犯了病的拉自己,故向后移了移,随时准备走人。

“怎么,连自己的哥哥也怕?”夏眠夹起一鹿肉,放入夏晓碗内。夏晓低头不语。

“哥哥那日不知怎么的,忘了很多东西,还不小心的把自己可爱的妹妹也给忘了,实在是该死。”夏眠抬手拍向自己的脸,“啪啪”的拍的极响,脸却不见红。是的,是夏眠在左手打右手。

夏晓仿佛知道这夏眠是在做戏,把夏眠原先夹的那鹿肉放回了菜碗,低头吃起饭来。

靠,怎么说也是兄妹一场,这么不给面子?不要逼我来狠的。夏眠站起身来,双眼盯着夏晓。夏晓小半碗饭已快见底。

“对我好对我好好到无路可退/可是我也很想有个人陪/才不愿把你得罪于是那么迂回/一时进一时退保持安全范围/这个阴谋让我好惭愧/享受被爱滋味却不让你想入非非/就让我们虚伪/有感情别浪费/不能相爱的一对/亲爱像两兄妹/爱让我们虚伪/我得到于事无补的安慰/你也得到模仿爱上一个人的机会/残忍也不是慈悲/这样的关系你说多完美/眼看你看著我看得那么暧昧/被爱爱人原来一样可悲/为甚么竟然防备别人给我献媚/不能推不能要要了怕你误会/让我想起曾经爱过谁/我所要的她不给好像小偷一样卑微……。”是陈奕迅那悲伤的《兄妹》,被夏眠唱来,又添一层无奈。

“啪。”夏晓放下了碗,如玉的脸上多了两行秋水。

“你不是我哥哥。”夏晓抹去泪水,小跑着离开段食堂。

“我不是你哥哥,那我是谁……。”夏眠站起身来,一脚踢倒了一旁的屏风,“我到底是谁?”想起这日种种事情,夏眠又问自己:“穿越前,我是歌星还是演员?”

思考半日,不得结果,只好以两栖影星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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