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继续走私
竖日,梁悠起身走到库房。照例拿着账册查看一番,查到一半,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夜里父亲的言语,总是透露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母亲的眼神也是很恍惚,每次自己查看完库房,回家的时间基本上是固定的,那时一切都很正常。想到这,转身便回家走,士兵们甚是奇怪梁悠今天的举动,梁悠顾不得解释,迈开步子走到家门口。

梁悠附耳与门口,听见父亲在剧烈的咳嗽,母亲在说些什么却不得而知,拉开房门进得屋中,看见父母诧异的表情,梁母赶紧转换脸色,强笑道:“今**怎么这么快……”

梁悠没有理会母亲,疾步走过,将父亲藏于身后的毛巾抓起,打开一看。上面却是血迹斑斑。

梁悠抱着毛巾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地,身体不住的颤抖,不解的问母亲:“这是为了甚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梁母眼见事情隐瞒不住,不由老泪纵横:“悠悠,你听娘细细道来…”

自从梁悠受伤晕倒,家里的开支便是与日俱增,梁父的药费,梁悠的药费,开销甚大,原本置办的地,不得不压与当铺,换来的银子却只够维持数日,待梁悠醒来补身子的钱,是梁母的唯一一件首饰换来的,虽说杨郎常来问过短不短银子,梁父却一口咬定不缺,梁母执拗不过,也只得把严口风,家里的银子只够与梁悠抓药的,梁父为了梁悠,只得将煎熬过的药渣继续煎熬,弄得家里有这种中药的味道,这样才不至于梁悠起疑心,哪里想得到还是让梁悠给发现了。

梁悠听罢,便傻坐在地,吓得梁母以为梁悠脑伤复发,赶紧去搀扶。梁悠慢慢站起,咬定牙根,道:“既是我说过不会再让二老受屈,为何不讲与我听,莫非拿我这个女儿当外人不成?”

梁母擦干眼泪,道:“这不是怕你压力太大,伤了身子,再说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也不想与你再添麻烦来拖累你。”

这话实是梁父的原话,梁母只是表达出来,而梁父这时却闭口不言语,眼里透露这无奈与傲气。试问谁不想多活几日,享些清福,可是条件不允许,无奈的事情总是很多,世事难预料啊。

梁悠的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却努力眨眼,不想让眼泪掉下来,逐渐恢复常态,抓住母亲的手,道:“二老对我有生养之恩。我岂能做牲畜,这事你们二老不必烦心,交与我了。”

说完坚决的走出家门,牵出马来,交代士兵们继续查看,不要有遗漏,说自己到镇中抓些草药,速速便回,到时是要检查的。

梁悠骑马扬鞭,却来到张大胡子新居门前,映入眼前的一片阔气景象,让梁悠觉得难过。院中有家丁在打扫,梁悠素来心细,观察一下院中下人家丁的穿戴,便晓得张大胡子的黑心钱定是少不了的,下马走到门前,自有门房家丁出来询问,见梁悠一界女流,却骑得如此好马,定不是善茬子,便赶紧回去通报。

梁悠却不想站在门前与人观瞧,牵马迈步进院,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原以为杨娇的宅院便是这蒙镇的第一把交椅,哪里想得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偌大的庭院当中有一眼水池,里面养着各种漂亮的鱼,看得出这里是风水鱼池,梁悠知道这种鱼的价格不菲,单是买鱼的钱便可买一座小宅院了。

信步走到后院。却见这四合院居然有五层,这般长的时间家丁还没有回来,看来张大胡子定是住在最后一层宅院的中心地带,梁悠不由得想起张大胡子当初的面貌,再看看今日,乃是天壤之别。

张大胡子在下人的陪衬下急匆匆赶出来,看见梁悠已然进院却又放慢脚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踱到梁悠身前,微微作了个揖,笑道:“好久不见,什么风把梁先生吹到我的院中啊!”

梁悠微微一笑,低身万福,却把张大胡子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搀扶,却又碍于男女之别,赶紧收手,道:“梁先生如此行礼,真是折杀小人了,快请进。”

梁悠知道张大胡子定是为前几次的书信一事,记在心中,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他却想的也明白,若是梁悠想搞垮他简直是易如反掌。但也有些无声的抗议是给梁悠看的。

梁悠进到屋中,环视张大胡子的摆设,果然是别开生面,算得上是顶级了,手里拿起一件古董,赞道:“好东西,张爷的日子过的还真是有滋有味,哪里晓得我们这些穷苦人的难处!”

张大胡子老脸一红,媚笑起来,眼睛都看不见了,努力睁开。道:“先生说的这是哪里话,这些还不仰仗着先生么?”

梁悠站在张大胡子的客厅里转了几圈,却突然感觉头晕,差点跌坐在地,幸亏旁边丫鬟眼疾手快,搀扶住梁悠,梁悠暗自微笑,借劲晃到客厅上首座位,一屁股坐下,闭目养神。

莫管梁悠怎么装得不像,却把张大胡子吓坏了,手心冷汗直流,若是梁悠在他这里有个好歹,杨郎非的活剐了他,赶紧擦擦额头的汗,道:“先生这到底是为何?哪里不舒服么?”

一挥手,丫鬟赶快下去泡茶,张大胡子垂手站在梁悠身边,留意梁悠的神情,梁悠用手扶着额头,微微揉了几下,道:“这不是前几日受的伤……唉!还是不说了,丢人!”

张大胡子是什么人,岂会不知道梁悠是在卖官司,奈与梁悠的身份与自己的利益,便道:“先生还当我是外人么?我今日的成就都是先生所赐,难道还不给我一个孝敬的机会么?”

梁悠心里暗想,若不是自己现在身在边军衙门,有着小小的权利,他张大胡子还会有这般耐心,道:“甚么孝心,折杀我了。这都是张爷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只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既是张爷想知道,我也不好推脱,事情便是这样的…”

梁悠把自己这些时日的经过对张大胡子讲了一遍,张大胡子在一旁不住的点头。梁悠做了个“请”的手势,张大胡子这才做到下首座上,拿起茶碗,可能是汗水流的多,口渴难耐,一下喝光,还让丫鬟来蓄水。

张大胡子牛饮一番,道:“先生只管将当铺的压条交与我,这事我来办……。”

梁悠再次反客为主,一个“停”的手势将张大胡子的话打断,笑道:“张爷如今的排场,办起事来却不如以前的方便。”

张大胡子环视一下自己的家丁丫鬟,满意的笑道:“先生尽管放心,这些人都是我精心挑选来的,先生合该相信我的眼光吧。”

梁悠现在缺钱,定要狠宰一下张大胡子,没有心思过多的虚情假意,便道:“张爷前段时间与我的字条上说的事,现在可还算数?”

张大胡子像是就在这里等这句话一样,赶紧道:“这是当然,我张大胡子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不过还需要先生多多的照顾了。”

说着拿出一叠银票交与梁悠,还道其它的事也由张大胡子来办,只要梁悠能保证粮草队伍的平安,这里的一切都是小事。

梁悠知道边关战事在即,魏国对于粮草的需求更是大的吓人,张大胡子这时去运送粮草,定然要大赚一笔,便道:“想必张爷知道现在的风险有多大,我们现在可谓是同船之人,我全家都在军营,若是有事,岂有我的活路在?所以条件必须听我的,出行也得听我的安排,不然这事我们便合作不得。”

张大胡子现在可谓是想钱都想疯了,自从杨郎警告他以后便不敢擅自做主运送粮草,已是很久没有银子进账了,想着前方就是金矿,何况还有条安全的通道,这事必然得成。

但这样便不是他张大胡子的个性了,谨慎道:“先生不会太……”

梁悠呵呵一笑,摸摸鼻子,道:“张爷看来对我还是不放心,我虽是女流之辈,可何时让张爷亏了?”

张大胡子回想着以前的一幕幕,还真是他这个大男人处处占便宜得实惠,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偌大的家业,有些不好意思道:“先生这是取笑我,从今以后,我便是先生的一杆枪,先生挥到哪里,我便打到哪里。”

事情已经办妥,梁悠心里甚是挂念父亲,无心逗留,袖起银票,便与张大胡子告辞,道:“我还是劝张爷一句——树大招风啊。”

梁悠骑在马上,越发感觉对不住杨郎,但是没有办法,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何况自己真的需要钱。若是拿了杨郎的钱,那算是什么呢?还是靠自己来的心安理得。

到得药店,买了草药,顺便到当铺将母亲唯一一件首饰赎回,自家地的事就交给张大胡子吧,毕竟自己这点钱不够干什么的。

特意去一位老中医家里,将已经告老还乡的一位官医请到军营,亲自为父亲把脉,这次可多亏了方大人的人情,不然人家可轻易不出山。

梁悠满怀希望的站在床边,看着那老中医与父亲把脉,心里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激动,却被他的一句话将美梦全部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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