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悠的眼皮跳了跳,本以为这事儿不该犯忌讳的,这会儿却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来错时候了,唯有低下头硬着头皮低声道,“校尉大人只当我是来添乱的,我却是真心想要做些事情。”
杨朗呵呵笑起来,摆摆手道,“这两个月你事事上心,我都瞧在眼里,这会儿先不说这个,咱们吃了饭再谈。”

说罢便吩咐那亲兵将饭菜摆上来,梁悠也不好再推脱,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古怪,那白面男子眨眨眼皮笑呵呵的坐下来,余下的一干人等才跟随着坐下来。

一顿饭吃的有些奇怪,气氛不可谓不热烈,梁悠却总是觉得怪怪的,至少她看见那几位相互间打眼色最少打了四五次,而杨朗坐在主位上也是一脸的只说闲话,不谈军务。

眼前就有天大的事儿,这会儿在众人面前都被直接无视,杨朗对待几人也是客气的过分,梁悠开始还觉得食难下咽,后来一想,管她什么事儿呀,便埋头大吃,不再看众人的表情。

用过晚饭,众人便坐在书房里继续商议前事,杨朗也是新来边境的将领,对于边境的情况还不如一干人熟悉,因此今日去要粮饷失败以后才会请了众人来商议。

“我知道边军的粮饷一向不足,可咱们大周的百姓若想当兵,还是觉得边军的待遇更优,这事儿其中必然有些缘由。”杨朗淡淡的笑着道,目光在一干身上扫过,他初来边境,与一干都不甚熟悉,双方都还处于磨合期,加上他一来就将原本管理军中仓库的那位给赶走了,因此众人之间看起来和乐融融,实际上却是彼此都有些隔阂。

众人相互瞧了一眼,却是没有人开口,梁悠是这儿土生土长的人,虽然对边军具体的事情不清楚,到底还是捕风捉影的知道一些的,见状众人不开口,她也不去挑头,不过杨朗的面子也不能不卖,反正她就是愣头青嘛,即便做些出格点儿的举动,只要不过分也没人会跟她计较不是?

笑了笑道,“不知道往年是如何做的?年年都听说朝廷运来的粮饷被劫呢,往年也合该是不够的。”

旁边一个将领闻言笑了笑道,“是啊,往年也不够。”

另一个则是笑道,“往年虽不足,却是没有那般多的事务,将士们在营房里避一避,倒是能省不少。”

杨朗见状不由得皱起眉头,众人见状纷纷低头不语,杨朗望了众人一圈,目光落到唯一抬着头的梁悠身上,梁悠摸摸鼻子眨巴眨巴眼睛,杨朗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摆摆手道,“罢了,今天夜了,咱们大眼瞪小眼也寻思不出一个主意来,你们先下去吧,我再想想办法。”

翌日本打算睡足了才起身,不料依旧是早早的就醒了,杨朗与她安排的活本就不多,发放完了冬衣便没什么事了,本来起心要为将士们某点儿福利,结果她刚打了主意就被上面那些破事儿给折腾的有些晕乎,干脆懒得折腾了。

雪还没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她也是在床上躺不住的人,索性起身来拿着鞋垫到厨房围着火堆坐着,一边做鞋子一边听几个婆子闲话。

刚坐下没多久,便听见一道爽朗的男声笑道,“梁先生,您可真会寻地方,让我好找呀!”

一个面色白皙的将领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拎着一个酒壶,这男人三十余岁的模样,并没有因为常年在外日晒雨淋而显得皮肤黝黑,反而跟个姑娘家似的,那皮肤好的似能掐出水来。

梁悠知道他叫贺平,职务比杨朗稍低一级,却也是个校尉,杨朗从六品,他是正七品,在边军呆了有些年头了,军中也算得上是有头脸的人物,昨夜也是有他在的。

这人之前从没来找过她,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梁悠见状连忙笑着站起来道,“房里呆着没什么事,不如听嫂子们说话来的有趣,贺校尉寻我可有什么事?”

那几个婆子见状连忙托词有事纷纷装作忙碌起来,只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贺平笑笑拎着酒壶捡了梁悠对面的凳子坐了下来,“没什么,便是梁先生来军中已久,先前大家都不知先生性情,因此不敢贸贸然的来打扰,后来又因为军务繁忙而耽搁了,如今咱们同在杨校尉效力,自然要亲近亲近。”

说这话就是找她有事了,梁悠抿着嘴笑,心中却是揣测这些个人找她能有什么事?

昨天她便怀疑这群人与杨朗是貌和心不和了,粮饷一事干系重大,这一干副将该是要提点杨朗的,不知为何,梁悠却是觉得他们像是在等着瞧笑话,而杨朗未必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他却是碍于什么不便行动的样子。

不论如何,这些领导们的纷争梁悠都决定装傻,坚决的不参合进去。

“听说梁先生是蒙镇人?”贺平第一句话便拉起了家常。

梁悠闻言笑笑道,“便在许家村,说来我们那儿竟然没一户姓许的人家,也不知道这许家村是怎么来的。贺校尉是哪里人?”

贺平笑笑道,“我生在海边一个小岛上,说了先生怕也不知道,还是这蒙镇地灵人杰,梁先生好才学,又有好运道,能让杨家小姐青睐有佳。唔,听说先生之前是在河道上做事?”

梁悠眨眨眼,这贺平摆明是来摸她的老底了,想必是想问个透彻,是想闹清楚她与杨朗的关系还是想拖她下水?

“承蒙杨小姐瞧的起我,河道上的事我其实并不熟悉,杨小姐寻了位先生来替我,后来得知我家中父亲病了,所以才替我寻了这份工,说来,杨小姐可真是大大的好人呐!”

她家中那点儿事儿也是瞒不住人的,梁悠索性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贺平闻言呵呵笑了两声,又拉着梁悠闲话,梁悠倒也好心情的与他东拉西扯,半真半假的敷衍了过去,聊了片刻功夫便有人来唤梁悠,道是杨校尉有请。

梁悠起身来,贺平随即也起身笑道,“本打算请梁先生一道用午饭的,既然校尉大人有请,我也不好耽搁先生正事,如此便告辞了。”

梁悠笑笑,随着那传话的亲兵去了,贺平拧着眉头瞧了梁悠的背影半晌,走出门来,翻身上马匆匆往营地奔去。

雪飘飘扬扬的越下越大,不过片刻功夫便掩去了地上的痕迹,贺平一骑在一片雪白之间飞驰而过,约莫一炷香功夫便来到了山脚下的营房,这会儿的营房皆是被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半分不见暖意,唯有孤零零的几个士兵在来回巡逻,已是冻的受不了,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飘散。

瞧见贺平回来,便有人急急的奔上来替他牵马,贺平三步并作两步跨进营房,营房里开水咕噜噜的开着,比外面暖和上许多,在座的几个兄弟已是等的不耐烦,见他回来迫不及待的从凳子上跳起来,拉着问道,“如何?事情可成了?”

贺平推开来人的手,拎起炉子上的壶倒了杯热茶咕噜噜的灌下去,偎在火炉旁不断的搓手,头上的雪花片刻间便消融成了水珠,贺平一边跺脚道,“我去的时候她在厨房里坐着,旁边好几个人竖着耳朵听我们说什么呢,我也不好多说,刚说了没两句,他便派人将人叫了过去。”

众人闻言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情,贺平见状道,“担心什么?她的来历我已是问到了,明日寻个人打探一番,咱们得多做一手准备才行。”

身边那黑脸汉子闻言道,“杨朗一来就撤了先前的先生,罪名便是私吞赃物,他自己必是不肯做这事的,如今卡着咱们为的什么?不就是想看咱们谁犯了,他好立威么?我瞧咱们也不消想怎么说服他了,自己做起来,下面的人有饭吃,咱们手头也能宽松些。否则谁爱守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十年八载的未必能有场仗打,苦哈哈熬一辈子也就是咱们这个位置也就到头了,还不如到北边儿去呢!”

另一个中年敦实的汉子点点头道,“那先生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罢了,若是听话还好,不听话么,她不是本地人吗?要收拾她还不容易?只要咱们兄弟几个齐心,姓杨的未必能奈何我们。”

贺平闻言笑笑道,“反正也不要咱们挑头,多问问又能怎么样?往日里兄弟们何尝吃过这等苦?他姓杨的来了便让大家伙挨饿受冻,他心中必也是有所顾忌的。”

众人之中唯有贺平脑子最好使,平日里众人便是最服他,闻言点点头道,“也好,咱们就这么晾着他,也没必要跟姓杨的对着干,他背后的后台是咱们惹不起的,若他真要小题大做,咱们也落不了好。”

贺平道,“改明日天气放晴了你们便去镇子上打听一下这位梁先生,若是姓杨的不识时务,咱们也不能让尿给憋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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