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说笑笑,驾着马车一路北行,小半日后,便到了保定城下。.26dd.Cn
城门有士卒把守,正在一个个盘问来往百姓,张洛心中一凛,便叫李如松前去探听一下。
李如松人小机灵,在百姓堆里钻了几处,一会便回到车前道:“打听到了,好象是保定城里出了个什么**大盗,已经有好些士绅家的千金被采了,官府正在缉拿,因此保定城戒严,非有路引不得进出。”
张洛心中郁闷,别说他没带路引,就是带了,也是不敢亮出来的。旁边小郡主虽不知路引是什么,但一看张洛脸色便知道进不去城。便在那道:“保定城有什么好玩的,既然进不去,咱们便去京师好了。”
张洛一楞,道:“京师?京师还有多远?”
小郡主奇道:“京师就在保定旁边罢,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张洛被她说的老脸一红,心道:“你连男人身上的家伙都弄不清楚,这却又知道,真不知蜀王是怎么教你的。”
三人绕过城池,一路继续向北行去,又过了一日,总算到了京师。
此时天色阴沉,隐有下雨的征兆,路上行人渐少,守门士卒已是只待关闭城门了。忽然见一辆马车向城门行来,两个士卒便上来阻拦,要看路引。
没想到这京师城门也要看路引,三人顿时都傻了,那两个士卒见三人没动静,眼中露出怀疑戒备之色。张洛见了,伸手入怀,想取块银子出来,看看能不能贿赂。
没摸到银子,却摸到块硬冷冷的东西,张洛心中一动,把那东西掏出来,在两个士卒面前一晃,小声道:“御马监出宫办事,尔等还不放行。”
两个士卒看了下那牌子,悚然动容,顿时换了副笑脸来,其中一个道:“早知是公公大驾,小人们断不敢拦。”说着便退后两步放行。
见这牌子果然有效,张洛大喜,赶紧又小心的收进了怀里。
进了城,张洛三人先寻了家客栈安置下来,张洛一路逃亡,早就憋了不少火气,此时一安定下来,顿时便想去城中青楼解火,看看京师的姑娘有何不同,但又怕小郡主这出什么篓子,干脆心一横,把小郡主一起带去了。
在客栈里拉了个小二,碎银一递出去,那客栈小二顿时点头哈腰,听到张洛只是打听城里青楼,那客栈小二咧嘴笑道:“客官找小的打听可是找对人了,这京城里有七八家青楼,要说最好的那一定是漱芳斋,那里面的姑娘可是个个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有从京师教坊司买来的官宦小姐,货真价实。客官若去,定能找到中意的姑娘。”
张洛一听到漱芳斋的名字,顿时一惊,心道:“莫非是天意要我把这信送去。罢了罢了,我张洛不喜欢欠人人情,既然今日用了你的牌子进城,便投桃报李,替你尝了这个心愿罢。”当下问清那漱芳斋的位置,便拉着小郡主出了客栈。
两人一路游荡,小郡主看着街道两边的摊贩,那是处处好奇,什么都要去摸一下碰一下,张洛见离天黑还早,也由得她去。
买了两个糖捏的小人,和一个牛头面具,直到天色已渐渐发沉,眼看便要黑下来,张洛才拉着心满意足的小郡主到了漱芳斋门口。
漱芳斋的门口极是普通,既无迎客的姑娘,也无华丽的装扮,便如一间民宅无甚两样,若不是门口匾上写着“漱芳斋”三个大字,张洛定会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一进门口,便显出不同来了,门后两侧,共站着两排十个高矮一般的翠衣少女,见张洛两人进来,其中一个十四五岁,容貌俊俏的少女站到前来,脆声道:“两位公子可有相熟的姑娘?”
张洛见这架势便觉不凡,心中一阵痒痒,暗想:“先办了正事再图欢乐不迟。”便问道:“你这里可有位姓许的员外?”
少女茫然摇头不知,门口附近一直徘徊的一个小厮听到张洛的话,忽然跑了过来道:“可是贩马来的朋友?”
张洛一听,不知所以,但转念头一想:“贩马,贩马,有个马字,不正说的御马监。”当下连连点头道:“正是,不知许员外何在?”
那小厮听了张洛的回答,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回复正常,道:“公子请随小的来。”说着转身,在前面带路。
在外面看这漱芳斋是普普通通,宛如民宅,本以为它一定不大,但在里面走了一段张洛才知道自己错的厉害。这漱芳斋门面不大,里面却是有着三进,纵深极广,后面还有好几个小院子,其中岔路颇多,若无那小厮带路,张洛两人说不定便要在此间迷路。
终于,到了处小院,两人边走边打量,见院子里左种老梅一树。右梧桐二株,巨竹十余竿。其中清通幽雅,疑非尘境。这哪半点象妓院,一路所见,只这么一番布置,保宁的众青楼包括天香楼与此一比,别的不说,就先已落入个俗字里了。
到此,那小厮一定,转身对着张洛两人道:“两位公子在此稍候,小人进去禀告。”
等那小厮进去了一会,张洛两人块要忍不住之时,那屋门打开,小厮站出来道:“两位公子,我家员外有请。”
张洛一拉小郡主,两人踏入屋内。便见里面站着三个商贾模样的老者正看着这边,正中那个老者瘦瘦高高,声音极是尖锐。
“你等必是送信而来的,信呢?”
张洛心中顿感不妥,暗道:“这人怎么不先问起马泰两人,反而先要信。”又见身旁两人正自缓缓移向自己身后,隐隐有把住房门的驾驶,张洛心里一凛,暗道:“不好。”
那个高瘦老者向张洛伸手道:“快把信给我。”
张洛笑道:“员外何必着急,那信却还在在下的一个朋友哪里,不如员外随在下一起去取如何。”
高瘦老者眼中凶光一闪,喝道:“竖子竟敢戏我!还不速速拿下。”
顿时,屋中劲风激荡,身后两个老者一起出手,张洛虽早有所备,仍被这两人的拳风威势吓了一跳。
瞬间把小郡主推开,张洛一个转身,两掌平推与两老者相抵。
小屋中顿时响起闷雷似的声响,两个老者齐现惊容,同时倒飞出去。张洛闷哼一声,一步一个脚印,向后连退三步。
这一番交手却是谁也没占到上风,那两个老者虽然是被震的飞了出去,却都是在借势御去张洛掌力,并不是落了下风,而张洛只退三步,也不是为了逞强,而是身旁便是小郡主,身后却还有个大敌,不得不如此,只是这一番硬撑,却已是让他胸腹中一阵翻腾。
小郡主忽然尖叫起来。张洛似乎背后有眼,一把再把她拉到身近,反身与那高瘦老者啪啪交手数合。那高瘦老者势大力沉,功力还在那两个老者之上,十余招内竟把张洛打得回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那两个老者又飞速冲了回来,张洛虽在急速交手中,亦知这高瘦老者一人自己便战之不下,若再加两人,自己便连逃也没法逃了。当下狂吼一声,抱住小郡主,以背硬受了那高瘦老者一掌,借着这势道向侧方墙壁疾撞而去。
高瘦老者一掌击实,只觉如击败革之上,先被对方护体的气劲弱去三分,再那肌体亦是古怪之极,又弱掉自己三分掌力,真击到这少年身上,只那三四分的力道,心知不妙。
“轰隆”一声巨响,烟尘漫天,张洛破墙而出,刚见到亮光,忽然一道明晃晃的剑影便迎面刺来,速度之快,让张洛连苦都来不及叫出。
若无怀里小郡主拖累,张洛本有六七成的把握能在冲破围墙的同时闪开这一剑,但此时唯有向右急闪,那剑变的极快,也是向右急刺,它似看出张洛破绽,这次却是奔着张洛怀中的小郡主而去。
张洛此时身处死角,背后便是围墙,若要再退,只要势头稍一阻碍,小郡主必死无疑,但张洛自己却可脱身而出。
这是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生死抉择之念。张洛瞬间便做出回答,他不理会那剑影,脚下踢出一腿,带着爆裂的腿风自下方击向对手,却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一腿换一剑。
来人见张洛腿风有异,不敢硬换,退后一步。
只是这么一记交换,张洛已落入对方四大高手的包围圈里!
高瘦老者跃至围墙上,堵住张洛唯一的生路,眼中凶光闪闪,阴声道:“好一个多情少年郎,为了怀里的小美人竟连唯一的生路也放弃了,你绝对不是张旬,张旬和马泰在哪里?”
张洛心中明悟,原来这四人一开始是把自己当成那个小太监了,他一边暗自平息胸口的闷气,一边喝道:“我凭什么告诉你们他两的消息,我好心送信而来,你等如何要这等恩将仇报,伏击于我!”
高瘦老者阴阴一笑,道:“你是给姓许的送信,咱家可从没说过自己姓许。”
张洛明白过来,这四个原来竟是另一伙人,只不知那许员外是根本不在此地,还是已被他们杀了。不过依照现在的形势看,多半是被他们杀了,这四人才会知道在此守株待兔。
忽然怀中被轻拉了一下,张洛低头,便见小郡主苍白小脸,在那轻声道:“他说的是真的么?”
张洛道:“什么?”
小郡主还想说话,却听那高瘦老者道:“你既是送信而来,那信多半就是在你身上,大伙一起动手,夺信杀人。”
张洛凛然道:“你们就不怕我临死前毁了那信。”
那后来跃出,使剑的灰衣老者哈哈一笑,道:“那可多谢你啦,还省的我等自己动手。”
一听这话,张洛便知要糟,原来他们不是要信,而是要毁了那信。如此刚才自己这一句话,却等于是催他们动手了。
果然,那高瘦老者眼睛一亮,已是十成肯定那信在张洛身上了,他再无顾虑,如苍鹰般扑向张洛,人未至,劲风已呼啸压下。
正面三人亦是同时出手,眼见张洛无路可逃,忽然围墙外传来一身断喝:“何人敢在漱芳斋动手!”话音未落,便听得一声尖锐啸声。
几乎啸声响起同时,一支乌黑利箭破墙而入,后发先至,已到了临空而下的高瘦老者身前。
高瘦老者大恐,赶忙临时变换招数,千斤坠一沉,那乌黑利箭自他发笄射过,带走一片头巾,啪的一声钉入十数丈外的石墙上,入墙一尺。
高瘦老者落地,披头散发,惊怒喝道:“箭神高雄风!!!”
只这一个打岔,这包围圈顿时有了空挡,张洛虽然经验不够,却有种野兽般的直觉,本能的感觉到了那出空挡,拳打脚踢,拼着硬挨了一剑两拳,硬生生护着小郡主从三大高手的夹缝中窜了出去。张洛脚下不停,拥着小郡主向前狂奔,只听到身后三名高手的脚步声,以及高瘦老者惊怒喝声和利箭破空的呼啸声。
忽然一张温软小手在他脸上擦拭,小郡主哭道:“你,你流了好多血。”
张洛根本不敢开口说话,短程追逐非他所长,他不会轻功,始终摆不脱身上三人追击,若是开口,气一泄,立马会被三人追上。
身后三人眼见张洛越跑越快,虽然受了重伤,但那样子哪有半点象重伤的人,不禁面面相嘘,惊骇莫名。
其中那使剑老者道:“这样下去不行,你我当分头合围,你们抄近路到前面拦住他,否则一到街上,引来官兵就麻烦了。”
两个老者应声向左右掠去,绕去前方拦截。
张洛浑不知情,他顺着走廊一路狂奔,到了个拐角处,眼见那处有十几个草筐,身后追兵又一时未至,他把小郡主放下来,塞进草筐堆里,小郡主待要挣扎,张洛怒喝道:“你想让咱两一起死在这里么。”他一路上余威尤在,小郡主被这声吓的不敢稍动,只在那哭。
张洛把一个筐罩在她头上,道:“若不想死,就赶紧闭嘴,不要浪费了我这一身的血。”这话一出,筐子下果然没了声音,只有极仔细才听的出轻轻的抽鼻声。
拐角处传来风声,张洛心中一凛,道:“来的好快!”回身便走。
刚走出不到百丈的一处岔口,忽然左右方劲风齐袭,却是那两个老者绕到了前面,此时一同出手阻击,只过了两三招,身后那使剑之人也敢到了,三人丁字形的夹住张洛,便是一阵围攻。
张洛虽满身是血,精神却极旺盛,他知道自己论招式不是任何一人对手,当下以命博命,每每一拳一剑过来,他也不防守,只全力进攻,也是一拳反打过去。他那拳风之盛,让人毫不怀疑只要中了他一拳那便必死无疑。那三人都是爱惜性命之辈,一时间竟是拿他没辙。
但张洛也冲不出他们的包围,眼见已过了近百招,忽然头顶一时风起,张洛忙着与三人互攻,来不及招架,头顶被这一记打得直接陷了下去,鲜血四溅。张洛狂吼一声,猛然向一个方向冲了过去,模样势若公牛。
那方向正是使剑老者,见他来势疯狂,便想躲避。却听那一击得手的高瘦老者喝道:“拦住他!”使剑老者心中一凛,不再闪避,一剑刺向张洛的胸口。
他本意只是想以此剑阻住张洛之势,但他却没想清楚,任谁天灵盖被打的塌陷下来后都不可能还能有清醒的意识,张洛不闪不避,被他这一剑穿胸,但他也被张洛一记猛撞了出去。
眼见自己这方的高手骨骼声裂,倒地不起,而那少年胸口穿着把剑,天灵盖塌着,全身的鲜血,奔走速度竟还胜刚才,直接冲破围墙而去,包括高瘦老者在内的三个还能站立的高手脸色都变了。
其中一个老者颤声道:“这还是人吗?”
高瘦老者心中也在骇异,但他强自压制住了心中恐惧,沉声道:“追!”
可是只这么一耽误的功夫,前面的身影踏踏踏的已经奔出了少说数十丈,三个老头顾不得其他,纷纷掠起身形,向前方张洛奔着追去,只是前方张洛虽受着重伤,却是越奔越快,三个老头使出吃奶的功夫,却是越追越远。
这里到底是京城,前面的张洛重伤不知,可以横冲直撞,三个老头却是不敢,虽然此时已是夜里,却也怕惹来巡街的士卒,因此耳朵眼睛留意,脚下也是一缓再缓,这么一来,几条街之后,他们已然完全失去了张洛的背影,已然只能沿着地上的血迹追踪了。
地上的血迹过了三条街后,在一道围墙外噶然消失,再无半丝踪迹。高瘦老者站在围墙外驻足而立,向左右观看,见到不远处一座富丽堂皇的大门,和在亮堂堂的灯笼下那块牌匾,脸色顿时大变。
身后刚刚追至的老者见了地上踪迹,道:“他定是逃进这户人家,咱们进去搜?”
高瘦老者脸上神情不定,迟疑良久,终于摇了下头道:“走罢。”
两个老者不解,但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脸色也是同时大变。
在那两座石狮子镇守的大铁门上的牌匾,大大的写着两个字。
【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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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听了张洛的回答,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回复正常,道:“公子请随小的来。”说着转身,在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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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中顿时响起闷雷似的声响,两个老者齐现惊容,同时倒飞出去。张洛闷哼一声,一步一个脚印,向后连退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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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那两个老者又飞速冲了回来,张洛虽在急速交手中,亦知这高瘦老者一人自己便战之不下,若再加两人,自己便连逃也没法逃了。当下狂吼一声,抱住小郡主,以背硬受了那高瘦老者一掌,借着这势道向侧方墙壁疾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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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洛此时身处死角,背后便是围墙,若要再退,只要势头稍一阻碍,小郡主必死无疑,但张洛自己却可脱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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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见张洛腿风有异,不敢硬换,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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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瘦老者阴阴一笑,道:“你是给姓许的送信,咱家可从没说过自己姓许。”
张洛明白过来,这四个原来竟是另一伙人,只不知那许员外是根本不在此地,还是已被他们杀了。不过依照现在的形势看,多半是被他们杀了,这四人才会知道在此守株待兔。
忽然怀中被轻拉了一下,张洛低头,便见小郡主苍白小脸,在那轻声道:“他说的是真的么?”
张洛道:“什么?”
小郡主还想说话,却听那高瘦老者道:“你既是送信而来,那信多半就是在你身上,大伙一起动手,夺信杀人。”
张洛凛然道:“你们就不怕我临死前毁了那信。”
那后来跃出,使剑的灰衣老者哈哈一笑,道:“那可多谢你啦,还省的我等自己动手。”
一听这话,张洛便知要糟,原来他们不是要信,而是要毁了那信。如此刚才自己这一句话,却等于是催他们动手了。
果然,那高瘦老者眼睛一亮,已是十成肯定那信在张洛身上了,他再无顾虑,如苍鹰般扑向张洛,人未至,劲风已呼啸压下。
正面三人亦是同时出手,眼见张洛无路可逃,忽然围墙外传来一身断喝:“何人敢在漱芳斋动手!”话音未落,便听得一声尖锐啸声。
几乎啸声响起同时,一支乌黑利箭破墙而入,后发先至,已到了临空而下的高瘦老者身前。
高瘦老者大恐,赶忙临时变换招数,千斤坠一沉,那乌黑利箭自他发笄射过,带走一片头巾,啪的一声钉入十数丈外的石墙上,入墙一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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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洛根本不敢开口说话,短程追逐非他所长,他不会轻功,始终摆不脱身上三人追击,若是开口,气一泄,立马会被三人追上。
身后三人眼见张洛越跑越快,虽然受了重伤,但那样子哪有半点象重伤的人,不禁面面相嘘,惊骇莫名。
其中那使剑老者道:“这样下去不行,你我当分头合围,你们抄近路到前面拦住他,否则一到街上,引来官兵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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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洛浑不知情,他顺着走廊一路狂奔,到了个拐角处,眼见那处有十几个草筐,身后追兵又一时未至,他把小郡主放下来,塞进草筐堆里,小郡主待要挣扎,张洛怒喝道:“你想让咱两一起死在这里么。”他一路上余威尤在,小郡主被这声吓的不敢稍动,只在那哭。
张洛把一个筐罩在她头上,道:“若不想死,就赶紧闭嘴,不要浪费了我这一身的血。”这话一出,筐子下果然没了声音,只有极仔细才听的出轻轻的抽鼻声。
拐角处传来风声,张洛心中一凛,道:“来的好快!”回身便走。
刚走出不到百丈的一处岔口,忽然左右方劲风齐袭,却是那两个老者绕到了前面,此时一同出手阻击,只过了两三招,身后那使剑之人也敢到了,三人丁字形的夹住张洛,便是一阵围攻。
张洛虽满身是血,精神却极旺盛,他知道自己论招式不是任何一人对手,当下以命博命,每每一拳一剑过来,他也不防守,只全力进攻,也是一拳反打过去。他那拳风之盛,让人毫不怀疑只要中了他一拳那便必死无疑。那三人都是爱惜性命之辈,一时间竟是拿他没辙。
但张洛也冲不出他们的包围,眼见已过了近百招,忽然头顶一时风起,张洛忙着与三人互攻,来不及招架,头顶被这一记打得直接陷了下去,鲜血四溅。张洛狂吼一声,猛然向一个方向冲了过去,模样势若公牛。
那方向正是使剑老者,见他来势疯狂,便想躲避。却听那一击得手的高瘦老者喝道:“拦住他!”使剑老者心中一凛,不再闪避,一剑刺向张洛的胸口。
他本意只是想以此剑阻住张洛之势,但他却没想清楚,任谁天灵盖被打的塌陷下来后都不可能还能有清醒的意识,张洛不闪不避,被他这一剑穿胸,但他也被张洛一记猛撞了出去。
眼见自己这方的高手骨骼声裂,倒地不起,而那少年胸口穿着把剑,天灵盖塌着,全身的鲜血,奔走速度竟还胜刚才,直接冲破围墙而去,包括高瘦老者在内的三个还能站立的高手脸色都变了。
其中一个老者颤声道:“这还是人吗?”
高瘦老者心中也在骇异,但他强自压制住了心中恐惧,沉声道:“追!”
可是只这么一耽误的功夫,前面的身影踏踏踏的已经奔出了少说数十丈,三个老头顾不得其他,纷纷掠起身形,向前方张洛奔着追去,只是前方张洛虽受着重伤,却是越奔越快,三个老头使出吃奶的功夫,却是越追越远。
这里到底是京城,前面的张洛重伤不知,可以横冲直撞,三个老头却是不敢,虽然此时已是夜里,却也怕惹来巡街的士卒,因此耳朵眼睛留意,脚下也是一缓再缓,这么一来,几条街之后,他们已然完全失去了张洛的背影,已然只能沿着地上的血迹追踪了。
地上的血迹过了三条街后,在一道围墙外噶然消失,再无半丝踪迹。高瘦老者站在围墙外驻足而立,向左右观看,见到不远处一座富丽堂皇的大门,和在亮堂堂的灯笼下那块牌匾,脸色顿时大变。
身后刚刚追至的老者见了地上踪迹,道:“他定是逃进这户人家,咱们进去搜?”
高瘦老者脸上神情不定,迟疑良久,终于摇了下头道:“走罢。”
两个老者不解,但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脸色也是同时大变。
在那两座石狮子镇守的大铁门上的牌匾,大大的写着两个字。
【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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