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草（全）
江州，警察厅，第七处，国内安全处。
宋开德处长上下打量着面前站着的四个人，一个，是二十余岁，着帝国特种部队黑色军装的少尉军官，不过，在这个少尉军官的右胸前，却缀着两个标志，一个，是一只搏击海浪的海燕，另一个标志，则是一朵紫色的蔷薇花。
在这个少尉军官的身后，亦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青三等兵，亦是一身黑色军服，胸前，则只有一个海燕标志。
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看到他们俩，宋开德相信，就是他们的厅长，整个江州地区警察机构的总负责人，或是说，调查局江州情报站的头头也会头痛，毕竟，帝国禁卫军系统可以说是整个帝**队中最精锐，作战能力最强，也是权力最大的部队，他们的一个普通中士，就可以随时启动一个地区的国内紧急安全状态，并且可以迅速的调动一支地方武装力量做为其直系武装执行各种特种任务，而在这之中，禁卫军特种一师的权限，在禁卫军也亦是最大的，而特种一师的情报参谋……
宋开德苦笑了一下，别看他是一个小小的少尉，情报系统的参谋，按照传统，可是见官大一级啊！
如果说，禁卫军中士，可以调动一支地方武装部队执行任务的话，那么，特一师的情报参谋，则可以随时宣布接管整个情治安全体系，并可随机对发生的或即将发生的事态进行紧急控制。
也就是说，同时戴着海燕标志和紫蔷薇标志的军官，即便是一个普通的上士，在他认为的特殊情况下，可以顺利的接管整个州的安全及武装体系。
而今天，就是面前这位少尉情报参谋认为的紧急时刻？
“林少尉，请问，您要求立即启动我州的紧急安全预案，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宋开德小心翼翼的问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青少尉，眼角间，带着几丝的媚态，希望能从这个年青少尉的表情中发现些什么。
林浩宇笑了起来：“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我的朋友，也就是这位慕容兄举报说有经济间谍在他的产业内部活动，因此……我希望贵处能够组织一下对在你们州内进行活动的那些间谍什么的进行一次清查……”
“这个……”宋开德打了个寒噤，他自然知道所谓的清查，一开始可能只会针对经济间谍，但越朝后，肯定会涉及到政治及军事间谍！然后……
“这个……林少尉，您的这个玩笑也开的……太大了点吧？仅仅是几个经济间谍就要启动江州的紧急安全预案……这个……”
林浩宇的笑容非常的平淡，没有说什么，而胡雪梅，低声的对林浩宇道：“哥……”
林浩宇冲胡雪梅一笑：“小梅，放心，我心里有数。”而后，转向宋开德：“当然了，宋处长，我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要你们启动安全紧急预案，也有些强求，这样吧，我们打个折扣如何？从今天起，你们加强对本区域内的安全监控，并且对重点性的监控对像，实施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控，这样如何？”
宋开德迟缓的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不管如何，面前这位年轻的少尉，的确是已经做出了让步，毕竟，按照《帝国安全状态法》的规定，禁卫军系统的情报参谋，在发现有间谍活动时，他有权做出紧急指令，直接接管警察及武装部队的指挥权，对间谍分子或是危害国家安全的敌对分子实施抓捕行动。
而这位林少尉，只是要求对江州实施安全监控，至于如何监控，监控的对像是谁，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看着四个人走了出去，宋开德沉呤了一会儿，按了一下铃：“小杜，通知夜影分队，跟踪监视刚刚出去的几个人。”
而后，他站在窗前，看着几个便衣探员离开警察厅，很快便消逝在绿树之中……
之后，他匆匆的换上了便衣，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个招呼，也不带其他人，亦走出了警察厅。
正是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天气凉爽了一些，街上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叫卖报纸的报童，卖冰糖葫芦儿的老人，穿着棉布衣衫，匆匆自茶馆中走出来，准备去做自己的事的小老板们，还有匆匆的去市场买菜准备回家做饭的家庭主妇，或是富家的女佣，这一切，都显的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轻松，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微笑，熟人见面，彼此笑着打上个招呼，聊上几句，打个哈哈，然后各奔东西，可是，谁又知道，这些笑容里，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呢？
抬手招过一辆黄包车，宋开德不是没有车，可是，他总喜欢坐人力拉的黄包车，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一种满足感吧？
坐在车上，宋开德微微眯着眼睛，自如的看着四周，那些小家碧玉，大家闺秀的衣着打扮，现在正是江州天气最热的时候，女孩子们的穿着，自然比起往日来，更是漂亮了几分，秀美了几分，让咱们这位警察厅的处长，更是大饱眼福。
不过，很快，宋处长便将眼神收了回来，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想着，等一下到了地儿，应该如何说，才不会出什么娄子，不会让自己会晤的那个人，发脾气。
不过……这位处长，却并没有发现，在自己的身后，亦跟着一辆黄包车，车上坐着的，却是一名二十三四岁的妙龄女朗，悠悠然的看着四周的景色，好像在观景，但是，不时的，却会向前面瞟上一眼。
下了车，打了赏，宋开德四处扫了一眼，鼻子，却嗅到了一阵香风，打眼一看，却是一辆黄包车，自自己的面前行过，黄包车的后面，只能看到，乘客那一头浓黑的秀发。
看看四周没的熟人，也没有人注意他，宋开德走上前去，轻轻的敲了一下门。
开门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厮，见是宋开德，笑了起来：“是宋处长，您请进，老爷正候着呢！”
宋开德也失去了往日的威风，点了点头：“小兄弟，郑老他今天心情怎么样？”
“吆！宋处长，您今天不是糊涂了？我们这些应门儿的，哪能知道这些事儿啊？这不是问路的找聋子，白搭吗？”小厮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才低声道：“听桃姐姐说，刚刚老爷还在那儿唱小曲儿呢！正高兴着呢！您老别把老爷给惹的不高兴了，没得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吃苦。”
宋开德笑着应了一声，取出几枚硬币，递到了小厮的手里，小厮笑嘻嘻的收了，引他入门，扫了一眼四周，将门关上了。
门刚刚关好，刚刚自宋开德身旁经过的黄包车再一次自对面出现，车上，依然是那个二十三四岁的长发女朗。
在经过大门的一刻，女朗妙目微微一扫，将门牌号码记了下来：“东十里巷，五号”。
****************
“开德，按你的说法，这个林浩宇，只是因为他的朋友的产业发现被不明身份的人窥探便要求启动全州的安全预案？”
微微侧靠在躺椅上的，是一个约有五十七八岁的男子，面容很普通，和这个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里能够见到的，那些五十余岁，打拼了半辈子的小老板们没什么不同，而唯一不同的，却是这个男人，正舒服的躺在一个用北方大陆那契丝国著名手工艺人用上等的楠香木打制的躺椅，而他的旁边，是一个约有稚龄美婢，他的面前……站着的，是江州警察厅国内安全处的处长而已。
“正是……不过……他身边的一个女的说了一句，他就改口说让进行全面的安全监控。
“是吗？”男子微微的抚摸着身边美婢那柔嫩的面颊，脸上带着的，却是一种令人捉摸不定的笑容。
点点头，宋开德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微微躬着身子，等着面前的男子的吩咐。
“这个林浩宇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宋开德迟疑了一下，有些奇怪，面前这个人，在组织里的地位并不低，要是他不知道林浩宇的资料……
“说吧，我只是懒得记这些小人物的资料，要是谁都记上那么多的话，岂不是麻烦？”
宋开德苦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林浩宇，纪元一七六二年毕业于军方系统的济州军事学院，战略情报分系专业，毕业后进入国防军第七集团军一一三团七营五连任作战参谋，一七六三年冬季演习中被调入禁卫军特种一师，担任战术别动分队情报参谋，在演习中被南宫剑雨看中，演习结束后被调入特种一师，任师直属大队情报参谋，一七六六年调入师部，任情报参谋至今。”
“南宫剑雨的红人？”男子很有兴趣的耸了一下眉毛，“像这种人，会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要求启动什么安全预案吗？”
“林浩宇这几年一直是在军方系统内担任情报参谋的职务，从来没有实质参加过这种行动，根据我们的分析和相关的资料来看，军方是打算让他接替南宫剑雨的班的。”
“哦？军方的这伙老家伙们想的也太多了吧？南宫那小子今年不过才三十多岁吧？现在就在想给他找接班人？这也有些太异常了点吧？”
“先生，您的意思是说……林浩宇的这个要求，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不这么简单？他林浩宇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少尉，能有什么本事？林浩宇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不过是机缘巧合，被那个孤疯子和南宫小子看中了而已，再说，他不过是一个整天在师部里分析什么情报的书呆子而已，能有什么作为？如果孤疯子和军事情报局的那伙家伙们真的想凭他林浩宇就能把江州的水给搞清了……那就是妄想！”
“可是，先生，不是还有一个……慕容岚吗？”
“慕容岚？就是那个邪樱悬赏二十万苍龙币要他的人头的慕容岚？开德，你也太小心了点吧？你只需要把慕容岚在江州的消息放出去，我就不相信那些赏金猎人不循着腥味儿过来！到时候……他慕容岚就是再有三头六臂，也只有乖乖送命的份！什么帝都三才子……一个傻乎乎的书生而已，被慕容家族当成一枚弃子的家伙，还有什么本事可言？”
“可是……先生，现在慕容岚的身边还有些神秘人物保护，是不是因为……”
“你是说那些家伙？”男子轻轻的翻了一个身，舒服的享受着少女纤指的按摩，微微的笑了起来：“那些人……不足为虑，不过是‘天命’内部某个人物偷偷派的人而已，他们不敢惊动慕容岚，更不想为了慕容岚这个过去的贵族卖命，如果我们动手的话……他们也只能看着而已。对了，开德，你先慢点散布消息，慕容岚……不管怎么说，都还算是个不错的人才，虽然天真了点儿，不过，像他这种年纪，不错了。”
宋开德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顿了一下，轻声的问：“先生，我应该……”
男子挥了挥手，令小婢先退下去，坐了起来，宋开德见状，忙伸手扶男子起来，然后看着他在房间里踱了几步。
男子缓缓舒展了刚刚因为思考而皱紧的眉头，取起手边的一个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开德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别什么事都要问我这个老东西，即然他林浩宇是禁卫一师的情报参谋，他吩咐的事情，你总是要办的，而且，还要办的漂亮点儿，江州这地儿，在帝国的南方，也算是个兵家必争之地，在这个地面上活动的，也不只咱们和咱们那些面和心不和的朋友们，即然咱们林参谋想玩这个，咱们就听他的吩咐，也好做做咱们自己的事儿。”
宋开德眼一亮：“先生……您的意思，是不是我们……”
摆摆手打断了宋开德的话，男子的眼里带着一丝的笑容：“开德，你其实早就明白过来了吗！就到这儿吧，你出来久了也不好，有话咱爷儿俩等过些日子找个空闲时间，再好好的聊，唉，瞧我现在忙的，前些日子那个什么刘爵爷非要吵着过来，没办法，只好应了人家，等会儿马上就到，你要是还在这儿，怕是让他们看见了不方便。”
宋开德打个了哈哈，欠了一下腰：“您老先歇着，我走了。”
看着宋开德离去，那位“先生”的脸上，立即失去了和善的微笑，轻轻的拍了一下掌。
自门外，闪出一个人影，这是一个不明性别，瘦瘦小小的人，全身皆包裹在一身诡异的黑色当中。
一种极为怪异的语调自黑衣人被掩在蒙面巾的嘴里吐出来：“小泉君，怎么？有问题了？”
“井上君，现在苍龙的情况，真正有麻烦的，也只能说是军方的那个什么军事情报局了。”小泉苦笑着对面前这个诡异的人说道。
“小泉君的意思是说，让我把哪个军事情报局的家伙干掉？”
摆摆手：“井上君，做什么事不要打啊杀啊的可好？今日宋开德过来，说是帝都那边刚刚来了二男一女，由慕容岚带领，住入了西北会馆，并且刚刚由其中一人命令宋开德，要对江州实施安全监控，这件事，怕不会这么简单，所以，我想请井上君的属下去打听一下。”
“这件事，我刚刚也听到了一些，小泉君，你也太过担忧了吧？量他一个小小的少尉，怎与我们扶垒国的精英相抗衡？更不要说，现在的江州，他一个小小的少尉，也翻不起风浪来。”
小泉笑了笑：“井上君，总不能抱有如此看法吧？现在我们的计划已经进入了关键的时候，一着出错，则满盘皆输，我们不能保证那几个人是闻到了什么味儿跟过来的，那个什么经济间谍不明人士的话，只是借口而已。”
井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嘲弄：“谁都知道这是借口，不过，小泉君，你所看重的这个苍河人，也太笨了些吧？连这些事情也看不出来？还是他已经被苍龙的酒给烧坏了脑子？”
摇摇头：“宋开德并不是那样的人，井上君，玩情报，不是在江湖上玩命，有些事情，你明明知道，也明明知道对方知道你知道，不过，你还是需要装做不明白，而对方……也会像你一样，装做不知道你知道，这就叫艺术。”
“一种阴暗的，永远见不得光的艺术。”井上下了一个标准的结论。
小泉笑了起来：“井上君，的确不错，这正是一种永远见不得光的，只能在阴暗中的艺术，不过，这种艺术的结果，其实也是非常值的人欣赏的，就像我们这位聪明的林浩宇少尉一样。”
井上只是透过面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小泉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这位林少尉的目的，并不是指望宋开德能够在进行安全监控中发现什么问题，在这么长的时间内，江州的警察厅安全处并没有向上级报告什么事情，再笨的人，也会想到，他宋开德真的并没有参预到江州的事情上来，所以……咱们这位林少尉的目的，只是打草而已，打草可以惊蛇，也在同时，把灰尘扬在空中，虽然有些呛人，不过，不会被藏在草里的蛇咬上一口，南方的蛇，可不像北方的蛇，大多数无毒啊！真要被咬上一口，这小命，可就快没了，而在打草之前，戴好口罩，或是像井上君一样戴上面纱，自然不怕呛人，反而可以在其中发现哪些是干草，哪些草还是新鲜的，一举数得啊！”
“即然你已经知道他的计谋，那么，何必再等什么，直接灭口不就得了？”
摆了摆手，小泉的笑容很深：“慕容岚他们住在西北会馆，那是西北温氏的地盘，不好动手，更何况，如果真的杀了他们，岂不是告诉苍龙，江州真的有变？哼哼，井上，即然他想让水变混，那么……我们就帮他一个忙，让水再混点，而且……是永远的混下去！”
井上没有说话，只是用他一贯冷冷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他名义上的上司那阴毒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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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开德眼一亮：“先生……您的意思，是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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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宋开德并不是那样的人，井上君，玩情报，不是在江湖上玩命，有些事情，你明明知道，也明明知道对方知道你知道，不过，你还是需要装做不明白，而对方……也会像你一样，装做不知道你知道，这就叫艺术。”
“一种阴暗的，永远见不得光的艺术。”井上下了一个标准的结论。
小泉笑了起来：“井上君，的确不错，这正是一种永远见不得光的，只能在阴暗中的艺术，不过，这种艺术的结果，其实也是非常值的人欣赏的，就像我们这位聪明的林浩宇少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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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这位林少尉的目的，并不是指望宋开德能够在进行安全监控中发现什么问题，在这么长的时间内，江州的警察厅安全处并没有向上级报告什么事情，再笨的人，也会想到，他宋开德真的并没有参预到江州的事情上来，所以……咱们这位林少尉的目的，只是打草而已，打草可以惊蛇，也在同时，把灰尘扬在空中，虽然有些呛人，不过，不会被藏在草里的蛇咬上一口，南方的蛇，可不像北方的蛇，大多数无毒啊！真要被咬上一口，这小命，可就快没了，而在打草之前，戴好口罩，或是像井上君一样戴上面纱，自然不怕呛人，反而可以在其中发现哪些是干草，哪些草还是新鲜的，一举数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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