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儿点点头:“见着了。”
“那信,给了吗?”
“给了。”
“那他看了后说了什么?”
“他说……他说你不来也没关系的。”苏柔儿尴尬的笑了下,把其余的话都给扣下了。
“真的?”盈袖立刻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脸笑的甜丝丝的:“我就知道他会体谅我的!诶,他有约我吗?”
“啊?没……”
“他一定是畏我家教,看来,看来我要找机会和他相见才成!”盈袖自言自语后,忽而盯了苏柔儿:“先生怎么去了这么久?车夫回来了,你都没回来!”
苏柔儿把那册闲书递给了盈袖:“送了信回来,就去书店里逛了逛,想着小姐喜爱诗词,还是弄个关于对仗音韵的书册给你,日后也好你与那位爷互通情愫,当然我也就顺便回家瞧了瞧,这几日的歇在府里也没回去照看过……”
“这是给我的?”盈袖压根没注意苏柔儿后半段的话,只一听互通情愫,那脸都红成了霞色,似烧了云一般,羞答答的冲着苏柔儿轻笑:“先生的意思是要我和他……”
“我可没什么意思,只是不想你和那位爷每次弹起诗词,都只能是背诵啊!”苏柔儿说完冲她笑了下:“好了,小姐,我先回去吃点东西,晌午过了,你若有心,我便陪你练琴,可成?”
“好啊好啊!”盈袖现在干劲十足自然没口子的答应,瞧着先生去了,更是抱着那书册就往屋里奔,看得一旁的花妈妈轻轻的摇了头跟随其后而去,而走进长廊的苏柔儿则是遥看这那欢喜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
教习了一下午的琴,苏柔儿收课出来,因着无聊就在院子里乱转,依稀听到外面有些动静,似有什么哭闹声,但很快也就安静了下来。
到了晚上,她捧着书册在躺椅上歪着,花妈妈却是带了一盘子点心来,说是盈袖小姐高兴,叫送来的。
“小丫头这会开心的很,口口声声都念着你的好!”花妈妈说着把盘子递送到苏柔儿跟前,苏柔儿单手抓了放在桌几上:“不用夸她,我说过不会连累她的!”
花妈妈抿了下唇:“当家的,我没那个意思……”
“行了,说正事吧,下午外面闹什么?莫不是大的和小的,争执上了?”
花妈妈摇了下头:“没争执,哭的是个丫头,已经被打死了。”
苏柔儿身子一颤:“哪个丫头?”
“五姨太身边的。夫人大清早的就叫人把那丫头给抓了,不打不骂关起来什么事也不做,起先五姨太还气势汹汹的跑去要人来着,夫人只把手里的胭脂给她亮了下,就送了她出来,既不骂也不打,结果到了正午吃饭的时候,老爷有事没回来,夫人却在大家用饭时,叫了那丫头出来,啧啧,那丫头改头换面,穿了一身褂裙,一副姨太太像,夫人说打算把她给抬了。”
“哈,五姨太只怕要慌了!”
“谁说不是呢!午觉还没起呢,五姨太就一脸红疹的哭喊说是丫头心黑害了她伤容,和夫人想要那丫头回去收拾,可夫人说害人者留着就是祸害,不能放她回去,又说是这丫头生了反骨的祸害主子,让五姨太坐的阵,叫下人把那丫头给活活打死了!您听着声的时候,就是拖那丫头上凳的时候,只可惜那丫头被毒哑了嗓子,只能哭喊,却是说不了话儿。”
花妈妈说着轻叹了口气:“夫人这是杀鸡儆猴,要五姨太自己膈应自己呢!”
苏柔儿闻言则攥了拳头:“好一个将军的女儿,果然是心狠手辣的人,真不知道当年我母亲在此,受了什么罪,说实话,如今听着,我都思量,你说,我母亲被送到了叶家去,是不是也算逃离了虎穴?”
花妈妈愣了下,继而答到:“如今想来,应该算是吧,只是离了虎穴,偏又进了狼窝……”
“好了,你快回去吧,免得你不在,小姐又惦记你!”
“是,不过当家的,如今起了这事,那您的计划……”
“我自有安排,不必担心。”苏柔儿笑了笑,花妈妈便转身去了,待她走后,苏柔儿却是心中疑惑起来:这杨夫人可是个狠角色,如此说杀就杀的,可没半点含糊,没道理会因为良心谴责而给我娘上香供牌位……难道我娘有恩与她?
她思量着,忽而听到有人唤她,回神答应,开了门,乃是院里的丫头来知会一声,说是老爷要见她!
苏柔儿心中不解,却还是应着跟了出去,离开了西苑,唐管家就接引了她往老爷所在的书房院落走去。
“金先生,老爷今个可高兴,我给你说了不少好话,你就等着得赏吧!”唐管家一脸猥琐像的卖好,苏柔儿却知道这老色鬼的算盘,只是她也正好有想知道的,当下冲他一笑:“若真是得了赏,金柔一定会好生谢谢管家您的!”
唐管家立刻眼里飞起了得意,苏柔儿则是浅笑,随着他到了书房前,管家进去招呼后,苏柔儿便被请了进去,不过唐管家却是退了出来。
“金柔见过老爷!”苏柔儿上前行礼。
“免了,金先生,我今个请你来,是有人想见你!”杨老爷的话让苏柔儿一愣,当即抬头一看,就看到屋内还坐着一个人,竟是叶家的老爷,叶太傅,他这会正端着茶喝茶呢,十足的大爷架势。
苏柔儿瞧着其,心中鄙视,人却低了脑袋作势迷糊:“这位是……”
杨老爷当下冲她摆手:“诶,金先生就别明知故问了,昨日是你代替小女弹的曲,这位叶老爷可是琴律大家,对你昨日之曲甚为好奇,今日才来我府上见你的!”
苏柔儿一时心惊,当即尴尬的笑了下,赶紧低着头冲杨老爷赔罪:“老爷原谅,是小姐一时不适不能迎客,未免怠慢金柔才大胆冒充了小姐……”
“我知道了,所以我才没怪罪你,不过,那种曲子,我那粗识音律的女儿怎么会弹,所以,叶老爷很感兴趣,这不,就来找你了嘛!”杨老爷说着看向了叶太傅,当下叶太傅伸手捋了下胡子说到:“金先生,老夫来,只是请教曲目,昨日那一曲,初听时轻盈灵动,细细回味后,却又一番洗骨净心之感,令我实在动心,所以今日里来不为别的,就是想知道这是谁的大作,又是何名?”
苏柔儿只得低声应答:“当不上谁的大作,不过是小女幼时听路人弹过,那人每日都在路边弹此一曲,听得久了也就会了,至于是何名,倒是问过,叫做《云水禅心》。”
“哦,这样啊!”叶太傅的声音里有一点失落,苏柔儿却不想在这里多言,当即表示要告退,只是她才福身还没说话呢,叶太傅却冲她开了口:“那可否请金先生,为老夫再弹此曲?”
苏柔儿当下抬了头冲他浅笑:“太傅所命,小民可不敢违,何当一个请字。”说罢低了头的去和杨老爷要琴,杨老爷自是说着琴都备好了,让她入了琴台后弹曲,而后他冲叶太傅浅笑准备说点什么,却看到叶太傅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瞧着那金柔,当下就扫看了眼调弦的金柔,继而冲叶太傅轻言:“叶兄,您这是……”
“啊,哦,没什么。”叶太傅尴尬的笑了下,急忙端茶作饮状,人却偷眼瞧看了眼苏柔儿,眉头却是微微的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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