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儿见状只得点头:“好好,既然这般,那我就教!”
盈袖当下高兴的拽着苏柔儿就往正屋去,完全没有一点小姐的姿态。
……
屋内红烛点点烧短,苏柔儿张着嘴儿打了个哈欠,看向身边兴致勃勃的盈袖。此刻她正兴奋的背诵默写好的那几首诗词,从《少年游,早行》的描述清晨时光到《思帝乡》的首阙道情,她背的十分认真,可看得苏柔儿自己却是内心自叹:那么在意门第观念的女子,这会儿倒是一心的背,只为那人能多在意她,多看重她!只可惜,早行虽能为你描述美感,首阙也能诉你心仪,却不知那《思帝乡》却是教人不要轻许了感情,免得误了终身的乐府诗啊!
她心中念着慢慢的闭上了眼,耳中全是盈袖诵读的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声尖叫将她惊吓,茫然的爬起来四处打量,就看到不远处盈袖手捧铜镜在那里发抖,而几个丫头婆子的闻了声,都披衣趿鞋衣衫不整的奔了进来。
“怎么了?”
“小姐小姐!”
花妈妈第一个奔了进来,其后的丫头也是紧跟,两人把颤抖的盈袖扶起,相继都是一顿,而盈袖转身就往花妈妈的怀里扑:“奶娘,我,我……”
“这是怎么回事啊?”花妈妈的音也抖了抖,推开盈袖瞧望,苏柔儿往跟前凑了两步,这才看清盈袖的脸上,除了红彤彤的外,还起了不少的小疹子。
“奶娘……”盈袖慌了神,只知道哭,花妈妈安慰她时,却是偏头看了苏柔儿一眼,苏柔儿心知她的误会,摇了下头,这边丫鬟杏儿见状冲着苏柔儿吼了起来:“小姐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你对小姐做了什么?”
苏柔儿看向那丫鬟杏儿:“小姐出了事,我能体谅你的心情,我也着急,可是我只是一个先生,既不会伺候小姐洗漱,更不会为其端茶倒水,只是默写诗词于小姐,她自背诵的,我困乏了就合眼爬在桌上睡了,请问,我能对小姐做什么?”她说的不卑不亢,加上脸上还有压痕,当即把丫鬟杏儿的嘴堵上了。
“不管先生的事,我只是觉得脸上越来越痒,就挠了挠,谁知,越发的痒和烧,最后摸着不对,才去瞧看,就看到,成,成了这样!”盈袖说着拽上了花妈妈:“奶娘,我要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请郎中!”花妈妈说着立刻招呼了人,这大半夜的请郎中,没一会功夫,夫人就披着披风,略挽了发髻赶来。
又是一通询问和哭诉,没多久,郎中也来瞧看。苏柔儿始终站在屋内角落处,做着关心姿态,实则冷眼旁观,便发现夫人也时不时的会用手蹭下脸,便知道这后半夜的消停不了。
果不其然,郎中很快诊断出来,说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小姐的脸上沾染了别的东西,引发了症状,只要清洗了,再涂抹些膏药,也就会好,只是这个时间就需要个两到三天了。
夫人听闻,自是气恼,当即把丫头婆子的叫来喝问,都是怎么伺候的,身为大丫鬟的杏儿更是被骂的狗血淋头,大有一副要拿她质问的样子。
杏儿极力表明今日伺候与往日伺候没有不同,讲述中,夫人又是蹭脸,苏柔儿便上前两步言语到:“夫人,可否听金柔一言?”
夫人转头看向苏柔儿,打量片刻后说到:“你是那个女先生?”
苏柔儿称是。
“你要说什么?”
“敢问夫人,您的脸是不是有些发痒?”
夫人的眉一簇,因为这有些让她失礼,但痒是事实,她盯着苏柔儿顿了顿,点了头:“是,可这……”
“夫人,金柔只说自己看见的,我晚上随小姐到屋内背诵诗词,见小姐好几次伸手蹭脸,但因为她自己浑不在意的,我也没好多问。如今小姐出了岔子,金柔又见夫人您有蹭脸,想到这里郎中还在,不如……”
聪明人总是一语了然,夫人立刻看向郎中,郎中赶紧给其瞧看,而后便知两者都是脸上沾染过其他的东西,于是夫人的手抖了下,恍然大悟般的对下人喝到:“去,去把我的面脂和胭脂拿来!”
下人应声而去,夫人看向哭哭啼啼的盈袖,眼里有些担忧。
很快下人捧了来,郎中验过,这才发现那盒胭脂是用蜂蜜调和了果酸汁加花叶粉做成的,而那果酸汁长时间在人的脸上,会因皮肤的敏感度而造成不同的灼伤。
郎中当下写出了方子,这需要自己寻来,而后调配起来敷脸。
“湘绣,引郎中下去吧,多封一份诊金!”夫人瞧着那方子轻声言语,多一份的诊金自是当封口费的,那郎中也是机灵人,悄然的退去了。
“娘,这是怎么回事?”盈袖捂着脸抽泣而问,夫人瞧着她叹了口气:“孩子,你是带娘受的,若不是今日里你在我房里将就了我的胭脂补妆,回来后又因晚睡而不曾洗去,只怕你娘我明早就会一脸的疹子,而后要在屋里两三天的不见人呢!”
夫人说着把方子给了花妈妈,花妈妈自然是招呼了人来寻找调配。
那边厢的,盈袖却是扯着夫人的衣袖哭诉:“娘啊,这到底是谁在捣鬼啊?”
夫人未答,而是转头看向了苏柔儿:“金先生,要不是你明眼,只怕我这里……”她没说下去,而是就那么看着苏柔儿,苏柔儿只得欠身说到:“金柔不过是碰巧注意到罢了,夫人不必在意。”
“是啊,我不在意,你也当不在意,呵呵,不过,我不会亏待你的!”她说着抹掉了女儿的手,走到了苏柔儿的面前,看了她一番:“你这丫头,竟看着亲近,想来也是有缘。”说着她从手上抹下一个玉镯子,径直的套在了苏柔儿的手上:“盈袖就教给你了,先生受累。”
苏柔儿只得客气:“夫人真是折煞我了,能给小姐助力,是我的福气。”她说的客气却没推脱那镯子,夫人当即微微一笑:“好,折腾了半宿,先生也累了吧,就回去歇着吧!”
“是。”苏柔儿答应着出了屋,往自己屋里回,才过了连廊就遇上急步回来的花妈妈,当下两人对视一眼,花妈妈轻声询问:“误伤?”
“不是我,有人捷足先登。”苏柔儿说完就快步离去,那花妈妈也只是顿了下就快步回往小姐那边。
苏柔儿回了屋,洗漱之后躺在了床上,借着烛火之光,她打量手上的镯子,继而嗤笑:“二十两的东西,对一个女先生来说,倒还真是大手笔,既谢我提醒又叫我闭嘴噤声,这倒是给够了,就是不知道,那人如此做,为的是什么?”
……
天刚亮,苏柔儿就爬了起来,依照她的判断,这位很严厉很可怕的夫人必然有所动作,只是她起来坐在窗边许久,也没瞧出有什么动静,倒是太阳爬升起来的时候,花妈妈急步而来。
“金先生,起来了吗?”花妈妈在屋内客气的问,苏柔儿开了门把人迎了进来,一进屋的,花妈妈投以抱歉的神色:“当家的,对不住,昨个我错怪了您!”
苏柔儿看着她淡淡的笑了下:“你是知道我来要做什么的,如果是误伤,这也不在我的预料范围内不是吗?出了事,你看向我,这和暴漏我,有什么区别?”
花妈妈噗通一声跪下:“当家的,是我一时糊涂,我甘愿受罚!”
苏柔儿没有动作,而是就那么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我知道你这十几年下来,有了感情,但你应该知道杨家叶家都将发生什么事,只是一张脸出现了疹子,你就那么着急,那之后呢?家破人亡的,你岂不是要因她疼而疼?想来我应该告诉我爹,你的去留……”
“当家的,我错了!请您别打发我离开!盈袖那孩子,自小是我奶大的,对于杨家我并无半分好感,不然也不会做了内应。当家的,您放心,我断不会再糊涂的。”
“可是日后呢?万一……”
“我只会做到一点,护她周全,安然退出就是,还请当家的成全!”
苏柔儿皱了下眉:“下不为例。”
“多谢当家的。”花妈妈道谢起身,苏柔儿下巴冲外一指:“怎的没什么动静?”
“夫人在撒网呢,等着鱼儿落进来。”
苏柔儿眼一转:“这三日上,杨夫人有什么事要做吗?”
“明天宫里设宴,杨老爷自是要带家眷入宫的。”
苏柔儿点点头:“争风吃醋都欺负到大妇的头上,看来,那位五姨太很沉不住气啊!”
“可不是?昨个晚上你走后,夫人询问了才知道,昨晚设宴的时候,五姨太竟在院里摔了一跤,把扶持她的丫鬟好一顿打,大家都去瞧看呢。”听着花妈妈的话,苏柔儿立刻想到那个蓝衣丫头是推门而入,并未瞧看的就做事,显然是笃定那时院落以及屋内是无人的,当下判定那蓝衣丫鬟就是五姨太的人。
“所以呢?夫人打算怎么办?”
“大概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吧!”花妈妈说着叹了口气:“五姨太仗着生了个儿子,就想和夫人叫板,可是这位夫人却是个惹不得的主儿!”
“虎父无犬子,郭大将军的女儿怎可能做砧板上的肉?”苏柔儿说着冲花妈妈一笑:“你来寻我,不会是说这些吧?”
“自然不是。”花妈妈说着冲苏柔儿一笑:“是小姐找您过去。”
“找我?她这会儿还有心情读书习琴吗?我以为她还在为这一张脸哭呢!”
“她是在哭,也没心情读书习琴,只是还挂着松涛亭的那位,自然要请你过去。”
“松涛亭的那位?这和叫我过去有什么关系?”苏柔儿看向花妈妈,花妈妈不好意思的笑笑却不出声,苏柔儿的眼一转:“不会,是要我……”
花妈妈点点头。
“凭什么啊,我又不是冰人解语,更不是丫鬟婢子的,怎么要我去当鸿雁?”
花妈妈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并不出声,苏柔儿呆了下,明白了过来,当即伸手摸上自己的脸:“听说过长得好看便事不断的,头一次听说长的一般事还不断的!”说罢咬了下牙:“她还真会打算盘!”
花妈妈无奈的笑着言语:“谁让小姐对她身边的那些丫头不放心呢!”
苏柔儿看了她一眼:“是,我就张着让人放心的一张脸!”
--上周六,与友人出门,结果为让车发生侧翻,琴儿身上淤青不少,主要是脑袋磕晕了,当时留院24小时观察,所以没更新,所幸无大碍归家,更新继续。
但是昨天呕吐加重,去了医院又是观察,更新欠奉。今日多更一点补上,见谅一二。
无大碍,不影响,休息下就成,咱下月PK后,就不会断更新了,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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