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种的血脉有这么变态吗?居然能抵挡住我的律令……
阿勒斯托的视线扫过流血的部位,伤口虽深,却不足以致命。

有趣,就让我再试试你是否真的能抵御我的一击必杀。

阿勒斯托再次举手,切开空气的嗡嗡声直奔阿尔,他周身的沙地被割出几数道痕印,沙粒哗哗地流入只有手掌宽却深入地下的沟壑之中。

无法捕捉轨迹的一击并没有击中目标,时间逆流将攻击返还给了施法者,阿勒斯托缓缓低头,胸部的铠甲被割开一条口子,幽魂发出令人毛骨悚然地尖叫,它们簇拥在一起,很快就将撕裂的部位修复。

【原来是预言术的高手,难怪我的律令会失效】双手一合,从分离的手掌冒出黑色火焰,包裹着一柄与成年男子身高相等的长枪,阿勒斯托摆出攻击架势,发散着幽蓝光芒的双眼里浮起暴戾之色。

乘对方召唤武器的间隙,阿尔迅速钻进魔像体内。作为纯粹的法师,才不会用血肉之躯和死亡骑士玩肉搏战。

其实他倒宁愿阿勒斯托继续使用之前的攻击手段,虽然不知道‘律令’是什么,但回溯的机制是时间,能回溯包括精灵的自然之力和神祇的神力在内的所有法术。只要时机抓的准,彼此的实力差距不是太大,有很高的成功率。而且,从近战使用法术和不能抵御自己施展的法术这两点来看,‘律令’并不是那名亡灵自身的能力,而是某种使用型的攻击手段,它真正的战斗方式,还是近身攻击。

【炼金魔像?这样的战斗才有趣啊。】浮空的双脚猛地一蹬,阿勒斯托挥动手里的长枪,枪尖在空中旋了一圈后猛力刺向最薄弱的关节部位。金属相击的声音应声而起,武器本身附带的黑炎烧得魔像吱吱作响。

阿尔操纵左臂扫开试图再进一步的阿勒斯托,再一摸被攻击的右臂关节,连剧毒蜘蛛强酸都能抵御的魔像表面已经有些微的变形。

破魔?那柄枪附带的黑炎不是火焰,而是破魔!

阿勒斯托双手在身后交叠,长枪从右换到左,击中了魔像的左侧方关节,整只手腕立时飞脱出去,越过一字排开的死亡骑士,轻轻落在细软的沙地里。

这一击的速度实在太快,阿尔只看到阿勒斯托黑色铠甲带起的一片残影,根本无法捕捉到对方的真实身体。而且,就算能勉强看清,法师的身体也无法跟上这种速度。眨眼的功夫,仅剩的魔像左臂也废了。

【只是这样吗?这样的能力也能连续两次重伤巴罗。】阿勒斯托不进反退,等着对方反击。

巴罗?就是那个连续两次堵截我的的巫妖吗?

阿尔记得自己听过这个名字。

四国议会和吉娜都有提过,第二帝国的北线指挥官,转化之前还是路维斯的弟子。

【你不过来的话,我可要过去了。】

阿勒斯托一个箭步闪到魔像后方,用力刺向阿尔藏身的腹部。

知道魔像的附魔挡不住破魔属性,阿尔将计就计,故意不躲闪,等枪尖刺入魔像的一瞬,就着攻击的力道向前翻滚。

【吉吉。】

豹猫应声而动,托着跃出魔像的阿尔跃向计时沙漏奔去。等阿勒斯托甩掉破损的魔像,阿尔已经走进计时沙漏变成的传送法阵。

毫厘之差,阿勒斯托只能看着对手就这么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你想违抗元老院的命令吗,阿勒斯托?!】

阿勒斯托收起长枪,缓缓转头,身后的传送法阵里站着他的上司,巴罗·埃德温,因为灵魂受损返回帝都修养的北线指挥官。

【只不过是和那位传说中的古血切磋一下,何必大惊小怪。】

【陛下的态度并不能否定他的身份,阿尔塞特是帝国唯一存活的古代种,是真正的皇族!注意你的言辞!】巴罗怒斥阿勒斯托不以为意的态度。

【别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除了延续血脉,我看不出他还有什么能耐。真不明白元老院为什么要大费周折,为了这么一个小角色改变计划……啊~对了!我还没问,你究竟是怎么被他伤到的?就他那些个手段,对付人类还勉强凑合,我可是一点也不放在眼里呢。】

【只有**强韧的你,永远也无法体会。】

巫妖的灵魂之焰微微一闪,对死亡骑士打了个手势,听命于更高一阶指挥官的亡灵纷纷走进开启的大型的传送门。

【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止人类,连兽人也防备得紧,你随意调遣死骑到边界,若是提前引发了战争,就算是四大骑士世家,那位大人也绝不会轻饶。】

哼……虚伪的家伙。总有一天我要亲自斩下你的头颅,巫妖把持帝国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盯着巴罗由明转淡的背影,阿勒斯托满怀恶意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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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刚一结束,阿尔就从豹猫背上跌落,坐在藤木椅上闭目小憩的路维斯一脸愕然地站起身,赶忙走上前查看,看到他胸前与肩膀的伤势,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怎么回事?”路维斯对豹猫厉声喝问。

二阶以上魔兽都具有语言能力,尤其是最常被召唤的种类,人类通用语已可算作必学本领。

“原本很顺利,快到黄昏时,忽然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家伙,用律令打伤了主人。”

将阿尔轻轻放在地砖变化的石床上,路维斯对悄无声息出现的炼金魔像下达命令。

“把卡利亚公主带来。”

魔像面部镶嵌着晶石的闪过一道红芒,躬身退了出去。豹猫见气氛不对,立刻潜回阿尔的影子。

没一会儿,魔像回来了,绑着又踢又咬的蜥蜴人公主。看到路维斯,她本能地收敛撒泼。

“他受伤了。”

视线随路维斯的手指转到已经陷入昏迷的阿尔,吉娜三两步赶到石床旁,手指覆在他额头的乌梅尔之印。

气息虽然微弱,但并没有危及生命,再看散发出血腥味的伤口,还好,也不是致命伤。只是……这浓浓的死气……

“你只需治疗他。”路维斯冰冷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吉娜不敢怠慢,立刻使用神术为阿尔治疗,虽然恢复的效果比不上水神殿,也成功止住了伤口的出血,还顺利的清掉了附着在上面的死气。

擦去额头的冷汗,吉娜正要用眼角的余光瞄路维斯,阿尔醒了。看到那张翠绿色的蜥蜴脸,顿时明白自己已经回到浮空城。

“给你们半根蜡烛的谈话时间。”

阿尔和吉娜循声望去,法师塔里已看不到路维斯的身影。

“怎么回事?才一天不见,就受这么重的伤?”吉娜一把揪住阿尔已经破损的长袍,表情凶恶的问:“我可不是你的专职治疗师!”

阿尔的目光滑到她的爪子,尖利程度一点也不亚于野兽:“这就是你对伤患的态度?”

“别想唬弄我,你身上的死气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魔力为何会忽然增大这么多?”作为大地女神的神职者,吉娜对元素的敏感远超一般法师。

“我想,这些没必要一一报备给你吧?”

“你……有本事下次受伤别让我给你治疗!”

“又不是我请你来的。”

吉娜气炸了,她身为卡利亚的公主,虽不及人类公主那般受父母宠爱,也没受过这种气,正要发作,想到自己被路维斯的炼金魔像不由分说带到浮空城,护卫队肯定急坏了,这才不跟阿尔计较。

“以后再和你算账,哼——”

吉娜急匆匆地摔门而去,路维斯的身影也从他原先站的地方显现出来,正是觉察到大魔导师的气息一直在,阿尔才故意将吉娜激走,免得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路维斯自拿到精矿协议后对卡利亚就失去了兴趣,话题直接转到苏里沙漠。

“知道是谁打伤你吗?”

阿尔摇摇头,那名奇怪的亡灵并没有报上身份姓名。

“那家伙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唔……看容貌应该是精灵,但是……”初看容貌,是人类所没有的精致,可再一看,又觉得那不过是一具有着精灵外表的死尸,“他穿着一件无数亡魂组成的铠甲,破损后可以自行修复。还有一柄破魔枪,把我的魔像都打坏了。”

说到魔像,阿尔大为心痛,虽然简陋,那是他第一件炼金造物,自幼相伴,多少有些会有些难以割舍。

“亡魂铠,破魔枪,长得像精灵的死骑……”只凭这些,路维斯已经能猜出打伤自己弟子的是血将军,第二帝国最近几十年才兴起的新种亡灵。

“导师,律令是什么?”来贝托利恩已有一月,这个词还是第一次接触,总不会是比拜恩人还神秘的禁忌吧?

“所谓律令,是神祇赐给地上代行者的能力,一种近似魔法的神力。有的是以器物的方式存在,有的是直接附着于代行者体内,总之,它就是一种无形的力量,能产生有形的威力,所谓神之威嘛……”路维斯瞥了一眼在治疗术下已经结疤的伤口,颇有些意外恢复得如此之快,“听说你选了世界树作为徽纹?”

“是。”

“不行,换一个。”

“是因为和精灵的信仰有冲突吗?”阿尔记得制作徽纹之时,阿加莎说起过精灵有用植物做族徽的习俗,难道是有所冲突?

“只是不想你激怒最高评议会。”路维斯递出一块柔软的布料,阿尔接过一看,黑底上纹有一个螺旋状的火焰纹饰,金色火焰和自己眼睛的颜色正好相配。

“漩涡,称号我也帮你想好了。”

阿尔有些好奇的问:“既然徽纹还有名字,那……萨多的叫什么?”

“那个俗人……”路维斯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他的徽纹叫至高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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