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道:“对了,你把姜三的事告诉帮主了吗?”
“信已经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送到。”
“哎……”季青叹了口气。
何非道:“长老忧心何事?”
季青道:“我有不好的预感……希望我多虑了吧。”
何非悄悄道:“恩师,恕我直言,预感常常是不准的。”
“希望如此。”
当晚,季青找到了白千山:“白长老。”
白千山道:“季长老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季青道:“我想问问关于赵不式兄弟的事。”
白千山道:“赵兄弟的事,季长老有何想知道?”
“我想请教白长老此番前来是如何遇上赵兄弟的?”
白千山哈哈一笑:“偶遇而已,季长老不必多虑。”
季青皱眉道:“白长老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忧姑娘之事……在下也别无它法。”
白千山道:“季长老,白某对你一直是十分的恭敬的,你这些年为丐帮所做的所有人都看得到,白某十分感谢,可有些事季长老却不知道。”
“愿闻其详。”
“季长老并非自幼在丐帮长大,与我等从小在丐帮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不同,就像我,李帮主,赵兄弟甚至还有季长老最得意的徒弟何兄弟,我们都是打小就认识,我等之间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所以如那朝廷之上皇子夺位之事是决然不会生,季长老不知此事也是无妨,可季长老不断在帮中散播对赵兄弟的防范之意,在他人看来,便有挑拨我丐帮兄弟之情的嫌疑。”白千山慢悠悠地说道。难怪如此,季青记得一次她跟丐帮中的数个年轻人谈到赵不式,季青说若是按照寻常道理,就应该将赵不式驱逐,那些丐帮中人都以怪异甚至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后来她跟其他人谈起,结果也都差不多。
今天听到此处方才明白,季青不得不站起来说一句:“多谢白长老解惑,季某冒犯了。”
之后季青就回去了,一路上她一直在想:如此看来,是我以前不了解情况,多虑了吗?
哎呀我在想什么呢,就算到时候赵不式真的有胆谋朝篡位,我只需将他本人擒住即可,怕什么?
季青这么想着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处屋子是丐帮“分配”给长老的“福利”,就像陈长老的一样,平时只有季青和赵不忧两个人住,今晚赵不忧没有回来,去陪她哥哥了,就只有季青一个人了。季青倒也不是不习惯,赵不忧说是伺候她,但吃饭季青很少吃,大部分时候都是赵不忧一个人吃,睡觉不用她伺候了吧?不然身份不是曝光了?衣服么只是让她偶尔洗洗外套,然后就是打扫屋子,泡泡茶。
当天晚上季青就是在修炼中度过的。
大概十天后,李三成终于到了,当然在洛阳的所有长老、舵主都前往迎接。然后又是一大堆礼节。
季青行完礼,挤到了李三成身边,说:“帮主,那五毒真人的事,您收到了吗?”
“恩,信我已经收到了,他要的那些东西,我们是一样都没有,也一样都找不到,季长老有何意见?”
“依属下之见,那姜三为人老实,又善于制药,丐帮正好缺乏此道高手,五毒真人又许诺,丐帮但有要求,就尽力相助,我们不妨选些有天赋的兄弟,去姜三那里学艺。至于他要的那些东西么,若是找到自然给他,找不到便算了。”
李三成拜了一拜道:“季长老当真是高瞻远瞩,三成佩服。”
季青也回了一礼。
当晚,丐帮找了一家叫做临福的酒楼,先小小的庆祝一下,虽然是“小小”的庆祝,但还是疯狂得很,菜盘漫天横飞,酒水到处乱撒,季青看着狂欢的丐帮弟子,喃喃道:“哎……这哪像乞丐啊?”
虽然很多丐帮兄弟来找季青敬酒,季青还是对这样的气氛完全没有归属感。
季青踱步而出,大大的呼了一口气,手中把玩着那枚冰货币,冰币中的寒气让自己全身安静了下来,这种激情四射的地方不适合她。
这时季青边上也出来一个人,季青一看,竟然是赵不式,季青道:“赵兄弟,你怎么也出来了?”
“季长老,不是也在外面吗?”赵不式笑道。
“啊……是啊,我不太喜欢太吵……”
“我觉得我和季长老挺像的,听说季长老不喝酒?”
“是啊,你怎么知道……是不忧姑娘说的吧?”季青淡淡的道。
赵不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丐帮都是这样,季长老那么多年都还不习惯?”
“你从小在丐帮长大,不也没习惯?”
赵不式道:“不是不习惯,只是不喜欢。”
季青顿时对他产生了好感,和我是同一类人啊,于是提议:“出去走走?”
赵不式苦笑着摇摇头道:“不必了,我一会儿还要回去,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不喜欢为什么要回去?”季青奇怪道。
赵不式丢下一句“保持任何的情义都是要付出点什么的,告辞。”然后抱了个拳,就走回了酒楼。
季青当然明白赵不式的意思,她独自一人回了家。
第二天傍晚,季青正在练功,突然有丐帮弟子前来报告:“季长老,季长老,出事了!”
季长老道:“什么事?”
那弟子道:“三毒真人,他,他死了!”
季青霍地站起来,“什么?”
季青走出门外道:“在哪?带我去!”
那弟子边走边道:“就在他下榻的山门客栈,今天下午李帮主叫我们去请他,谁知他竟然死在自己的屋中,而且看他的伤势,是中了掌伤而死……”
季青道:“什么掌?”
那弟子支支吾吾道:“长老们检查以后说是……亢龙有悔……”
季青心头巨震,脚下却一点不慢:“降龙十八掌的其他招式如时乘六龙,飞龙在天都有其他丐帮弟子曾修习,可亢龙有悔,据我所知当世只有四人学得此功,萧大哥当然不可能千里迢迢前来杀人,李三成没有杀人动机,只有赵不式,只是他杀姜三为何?”
当他跑到临福酒家的时候,就见丐帮帮主,四位长老,两位龙头还有诸多弟子都在,大家似乎都围着什么。
吴长老见季青来了,喊到:“季长老,你终于来了,快来看看,这伤势是不是……”
季青箭步如非地走到中间,就看到三毒真人的尸体,背上一个深紫色的掌印,感到其诸多内脏骨骼都已经被震碎了,看掌伤,这绝不是时乘六龙、飞龙在天或者神龙摆尾造成的,可是降龙十八掌的其他掌法并没有外传啊。
吴长老急问道:“这是亢龙有悔吗?世上还有其他武功能达到如此吗?”
季青摸摸伤口,道:“若是少林大力金刚掌练到大成,也有此功效。”
季青说完只听到周围的丐帮弟子都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紧接着就说:“可据我所知,世上本只有少林寺方丈玄慈大师的功力达到如此境界,四年前他也已圆寂。”
这一下,厅中的气氛又紧张了。
季青问道:“有谁知道他是何时死的?”
陈长老道:“那家客栈的小儿我们也请来了。他说今天中午还见过三毒真人。”
这时从陈长老身后出来一个小儿打扮的人,那人道:“小的确实今天中午才见过姜大爷。”
季青问道:“那你下午有没有见到现在在这大厅中的什么人进出你们客栈。”
那小儿说:“似乎没有……每天进进出出我们客栈的人很多,小的不记得了,那姜大爷因为长得不像中原人,小的才记得……”
陈长老道:“季长老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季青摇摇头:“没有了。”
陈长老给了那小二一块银子,恶狠狠地道:“你可以回去了,不过今天的事你要敢说出去,就是和这大厅中所有的人为敌,知道了吗!”
那小二点点头道:“小的一定不说,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谢谢各位英雄,谢谢……”
季青沉思一会儿道:“如果季某没想错,赵不式兄弟应该解释一下吧?”
赵不式站出来说:“季长老想错了,在下并未杀人,昨夜在下醉酒,今天中午才醒,下午一直和白长老在一起。”
白千山走出来说:“不错,整个下午我们都在切磋武功,傍晚还一起喝了酒。这在季长老来之前,我就和丐帮诸位兄弟说过了。”看他的样子,有点昏乎乎的,也不知是酒还没醒还是又喝醉了。
季青还是比较相信白千山的,道:“敢问李帮主今天一天在哪?”
李三成道:“我上午醒得比较早,见兄弟大都睡着,就独自出去练武醒酒了,下午申时才回来。然后就一直和众兄弟在一起。”
季青道:“我昨天晚上就回去了,今天一天都在家中练功,无人可作证。据我所知,亢龙有悔只有我们三人曾修习,不过不知你们二人是否传与他人。”
李三成道:“我不曾外传。”
赵不式也道:“我不曾也不敢外传。”
季青道:“如果二位说法属实,那凶手必然在我们三人之中。”
吴长老道:“且慢!这三毒真人是背后中掌,想必凶手是偷袭得手,如果是季长老或是帮主……不知这三毒真人武艺如何?”
季青道:“武艺平平,这点许多丐帮兄弟都可作证。”
这时许多丐帮中人纷纷站出来,证明姜三武功确实不高,其中也包括何非。
吴长老道:“那就对了,凭季长老和帮主的武功,又何须偷袭?”
吴长老话一说完,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赵不式身上。
季青却摇头道:“并非如此,我见过那三毒真人的武功,即便是赵兄弟,要想胜他也是轻而易举,完全不必偷袭。”
这时洪长老站出来说:“可是倘若他不知道呢?他以为这三毒真人武功很高,所以才偷袭。”
赵不式淡淡的说:“三毒真人武功如何,我是知道的。”
李三成反而道:“在下今日才到洛阳,那三毒真人武功如何,在下并不知道。”说完就见洪长老扯了他一下。李三成道:“在下并未杀人,所以不愿隐瞒。”
季青也道:“在下不曾杀此人。”
赵不式也道:“在下整日都与白长老在一起。”
洪长老又提醒道:“会不会是你们有谁把此掌传了他人……恕我冒昧,传于他人,再着那人前来行凶?”
李三成仔细看了看伤口,道:“以此伤势而言,若是没有较高的修为,是决计打不出来的。”
季青道:“可是奇怪的是,若是武功高至如此,为何又要加以偷袭?看来此事是自我相悖。”
吴长老道:“在下倒是觉得,当务之急是如何告诉那五毒真人此事,是说还是不说,若是说,又该怎么说。”
李三成道:“我觉得,当应该实话实说,最好叫那五毒真人亲自来一趟,说不定由他能找到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线索。”
“那五毒真人待这三毒真人如亲生儿子般,只怕这一说会召来无穷的灾祸啊!”季青黯然道。
李三成:“季长老有何妙计?”
季青摇摇头:“纸是包不住火的,还是要如实相告……如果大家信得过季某,这信便由在下来送吧。”
李三成高呼道:“不知众兄弟对此有何意见?”
见众人没有反应,李三成道:“既是如此,我便写信了。”
季青道:“不必了,这次季某以口传信,帮主不必多虑,季某必然言辞妥当,不会有损丐帮利益。”
李三成鞠躬道:“有劳季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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