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道:“老爷临终有了交代,几位妹妹要是愿意拿着银钱回乡,婚姻嫁娶齐家不干涉,但就此你们也不再是齐家的人,是何主意自行拿定!”
结果除了四夫人夏氏,其余六位夫人都说要走。齐老爷遗书上许诺的五百两银子不是小数,一般的人家一户一年下来不过才二三两银子,已经可以吃饱穿暖生活富余,齐老爷娶这些偏房无非是求继嗣,她们多是农村佃户的女儿,嫁给大自己几十岁的齐老爷只为攀得富贵。

“曾二管家,一会你出去到账房给几位夫人领了银钱,从此她们就不再是齐府的人!”

大夫人吩咐时,曾小山一直在打量着四夫人夏氏,要说夏氏原本就是为了报恩才嫁入齐家,如今齐老爷人已死,照理她也该趁着容颜未衰兼能生育再找户好人家嫁了,免受寡居之苦,但此时夏氏面目平静,就好像不知道有这回事,平静坐在一旁。

大夫人给齐老爷上了柱香,曾小山心说,重头戏来了。就下来就该开始诘问齐念如的出身问题。

“老爷在上,我齐门韩氏嫁入齐家三十一年,直到二十年前才得以从偏房扶正,这期间还有一段缘由!”

大夫人把几位有利的证人均请进了厅堂,包括当年给李氏诊断有了两个月身孕的几位大夫。将当初李氏如何不洁,如何被家族判罚火刑的事一一说了,在座哗然。这几天府上多了位夫人,而且是带了个大小姐回来,府上的下人已多有腹议,但因为涉及齐老爷的家事,没人敢问。今日听老爷的遗书,老爷居然将三分之一的遗产分给了她们母女,那就是恢复了她们的名分。但大夫人韩氏的话说完,性质又变得不同。

被请来做见证的保长胡员外本着和事的态度说道:“怀胎十月本乃人之常情,早胎最早却有七月便出,何况诊脉的事可因病疾稍出所误,事已过二十寒暑,何必再为家事闹得齐老爷身后家事不宁?”

大夫人道:“我家老爷一生行商,财富巨甚,临终最大遗憾就是无所出,如今在他临终时听闻有个女儿在人世,难免喜不自胜忘了求证根本,不免被不洁之妇玷污了老爷名声。今日当着齐府上下人等到齐,还有两位德高望重的乡绅叔伯,我们就当场验证李氏女儿是否老爷所出!”

胡员外道:“这……这如何验证?”

大夫人道:“滴血认亲,小正,你去盛碗水去老爷仙体胖取一滴血过来!”

见韩正已经把碗和水准备好,慢悠悠往灵牌后齐老爷的一体旁走去,曾小山心里嘀咕,其实滴血认亲的事他早听说过,可是如今齐老爷已死了两天两夜,血液早已经凝固,如何能取“一滴血”出来?

更令曾小山喷血的事还在后面,只见韩正两步一小跳地回来,手里拿的那碗水里居然是一滴鲜红的血,这怎么可能是齐老爷的血,分明是这小子自己的!

原来古代一向对死人的遗体敬重,除非是专业仵作,否则少有人知人死后血液是何时开始凝固,看来大夫人早就试过了无取齐老爷的血出来,也就出此下策,为的不是证明齐念如是否齐老爷亲生,而是耍阴招令李氏母女百口莫辩!

此时在场所有人除了曾小山都以为那滴血是齐老爷的,只见韩正端着那碗水走到齐念如身边,把针交给齐念如,道:“念如表妹,就请你也滴一滴血进来看看能否相融吧。”

韩正这小子一向对美女缺乏抑制力,如今看到貌美如花的齐念如,忍不住攀亲近,居然叫上“表妹”。都快忘了自己是来找这个“表妹”麻烦的。

齐念如看了李氏一眼,李氏对她点了点头,齐念如刺破手指,把一滴血滴进碗里。

韩正兴高采烈地把那碗水端了回来。

包括胡员外在内,所有人都一一看过那两滴血,果然是没有相融,而是各自开始凝结,期间就好像有一段无形的隔膜。

“齐门李氏,你还有何话好说?”大夫人韩氏开始发难,言辞灼灼。

胡员外道:“齐夫人……这……这我也帮不了你们母女了!”

从这话可猜测,李氏母女肯定提前拜会过胡员外,请他代为说项。

曾小山仔细看着李氏母女的反应,此时齐念如显得有些着急,但李氏却异常平静,就好像胜券在握一样。难道她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曾小山明明知道她与林先生有染啊,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想想也是,林先生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和别人家的老婆暗通款曲,居然还生了孩子!这岂是正人君子所为?

齐念如把求助的目光望向曾小山。

又该是曾大官人出场的时候了,曾小山先是对韩氏行礼道:“夫人请恕小人冒昧,如今单凭一滴血是否相容就断定念如小姐不是老爷亲生,她们母女肯定不服,不如就多试几次,由小人的血混合进去加以验证,让她们心服口服,不知夫人是否准许?”

大夫人见胜券在握,点点头表示同意,道:“小正,你再取一滴过来!”

韩正面露难色,曾小山猜想这小子肯定不想再扎自己手指。但他还是要听韩氏的话,只好上去又取了一滴过来,曾小山没用针,直接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进去,这次令韩正震惊的是,曾小山的血居然和碗里的血融合在一起。

“啊!”曾小山故作失常突然大叫一声,抱住目瞪口呆的韩正的肩膀,“这怎么可能,难道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韩正整个人已经蒙了,韩氏告诉他不是直系血亲的血液不能融合,所以不管齐念如是否齐老爷亲生,只要韩正用自己的血出来验证,李氏母女肯定进不了齐家门。

“你怎知这是我……?”

韩正一开口就知道事情糟糕。

曾小山抱着韩正的肩膀痛哭流涕,道:“我怎会不知?我早觉得你像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你我的品行何其相仿!?”

韩正想了想,道:“事情……的确是这样!”

两个人臭味相投,比兄弟还像兄弟。也难怪韩正会这样说。

等胡员外看过那碗里的血,说了一声“荒唐!”,摔袖而去。只剩下大眼瞪小眼的齐府下人,还有正抱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的韩正和曾小山。

严肃的认亲演变成一场闹剧收场。

韩氏遣退下人,怒气冲冲把曾小山叫到一边,道:“今日你为何出来捣乱?你早知那滴血是表少爷的是不是?”

曾小山把头低得很低,道:“大夫人原谅则个,事出突然,我看那滴血鲜红无比,就知道那不是老爷的血,人死后血液只需不到十二时辰就能凝固,这点不仅小人知道,公堂里的仵作也知。要是这事坐实把结果上报公堂,公堂的仵作到时肯定向官老爷提出异议,到时夫人和表少爷都会因涉嫌窃夺他人财物入狱!”

韩氏陷入思索,要说这事还真如曾小山所说,如果事情坐实肯定要上报公堂,由官老爷定夺财产纠纷。要是真被揭穿把戏,很可能会入狱。

“如此说来,我还要谢你的忠心耿耿?”大夫人的话里还是带刺,毕竟是曾小山坏了她的好事。

“夫人,小的忠心耿耿,只求为夫人办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韩氏道一声“也罢!”独自离开。

曾小山抹了把汗,好在两边都蒙混过去,这样不仅让齐念如名正言顺进入齐家做了大小姐,自己还得了几万两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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