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各种纷杂的心思,葛天痕艰难的度过了一株香得时光。此时,龙皇陛下派遣出去的太监已经屁颠颠的赶了回来,在龙皇耳旁耳语了几句后,低眉顺眼的站到了一旁。
“嗯,好,让他上殿。”龙皇点点头。

“宣,威武侯之子——云天,上殿觐见。”

“叮铃铃”的镣铐声由远及近,满朝文武伸长了脖子向殿外看,葛天痕更是浑身发颤,如筛糠般剧烈的颤抖着,他的心就跟随着铁链的声音一阵一阵的起伏着。

云天撑着一身铁链踏入金銮殿,扑面而来的王者之气让他浑身巨震,云天眼中迸shè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所谓王者之气,是一种得天独厚,与天地气运相交的“势”,这种“势”只存在于那些常年身居高位,并且是最顶端存在人身上。王者之气不能提升实力,也不能让人延年益寿,但却能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慑服力。

一直以来,云天都觉得王者之气就像小说里上位者的一种气度和气质,可现在看来,这王者之气的确存在,且非同一般,他引以为傲的三重剑体竟然出现了想要跪拜的冲动。

“草民云天,拜见龙皇陛下。”云天被铁链裹着,跪也跪不下,只能站着行礼。不过龙皇却是看出来了,这小家伙根本就没打算跪!

本来嘛,现代的年轻人都有点小叛逆,云天上辈子活的也不长,说不上什么阅历和见识,突然之间见到一国的天子,难免有些拘谨和谦卑。可越是这样,年轻人骨子里的那股叛逆就越明显,你越是要我服气,我就越不服气,看谁怕谁……

“免礼,平身。”看到云天的模样和行事风格,龙皇嘴角略过一抹微笑,这小子必定是云家的种无疑了。说起来,云天还是他的亲外甥,这些年自己可没少听到他事情,前些rì子从漠北传来的战报也提及了他。

剿灭胡蛮国百余将士,对于那些满载功勋的大将可能不算什么成就,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而且那百人军中可是有着怒腾格尔这个超级大将,传闻那可是一只脚迈进了先天的强者,不是谁都能抗衡的。而且,这个小家伙的师父,那可是九龙国大供奉们连议论都不敢的超级强者。龙皇想不重视他都不行!

龙皇不开口,云天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足足看了有盏茶功夫。

“大胆狂徒,竟然敢逼视圣上,来人啊,把这贼子拖出去杖毙。”与葛天痕交好的几位大臣忽然跳出来,看他们面容肃穆,一派忠心的模样,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人包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你大胆!”龙皇尚未开口,云天倒是先说话了,只见他怒目圆瞪,清亮的眸子里写满了正气:“你是什么品阶,这金銮殿上哪有你指手画脚的余地,你这是在藐视圣上,你想造反不成?”

一定大帽子扣下去,立刻让那些人哑了火,纷纷跪地向龙皇告罪,同时还不忘给云天加上各种罪责。

“陛下,微臣在朝十年,从未逾矩,每每为国家大事殚jīng竭虑,时时刻刻想着报效国家,微臣对陛下只有忠心,您可千万不要被这贼子挑拨了啊!”一位中年大臣双眼含泪,满面悲愤的跪在地上哭诉着。

不得不说,这人的演技确实高超,就连云天也没有看出任何破绽。不过龙皇陛下双目如矩,这些朝臣心里想的什么他怎会不知?他在无奈之余也有些好奇,他想知道他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外甥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打定了主意,龙皇便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

“我说老倌,你张口闭口贼子贼子的,你可知道我是谁?我若是贼子,那我老爹岂不是贼王,我云家岂不是贼窝?”云天说着说着,语气骤然变得悲愤起来,声音也拔高了许多:“想我父亲为国征战数十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我云家列祖列宗为先皇抛头颅洒热血,打下这大大的疆土,让百姓有了安生立命的土地,可今rì在这朝堂之上,竟然有人说我云家是贼窝!你这是把我云家置于何地?把九龙九族以及逝去的先祖们置于何地!”

好嘛,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嘛。你说少爷是贼,那我就顺了你的意思,把天大的帽子盖你头上,我看你吃罪得起么。云天不无恶意的想。

果然,那大臣听了云天的话,脸sè立马就绿了。就是借他十个八个豹子胆,他也不敢说云家是贼窝啊!这可是构陷忠良的大罪!

二话不说,这人倒地便磕,不断地向龙皇请罪,但心里却在不断地诅咒着云天,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十几岁的小娃娃竟然如此犀利,每一句话都把他推向满门抄斩的边缘。

“好一个云天,无愧‘小霸王’之名,竟然能三言两语把朕的大臣们说的哑口无言,哈哈哈!”龙皇龙颜大悦,这帮有事没事就喜欢歌功颂德的腐儒早就该找个人来惩治惩治了,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适合的人选,现在好了,云家的小家伙一闹,这些人估计是能安分几年了。

云家的人,都是我龙家的福星啊……龙皇如是想,不过这个想法还没多久,他就立刻领会到了这个小家伙的可怕之处。

“多谢陛下封赏!”云天突然的高呼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

封赏?封什么赏什么?陛下刚才封赏他了吗?我们怎么没听到?朝臣们议论纷纷,均是疑惑地看着龙皇。

龙皇也纳闷了,朕什么时候封赏你了?百思不得其解,龙皇便问道:“我何时封赏你了?”

云天嘿嘿一笑,道:“方才陛下说‘无愧小霸王之名’,这难道不是陛下给我封王了吗?”

龙皇和满朝文武闻言,相顾无语,还不待龙皇反驳,云天立马又加上一句,彻底的堵住了的龙皇的嘴:“陛下一言九鼎、一诺千金、金口玉牙,臣谢陛下隆恩。”

“……”这是个十几岁的小孩么,我怎么感觉像个人jīng?

龙皇那个郁闷和无奈啊。现在他也不能反驳了,不然就是自己抽自己的脸,多没面子。

“呵呵,你这小子还真是无法无天,连朕的便宜都敢占……”龙皇苦笑一声。

这边龙皇还没抱怨完呢,那边云天又来劲了。

“谢陛下放权。”

“……”这下龙皇要吐血了,我怎么了我?我又怎么了我?我说什么了?我哪放权了?

“陛下赐臣‘无法无天’这么大的权力,臣不慎惶恐,但陛下隆恩,臣不敢不受!”说完又是一礼。

好吧,满朝文武都快跪了,就连龙皇都是一脸的铁青,感情这小王八蛋还玩的high起来了。

“云天,不可过分啊!”龙皇眨眨眼,让云天适可而止。

其实不用龙皇提示云天也不会继续了,没看那满朝文武都是一脸愤恨,就差没扑上来把他分而食之了。

“呵呵。”云天傻笑两声算是揭过此事。不过让满朝文武和云天纳闷的是,龙皇陛下并没有收回之前说的话,也没有做任何解释。

那岂不是说,云天真的被封王赐权了?天!这是开国以来第一位外姓王吧?而且他才多大?不少大臣们的心脏都快受不了刺激了。

“葛爱卿,从刚才到现在,你似乎一句话都没说,这是为何啊?”随着龙皇的一句话,朝臣们这才想起今rì朝议的始作俑者,突然的高调和沉寂让满朝文武差点忘了他的存在,经龙皇这么一提,所有人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过来。

葛天痕满头大汗。沉默了片刻,葛天痕屈膝跪了下来,瑟声道:“臣……罪该万死。”

随着葛天痕这句话的吐出,朝堂内不少大臣都变了颜sè,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在那份奏折上签了字的,葛天痕一认罪,那他们岂不是也要跟着倒霉?

龙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人总算没让自己失望,只不过这件事他的确是错的离谱,龙皇也救不了他。

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葛天痕必死无疑的时候,云天忽然嘻嘻哈哈的卸掉身上的铁链,嬉笑道:“这位大人何罪之有啊?我看这位大人长得也不像什么坏人嘛,对不?”

最后那一问是问满朝文武。

满朝文武一时半会儿没转过弯,不知道云天在干什么,这个葛天痕可是要构陷他的啊,他会一点都不知道?

“云天,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这是葛爱卿交给朕的写满了你罪状的奏章。”龙皇深深地看了云天一眼。

小太监结果奏章小跑到云天身边,双手呈给了他。

云天打开一看,眉头一会儿紧皱一会儿疏开,时而还会窃笑两声,弄得众人莫名其妙。

“云天,你因何而发笑啊?”龙皇忍不住问道。

云天打开奏章,指着一处说道:“陛下,这笑话太有趣了,竟然说臣糟蹋了皇城里某位员外的邻居的姑妈的七舅老爷的外孙女,哈哈哈,笑死我了……”

“这有什么可笑的?要知道,那可都是罪状。”龙皇不淡定了,他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笑的。

“哈哈,怎么不好笑?太好笑了!陛下,我毛都还没长出来啊!”

云天的爆料差点没让所有人笑出声来,龙皇也是忍俊不禁,心说这葛天痕太不小心了,竟然构陷出这么个罪名,这不是抽自己嘴巴么……

其实也不算葛天痕糊涂,以云天现在的长相和体魄来说,说是青年都不为过了,谁会想到他还没发育呢……

“如此子虚乌有的笑话,陛下怎么会信以为真呢?陛下明摆着不信的奏章,那怎么能说是葛大人构陷于我呢?我看葛大人是觉得陛下rì理万机,劳心劳力,写了这些个笑话逗您开心才是,我看啊,这奏章看过笑过也就没什么用了。”说完,云天大手一撕,那份让大多数朝臣冷汗直流的奏章顷刻间变成了碎片。

龙皇微微一慎,随即开心的笑了。

葛天痕更是惊喜交加,忍不住深深地朝云天拜了一拜,心中暗暗发誓,从前我忠心于陛下,今rì我表义于云天,天痕此生可对不起天下万民,也决不能做出对不起他们的事来!

如此喜剧和拙劣的方式和手段,却让云天收服了一个朝中重臣,说不得这也是一种运气。

后来散了朝,龙皇单独召见了葛天痕和云天,私下里问起云天为何不将葛天痕连根拔除,云天只是洒然一笑,道:“陛下,我云家莽汉一大堆,攘外有余,安内不足,葛大人才识高绝,有手腕有能力,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颗忠心,陛下需要他,社稷需要他,我云天虽是一个小角sè,但却懂得家国大事,如果因为一个我而让陛下失去一个臂助,那云天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一番心贴心的交流之后,葛天痕终于彻底为云天的心胸折服,同时也终于明白九龙九族为何能从九个小小的家族成就今rì的霸业,九族子弟如此气度,便是扩土亿万里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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