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之出现了十几人,大喊几声,三百多人一枪不发就这么降了。
消息传到小梁山时,李天倚还在沙盘处研究湖北常备军来了之后这仗该怎么打。
“三百六十二人投降?”李天倚惊喜道。
“是的,”那名侦察兵紧张的站在李天倚面前,说道,“昨日,敌人在元龙寺一带扎营,一连长刘杞同志便率领全连战士乘着夜色前去准备摸营。敌人大意,居然没有一个士兵夜间巡逻,刘杞同志安排三名身手矫健的战士潜进营中放火,并射杀敌人军官,随机敌人大溃。”
李天倚不住点头,刘杞这一仗下来,最少会给自己一个月的安稳发展的时间啊。
“去,下达命令,这些俘虏尽量的让他们留下来,实在不愿意留下来的就给一两银子的路费。”李天倚挥挥手便让这个侦察兵出去了。
不是李天倚小气,不肯多给路费。实在是最近一段时间宣传的太狠了,尤其是公审枪决了周老财之后,很多地主豪强们纷纷收拾财产去了安塞县城、延安府城,还有的更甚,直接去了西安城去了。导致最近一段时间去各个地主家抄家时什么都没有,只能无奈的先将田分给佃户。
暂时没有了外部压力,李天倚又被内部事物给牵扯住了精力。
分到田地的农民都去兴高采烈的时候农田了,再加上人口基数本来就不多,前前后后有八百多的青壮参加革命已经是不少的人数了。可是要革命成功,光只有八百多革命战士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扩大革命队伍,而且是大规模的扩大。
现在这三百多投降的湖北常备军让李天倚十分感兴趣,要是这三百多人能够参加革命,不,哪怕就是只有一半能参加革命的话,自己就可以再组建一个连,将他们拉出安塞县,到保安县去,再建立一个小的根据地,扩大影响,再拉起一只人马。
可惜陕北大地都是地广人稀,而且大部分都是河水冲刷的沟壑以及一片一片的深林,良田极少。
快中午的时候,三百多俘虏就被押解至小梁山,负责押送的便是刘杞。
李天倚看着面前这一片垂头丧气的俘虏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投军?”
底下的俘虏都没有回话,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刘杞怒道。
“我们只是一个上午都还没吃饭,没劲说话而已。”人群中传来一个怪声怪语的声音。
“什么,”刘杞大怒,“你们没吃东西,难道我们就吃东西了?夜里为了打败你们,我们的战士更是连觉都没睡。”
“哼,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那人再次发声说道。
“呵呵,”李天倚却抬手示意刘杞不要再说话了,“这位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正所谓兵不厌诈,只要能打败敌人,偷袭又算什么?只能怪你们自己大意了,没有在营地设立哨兵。”
“哼。”那人冷哼一声,便不在言语。
“好了,兄弟们,”李天倚接着说道,“你们一上午没吃饭,肚子都饿了吧。我已经吩咐炊事班,让他们去准备午饭去了。我们条件艰苦,但伊人一个馒头,一晚粥加点小菜还是有的,还望各位不要嫌弃。”
“假仁假义。”那怪声再次传来。
“你——”刘杞更加暴怒,就要冲进去,将那人拎出来。
“算了,刘杞,那位兄弟也只是不服气被我们俘虏而已。”李天倚却是无所谓的摇摇手。
“在吃午饭之前,我们先聊聊吧,好歹也是大发时间不是?”李天倚接着对对面的俘虏说道。
见有几个抬起了头,李天倚便指着靠近自己的一个大约十**岁的俘虏问道:“这位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投军多久了?”
“我?”那俘虏不可置信的用手指了指自己,问道,“你是问的我?”
“对,就是你。”李天倚点点头。
“我——”那俘虏紧张的说道,“小的叫张三牛,今年——今年十八岁了,投军也有——有——,小的是去年三月——三月投军的。”
“投军也有一年多了,”李天倚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去投军啊?”
“家里兄弟多,靠租种地主的地过活,可惜租子种,家里的人都吃不饱。正好总督大人招兵,给的粮饷也不低,父亲一发狠,便让家里的兄弟都出来投军,可惜只有小人一个成功,别的哥哥弟弟都只能回家继续种田。”这个叫张三牛的俘虏见李天倚说的话十分的温和,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这就很好嘛,”李天倚赞许的点点头,说道,“不要紧张,就要像刚才一样,我们只是随便的聊聊天,不要拘谨。对了,你投军之后,在军中过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张三牛无奈的说道,“招兵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说是一个月三两银子,每天三顿饭,至少一顿大荤。可是我们早上只有半碗粥,中午见荤的了,可惜就只有一点点肉泥,晚上一顿也只有半碗粥和一个窝窝头。到月末发饷银的时候,更是只有一两银子。”
“哦,你们被喝兵血喝成这样?”李天倚诧异的问道,“我以前只知绿营兵喝兵血喝的厉害,你们这些新式军队喝兵血也喝的这么厉害啊。那你们有没有想要去上告?”
“上告?”张三牛继续无奈的说道,“以前也有弟兄看不惯,想要去上告,可是刚出军营,就被管带的亲兵抓了起来,被用意图做逃兵,被打了一百军棍从而被活活打死。”
“这些当官的也太黑了吧,克扣伙食就不说了,还克扣你们一个月两两银子。”李天倚替张三牛打抱不平了。
“这位大王——”
“别叫我大王,”李天倚打断了张三牛的话声,说道,“这里的人都叫我先生,你如不嫌弃,也可以叫我一声先生。”
“好,小的就叫您先生了,”张三牛连忙高兴的说道,“先生,不知您的手下每个月有多少银子拿吗?”
“呵呵,”李天倚摇摇手道,“我这里的战士们可没有银子拿,我们还很穷,可没有银子发给他们。”
“啊,”另一个人突然插嘴道,“没有银子拿,那这些人在夜里打仗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狠,都是一副不要命的样子。”
“因为,战士们心中都有一份信念在支撑他们,”李天倚脸色变得严肃的说道,“你们从湖北而来,也应该从你们的管带那里听说了,我们是革命党。既然我们是革命党,那么我们心中必然有一份信念,那就是推翻这一个贪婪的、懦弱的、腐朽的满清朝廷,建立一个公平的、自由的、民主的新的生活。为了这一个理想能够实现,战士们都是不怕牺牲的。”
“乱臣贼子的无君无父之言。”开始那一个奇声怪语又开始发音了。
“呵呵,这只是大家的理念不同而已,”李天倚笑道,“就想康有为、梁启超等维新派想要建立君主立宪制一样,只是一种政治理念而已。只不过是他们是准备虚君制,头上放一个皇帝供着,只不过没有实权罢了,而我们革命党更激进一些,头上不需要有皇帝供着。”
“可是没有了皇帝之后我们会这么办?”刚才那一个插话的人有问话了。
李天倚看过去,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便笑着问道:“这位兄弟,你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在下黄其胜。”那人拱了一下手回道。
“黄兄弟,关于推翻朝廷之后没有了皇帝,以后的生活怎么办,我不好告诉你们,这可是我们党内的机密。”李天倚看着黄其胜那迫切的眼神,却是摇了摇头。
黄其胜无奈的叹了口气。
“黄兄弟,你为什么要知道没有皇帝之后的生活呢,这可是革命党的话题呢。”李天倚却是不解的向黄其胜问道。
“我在武汉时也曾秘密加入几个革命党人的研讨会,可惜只听见他们高谈阔论,说是满清入关以来,大肆屠杀我们汉人,又用**限制我们汉人的文化,导致我们中华被列强肆意凌虐。可是,我问他们推翻满清之后,他们却说是靠各省选出来的什么议员来选一个人做什么总统,来建设国家,强大中华。然后关于怎么去选举,他们却说是这不是他们现在就能谈的,必须要等推翻满清之后才能去搞怎么去选举。我被他们说的迷迷糊糊的,只是接受他们的建议,去了湖北的洋操营投了军,因为在下读了几年书,便让在下做了一个棚目。本来管带说是从陕西回去之后便升排长的——”黄其胜最后无奈的笑了笑。
“哦,”李天倚喜道,“黄兄弟也是革命党?”
“算不得数的革命党,只是接受了湖北那几个革命党的思想而已。”黄其胜回道。
这可是一个意外的收获,这些俘虏里居然有一个革命党,虽然没有正式的加入那些革命团体,但毕竟是接受了革命思想的人。有此人,招揽这些俘虏的几率又大了些。
“那黄兄弟为什么不在湖北加入革命党呢?”李天倚问道。
“在下总觉得那几个革命党人夸夸其谈,没有任何的计划,”黄其胜苦笑道,“只凭一腔热血推翻了满清朝廷而没有后续计划,那么革命的果实就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窃取,那么革命的意义就不存在了。”
“是啊,”李天倚赞同道,“如此这般,革命的果实被别有用心的人尤其是那些手握军权的枭雄窃取,那么革命之后只是头顶上少一个皇帝而已。窃国贼完全可以凭借手上的武力实行独裁统治,实行独裁的后果便是这独裁者死后,手下再无一人有他的威望,那么手下的各个将领便会纷纷为了那一个至高无上的权利进行火拼,使得中华大地陷落军阀混战的年代。那么如此,革命还有什么意义?”
“看来,先生是有一套推翻朝廷之后的建国理论呢?”黄其胜好奇的问道。
“是的,”李天倚点点头,说道,“正因为有了革命理论,这些战士才会如此热血沸腾,如此不怕牺牲。”
“在下对于先生的理论十分好奇,还望先生不吝赐教。”黄其胜渴望的拱拱手说道。
“好,等会散去之后,你直接去我办公室即可。”李天倚点点头。
接着,李天倚又对张三牛说道:“张兄弟,我对你也比较感兴趣,等下你跟黄兄弟一齐过去。”
“是,先生,”张三牛大喜道,“小的也对先生的理论感兴趣,不知道推翻朝廷之后,我们这些贫苦出身的是不是再也不会过每顿吃不饱饭,冬天穿不暖衣,住着家徒四壁的破旧茅草房子?”
张三牛的话刚说完,便有一大群人便都抬起头来渴望的看着李天倚,希望李天倚能说出一些他们心中想都不敢想的话。
李天倚看着面前这数百双渴望的眼神,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先说一点吧,看来你们很多人都是贫苦农民出身,在家里也都种过地吧?“
大部分人都点点头。
“你们一年辛勤劳动,凭长江、洞庭湖丰富的水域,每亩田地都能收获两百多斤的稻子吧。”李天倚继续问道。
“有时候发水灾,会导致颗粒无收。”人群之中传出一个声音。
“是啊,”李天倚叹道,“朝廷虽说每年都在治水患,可是几乎年年都有水灾,水灾之后朝廷的一些救灾粮就被一些贪官污吏给贪污的差不多了。灾民们就要卖儿卖女,或者易子而食——”
不过见众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李天倚不由排排脑门说道:“说岔了,这是黄河水域的事情,长江水域虽然每年也有一些水灾,却不像黄河那样严重。不说水患的事情了,现在大丰收的话一亩田也就两百多斤的稻子,可是你们能想象一亩田长出五百斤稻子、八百斤稻子、一千斤稻子、或者更多的稻子吗?”
“什么?”
“怎么可能?”
“不可能。”
众人大惊,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这有什么不能的,”李天倚却是大声说道,“这是一个科学问题,等推翻朝廷了,或者我们这些革命党占据了一块稳定的地盘,我们一定会召集一些农业人才来优化稻种。那么,亩产五百斤、八百斤、一千斤、或者更多的稻子将不是一个梦想,那是一定会实现的,到时候,大家就不在为每天吃不饱饭发愁了。”
众人都沉默不语了。
这时,炊事班的同志们将馒头和粥都抬了过来。
馒头是白白的大馒头,粥是厚厚的白粥,旁边还有几盆腌菜。
“我们这条件艰苦了些,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李天倚笑着说道。
底下一群俘虏都眼冒精光,吞着口水,死死的盯着食物。
李天倚笑了笑,便拿了一个馒头回办公室。
很快,黄其胜和张三牛便联袂而来。
“先生,我们来了。”黄其胜首先打招呼。
“坐吧。”李天倚点点头。
两人坐下后,李天倚说道:“黄兄弟你是接受革命思想的新派人物,应当知道,我们中国到了不革命不足以强国。”
“是的,”黄其胜点点头,说道,“列强绝不会希望我们中国强大起来,因为我们强大了,列强在中国的领事裁判权、租地、割地、驻军权等等一些都不复存在。当年的日本便是如此,日本没发展起来之前,我们大清在日本都有类似于租地的自留地。”
“不错,”李天倚赞许的点点头,说道,“我们中国欲要强大,只能靠我们自己。我们如何才能强大,只有我们这些革命党掌握一支忠诚的军队,推翻满清。可是推翻满清之后怎么办?现在一些革命党却说不出一二三来,问什么?因为这些革命党现在只凭着一腔热血闹革命,他们只知道必须要推翻满清,国家才强大。可是怎么强大,他们不知道。”
这段话说的黄其胜连连点头。
李天倚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们党的建国方略很简单,就是见过之后,一切资源、军工产业都收归国有,重工业国家要控股,可以放开轻工业,这是工业方面。农业方面则是一切土地收归国有,然后承包给农民种,在开始最艰巨的时候会收取少量的农税和**的商业税、工业税用以兴修水利、发展教育以及军事。等工业大发展之后,将会取消农税,仅凭工业税和商业税就可以保证国家正常的开支。所以,为了农民能够解脱沉重税收,我们必须在国家发展之后去除农业税。为了保证农民的收入能够赶上城市工人的收入,我们还要给每个农民以农业补贴,增加农民的收入。”
“太好了,要是每个国民都能富裕了,我们国家的实力就上去了。”黄其胜大赞道。
“是啊,土地变成国家的了,我们农民也不要缴租子给地主了,以后连税也没有了,国家还要给农民钱,就为了这个,我张三牛也决定会跟先生革命下去。”张三牛也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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