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蔡福向里正李孝福询问了事件发生的经过和村里所遭受的损失情况。
原来下午酉时左右,欧阳老师傅与两位徒弟正要结束一天的劳作,兰儿姑娘也在家里正忙着准备生火做饭。

这时从村东头的野外山林小径上走来了几个身穿劲装,头包黑布脸上黑巾蒙面,手持刀剑的大汉。这些人直奔欧阳浩金家的小院。

欧阳老人的两个徒弟正在院里收拾,发现来人不善时已来不及让欧阳老人和兰儿躲避了。其中一位徒弟手持铁钳挥舞着抵抗,让另一位更小的师弟冲出去向村里人报信,自己则与师傅欧阳老人一起手持工具试图阻挡住这些劫匪的入侵洗劫。

赶回村中报信的小徒弟在突围中后背挨了劫匪的一袖箭,扑倒在地后,趁入侵的劫匪不注意,奋力挣扎着跑进村子报信……因为村里从未发生过劫匪大白天就入侵掠夺洗劫村子的事情,因而村中的乡丁未及戒备。

平时村民们都是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或是在田间劳作,听到急促的警讯敲锣声后,青壮男丁便会各自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赶往村中的李家祠堂集结,听候族长和里正的分派安排。这次五、六名劫匪就敢胆大妄为地大白天入侵村子洗劫,让村民们措手不及慌乱了好一阵子后才有效地组织起来,等众人赶赴村东头时,蔡福已将兰儿救了回来,可欧阳老人和他的大徒弟却不行了,劫匪在院里留下来一具脑袋被开了瓢的尸体以外,却似没有掠夺走什么……

蔡福心中便有了不小的疑问:这伙劫匪为何大白天就来打家劫舍,却又不选择夜晚更方便地侵入富裕有钱的大户人家,而是选择了并不富裕没什么油水的铁匠铺。侵入的劫匪似乎并不在乎掠劫钱财,而更像是为抢人而来。这种种的疑问萦绕在蔡福的心头……

回到村东头欧阳老人家的院子前,蔡福便听见了兰儿姑娘悲痛欲绝凄惨伤心的哭声。

蔡福心中一沉,紧赶几步走进了院子里,见到兰儿姑娘正双膝跪在欧阳老人的身旁,望着插进老人身上的钢刀,显得手足无措,只是一边泪如雨下伤心地哭喊着一边紧紧抓住爷爷的手摇着“爷爷!爷爷!您快醒来啊!爷爷别扔下兰儿啊!……呜!呜!……爷爷您睁开眼看看兰儿啊!呜呜呜!……”

蔡福赶紧也跪在老人身旁,一伸手抓起欧阳老人的手腕,屏息静气把了一下脉,见到还有很微弱的脉搏跳动,便飞快地伸指连点了老人身上几处穴道后,只见老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见到老人醒来,兰儿抽泣着止住了哭声,抓住爷爷的手轻轻抚摸着,轻声呼唤着“爷爷!爷爷您可醒来了……爷爷!……”蔡福心中明白,老人内腑受到重创,已是油尽灯枯了,受到自己所点穴位的刺激,此时不过是一时回光返照罢了。心中强忍悲痛,轻声地对老人说道:“老人家,您有何话要交待……”

欧阳老人看了看正哭得似雨打梨花双眼红肿的心爱的孙女兰儿,又感激的看看救回孙女的蔡福,欣慰地把握住自己手掌的这两个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紧紧地将蔡福和兰儿的手靠在一起。对俩人吃力地说道:“蔡捕头,兰儿就拜托你了……”喘了喘气又断断续续道:“兰儿,把‘游龙剑’交给蔡捕头,以后你就跟着他吧……蔡捕头,请善用‘游龙’,为老朽报仇雪恨……”话音渐弱几不可闻,睁大着的双眼渐渐失去生命的光彩,带着对人世间无限的眷恋和对孙女的爱驾鹤西去。蔡福悲伤地用手掌为含恨而殁的欧阳老人阖上了双眼……

兰儿姑娘呜咽着凄凉地呼唤着“爷爷!爷爷您快醒来啊!……别扔下兰儿啊!爷爷!……”

蔡福轻轻地将插在老人身上的钢刀拔出,将老人的遗体抱了起来,向站在旁边的里正道:“请乡亲们帮帮忙,让老人家入土为安吧!”。

在里正李孝福的招呼下,众乡亲纷纷前来……

几名妇女搀扶起来快要哭晕厥过去的兰儿回到里屋看护,其余村民在里正的分派下,有的抬凳拆下门板搭好灵台,有的去准备香烛冥纸,有的去套车拉棺椁……不一会,一个像样的灵堂便在堂屋里搭建好了。

披麻戴孝的兰儿也在几名妇女的看护下来到灵堂为自己的亲人守灵……

同一时候,李家村的另一处也搭建起了灵棚,在欧阳家院子里被害的大徒弟的家人也在悲恸不已……整个村子上空弥漫着哀痛的气息,飘荡着受害者亲人们悲痛欲绝的哀哀哭泣声……

天很快便黑了下来,蔡福与族长和里正一道安排好村里青壮乡丁的警戒哨位和组织队伍戒备后,回到村东头欧阳家的灵堂里陪着欧阳幽兰守灵。

夜深了,子夜一刻后,村外警戒哨传来警讯,有外人正接近村子。蔡福手提镔铁量天尺正要奔赴村口看个究竟,警戒的乡丁来报,是县衙里来了三名捕快,说是为寻找蔡捕头而来。

“蔡大哥,可找到你了!”随着村民身后不远处一个粗莽的声音传来,蔡福明白这是李元彪领着县衙的捕快兄弟们寻找自己来了。只见李元彪、杨云和胞弟蔡庆三人急匆匆来到近前,见到蔡福安然无恙后三人精神才松解下来。

蔡庆开口道:“大哥,你可把弟兄们急坏了,我和杨云兄弟在城门口等你回来,见到你亥时还未归来,怕你出事。我二人就与衙门里的弟兄们商议,决定我们三人一起骑马出城沿路来寻你,可一路上皆未见到大哥你的身影,可急坏兄弟们了。看看都到了李家村了,老远就听见村里的哭声一片,一问警哨,说是傍晚遭劫匪入侵,村里死人了,大哥还在村里,可把我们吓坏了,怕大哥你……”

李元彪接过话头道:“见到你没事,弟兄们这颗心总算放下了。”杨云插话道:“蔡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蔡福于是便将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然后又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向三人道出来,来打劫的劫匪说是野狼岭山寨的好汉,可为何只来这五六个人,而且是大白天进村,不去洗劫有钱的大户人家,却来洗劫穷得叮当响的铁匠铺,看现场却更像是来抢人的……

听了蔡福的分析后,杨云想了想后向蔡庆说道:“庆弟,你还记得亥时前后我俩在北城门口遇见的一拨人马吗?不就是那‘通城虎、找欺负’那小子嘛。这么晚了,他却带着一群家丁打手从北城门回来,他们赵家庄是在东边啊,如果是从庄园回城应该走东城门啊。那小子一路走一路似乎还骂骂咧咧的呢,不知道那小子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蔡福听到这,心里似乎也觉得这里透着古怪,但是又看不出这事和李家村发生的事有何关联。沉思了好一会,心里打定了主意。便对三人说道:“这样,杨云兄弟你多辛苦一趟,今晚连夜赶回县城里,向县令刘大人和巡察司以及县尉大人禀报这里被劫匪入侵打劫和村民损失的情况,我们三人留下帮助这里的村民加紧防御戒备,防止劫匪再次入侵。明早一准回来回报县令大人作何打算,有何应对之策。”

杨云点点头道:“好!蔡大哥,那我这就赶回去了”。蔡福忙道:“杨兄弟,你等等,这赶夜路危险,让我送你一程”回头对里正、李元彪和蔡庆做了布置和安排,自己便与杨云一起骑马出了村直奔县郡而去……

◇◇◇◇◇◇◇◇

赵家豪宅里,右跨院一厢房内。虽已是夜深人静了,可这右跨院内似乎并不宁静。

一厢房内,“通城虎”赵琪虎正在一边喝着酒,一边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站在一旁的奴才小狗子正在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触着少主人的霉头,又要挨上三拳两脚的,自己可真受不起。

赵琪虎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后,泛着红眼生气地问道:“小狗子!熊教头为何还不回来?让你们打探的消息到现在还没有回信,真是白养了你们一群废物!”一挥手,“啪”地一声,将手里的酒杯摔在了地上,跌得粉碎。吓得小狗子一哆嗦,不敢搭腔……正在此时,房门“吱”地一声响,熊楚武推门走了进来。

赵琪虎见到熊楚武一下子来了精神,忙问道:“可是有消息了,为何不按照原先定好的计划行事,让本公子来个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别是山上的那位好汉想拔个头筹,想吃起独食罢……”

熊楚武忙道:“那到不会。公子爷,坏事了!刚才山上传来消息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赵琪虎不耐烦地催问道。

熊楚武说道:“是这样的,快傍晚时,二当家的带领五六个弟兄下山,直奔二十里铺李家村那欧阳老头家。开始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得很顺利,那小妞也已准备带走,那欧阳老头也解决了。二当家正准备按计行事,将人往事先说好的路线上带,好让公子爷你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又将那小妞夺了回去,而且……”

赵琪虎不等熊楚武说完便猴急兮兮地问道:“是谁这样大胆,敢将我的美人又抢了回去?”。他也不想想,什么人大胆到从劫匪手中强夺抢人的。

熊楚武叹了叹气道:“唉!公子爷,又撞上那冤家了。这次眼看就要将事办成了,谁知道那衙门里的蔡捕头又鬼使神差地恰巧赶到了那里。二当家与他交手,想顺便把姓蔡的给收拾掉了。不曾想只一个回合,二当家的右手就被姓蔡的给废了。这次行动,还折损了山寨里的一位弟兄,两人被重创,那小妞因而又被姓蔡的夺了回去。”

赵琪虎听罢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后突然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姓蔡的,一而再三地坏了本公子的好事,真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仇人。本公子与你誓不两立不共戴天!”一挥手,发起了酒疯,将桌上的酒菜碟盘等等全扫掉,在地上跌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

熊楚武不由得用手摸摸自己的后腰背余悸犹在地说:“公子爷!那姓蔡的现在的身手像是有如神助一般。武功似深不可测,不可以等闲而视之了。现在连山上的二当家也栽在了他手里,恐怕山里的弟兄已无人能敌得住他了。几次行动的失败,皆因姓蔡的总能出人意料,每次与他交手我们都犯了轻敌的错误,以致功败垂成。现在要对付他,就要吸取前几次的教训,不可莽撞行事了,还是老爷说得对,对付他不可过于心急了,不然这样会对我们极为不利的……”

赵琪虎不满地对熊楚武道:“怎么!熊教头你害怕了?本公子可不怕他,小小的一个县衙捕头能奈我何,我‘通城虎’也不是泥捏吃素的,找个机会,本公子要堂堂正正地与他交交手,非废了他不可。哼!哼哼!”赵琪虎面露狰狞地发狠狞笑。

正当这俩人在屋里各怀鬼胎地商量着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怎样找蔡福的麻烦时,一个黑影倒挂紧贴在后窗屋檐下,将屋里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黑影听到屋里二人的密谋和争论后,蒙面黑巾上一双神采奕奕的眼里闪现出慧黠的目光。见屋内二人除了争论和发狠话,没有什么新花样了,便悄无声息地向豪宅的内宅方向逸去。

不久,一个黑影身背一个包袱,从赵家豪宅中如轻鸿掠羽般飘出,豪宅的高大围墙他却如履平地般。蒙面人出了赵家豪宅,在夜深人静的街道和民房间蹿高伏低,避开巡城的巡检司兵丁和打更的更夫,从北边城墙上越城而出,来到城北城门口外不远的山岗后,从树林中牵出藏在此处的马匹,翻身上马,往城东方向疾驰而去……

不到一个时辰,在东岗赵家庄的庄园外树林中,蒙面黑影下马,跃上大树,将身背的包袱藏在了枝繁叶茂浓密的树杈中。飘身下树,看看方向,往不远处的赵家庄园中小心翼翼地掩藏身形潜行,像是熟门熟路地避开了庄外的警戒暗哨和庄内的巡更护院家丁打手,无声无息地侵入了庄园的中枢要地。

不多时,黑影身后又背了个包袱沿原路悄无声息得蛇伏潜行而出。从庄中出来后,直奔栓马的树林中的大树下,跃上树杈将藏匿的包袱取下,将俩个包袱打结后挂在马鞍桥上,搬鞍上马向西北方向催马加鞭而去……

◇◇◇◇◇◇◇◇

却说二十里铺李家村。留在欧阳老人家院里帮忙的李元彪与蔡庆二人,自从蔡福送杨云回城向县令大人报告劫匪入侵抢劫村子的事后,等了许久,迟迟未见蔡福归来,不免心里又着急担心起来。直至后半夜寅时后,才见到蔡福远远牵着马缓缓而来,李元彪与蔡庆忙迎了出去。

蔡福将马栓在了离院子不远的一棵树下。李元彪老远就迎着叫道:“蔡大哥,咋去了这么久,回来的路上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

蔡福答道:“没事,我是怕杨云兄弟遇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送远了些,回来后又到村子周围和各处警戒暗哨巡察了一番,所以回来慢了些,让弟兄们担心了。”

“没事就好,大哥。明天杨云兄弟回来就知道县令大人怎么说,有些什么安排。天快亮了,今晚应该没什么事了,大哥快歇歇脚,休息休息吧。”蔡庆与李元彪和蔡福一起往院中走来,一边走一边说话。

李元彪和蔡庆二人可全然没注意到暗夜中那栓在树下的马匹还在浑身大汗淋漓,显得筋疲力尽,似乎都有些跑得脱力了……

____________第七章完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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