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怎么?”

“那个少年是谁,怎么这样厉害?他一个人,一个时辰处理了我们十个人半天的工作量。而且,没有一点差错。”文聘对眼前这个神奇少年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呵呵,还能将就吧。”我只是微微点头。

“将就?”文聘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对了,“这样简直是神童,是奇才,只怕孔融先生也不过如此。”

看你比的这个人,孔融如果来这里算帐,只怕早就糊涂了,虽然说他四岁让梨,是道德上的楷模,但人家孔大大是文科生好不好。

其实,我也是文科生,虽然说拿起算盘来,我计算的度可能比庞统不慢,但是,嘿嘿,有力量不省我才是傻瓜。对了,这年头没有算盘,得,又想到了一个明,有没有人我个诺贝尔明奖?

“这段时间,咱们下面展的如何?”我问道。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不但没有引起各太守,县令长的敌视,反而得到极大的配合。由于是公子主抓,下面也没有人敢偷懒。这个家就接了几单大生意,蔡家、王家要运的蜀锦,马家从蜀地买来的粮食,都从咱们的驿船上运输,蒯家、庞家要去游学的公子也坐咱们的车辆。更重要的是,我们打开了局面,荆州各地的大户豪门,都在打探可不可以与咱们合作,其中长沙的韩家还派了专人来与我们联系,不知道我是不是要见他。”

“韩家?”我摸摸下巴,笑了。眼下长沙太守是苏代,不过苏代是吴人,靠了孙坚的余荫才留在那里,长沙真正的掌探者是我们的死对头张羡父子。他们在长江以南形成了事实上的割据,只不过没有明着叫出来罢了。由于袁术的咄咄逼人,我们一直也没有腾出手来解决这个问题。既然眼下有买卖上门,那岂有不做之理?

“见他,你来见好了,给他们点甜头,哪怕赔钱,也把这条线维持好。”

“放心吧公子,咱们现在闭着眼做买卖也赔不了钱。您知道您那公子纸出了襄阳卖多少钱么?”

“是襄阳纸。”我纠正道。

“哦,好吧,襄阳纸。”文聘不犟嘴,这是一个优点。可是,为什么明明我们改叫襄阳纸了,他们都还叫公子纸呢,也不觉得绕嘴么?

“多少钱一张?”我问。

“二十文钱一张!”

“这么贵?”这年头,一石粟一百钱,一斗盐三十钱,按粟的价钱换到后世,这一张纸可就是十多块钱呢!

“不贵了,就这个价钱,人家买主说了,有多少要多少,给现钱。”

“这么好的买卖。不错啊。不过咱们要五株钱,不要董卓小钱,那东西全是废物,用不得。”

“公子放心,咱不收董卓小钱。”

什么叫暴利?这就叫暴利!满山遍野的竹子,砍下来一造纸,居然是百倍往上的利润。你还别说贵,比起山东的左伯纸,这个便宜的算是跳楼价。那买主也是二道贩子,转手也是十倍的利。

可惜,这么多的钱,赚得都是中国人的,要是外国人的多好。我在心里说。

人这种东西,真不是个东西,得垄望蜀,得寸进尺,这个年头,外国人的钱不好赚。鲜卑和匈奴的兄弟们还在烧牛粪过冬,日尔曼人在蹒跚着从原始社会向奴隶社会挺进的同时,又被汉王朝打跑的匈奴人打跑,去欺负他们曾经辉煌的罗马表兄,罗马--哦,这个唯一可以和大汉王朝相提并论的帝国,正如大汉王朝一样,走向风雨飘摇,趋于覆亡的深渊,逐步进入漫长的黑暗野蛮时代。

算了,还是我们自己来享受纸张带来的文明时代吧,就先国内的财吧,我将痛苦并快乐着。

二月十日,黄道吉日,父亲成亲,娶了蔡瑁的妹妹。这位年仅二十岁的蔡氏夫人就成了我和弟弟的继母。

弟弟很开心,因为他又可以大吃一顿糖果了。不过在享受之余,他还是有些惶惑,他问我:“哥哥,咱们后娘会不会对我们不好?”

“不会。”我肯定的说。

“真的么?”刘琮大睁着两眼问我。

“当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些酸。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十八年后的荆州,才出现了废长立幼的风潮,才使荆州分成立长立幼两派,最终逼得刘琦远走江夏。不过,看着眼前的弟弟,我对自己说,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生了。如果弟弟要这份基业,那么我就给他。而我,凭自己的力量,同样可以打下更大的一份基业。我把弟弟紧紧的抱在怀里,对他说:“无论何时,你都是我最亲的弟弟,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一点,不会因为多了一个母亲而改变的。”

“哥哥,你真好。”

“小傻瓜!别多想了,好了,我们该去向父亲母亲行礼了。”

蔡氏长得极美,这一夜,她笑得很甜。

她的夫君,是站在整个荆州权力顶峰上的一个人--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我不知道蔡氏嫁给父亲的时候会不会想起这诗,但是我却不由的想了起来,与美女秦罗敷吹牛不同,她是真的嫁给了这样一个人,可是,她会真的得到幸福么?

或许会的吧。

我是真心的希望。

因为我看得出,父亲相当的爱她,看她的眼光,比看我和弟弟还要热切。那不单单是看妻子,更象是看一个宠爱的女儿--当然,他三十一岁才有的我,如果他生孩子再早一些,那么他的孩子可能比这这位小夫人还要大。

别的话不用说,别的念头不用转,祝福吧。愿父亲晚年幸福,愿荆州平安顺利,愿我的家庭,不会失去家的味道。

无论如何,我会继续尽一个孝顺的儿子该做的一切,不论命运的大潮将我卷向何方。

在给她和父亲行礼时,我是这样想的;在哄着刘琮睡觉时,我是这样想的;在我独自一个人立于中庭,无眠的仰望蓝天的时候,我确信,我还是这样想的。

远处襄阳雄伟的城头,在夜色下勾画出黑黑的剪影。

在北方,是虎踞的袁术十万雄兵;在南方,是打算偷偷进攻我们的张羡父子;在西方,刘焉父子一直拥有着对荆州的野心;在东方,黄祖还是不让人放心呐……

不知怎么,我睡不着,无论如何睡不觉。既然睡不着,我在书房里摆放起地图来。

其实就算我去当质子,袁术也一直没有放弃对我们的欺负,如果不是黄忠守住邓县,那么双方只怕早就打起来了。仅我这里收集的情报,去看我当质子的这段时间里,双方就生过小规模的冲突三次,而我偷偷回来之后,这种冲突突然升级,达到了一个月七次,都是以我们轻微损伤而告终。若不是黄忠一箭射落对方一名军侯的头盔,只怕他们敢直接冲到荆州的大营里来。

还好,由于北方战事吃紧,孙坚大战徐荣,袁术减轻了对我方的压力,但是我清楚的很,今年,袁术必定南下。在我当质子的时候,我从袁术的眼神中可以明确的看到他这层意思。到时候,我们能敌得住他么?

我不敢确定。

历史永远是已经过去的事物,当我还处于这段历史之间,那么它就是在不断的变化着的,任何一种可能都会生。

“春分有雨家家忙,先种瓜豆后插秧”,眼见就是春播时节,一定不能误了农时,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近百万张嘴都在等着,不能有影响。按照我的吩咐,我们弄回来大量的江南高产稻种。这年头,而开荒工作也成效显著。于是又想起去年看到的那些划着船在云梦泽里种田的农人,他们来回之间,太过辛苦,如果有一道长堤就好了。荆州西北高东南低,那些地方不易取土,如果从砚山这边运土,太过耗时耗力,有没有什么快的方法呢?

我在灯下用笔在纸上来回的画着。

“有了。”我一声轻呼,然后在纸上飞快的作业起来,片刻之间,几道长堤就跃然纸上。我转头看那云梦泽地图,虽然不是很细致,但是若用我的办法,只怕当年就能得良田万顷。不出百年,只怕云梦泽在襄阳附近的部分就要消失了。

虽然得了良田,却坏了一大景观,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展权才是最大的权利,活下去才是根本,就算是有人告我破坏环境,这一回,我也必须要去做了。

正在开心间,忽然间有人敲门。

“谁?”

一个陌生的女声在外面轻轻回答:“是奴家。”

“你是谁?”

“奴家姓蔡。”

是蔡氏!

新婚之夜,她不在父亲房中,来我的书房做什么来了?!

我全身上下的汗毛集体立正。

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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