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姨娘听到了红衣的话,她有些茫然的看向红衣哭道:“孩子没有了,我的孩子,报应啊!”她一把抓住了红衣:“郡主,你原谅我吧,我真得不是本心,我只是太怕姑娘了,不敢不从啊,郡主你要相信我啊!可是,可是我的孩子、孩子已经没了!孩子已经没了!郡主原谅了我,孩子也回不来了!郡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双姨娘的话说得语无论次,她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倒底想要说些什么。失去孩子的痛苦、对红衣的愧疚纠缠在一起涌上来,让她更是混乱了。

红衣尽力的安抚着双姨娘,可是不管她说什么,怎样安慰,双姨娘就是不停的哭号着,神情激动得不能自已,在贵祺又一次不耐的喝声后双姨娘的声音虽小了,但还是不能安静下来。

红衣没有办法,只能让人点上了安神香,又使了人煮了一碗安神的药给双姨娘服了下去,双姨娘又哭了一会儿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红衣并不是圣人,不可能做到对于仇人还可以用什么大道理去感化。只是这个双儿不是主谋且本性良善胆小,她只是出于对香姨娘的害怕不敢反抗而已,后来也对其所做事感到后悔万分了。现下孩子也没有了,就算她有什么错也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惩罚了。

红衣看双姨娘睡了,她叹了一口气后扶着布儿的手转身往外走:“郡马请便吧,走时就不用来道辞了。”就这样自管自的走了。

红衣不想留在这里与贵祺讨论是他哪个妻妾害了双姨娘,更不愿意听他说毒害英儿和雁儿的不太可能是香姨娘。红衣对于这些事情不再挂心了,她就要走了。这些事儿是贵祺的事,与她何干!

贵祺心里是乱糟糟地,他看了看双姨娘也起身走了。他到外书房去了,今日的事儿他要好好想一想才行。所以菊院他就没有回去,甚至也忘记了明秀还在平安别院里呢。他今天的心是真的乱了。

红衣回房后,布儿一面伺候她更衣睡下一面问道:“明日我们还能起程吗?”

红衣疲倦的叹了一口气:“过两日吧,总要等双姨娘的情绪平静下来才可以啊。不要说你们。我也心急着要走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布儿没有再说什么,给红衣放下了帐幔道:“郡主不要想太多了,早些睡吧。”

红衣合上了眼轻轻点了点头:她今日还真是累了。

布儿出来后,绸儿三个围上来:“郡主没事吧?”

布儿揉了揉太阳穴道:“怎可能没事儿?我跟了一天都累得不想动了。一天早进宫送皇上太后出行,然后安排送东西到郡主府,又去拜访了先生,本来接着可以用完饭好好歇一歇地,谁知道出了双姨娘这档子事儿。就连去庄子地事儿也要延后再说了。唉,你们说郡主有事没事儿?身子不累。这心也累啊。你们是没有看到。我们那郡马爷,居然连双姨娘落水也要牵扯到我们郡主身上来,真真让人无语!”

纱儿听了气道:“这候爷怎么如此不堪了呢?原来他和郡主两个人不是这个样子。”

绸儿冷冷一笑:“原来?原来郡主在他看来是一朵花,现在他看别人是一朵花了,郡主对于他来说成了一座山!他巴不得搬开这座山呢!”

布儿歪着头,闭上了眼养养神:“缎儿值夜是吧?缎儿快去过去吧,我怕郡主万一睡不着要茶要水的什么的,小丫头睡得实了听不到。”

纱儿和绸儿笑了起来:“布儿姐姐真得是累坏了,缎儿早就去了!”布儿睁开眼睛一看。还真得是没有在屋里。她叹了一口气道:“郡主太苦了,我们除了能照顾她仔细些也替不了她什么了。唉。”

布儿说完看向纱儿道:“不堪?双姨娘今儿情绪非常激动。说出了当日香姨娘设计毒害少爷和姑娘的事儿,可是我看那个侯爷,我们的郡马大人有些不相信呢?居然还问我们郡主信不信?!真是没有天理了!”

纱儿和绸儿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巴,过了一会儿绸儿才冷笑道:“对于我们的郡马大人来说,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儿!”

纱儿气呼呼地道:“所幸就要走了,不必再看到他那个让人生气的脸!”

布儿无奈地道:“要晚两日了,双娘娘地情绪非常激动,再说小产怎么也要调养一下不是?唉,只是苦了我们郡主了!”

纱儿上前拥着布儿安慰她道:“郡主不是还有我们呢吗?我们不会离开郡主的,郡主不会再受苦了。”

布儿拍了拍纱儿道:“郡主要是像你一样没心没肺的当然就不会受苦了。”

纱儿不依:“我怎么没心没肺了?郡主就是想得太多了,如果什么都不想就不用这么苦了。”

绸儿敲了敲纱儿的头道:“你呀,有心有肺的很!行了吧!郡主想得太多?郡主是牵挂的人与事太多了,和你一样的除了小猪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纱儿摸摸被敲的地方这次没有反驳:“我们郡主这么好的女子真要这么孤苦一生了吗?这日子也太无趣了些。”

布儿也叹了一口气:“我想得也是这些,我们必竟不能什么可能代替地,有些是我们再有心也给不了郡主地。唉,郡主往后没有人疼,这日子想想就让我心酸!”

绸儿也叹了一口气,抱着膝坐在床上:“世上没有好男子啊,哪个男了不纳妾?我听人说农夫多收了几斗米还想纳个妾呢,何况这些达官贵人!不给男人纳妾也是犯了七出的嫉妒,可是有了妾这家里就不得安宁了!唉!”

纱儿皱起了眉头道:“郡主其实也不是斗不过她们,为什么白白让给了她们呢?”

布儿长长地叹息道:“郡主累了,不想斗了。就是这样,没有其它的原因。郡主跟我说过:斗完这个还有那个。再说了侯爷的心不在郡主身上了,争来又有什么意思?要说也是,看看我们这位侯爷,我有时候都不敢相信他真得是三前以前的那个侯爷。算了,不要说了,不许在郡主面前提这些,让她烦心知道么,纱儿?”

纱儿道:“知道的,又不是只有你们知道疼郡主,我纱儿也是一样的。”

绸儿接道:“除了吃以外和我们是一样的。”

三个人又说了几句玩话就各自睡下了,她们也累了一天了。

窗外,萧云飞静静的立在暗影处,不言也不动,似乎亘古以来就已经站在那里了。

老太太听说双姨娘落水的事儿后,呆呆的坐了半天,过了半天才喃喃的道:“云娘,是不是原来我们那时候的事儿现在又要重来一遍啊?这是不是报应呢?”

云娘不好回答这样的话,只能道:“老太太想得太多了。”

老太太呆呆的重复了一遍:“我想得太多了?真的么?祺儿为什么只有兄弟一人?云娘你不记得了么?”

老太太说到这里一把抓住云娘的胳膊,因用力过猛,指甲已经都陷了云娘的肉里,云娘痛得轻轻哼了一声,老太太却没有知觉:“云娘,你说现在像不像?是不是很像?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云娘不好去瓣开老太太的手,只好忍着痛道:“老太太多虑了。只是意外罢了!”

老太太松开了云娘的手,不再说话,只是呆呆的坐着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云娘悄悄打量了几次老太太,老太太也没有发觉,只是坐着不动想着心思。云娘叹了一口气:这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这府里的大权?不就是为了以后的地位?就像老太太年青时一样。

老太太不知道是香姨娘做的还是明秀做的,但是她可以肯定绝对是这二人之一,倒是郡主早早把双姨娘弄到梅院去看来是为了保护她了,可是还是被人惦记去了。

老太太现在想得不是倒底是谁把双姨娘撞水里去了,而是在想是不是她做错了。如果她没有把香儿弄进来,那么不会有英儿和雁儿中毒草的事儿发生;如果她没有把香儿和明秀弄进府来,也就不会有双姨娘的落水事儿发生。难道真得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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