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风淡云轻,只等着他的归来。
不日,那边便传来了对方退兵的消息,也愿意对楼朝皇帝俯首称臣,除了留下驻守的将士外,楼轻鸿他们也已经开始准备回朝事宜。
皇帝自然是高兴的,这一次可谓是大大的长了楼朝的脸面,二皇子的声势有上升的趋势,举国上下都知道那位二皇子能文能武,是位全才。
再有,便是大韩的韩若雨王子,楼轻鸿回朝之前,这位二王子竟再次来到了楼朝,向皇帝说道要迎娶纳兰蓉蓉为王妃。
问过了纳兰蓉蓉的意思,她自然是肯的。在她点头应允之后,大韩国就开始准备二王子的结婚事宜。在这之前,纳兰蓉蓉常常造访夏府,竟是与夏苏苏的关系慢慢好了起来。
“本来应该谢谢你的,夏苏苏,可是我却不想说谢谢。”纳兰蓉蓉学着夏苏苏拖了鞋子躺在特制的躺椅上,虽然是竹制的,躺在上面却会觉得很舒服。
这是夏苏苏穷极无聊搞出来的玩意,说是拿来纳凉最好,送了几把到宫里,皇帝怎么分配就是他的事情了。夏学文那里同样也有。府里的人大大地享受了一把夏苏苏的好处。在夏府,炎热的正午之时,背阴处常常可以瞧见一排这样的躺椅摆着,几位主子们在上面躺着。惬意地午睡或是乘凉。就连两个小的也是爱极了这种新奇式样的椅子,在上面爬来爬去折腾的不亦乐乎。
“谢什么,本就是你的缘分,与我无关地。”夏苏苏笑笑,拿起一边的西瓜汁喝了两口。厨娘地手艺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这西瓜汁榨的一点渣渣都没有,改天得去跟人家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做成的。
“还真是你会说出来地话。”纳兰蓉蓉笑着道,她的手边也有一杯同样的果汁,红色的液体看上去挺清爽,还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虽然不说谢谢。但有句话我一直想说了。”
“嗯,什么?”她转过头看向纳兰蓉蓉,微笑着问。
“对不起。”纳兰蓉蓉正色道。又伸了个懒腰。露出慵懒地笑容:“或许晚了点。但还是想说。当年地我可是恨不得杀了你地。现在想想那时又是何必。为了一个从来不正眼看我地人。”
“没有遇到那个人地时候。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地心该在哪里停泊。”夏苏苏笑了。眸子望向池塘边开地正盛地荷花。淡粉色地花瓣被碧绿地荷叶衬托地娇嫩无比。
纳兰蓉蓉一怔。她这话说地太高深莫测。她却好似有些听懂了。
当年地她只是在妒忌。妒忌夏苏苏能拥有那样一份直白地情感。那个少年地眼里只有她一个人。对别地人视而不见。仿佛她是他地唯一。
妒忌过了。也做了很多奇怪地事情。好在没有造成什么不好地结果。不然地话。恐怕就连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地。
“那你呢?你和二皇子。从一开始就已经认定对方了吗?”纳兰蓉蓉收回思绪。笑问。
“从头到位,我都是个很迟钝的人。”夏苏苏这样说着,嘴角那弯笑容却似明月般夺目,“纳兰蓉蓉,那个人真的好吗?我可是听说,他有很多妻妾的哦!”
“都是妾,没有妻子,我才是他的妻子。”纳兰蓉蓉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我和你不同,没有那么强烈的归属感,也不要求专一,只要他日后对我好就够了,于我而言,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想明白了,也就没那么多的介意。虽然不知道夏苏苏和楼轻鸿为什么那么坚持,但不得不说,他们两个人真的是很适合的一对。
“既然这样,我就祝你幸福好了。以后有什么事,或是被韩若雨欺负了,可以写信回来,我让二皇子去搭救你。”夏苏苏开着玩笑道,真要有什么事,以纳兰蓉蓉的个性也是不会说的吧?
“少在这耍花腔了,你敢,我可不敢。”真要有那么一天,她也会安安静静的找个尼姑庵常伴青灯,女子不若男子,嫁错了还能后悔。“你就不怕我再次喜欢上二皇子,跟你抢他?”
“如果抢得了的话,欢迎。”夏苏苏不在意的道。
真是不懂她哪里来的自信……或者是因为太了解对方,因此压根不会怀疑?
“真羡慕你啊!”纳兰蓉蓉抱住自己的手臂,背阴处没有阳光,可是放眼望去就可以看到满钵。
蝉鸣在耳,微风习习,盛夏的暖风吹在身上,并不凉爽,这会却让人觉得舒适。
有一只蜻蜓静静的停在荷尖,姿态优雅的静立不动。
“有些东西该放弃就放弃,这样你才能更真切的看到自己的幸福。”
秋日未退的时候,纳兰蓉蓉出嫁了,也可为时风光极盛。夏苏苏看着坐在大红花轿里的少女,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
那个女孩穿着紫色的衣衫,信誓旦旦的想要嫁给楼轻鸿,做他的新娘。
因为夏苏苏算是二人的媒人,送行时她骑着马伴在花轿旁,前面是身穿新郎官喜服面色从容的白马王子,依旧是风姿绰约的美少年一枚。
送到城门外,花嫁停了下来,新人向着皇宫方向拜了三拜,纳兰蓉蓉又与夏苏苏话了别,这才起身离去。
夏苏苏望着远去的队伍,望着不知道是因为离别的悲伤还是女儿出嫁的欣喜而不断垂泪纳兰夫人,心中不由的想着,自己有一天,也会坐上从夏府到二皇子府的花轿,成为他的新娘。
眨眼间就到了十二月,寒梅绽放。
这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冷,即便是生了暖炉也依然觉得寒冷异常。估摸着今年冬天又要冻死不少人,夏苏苏私底下让善堂的人们帮着准备些过冬的东西,分发给京城周围的穷人们。
东西并不多,若不是因着善堂的收入还不错,但凭着夏苏苏那点体几,恐怕根本就估计不了多少人。买过冬物品夏苏苏不方便出面,却送却还是行的。常常有百姓早晨起来的时候发现门口多了几件新衣或是一床暖被,也有些散碎银两裹在其中,却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慢慢的事情传开,就都说京城里出了个菩萨,专门救济穷人。
皇帝知道了,估摸着这事儿跟夏苏苏脱不了干系,但一查下来,又是善堂的人干的,似乎与她无关。皇帝看着密探递上的折子苦笑,这个夏苏苏,做好事还怕人知道吗?
转念一想,也许她还真是怕的。
楼轻鸿的心思,夏苏苏的心思,他一直都看不透,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想什么。但如果朝着最简单的方面去想,却仿佛能理解了。
因为怕麻烦,怕别人知道了又生出些奇怪的想法,这才偷偷的隐蔽的去做。
他们怕是真的对他屁股底下这张椅子没什么兴趣。
但皇帝却不敢去相信这是真的,害怕自己信任了他们却被骗。
这种事情,他还不是皇帝的时候,就经历了很多。被一些信任的人背叛了,被亲近的人伤害。
渐渐的,就变成了这种什么事情要细细想过去,琢磨出一些也许别人原先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的东西。或许,这也就是庸人自扰吧!
月底,终于有之前从边关劳军回来的文官上了折子,请皇上考虑改立太子。
那些文官的官位并不高,从前也总是敬小慎微的,这一次居然这么大胆的提出这样的事情。
毕竟东宫并没什么差错,虽然表现一直平平,但总的来说,他还算是位称职的太子。所以只要他没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一般是不可能有人回提出改立太子的。
皇帝看到这封折子便皱起了眉头,仿佛看到这封折子里隐藏的某个人,正对着自己冷笑。
第二日,那位递折子的官员没有上朝,皇帝抒了口气。
折子还好,起码自己能扣下来,若是那官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来的话,这事情曝露出来,可就难以收拾了。
改立太子,不是不可以,但是他不确定,楼轻鸿是不是想要那太子之位,是不是适合当一国之君。他的性子太冷太淡,眼中除了夏苏苏就没有旁的人,若是他为帝的话,兴许这江山就落到夏苏苏手中去了。
这样还是好的结果,最怕的是连夏苏苏也对旁的东西没兴趣,两人一起对江山社稷撒手不管。
皇帝没有发现,自己原先不想立楼轻鸿为太子的原因竟然慢慢改变了。
不再是为了防备某个人,不再是因为忌讳某个人的存在。而是在认认真真的考虑,楼轻鸿他能不能成为一个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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