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依然是一贯的温柔,摇头笑道:“姨夫再过半个多月就要下场了,若是榜上有名,将来我就靠着姨夫做靠山便可,再怎么富贵的人,也比不过自己的至亲可靠。”
宁纤碧笑着点头道:“表哥能有这番风骨,实在让妹妹佩服。你还小呢,也不用就急着做生意,先积攒些知识和想法,将来厚积薄发,方能事半功倍。妹妹心里也有个主意,将来少不得要表哥帮衬着。”

蒋经摸了摸她头上的抓髻,摇头笑道:“听听你这教导的口气,哪里是妹妹?正经倒是和姐姐差不多。”

宁纤碧扭回头,心想乖乖隆的咚,表哥真是越长大越漂亮啊,难怪上一世里父亲总是说他长得好。只可惜,本身就是个花样男子,偏偏还是一副温柔性子,这就有点太中性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时代男子并不以英武为美,大家喜欢的还是温润如玉的男人,大势所趋,蒋经这样的也不过是随大流罢了。

所以像沈千山那样俊美中不失英气,帅到惨绝人寰的男人,就尤其显得珍贵,也难怪能被人称为京城第一美男子。

想到这里,宁纤碧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心想你个没出息的,怎么又想到那家伙的身上去了?管他帅不帅,与你何干?

忽听脚步声响,抬起头,只见玉儿走过来,笑道:“姑娘,三老太爷请姑娘过去,说是药材太多,要姑娘帮着好好分一分呢。”

宁纤碧起身道:“好,我知道了。”说完别过蒋经,自往杏林苑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宁纤碧就起来了,换上昨日从蒋经那里讨来的男孩衣服,做了个小童打扮。因为和宁德荣约的时间早,所以昨天晚上就和姜老太君以及余氏说好,今天早上不去请安了。

山茶也扮作一个男孩儿模样随行,海棠看着主仆两个的打扮,不由得摇头笑道:“别说,这扮成童子模样,正经儿倒添了几分俊俏。”一边说着,替她们装好了食盒,亲自把两人送到杏林苑方回去。

宁德荣也已经准备好了,看到宁纤碧的童子模样,不由得啧啧称奇,接着便将大包小包的药材与用具都搬到一辆马车上,又使人去问过了前院专门负责施粥的管事,听说装粮的马车已经到角门了,他们这里也便赶着马车缓缓来到角门,接着几辆马车就浩浩荡荡的驶了出去。

出乎宁纤碧的意料,南城冬青大街这里,竟然聚集了不少逃难的难民,之前宁纤眉所说的,只是冰山一角,这会儿天才刚刚大亮,就有许多难民在几个粥棚前排起了长队。

“真没想到,情况竟然这样严重。”

山茶也吃惊了,却听宁纤碧喃喃道:“当今皇上也是明君了,还能容得下这些难民,容得下民间施粥,若是别的皇帝,未必会容忍这些影响市容的可怜百姓呢。”

山茶正想问什么叫影响市容,便听马车外一个声音道:“六姑娘,咱们家的粥棚到了。”

宁德荣和宁纤碧都下了马车,蒋经已命人在宁家的粥锅前另支了一口锅,锅前竖了块牌子,上面写着“免费诊治,赠药”的字样。接着锅旁放了张桌子,桌前桌后各放了一张椅子,作为大夫宁德荣和病人的座位。

宁纤碧清点着药材,不由的有些心虚,小声道:“三爷爷,这口气是不是有些大了?免费诊治,赠药,可咱们这里的药材有限,万一遇上咱们这儿没有对症药材的病人怎么办?”

宁德荣拍了拍脑门,点头道:“没错没错,是我疏忽了,只想着这署日里容易患上的病无非那几样,却忘了别的病……”

不等说完,就听蒋经在一旁温声笑道:“表妹和老太爷不用担心,临行之前,家母特地给我备了些银子,刚刚来路上我也看过,隔着不远就是一家药房,到时候有咱们没有的药材,就去那家药房买些便是。”

宁德荣还有些不好意思,宁纤碧却是笑道:“既如此,就多谢表哥了。”竟是半点也不见外。

宁德荣也便郑重道了谢,看了看蒋经,再看看宁纤碧,心中也觉着这两个孩子的品貌实在般配,不过现下还小,再过几年,等他们都大了,若是双方有意,自己少不得要做一个媒人。

正想着,却是已经有人看见了这边诊治赠药的牌子,不到须臾间,就有口信传开,登时这桌子前就围满了人,也不单单是那些逃难的百姓,还有一些家贫看不起病的穷人,都立刻回家将患病的亲人拉了来,不能行动的,背着抬着也都想办法送了过来。

只不过是片刻功夫,在这免费诊治赠药的牌子前,就排开了比其他几家粥棚加起来还要可怕的长队。别说宁德荣始料未及,就是宁纤碧和蒋经,看到这个场面,不由得也惊呆了。

宁纤碧便碰了碰表哥的胳膊,小声道:“表……表哥,姨妈给了你多少银子?你看着……可……可是够用?”

蒋经抹了抹头上汗水,小声道:“无妨,就是不够,我这里还有早年积攒下的一些压岁钱,应该……会够用吧。”

宁纤碧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表哥这次竟是把自己的压岁钱都一起带了来。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惭愧,暗道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都没想到把压岁钱带出来买药材。

目光瞥了一眼身后张着嘴巴合不拢的山茶,宁纤碧暗暗下定决心:不管了,如果真是银子不够用,就让山茶回去把自己那几件银首饰和压岁钱也都拿过来。

且不说宁纤碧这边已经开始烧火,在大锅里熬消暑汤。宁德荣也已经开始免费为那些穷苦百姓和逃难民众诊治,只说宁家其他几位姑娘,也是一大早起来,便在闺房中精心打扮起来。

这几位姑娘原本就是十分美丽,此时精心装扮,更是令人眼前一亮。到姜老太君房间里请安后,便坐上马车,跟着宁彻守宁彻安等人出了大门。

宁馨院这里,等到女孩儿们都出去了,几个媳妇也各自出门办事,姜老太君方收了脸上笑容,阴沉沉的叹了口气。

宁玉兰本是留下来陪母亲说话的,她也知道自己和女儿的依靠便是姜老太君,所以平日里格外孝顺,素日无事,也在福寿堂里陪老太君闲话家常。此时听见母亲叹气,便疑惑道:“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姜老太君摇摇头道:“刚刚你也看到了,不过是些九岁十岁的女孩子,最大的也不过是十二岁,可瞧瞧她们打扮的那副花枝招展的样子,这是去欢迎什么三公子还是去选秀?二丫头前几日选秀时,还没像她们这般张扬呢。”

宁玉兰笑道:“母亲何必烦恼?大嫂和二嫂都是心里有数的人,我看这几个丫头也是不错,娘,现在京城的风气就是如此,您别老用从前的眼光来约束了,我小时候儿,到了十三岁上,才开始梳髻,用珠钗金簪。你看看现在的孩子们,哪个不是四五岁就打扮的漂漂亮亮?采芝那孩子还不是很爱打扮的,我也不让她梳抓髻,没得让人嘲笑土气。”

姜老太君叹道:“你爹爹还没去时,就常常念叨着那句诗,说什么‘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如今看来,可不正是应景了?他还没看到现在这些乌烟瘴气的,不然更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倒是你刚刚说到采芝,我看那孩子打扮得还算妥当,也不十分张扬,她本是个好相貌,如今素衣淡妆,反而在姐妹中显得更出挑些。”

宁玉兰听见母亲夸赞女儿,也由衷的笑开来,嘴上却少不得要谦逊几句。这里姜老太君倚在榻上,不知为何却忽然想到了宁纤碧,暗道三弟和那孩子应该已经到了施粥的地方儿吧?也不知她能不能习惯?打小没怎么出过府门,如今就要接触那些最底层的贩夫走卒,气味儿能受得了吗?呆一天时间,也太为难了吧,看看下午的时候是不是派人叫回来。

姜老太君在这里寻思着,宁纤巧宁纤语等人却已经是高高兴兴的坐着马车来到了一座酒楼前。

这家名为“琼林楼”的酒楼恰好是伯爵府的产业,由宁世源手下的管事打理着。听说几位小少爷与小小姐今日都要在楼上欢迎睿亲王府的沈三公子凯旋,掌柜的早已将伙计清空,只用家里几个女眷和厨房里的媳妇老妈子过来伺候着。

宁纤巧宁纤月等人的马车是从后面巷子里进来,因为前面的路完全都堵死了,她们心中本还有些不高兴,心想这会儿离巳时还有将近一个时辰,怎么就能这么多人?不会是车夫偷懒吧?

谁知道上了楼,探头往外面一看,只见前门大街的两旁,黑压压的全是人,不仅仅是那些贩夫走卒,甚至就连一些老人妇孺也在街边,更有那些平日里就四下乱窜的孩子,在人群里呼朋引伴到处游走,真是好不热闹。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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