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长满荒草的小山岭上,并肩站着五人,对面满地荒草信膝,却孤伶伶地站着那“青某”中年汉子冷哼道:“朋友尊姓大名,田某掌下不收无名之鬼。”
青某冷晒一声:“田标汉,有本事便过来,何必废话!”

田标汉被激怒了,双掌一错,欺身而上,青某自觉一阵劲风扑面,急忙一招“条柳腾空”轻轻闪出对方的掌力范围。

田标法右手一扬,一团黑忽忽的东西呼呼而来,直取头部,青某侧头险险避过,欺身上前,十指如钩,狠狠的抓向田标汉面门。

田标汉双掌一封,继而一招“指点江山”分指青某数大要穴。

青某身形一旋,手成抓状,倾身一探,“嗖”的一声,田标汉肩头给抓中,登时鲜血淋漓。

这一下说来话长,双方变招却是快极,老太婆毒手*见田标汉受伤,一摆龙头拐杖分身便扫。

田标汉撕下一块衣布草草包扎亦身形一晃加入战团。

毒手*武功本已厉害,一柄拐杖呼呼风生神出鬼没,青某疲于应付,田标汉介入,青某立时压力大增,只觉杖掌如山,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忽尔青某一声娇叱,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一扬双掌,一丝丝青紫色泽从掌心显出,双掌抖足功力,分拍田标汉与毒手*。

田标汉大吃一惊,识得厉害,抽身急退,毒手*一跃而起,大喝道:“水印神掌,果然盖世绝学非同凡响。”

只听“沙”的一声,草叶枯黄,田标汉闪身避开,后面那三个大汉可没这般幸运,给水印教神掌掌风扫过,哼也不哼一声,便七窃流血。仆地而亡。

毒手*飘然落地,咭咭冷笑道:“郝冷翠,原来是你这个臭丫头,你公然背叛教主,现在老身先教训你,然后再捉你送回水印教处治。”

说完双手齐扬,密密麻麻的银针银光闪闪,闪电般射向郝冷翠。

青某急忙飞身掠起,无奈先前所发的一记“水印神掌”大耗内力,跌至一半便已力不从心,半空中忽觉一阵晕玄,功功难以凝聚,不禁大吃一惊,按理说便再多发两记,也不应有此现象,正惊异间,忽觉伏兔穴上一麻,“啪”的一声跌倒下来,动弹不得。

毒手*阴恻恻一笑道:“郝冷翠,你认命吧,谁叫你喝了那杯茶,老身早已在茶中做了手脚,嘿嘿,老身现在突然改变主意,要替三位门人报仇了!”

谬冷翠怒目瞪视,喝道:“你敢”声音之中,竞是一把女声。

“老身为何不敢!”说完挽起枯瘦的手掌便要拍下去。

假若这一掌拍下去,便是十个郝冷翠,亦难有生望,因为郝冷翠此时,已无抵抗能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手掌离谬冷翠“百会”尚有数寸,田标汉忽尔道:“且慢。”

毒手*道:“副门主,这女娃儿杀我百毒门堂主,罪不可恕,难道……?”

田标汉道:“*,这娃儿百死不赎其罪,但这人于我百毒门还有用处,暂时不杀为妙,待练出了丹药,还怕她飞了不成,我们百毒门目下正值用人之际,这小妞儿深知水印教内部机密,杀了可惜,我百毒门纵没有吞并水印教的力量,也要防范水印教的吞并之心,而这娃儿深悉水印神功,本座正有需要之处,何况她喝了茶中那”醉人香,“今又被”追魂针“制住,让她痛苦上十个时辰,岂不更好吗?这样,我们的气也出了。”

田标汉说完,眸子中阴狠之色更甚。

毒手*阴阴笑着,瞧向已昏迷的郝冷翠。

突然,毒手*眼前白影一晃,紧接着啪的一声,肩头已重重的挨了一掌。

这一下变起怆速,这一掌只打得她心血反逆,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急忙暗暗运气调息,同时双目紧盯着白衣人。

毒手*骇异万分,这白衣人聚然欺到身前,犹自不觉,此人武功,端的骇人听闻。

忽听啪的一声,如击败草,毒手*心中一紧,田标汉已如稻草人一般飞了出去。

田标汉如稻草一般给白衣人拍得飞了出去,跌到没膝的荒草丛中,寂然不动,白角流出一丝鲜血,倾刻命丧。

毒手*这时才看清了白衣人的面目,赫然是在店中那端坐不动,英俊潇洒的白衣书生,只是白衣书生那神情,十足是一个不懂武功的读书人,身上绝对寻不出一丝儿练过武功的迹象,此刻看来,这白衣书生分明是一位深藏不露武功绝顶的武林高手。

毒手*见他一掌击得自己口吐鲜血,身形直如鬼魅一般,又轻而易地击杀了副门主田标汉,这份功力,真是骇人听闻,一时忘了应付,只定定盯着白衣书生。

白衣书生满脸煞气,朝毒手*冷冷道:“你就是毒手*?”

毒手*回个神来,手中暗扣了一把“追魂针”,口中却毅然道:“不错,老身正是毒手*,小子,你击杀我百毒门的副门主,你可知你在武林已无立足之地?”

白衣书生冷笑道:是么?那在下倒要瞧过清楚。

毒手*咬牙道:“小子,报上师门名号,若是故人之徒,老身或许会饶你一命。”

白衣书生道:“好个饶我一命,在下白江刀,阁下有甚道儿,尽可使将出来,也好让在下一饱眼福。”

毒手*心中一寒,想到刚才神出鬼没有一掌,心中不禁有些惧怕,脑中一闪,手中的追魂针已闪电般袭向白江刀。

白江刀哈哈一笑,袖子一拂,一股绝大的内劲汹涌而出,一下将银针震得反射回去,嘶的一声,饶是毒手*闪避得快,兼而熟悉追魂针的劲道方向,还是有一根刺进了臂中,登时整条手臂麻目呆在当儿动弹不得。

白江刀拂了拂衣袖,冷冷对毒手*道:“赶快拿出解药,不然,在下可要不客气了。”

毒手*一只手臂酸麻难当,动弹不得,另一只手“虎”地抽起拐杖,瞧白江刀当胸撞来,口中却冷哼道:“除非老身给你杀了,否则体想。”

白江刀目中杀机一闪,暗忖:“听义父的口气,百毒门并非善类,能除去百毒门中的使毒高手,倒是一件好事,只是我与她素无瓜葛,把她杀了,似乎太残忍了点。”

心中这般想,脚下却滴滴溜溜一转,从意想不到的方位,侧身闪了开去,人已鬼魂一般转到毒手*身后,一掌按住了毒手*脑后的“风府穴”其时,只需掌力一吐,毒手*便算是完了。

毒手*心中一叹,大叫道:“罢了,罢了,想不到今天栽在一个娃儿手上。”

随即一柱拐杖,从腰间掏出解药,黯然道:红色内服,黑色外敷,拿去罢。

白江刀伸手接过,道声得罪,连点了毒手*身上数处穴道,方把解药喂那青某。

触手之下,只觉青某身上甚是温软,不时传来阵阵兰草的幽香,心中不禁一怔,暗道:“怎地这人效那女孩儿家,沾脂抹粉的?”望着那清秀而又呆板的脸庞,心中忽生一丝反感。

那青某人服下解药后,喉间咕咕一声,睁开双眸,见到白江刀双手,正扶于自己的双肩之上,不禁大吃一惊,一骨碌跳起来,娇喝道:“你干什么?”

殊不知郝冷翠吃惊,白江刀反而更加吃一惊,结结巴巴指着她道:“原……原你是女……女子。”

郝冷翠怒道:“是女子又怎地?”忽尔看清白江刀面貌,惊喜地道:“是你?”

白江刀心中一震,也道:“难道是你?”

郝冷翠目中忽然滚下两颗泪珠,惊喜道:“江大哥,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此的?这两年多,你去了哪儿?”语音之中,既有惊喜之意,亦复幽怨之状。

白江刀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再无怀凝,欢声道:“你……白姑娘?”

敢情,郝冷翠正是两年前数度救过白江刀性命,偏偏又是仇家水印教香主的那个“白影。”

郝冷翠轻轻摘下面具,露出一副美丽超欲,清秀出尘的姣美容颜,那*的脸上,已满布斑斑的泪花,惹怜之至。

白江刀脑中一阵昏眩,高兴得忘乎所以,走上前一把拉住郝冷翠的手,欢声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郝冷翠娇而一红,不忍再骗他,柔声道:“我不姓白,我叫郝冷翠,白影只是我以前的代号。”忽觉白江刀手中微微颤抖,似是激动已极,芳心甚感受用,轻轻一挣脱白江刀的手掌,幽幽道:“你便是变成了灰,我也认得。”

白江刀忽尔心中一震,心中暗道:“她是邪教女子,我要不要和她结交?”一想到在桐柏山庄中两年,对她实是日思夜想,既有感激之情,又有爱慕之意,为何此刻见到了她,却胡思乱想了?心中颇觉后悔。

郝冷翠见他面是忽喜忽忧,似有无限心事,芳心不禁一震,暗道:“难道他竞难以容我?”芳心不禁一阵悲苦,趁白江刀呆呆出神之际,悄悄地走开。

白江刀一惊而醒,忙追上郝冷翠道:“郝姑娘,你?”

郝冷翠珠泪迸流,哽声道:“江大哥,你我既是水火不容,为何又要救我?让毒手*的毒针把我毒死,岂不更好么?”语声幽怨,实是伤心到了极点。

白江刀大惊,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对,结结巴巴道:“郝……郝姑娘,在下并不把你当成仇敌,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不会的。”

郝冷翠幽幽道:“那你为什么这般对我?”

白江刀急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双手乱摇道:“我我……。”忽尔嗤的一声,隔空解了毒手*的穴道,道:“毒手*,你走罢,我不杀你!”

毒手*浑身一震,全身马上恢复自由,双脚一蹬,人已如飞鸟一般,走得远远。

郝冷翠吃惊地望着白江刀,根本不相信她的眼婉,许久才道:“你的武功?”

白江刀微微一笑,轻声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容我慢慢说给你听好吗?”

郝冷翠轻轻点了点头,芳心甚觉欣喜。

“其实在下已经姓白……。”

“为什么改掉姓氏,你……?”

白江刀轻轻说完经过,郝冷翠狡锆一笑,道:“这么说,我该叫你作白大哥了?”

白江刀心头一荡,道:“只要妹妹你愿意,便是一千声,一万声,我也照应不误!”

郝冷翠扑嗤一笑,道:“有这个必要么?”娇柔一笑,丽颜生辉。

忽又幽幽一叹道:“白大哥,你固然无家可归,但总还是有两个义父作为依靠,而我,自离开水印教后,便真的成为孤儿了。”言下神色之间,无限酸楚。

白江刀热血上涌,柔声道:“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天大的事,有大哥给你顶住,你放心好啦!”

“但教主已四处让派人打探我的行踪,抓我回去严惩,水印教势力宠大,光那各处地方的分舵,我便吃不消,何况还礼聘了六大凶魔及西域的两个番僧,现下不但到处派人捉我,而且所到之处,无不吞并各派帮会,很快,矛头便会直指各大门派。”

白江刀大吃一惊,猛然抓住郝冷翠的纤手,道:“有这么一回事?当年数大高手围攻之下,万人听竞毫发无损吗?”

郝冷翠长叹一声,也不推开白江刀的手,侧身坐于草地上,对白江刀道:“那一役后,师父确是元气大伤,经过一年的调养后,不知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功力又突飞猛进,听他说,已突破了水印教的十二重楼,比以前更厉害了。”

白江刀瞪大眼婉,吃惊地道:“为什么?”

郝冷翠摇了摇头,道:“我是他的小徒儿,在我之上的三位师兄,却都已被师父亲手杀掉,也不知犯了什么过错,师父每练一次功,便有一位师兄命丧,那天,不幸终于轮到我了,我正是害怕到不得了的时候,忽然那些弟子凛告师父,说有两个西域的番僧求见,师傅正要练功,听说番僧求见,径带我前去接见那两番僧,那两番僧生得甚是怪异,一眼便可看出并非中原人氏,听说是西域的什么明轮,转轮两**王,师傅虽杰傲不群,但对两个番僧,神色也颇为客气,并聘为水印教的*,与蔡杰,孙翁两大*并驾齐驱,那番僧之中,其中一个极是邪淫,垂涎于我的美色……。”

郝冷翠说到这儿,娇面攸地一红,更增*。

白江刀神色一变,双手握得更紧,急忙道:怎么样?

郝冷翠接口道:我见那番僧神色不善,料无好事,便趁机告退,那知师傅极是器重那两个番僧,竞将我送给了那番僧。

白江刀听到这儿,不禁冷汗涔涔,神不守舍。

郝冷翠看在眼中,柔声嗔道:“傻大哥,我不是好端端地在你面前么?恁地胆小!”但心目之中,对白江刀为自己紧张而觉极为受用。

白江刀赫然一笑,道:“妹妹,我担心你嘛?”

郝冷翠一只手轻轻抽出来,抚弄了一头秀发,又道:“我当时害怕得几乎晕过去,哀求师傅不要把我送给那番僧。”

“当晚我全身穴道被点,动弹不得,心中惊骇欲死,恨不得当日早些被师傅杀掉,省得受那番僧之辱,心中打定注意,只要那番僧敢沾一下我的身子,立时便嚼舌自尽。”

白江刀眼见郝冷翠俏生生地坐于自己身侧,但听到惊险处,禁不住手心直渗冷汗。

郝冷翠幽幽一叹道:“那天晚上,若不是另外一个番僧偷偷解了我的穴道,白大哥,我,我真的没脸儿见你!”

白江刀见她娇面绯红,似花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等动情的话儿,心中不禁柔肠百转,不禁道:“那救你的番僧是谁?”

郝冷翠道:“那番僧便是明轮法王。”白江刀微微一笑,暗记于心,又问道:“那么六大凶魔又是谁?”

郝冷翠道:那晚我逃出了总舵,便被那六大凶魔紧追不放,那六大凶魔便是水魔龙得圣,木魔班若,火魔水闻天,天魔郑尹,地魔屈智,人魔地人龙,六魔之中,又数天地二魔武功最强,六大凶魔比两**王入教还要早些,反不如番僧那般受师傅重用,心里自不免有气,此番小妹叛出教中,正是立功的大好机会,六魔自是拼命追寻我,无意中将百毒门的一位堂主卷了进去,借百毒门之力,把六大凶魔打退。

我对那位堂主甚是感激,道谢一番便欲离去,那知那堂主却盛情挽留,设宴款待,说百毒门随时欢迎我的加入,并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大通轻薄无礼的话儿,我感激他的援手之德,先是忍忍,那知那厮越来越无礼竞对我动手动脚,我一怒之下,便挑了那堂主。

白江刀接口道:“于是,毒手*便追杀你了。”

谬冷翠道:“此中还有一番经厉,不过已无关紧要,说不说都一样。”

白江刀与她并排而坐,手中柔荑在握,闻得郝冷翠身上阵阵幽香,恍如置身云端,飘然欲仙。

郝冷翠见他如此神态,有心戏弄一番,倏地面色一沉,道:“白大哥,你与水印教仇深似海,现下你武功高强,要杀我,正是大好机会,便请给小妹一个痛快吧!”

白江刀惊得一下子跳起来,吃惊地道:“妹妹,你……!”

忽见冷翠忍俊不禁的样子,不由得也笑将起来。

两人手牵着手,悠悠而步,只觉两年相思都已变成今天的现实,心中着实喜悦难禁。

两人走得数里之地,镇集已隐约可见,谬冷翠忽然道:“白大哥,水印教这段时子,已有血洗少林的准备,你打算帮忙吗?”

白江刀奋然道:“我正愁他们不送上门来,少林高手如云,我想帮忙,却不知从何帮起,只要万人听不死就行了。”

郝冷翠明白,他自是要手刃仇人。

不禁又道:百毒门主查白起,也是个武功极高,极为危险的人物,以后有机会碰上,你可得当心哪!查白起甚工心计,他并不主动挑拌武林人士,而是暗中活动,待白道武林人士与水印教拼个鱼死网破,方坐收渔人之利,也可谓阴毒至极。

白江刀情不自禁地机伶打了个冷战,心中忽尔觉得,武林在短时之间,已有不少势力在蠢蠢欲动,各派存亡已在旦夕之间,难怪义父不辞劳苦,亲自下山。

一想到武林二老,禁不住问谬冷翠:妹妹,你可有武林二老的消息。

眼见郝冷翠深情地摇了摇头,白江刀茫然若失。

暮色沉沉,天地被那西斜的阳光染得一片昏黄,一天那灿烂的阳光,便要随那昏黄的景象渐渐褪去,白江刀两人在镇中寻了一家客栈,寻些食物下肚。

这客栈甚为规模,楼下是客人吃饭喝酒之地,楼上却是客人休憩之所,一应酒菜,也应有尽有,生意颇为红火。

晚饭时分,楼下已坐满各色各样的人,有腰挎长剑的武林中人,有各地经商的富贾,还有很多独自酣酒的单身客……。

郝冷翠轻声对白江刀道:这七人都是武林中名声极响的人物,轻指其中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道:这是太行山连氏三雄的老大连雄,侧边一左一右两人,是他的兄弟连虎、连刚。又一指红面白须的中年人道:这人便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南帮帮主魏翔锦,对面的便是北帮帮主韩渤海。

白江刀听了心中一惊,数年前曾听传闻,丐帮解帮主病逝,帮中事务便分由两个弟子掌管,而这两个弟子,正是韩渤海与魏翔锦,但俩人素来不和,况一山不容二虎,于是便为镇帮之宝,“绿竹棒”而大起争执,终于分裂成南北两帮,镇帮之宝绿竹棒反由执法长老收藏,不到生死存亡,不与出示,丐帮因此声威大坠。

郝冷翠又指着其中数人道:这是锁阳帮牛大力,天残剑伍锋,滚地龙田剑,每人都有一身武功,抬眼忽见白江刀呆呆望着远处角落一位白斟自饮的青衣女子,似是呆了一般,顺眼瞧去,这青衣女子亦一眼过来,双方不由地低头饮那杯中之物。

白江刀回过神来,心中一叹:世间上除了郝妹子外,竞还有如厮美貌的姑娘,造物主的安排,真不可思议。

郝冷翠眼中一红,白江刀瞧在眼中,不禁柔声道:妹子,怎么啦?郝冷翠哼了一声,径不理睬,低头自个自饮酒。

太行山连氏三雄的老大连雄这时嚷道:“魏帮主,你也太小心了,区区一个文海默,有什么了不起?值得惊动武林南北二丐,难道这厮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白江刀心中一震,料想必有事情发生,忙轻声道:“妹子,今晚便在此宿一晚吧!明时便取道武当山,好么?”郝冷翠轻轻点了点头。

青衣少女听后一怔,暗忖是了,料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少年夫妻,年少恩爱,但瞧那女子,却又不似已婚少妇。

连雄话间刚落,北丐韩渤海开声道:“魏不死,我看那姓文的极为难惹,他的武功,似乎是琉璃宫一派,嘻,难斗,那个非常难斗。”

这韩渤海平时嘻戏惯了,尽管说得严肃,那一两个调皮的字眼还是走将出来。

魏翔锦冷哼一声道:只怕未必尽如你所说。

这七八个中,都是名震江湖的人物,龙以南北二丐为最,魏翔锦精通丐帮绝技,降龙伏虎掌,一掌拍出,碎金裂石,实天下至刚至阳的外家掌力。

韩渤海的一身打狗棒法,奥妙异常,且威力奇大,打尽天下恶狗端的小容小窥,但韩渤海较为随和,性喜嘻闹,反没有魏翔锦的一脸岸然。

只听魏翔锦又道:“这姓文的一身珠宝,而且身上携带着十分贵重的药材,难道……难道是送给水印教的?”

白江刀与谬冷翠同时对望一眼,均觉一惊,这时一直没作声的天残剑伍锋道:“魏邦主,据在下所知,文海默身上,还有一部琉璃宫一派的武功秘笈。”

那青衣女子一声不响地留神听着,心道:“不知那姓文的是什么脚色?值得这么多人大动贪念?师傅却从未提起过。”

心念未尔,连氏三雄中的*连刚道:“两位帮主,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得吊着正主儿呢。”

众人一想,均觉有理,吃过晚饭后,付清账,转眼走得无影无踪。

青衣女子似初走江湖,见这七八个人离去后,也赶紧拿起长剑,跟踪这七八个人。

青衣女子走了半个时辰,不由得大奇,暗忖道:“难道他们会遁地不成?”转身见不远处有一间古祠堂,心头一动,走了上去。

这祠堂座落得十分稳秘,墙边长着数棵茂密的大树,像一把把巨大的伞子,把祠堂遮得严严实实,不是细心察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青衣女子看得数眼,轻轻向那茂密的树上飘去,一之下,不由得暗吃一惊,原来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上,也藏着一男一女,正是店里自己暗暗猜凝的俊男美女,若换了旁人,恐怕还真不易察觉。

原来青衣女子深得水印门武功真传,加上师傅水印门主马绝临死前将毕生的功力灌注了给她,内力何等浑厚,跃上树时便已觉不妥。只是艺高人胆大,却也毫不在乎。

只见树上那白衣男子寻她微微一笑,并且作了个“噤声”的手势,青衣女子全神戒备,以防对方突然偷袭,正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青衣女子暗暗留神,只见男的生得面如冠玉,年纪只在二十三四左右,女的国色天香,亦不过双十年华,同时不时打量祠堂皇一下,以防有变,只觉祠堂内一片沉寂,隐隐传来蟋蟀虫子的叫声,更增添了祠堂内的沉寂气氛。

抬眼间,只见祠堂的院子里生满杂草,门上挂着蜘蛛网,似已多年未有人住,青衣女子暗暗诧异:“南北二丐这帮人到这鬼地方干什么?”但见一男一女也在此处东张西望,武功高强,不知是那一门那一派的人物?他们跟踪这帮人,有何居心呢?

扭头望去,那男的这时正好也把目光揪过来,青衣女子心头一震,心道:“这男的内力如此深厚,瞧他神光内敛,恐怕已练到反扑归真的地步了,偏又如此年轻,小小年纪,便已有此内力,当真闻所未闻。”

想到此,青衣女子不禁暗暗震惊,自己初走江湖,就碰到这么多武林高手,武功俱非等闲,而这树上俊男,也就更加不用说,恐怕连自己也不是此人对手,心头之中,便多出了一层忧虑。

实然祠堂内传出“吱”的一声,虽然很微弱,青衣女子还是听到了,眼角觅处,见那树上的男子脸上也显出兴奋之色,此情此景,等了这许多时候,有了此迹象,岂不令人奋然?

“吱”声过后,祠堂内又显得沉静非常,几乎落针可闻,但树上三人都清楚知道,这一刹那沉静,正是暴风雨来临一刻的前奏。

果然,祠堂不远处的荒草丛中传来微弱的呼吸之声,青衣女子心头暗暗好笑:“这些人,到底还是捺不住性子。”

突然,祠堂里面的一间黑暗的屋子里传出一阵悉悉之声,接着一声断喝:“外面什么人?给我出来,话音未完,一个彪形大汉手执鬼头大刀,大步从屋中跨出来,刀背上的钢环”作响,在沉寂的黑夜中,刺耳非常。

半响,没一丝一毫的声音,大汉似是怒了,嘴边胡须一摆,朗声道:“相好的朋友,请出来吧!彭某已恭候大驾多时了。”

突然“当”的一声,大汉手中一震,大刀险些脱手,原来,不知从何处飞出一块石子,正好打中了大汉的鬼头刀。

姓彭的大汉大吃一惊,高声道:“是好汉的就站将出来,诡计暗算,是那门子英雄?”

话音落处,草丛中倏地飞出一个满面胡须的大汉,手执同样的鬼头大刀,甚是威猛,只见他在空中连翻了两个筋倒,倏然已掠到姓彭的大汉身边,大喝一声:“看招,鬼头大刀一挽刀花,一招”龙门鼓浪逼了过去。

姓彭的汉子也不打话,举刀封架,一时间叮叮之声不绝,两人眨眼已交手十数合,似乎旗鼓相当,不分仲伯。

从草丛中掠出的大汉,正是大行山连氏三雄中的老大连雄,他隐伏于草丛中闭住呼吸,见久没动静,早已不耐烦,待见姓彭的汉子连声叫骂,哪里还忍耐得住?更不打话,一纵身便扑了上去。

连雄能以一套,泼风刀法,响誉江湖,走的全是阳刚的路子,一把鬼头刀使将开来,泼水不进,隐隐夹有风雷之声,但那姓彭的汉子,也并非易与之辈,每每连雄快刀将要及身之际,手中大刀也堪封到,但若论功力之深厚,还是连雄较那姓彭的汉子稍胜一筹,急切之间,连雄若要打败那姓彭的汉子,却又并非易事。

只见两人你来我往,叮当不绝,舞到急处,但见两团刀光,在黑夜中飞旋,那里还瞧得出那个是连雄,那个是姓彭的汉子。

之声更急,姓彭汉子刀背上的钢环响彻不绝,发出阵阵怪异的声间,连雄心头一震,那姓彭汉子大刀一捺,“嚓”的一声,连雄手臂上登时出现一条血槽,血如泉涌。

这一下变起怆速,伏在草丛中数人还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连雄手臂已着了一刀。

连雄忍住剧痛,刀法骤然一变,一招“横扫**”闪电般递出,刹时殷那姓彭汉子全身笼罩于刀光之下。

这一招横扫**,连雄刀法的精华所聚,连雄扬名立万之时,大半是得这一招所助,在这一招之下,也不知伤过多少武林高手。

只听“嚓”的一声,血光崩现,姓彭汉子左手臂给连雄一刀砍下,刹时血流一地。

姓彭汉子啊的一声惨叫,脸色刹间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只痛得差一点便昏死过去,但他毕竞是练武之人,剧痛之余,急忙封住穴道,阻止鲜血急剧外流。

连雄正待补上一刀,突然一条灰黑色人影,从窗外闪电般掠出,身法快得无以伦比,连雄眼前一花,便即扑倒于地,人事不省,接着啪啪数声响起,人影翻飞间,地上已多了几个不能动弹的人,张大了口,说不出声来,显然给那人给封住了穴道。

那灰色人影正站定,身边又已多了二个叫化打扮的人,还有一个手持奇形怪剑的中年人,那持剑中年人大声喝道:文海默,你终于还是出来了。

文海默冷哼一声,身形一闪,数条人影翻飞,交错跃开扑,夹杂着碰砰之声,晃眼之间,那三个人同时蹬蹬的连退了数步,身形在地上打了个转,这才站稳。

只听文海默冷冷笑道:“韩渤海,魏翔锦,伍锋,嘿嘿,你三人当真不识好歹,竞敢动我姓文的念头,本人不屑于乘人之危,你等既中了我的绵阴掌,恐怕命不久矣,嘿。”

遂料韩渤海嘻嘻笑道:“文海默,你这厮真*的狡猾,引我等现身,你却突施偷袭,嘻嘻,想来你不会不知我丐帮还魂丹的功效吧?”

韩渤海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暗惊,对方一出手就将连虎等数人点倒,出手之快,功力之深,只怕合三人之力,也非其敌,内心之中,隐泛凉意。

文海默哈哈大笑道:臭叫化,你死定了,世间上能解我绵阴掌的人,除了教主与中原大侠秦天书知之外,便只有老夫了,你等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如想活命的,乘乘听老夫的话,万教主此际正值用人,而你们的功夫也不错,或许教主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网开一面,饶你等不死,岂不胜于痛苦而殆?至于臭叫化,你的还魂丹虽然神妙,也仅能多活几日命罢了。

文海默话刚说完,三人便觉腹中隐隐作怪,知他所言非虚,互打了一个眼色,同时发难。

三人同时出手,天残剑伍锋的一把怪剑嚓嚓数声,正是天残剑的妙着,招招直指文海默要害。

魏翔锦一出手,便是丐帮镇帮绝技“降龙伏虎掌”。一股绝大的劲力已汹涌着逼向文海默,韩渤海也一招“拦路打狗”,打狗棒夹首呼呼风声,向文海默拦腰扫去。

这三大一流高手联手夹攻,武力岂可等闲视之。

文海默丝毫不敢大意,身形闪处,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条长长的铁链。

只见文海默飞身掠起,头上脚步下,手中长链一把锁住韩渤海打狗棒,运劲一带,当的一声,打狗棒滑向一边,与伍锋的天残剑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同时另一只手已和魏翔锦的手掌接实。

降龙伏虎掌,是丐帮的镇帮绝技,也是天下一等一至刚至阳的外家掌力,与文海默的绵阴掌相撞,发出啵的一声闷响,文海默轻声落地,魏翔锦却退了三步,显然两人功力相距甚远。

这时,未待文海默站稳,铮铮两声,韩渤海与伍锋的兵器已摆脱铁链的束搏,左右一虚一实,再次指向文海默。

幸好这样,魏翔锦才有*的机公,不置于被文海默乘虚而入。

三大高手,一招之下,便处于下风,可以说是武林少见。

青衣女子皱了皱眉,知道这三人无论如何也并非文海默对手,合地上连雄,连虎等人之力,或许还有一博。

当下不假思索,暗运“水印真气”凌空“嗤嗤”数指,解了众人之穴,地了除了昏迷彭姓大汉之外,连雄、连虎、连刚,锁阳牛大力,滚地龙田剑一跃而起。

他们只觉一股妙不可言的汽流传到身上,登时浑身舒泰,似有用不完的劲力,一见韩渤海等三人正奋力血战,也急忙手抄兵刃,加入战团。

这一刻,形势立变。

韩渤海江湖经验丰富,他与魏翔锦、伍锋三人联手接住了文海默的绵阴掌力,田剑等人便全力缠住文海默手中铁链,呼呼抢攻,一时之间,刀光剑影,场内压力如山。

饶是文海默功力深厚,此刻面对八人的全力攻击,也难以应付,刹间凝云重重:这五人分明已给我用玄阴指封住穴道,怎地此刻一个个皆能动弹了。

原来文海默有一项绝技,那就是玄阴指这种指力十分阴损,点倒人后,不但要两个时辰方能解开,而且醒后还得静坐一天,方可恢复如初,这正是文海默的独门点穴手法。

却不料文海默的玄阴指今宵正遇到了克星,水印神功可阴可阳,可解任何一门独门手法,加之青衣女子得水印门主马绝一身功力,此文海默高出许多,玄阴指自是应指而解。

再说文海默心中惊凝不定,手底下却毫不放松。“啪”的一掌将牛大力震翻在地,但背上却被连雄的鬼头大刀开了一道缝,痛不可当,紧接着颈后“大椎穴”差点又吃连刚的一记判官笔,不禁暴跳如雷,攻势更凌厉。

天色越来越暗,伸手不见五指,但祠堂中的争斗声仍此起彼复,刀光剑影似也没一丝停止之意,正处在白热化之中。

突然,一切声音都停止了,祠堂内外,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铮然有声,天色一刹间更昏黑如鸦,而世间上的一切,似乎也已经不再存在。

倏然树上人影一闪,两条黑影有如闪电般,根本看不清面孔,一瞬间,便即远去。

另一棵树上,亦是人影一闪,眨眼便杳如黄鹤。

紧接着,祠堂内传出了杂乱的声意,半响,一群装束怪异的人手拉着手,身傍着身,跌跌撞撞,神色之中,极为慌张,身上大多挂着彩。

文海默死了,双眼睁得大大的,一脸恐恐怖之象,胸前一个血洞,血肉糊糊,脑中太阳穴上赫然也是一个白色的窟隆,白色的,却是脑浆及一些油状物。

迥龙镇上,车水马龙,响午的太阳当空照射,令人感到全身懒洋洋地,使不出一丝劲力。长长的一条街道,吆喝之声始起彼伏,十分热闹。

这里,太平盛世,一派昌盛。

一个头戴头笠,背插一把长剑,身上一袭宽大葛袍,缓缓在人群中移动,双目偶然从翻起的斗笠瞧去,如闪电横空,森森然令人不寒而怵,下巴中修理得甚为整洁,年纪约三十左右,甚为年轻。

这人一出现,就引起北海派掌门司马村与武当弟子苏傲松的注意。

司马村坐在靠窗的位置,对街上动静一目了然,见那人在街中缓行中,宛如鹤立鸡群,非常抢眼,不由得暗暗摇了摇头,轻声苏傲松道:“小小一个迥龙镇,今天竞陆陆续续有武林高手光临,而这至尊何飞吟,却又是最突出的一个。”

苏傲松道:“司马叔叔,这个何飞吟咏是怎样一个人物?”

司马村若有所思,缓缓道:“三十多年前,何飞吟的师傅毒冷血欧阳彬纵横江湖,所向披靡,一身铁血神功,几乎已达到金刚不坏之身,后来,武林中出现了一个浪女何三娘,两人一见钟情。”

欧阳彬早年滥杀无鼙,早已激起公愤,武林中人偏偏对他又无可奈可,欧阳彬虽嗜杀成性,但对何三娘子却极是痴恋,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遭到各派的围攻。

其时何三娘身怀六甲,已临产期,欧阳彬为了何三娘,居然声言重此退出江湖,不问武林中事,各派这才放过他。

“后来欧阳彬果然守诺言,有生之年,并不踏进江湖半步,这何飞吟,恐怕便是何三娘怀中那孩子。”

苏傲松好奇地道:“哪他为甚么姓何不姓欧阳?”

司马村微一沉吟,道:“欧阳彬退出江湖后,得知那天晚上之事,原是何三娘发动的,一急之下,误杀了何三娘,其后便追悔不及,又惨痛爱妻之亡,遂将儿子姓氏由欧阳改为姓何,那自是追悔自己不该误杀妻子的意思,晚年之中,教子读书练武,得享善终。”

“这何飞吟不但继承了毒手冷血的一身武功,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之欧阳彬有过之而无不及,性格上与毒手冷血当年更是一模一样,凭喜怒而动辄杀人。”

“平儿,你现在的功力,虽未见得便全输给他,但还是小心一点儿才好!”

苏傲松微一点头,却惊凝地道:“司马叔叔,你怎地对何飞吟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司马村哈哈大笑,道:“平儿你想知道吗?”

苏傲松点了点了头。

司马村悠悠道:“那一年,我刚刚接任北海一派的掌门人。”

苏傲松恍然道:“呵,原来你便是当年参与此事的各派掌门之一。”

司马村抚掌笑道:“而你师傅道聪道长,也是其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

苏傲松黯然道:“我如早上半年学成通天神功,也许能为师傅打通全身经脉。”

司马村一叹,道:“这也许是天意,你失踪三年,我与你师父都以为你已经被水印教中人杀害,谁料你突然冒冒失失地不知从那儿钻出来,几乎以为你变成厉鬼回来了呢?哈哈!”

苏傲松道:“如果当日不是我失踪,师傅不会联络少林方丈空觉禅师与丐帮解帮主等人,联手向万人听挑战,如果没有我的失踪,也就不会发生一场血战,而师傅的武功便不会废掉,解帮主年轻力壮,恐怕也不会受极重的内伤而染病身故,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苏傲松正叹息之际,忽见何飞吟正向洒楼缓缓走过来,不禁对司马村道:“何飞吟怎来这儿了?”

话音落处,酒楼中黑影一闪,一把阴冷的声音冷得象冰一般道:“我便不能来么?”

苏傲松倏地转过身,抱拳道:“阁下想必便是大名鼎鼎的至尊何飞吟了。”

何飞吟头上仍是戴着斗笠,看不到他的神色变化,苏傲松坐在桌边上,也只仅仅看到他那干燥的嘴辰略为震动了一下,想是突然被对方道破来厉,有点吃惊。

何飞吟忽地厉声喝道;“小子,你如何知道何某来厉?”喝声中,宽大的葛袖中倏在伸出一指,“嗤”的一声,一股无形无尽的劲力径向苏傲松当胸撞来。

苏傲松见他离自己尚有数尺,忽尔隔空将一股绝大的气功射来,厉不可挡,那里敢有丝毫怠慢?当下气凝丹田,暗运真气,不退反进,一脚踢开桌子,一招“目送天地”,也挟起一道凌厉的气劲,迎向那一指之力。

波的一声,两股暗流汹涌着撞到一处,发出一声闷响,何飞吟身形连晃了数晃,苏傲松却连却退了两步,差点儿一屁股坐回桌子之长。

苏傲松面色一变,自己在寒潭热柱中修炼了三年的通天神功,刚才那五成的真力发出,武林中能抵受得住的人,已为数不多,不料却被这何飞吟一个指儿的劲力震退,到此苏傲松方觉司马村所说的话是真的,眼前这何飞吟武功当真深不可测。

那知苏傲松吃惊,何飞吟更是大骇,这一记“天罡指”发出,已运起了七成的真力,这七成的真力,足可敌住任何一位一流上乘拔尖高手,而这小子年纪不大,却具有些不世功力,怎不令他吃惊,当下何飞吟斗笠略抬,一双眸中杀机重重,沉声道:“小子,你是谁?”

酒楼中客人见有人斗鸥闹事,吓得急忙窜下楼去,楼上空空荡荡,便只剩下苏傲松,司马村与何飞吟,还有侧边不远处的一位白袍书生。

哪书生袭一略旧的书生袍,背对着众人,自顾自地饮酒,似对此事似毫不知晓。

司马村看在眼中,不禁暗暗替那书生耽心,同时又觉得这书生镇定如常,对此事毫不关心,必非常人,不免暗暗留心,多瞧了几眼,那书生有意无意向这边扫来,目光圆润,似笑非笑,向司马村微微一点头,又自顾自喝起酒来。

司马村也微微一笑,心中却暗忖道:“这书生神光内敛,似乎已练到反扑归真的地步,又似乎丝毫不懂武功,怪哉。”正想得入神,已听到苏傲松朗声道:“在下武当弟子苏傲松,何飞吟大侠,幸会。”

何飞吟双眉一竖,厉声道:“胡说八道,武当弟子中岂有你这般人物,吃何某一掌。”说声中,衣袖一拂,藏于袖中的手掌已闪电般拍向苏傲松。

这一掌来势既急,复又劲力威猛,苏傲松吃过一次亏,那里敢托大,急忙运起八成以上的真力,双掌迎了上去,心想我便以这八成功力称称你何飞吟的实力,料想便是落败,也不至于便会伤在何飞吟掌上。

波的一掌接实,两人齐地一晃,竞是平分秋色,何飞吟飞身而退,冷哼一声道:“小子,你会通天神功,分明非武当派的内功,为何自降身份,冒认他人?大丈夫自当光明磊落。”

苏傲松听他左一句小子,右一句小子,何飞吟分明长他数岁,却悠地老气横秋,便是木头,心中亦已有气,仰天笑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添为武当弟子,只觉无限荣宠,何来冒认之说,道聪道长,便是在下恩师。”

何飞吟一怔,忽然大笑道:“好一个武当弟子,何某便领教你通天神功,你既会通天神功,自然也会通天掌法,何某倒要看看能在通天掌法之下,能走上几招?”

言毕身形骤旋,已幻出无数掌影。

苏傲松见何飞吟掌法飘忽,身形奇奥,不敢有丝毫大意,存心一试通天掌法的威力,是否可与这位绝顶高手抗争。

两大绝顶高和便在这并不太宽趟的酒楼上见起真章来,各生平绝学与之对抗。

司马村对苏傲松甚为放心,知论功力,苏傲松未必便会输给何飞吟,但见两人掌声呼呼满屋子俱是人影气劲,又禁不住暗暗担心,同时不时偷瞧一下那自斟自饮的白衣书生。

谁知不看犹可,一看之下,真是大吃一惊,在两人如此掌风劲力扫落之下,桌子被损坏固不必说,但那书生还是这般自饮自乐,似乎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般,衣角也没被掌风带动一下,那凌厉的指风劲力,到他身旁一尺,便宛如石沉清水,影踪不见。

这时,打斗中何飞吟,苏傲松两人对此怪象,也已略有察觉,一时之间,对那小年书生多出了一种神秘莫测的念头。

两人掌来指往,斗得难分难解,突地满空掌力指力消失,何飞吟与苏傲松的手掌齐地胶在一处。

司马村一见此情景,暗道不妙,如此一来,两人已变成了比拼内功之局,到此地步,已是欲罢不能,非有一方受伤死亡才能收手的地步,心中一急,只觉无计可施,刹间便如热锅上的蚂蚁,情不自禁地把目光瞧向那白衣书生。

“好了,好了,两位大侠,若要分出胜负,不妨到外面,再打下去,这酒楼恐怕要塌了。”声音清朗,正是发自白衣书生之口。

只见那书生缓缓站起来,走到两人掌边,拱手道:“在下江河,两位兄台看在小弟不能再喝酒的份上,罢手如何?这里小弟作东,畅饮言和,岂不更妙,不然,小弟可真的喝不成了。”

何飞吟与苏傲松自是听得清清楚楚,怎奈欲罢不能,对书生那话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那书生沉吟半响,忽然道:“这样吧,小弟数一二三,两位同时罢手如何,一、二、三!”

话声落处,何飞吟,苏傲松同时撤手,拱和向对方道:“佩服,同时心里暗道了一声”惭愧。若不是那白衣书生出面调解,而双方又并没有深仇大恨,此事不知如何了局,心里都不禁对白衣书生生出一丝感激。

何飞吟本是一念偏激,无缘无故大打一场,心中早已后悔不迭,待见对方武功高绝,英雄结纳之心大起,伸手除下斗笠,露出一张清瘦的脸庞,拱手对苏傲松道:何某信你是武当弟子,今日得罪,我们后会有期。

苏傲松一拱手道:“何大侠且慢,我们不打不相识,何妨在此共饮一杯,以息前嫌!”

那书生也道:“兄台如此一走,小弟再喝下去,便觉无味了。”

何飞吟一怔,忽尔笑道:两位能令何某除下斗笠,何某若拍手便走,岂不太不够意思了!也罢,便是毒酒,何某今天也得喝上一碗。声音之中甚是清爽朗,与先前之态迥然而异。

苏傲松哈哈一笑,拉过司马村,四人一齐把盏。

席间,何飞吟朗声道:“三百年前,你我的武功,便已有先人翻来覆去,不断比试,想不到今天,仍是如此之局,叫人好生痛快。”言毕一口干了一碗白酒。

苏傲松诧异道:“何兄此话从何说起?”

何飞吟宽大的袖袍一抹嘴边,朗朗道:“三百年前,通天掌法的创始人康灵子,与何某的太上师祖,曾经在华山之巅,煮酒论剑,长达三昼三夜,不分胜败,双方各自佩服遂成莫迷之交,每年的年终,都要在华山比试一番,倾膝长谈一番,今天,我们不也正是如此么?”

苏傲松哈哈一笑,道:“如此说,何兄,你我都不算外人了,干。”两人各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何飞吟又道:“通天掌法,为康灵子不传之秘,每发一招,威力便增强一分,苏兄,说真心话,你慈心仁厚,对我不忍下杀手,何某深知此中厉害,若苏兄使出第八,第九两招,何某便是倾天罡指,铁血掌之力,也抵挡不住,何某这一次,可是败得心服口服。”

苏傲松不以为然道:“何兄过谦了,若何兄那一指点实,苏某胸前早已一个血洞了,那里还有比拼内功之局?”

众人一怔,齐地大笑。

何飞吟转过脸,抱拳对那书生道:“江兄深藏不露,才是天下一等一的功夫。”

书生抱拳还礼,朗声道:“小生今日观两位兄台绝世武功,自觉汗颜无地,倒让两位兄台见笑了。”

苏傲松笑道:“江兄,援手之德,无以为报,这一碗,是苏某敬你的。”

书生哈哈一笑,豪态逸飞,朗声道:但愿这一碗并非毒酒,言毕一饮而尽,哈哈大笑。

酒过数巡,三人已是熟若无间,只觉从未有过如此酒兴,司马村也自觉年轻数年。

忽尔何飞吟把斗笠往头上一戴,朗声道:“三位,何某就此别过,有缘再聚,便请苏兄再颌教何某的剑,谨此别过。”

还未等众人反应,何飞吟已是飘然而去。三人握腕长叹,自不尽言。

书生忽地瞧苏傲松道:“苏兄,小弟武功佩服你,但酒之一途,小弟倒要领教。”言毕瞧司马村亦一拱手道:“还请前辈也一并赐教。”

司马村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居然要以一敌二么?”

书生微微一笑,道:“正是。”

司马村哈哈一笑,豪气顿生,大声道好,仰头将一碗酒一喝而尽。

书生淡然一笑,也干了一碗,瞧苏傲松微微一笑。

司马村哈哈大笑道:“小兄弟,酒乃老夫所好,而苏贤侄酒量也不着,你当真便有把握喝赢咱们?”

书生淡淡一笑,丰神如玉,道:“咱们何妨共谋一醉?”

三人哈哈大笑,召来小二,吩咐添酒加菜,拍开三坛上好女儿红,咕噜咕噜直往腹中灌去。

三人喝得数坛,便显出颜色来,苏傲松数坛酒下肚,面色已略见陀红,迫得得已,只得将碗中之物,由姆指少商穴中迫出,又喝数坛,已是无可掩饰,只得拱手先行认输。

剩下便只有那书生与司马村了,司马村喝得数坛,见那书生喝掉了比自己多出一倍的白酒,心中惊异,忽见书生脚下热气腾腾,心中恍然而悟,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好惊人的酒量好深厚的功力,老朽认输了。

原来司马村见苏傲松喝得数坛,便要以内力将酒化成一股水箭,由少商穴迫出,久之便被哪书生识破,而哪书生将酒迫到脚下,再以深厚的内力蒸发掉,如此下去,便是再名喝十数坛,与不喝也是一般无二,自己自问也不能办到,当下只得认输。

书生朗声一笑,抱拳道:“两位真酒量高手,在下借内功之力,实是胜之不武。”

忽尔脸色黯然道:“苏兄,小弟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苏兄可否知悉?”

苏傲松拱手道:“江兄,在下所知,必是相告。”

书生凄然一笑,道:“这个人数年前便已死掉,小弟此刻,只是想知道他的生平。”

“数年前的天雷寨主沈方丛,苏兄知道么?”

苏傲松啊的一声,惊异地道:江兄难道认识沈方丛,这沈方丛是黑道上的人物,暗地里无恶不作,在五年前,他的下属孙奎,便曾经吃过小弟一掌,可惜给他逃了。

“江兄,你要打听这人,三年前便已叫一个”白影的人挑了。忽尔见书生神色古怪,似是神不守舍,心中一震,暗道:此人和沈方丛定然有此关系。

司马村也是一般心思,不禁皱眉道:“小兄弟,你与沈方丛认识么?”隐隐觉得不妥。

书生喃喃道:“果然如同妹子所说的一般无二,只是,他为何这般对我姐姐?”

苏傲松见书生神色不对,又问了一遍,书生奋然道:“此乃我义兄,八拜的大哥。”

苏傲松,司马村心中同时一震,暗道果然不错,却怎么也料不到,眼前这一脸正气的少年书生,竞是黑道中人,一时呆在当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书生此时恨声道:“他是我的结义兄长,一个*兄长,哼。”

那书生咬牙彻齿,猛地把一碗酒灌到口中。

苏傲松喃喃道:原来如引,原来如此,脸上忽尔也露出古怪的神色。

书生凄然一笑,道:苏兄,实不相瞒,小弟当年,亦算是黑道中人,只不过洁身自好,急流勇退而已。

苏傲松与司马村长嘘了一口气,似是放下了千斤重担,拱手道:“江兄弟,可喜可贺。”神色之间,已颇为喜悦。

书生微微一笑,已恢复常态。

正叙话间,店内忽然走进一人,这人生得并不甚高,面黄肌瘦,便如大病缠身一样,双目无神,一脸暴疾之气。

这人一声不响,走进侧边的一张桌中坐下,声音象破锣般喊道:“小二,酒来。”

那小二见他一副病鬼模样,正没好气,脸上忽然火辣辣吃了一巴掌,身不由已已翻了一个筋倒,嘴角已渗出一丝血迹,正是那病神的杰作。

那小二还未愣过来,病神那破锣般的声音已学道:“你***,臭小二,竞敢怠慢大爷我,你话得不耐烦了吧!”说完伸手便又欲打。

小二吓得面色发白,顾不得疼痛,知道碰上了难惹的江湖人物,忙跳将起来,诺诺连声道:“大爷,是小的招呼不江,你老先请坐,小的马上张罗。”

那人望着小二捂着脸,斟酒送菜,嘿嘿笑道:“这才象话。”

白江刀暗暗皱了皱眉头,暗道:“这人是什么路数,恁地如此凶霸?”但在暗中却惊讶此人武功身法,当真如鬼魅一般。

那面如病神一般的汉子忽然怪怪地,似乎也注意到苏傲松三人正不住地打量他,忙嘿嘿一笑,阴森森地道:“望你爷干啥的?大爷没见过吗?”

说话之声一高一低,刺耳非常,而且夹着一股古怪的回音,听后耳朵极不舒服,白江刀与苏傲松倒不觉怎样,司马村却是暗吃一惊,忽觉内息奔腾,似有驱驾不住的势头,急忙暗调内息,心中却道:“这人乍看便如病神一般无二,怎地内功却如此厉害。”

苏傲松一听这怪里怪气的音调,不由气往上冲,怒道:“病鬼,你自喝你的酒,管你大爷干什么来着。”

这一下一报还一报,这病鬼初时口称大爷,却被苏傲松狠狠回敬了一句,只气得怪眼一翻森然道:小子,我大爷平生最讨厌的,莫过于小辈对我不敬,小子今天想是活得不耐烦了,来,咱爷俩比划比划。

苏傲松有心一试这病鬼功夫,哈哈一笑,向白江刀道:“江兄弟,这孙子甚不巧,待我教训这灰孙子一顿。”说完便要动手。

忽尔另一桌子的一个中年汉子,慌慌张张向门外溜去,那病鬼一见,却不理白苏三人,嘿嘿一声冷笑道:“堂堂的水印教七大堂主之一的风雷堂朱兄,见了我”阴魂不散“景虎龙,居然象老鼠遇到猫一般,万人听也算用人不当了,小子,我们的事先搁在一边。”

“阴魂不散”景虎龙这一句子小子,自然是对苏傲松说的,苏傲松一怔,倒也不便先行动手。乐得瞧个热闹。

而这个被称为朱兄的人,一袭黄色衣袍,国字脸,却是坐镇豫省的风雷堂堂主,鬼手书生朱谦。

只见鬼手书生身形一顿,拱手道:“景兄,并非姓朱的怕你,实是小弟身有要事,未能与景兄畅谈,改天再向景兄讨教如何?”

“阴魂不散”仆虎龙黄枚枚的脸上阴晴不定,森然道:“是不是万人听打法你跟踪老夫的?说到底干什么来着?”

鬼手书生苏然道:“景兄,此处并非聚话之所,景兄见谅!”

“阴魂不散”景虎龙哼的一声道:“老夫添为座上宾客,连你们的孙总堂主也让我三分,今次你暗地跟踪我,除了查探我的来厉之外,还有什么事情?”

朱谦拱手道:“景兄言重了。”

是不是因秦老儿的事儿?

朱谦混身一震,凛然道:“景兄,小弟有事在身,先行告辞了,望景兄不要妄加猜测。”

不料景虎龙冷冷道:“慢,朱兄,咱们朝个数次面,也该是老相识了,过来喝杯酒,叙叙话儿,也耽不了朱兄多少时候,再说,是无关紧要之事,尽可让手下去办,何劳朱兄亲自劳累一趟呢?”

朱谦听后面色一变,忽尔厉声道:“景老儿,姓朱的敬你是总堂主的宾客,让你三分,但你可也别欺人太甚,姓朱的可并不怕你。”说完倏地从胸中掏出一对判官笔。

“阴魂不散”景虎龙脸色一沉,喝道:“姓朱的,你既然把话挑明了,便已太不将孙总堂主放在眼内,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老夫添为座上宾客,便代总堂主教训你。”

朱谦哼的一声,道:“景兄,此处人多,咱们到外面亲近一番,如何?”旋即又道,景虎龙你只是孙奎的宾客,如何能让你刺探出教中机密?孙奎是郝香主委任的,本未得教主亲自宣布,今郝冷翠香主已背叛我教,孙奎在本堂眼中,便算不得水印教总堂主,至于景老儿,本堂并不将你放在心上。说完一纵身,已飞身出了酒楼。

“阴魂不散”景虎龙气得大叫一声:“休走。”人也从窗口追了出去。

白江刀一拱手,道:“苏兄,司马前辈,小弟与水印教有血海深仇,今日碰上水印教的翼羽,小弟岂能放过?就此告辞!”

苏傲松忙阻止:“江兄弟,话虽如此,但君子报仇,十年未晚,鬼手书生只是一个普通脚色,先不宜除去,正可顺腾摸瓜,知悉水印教的阴谋。”

司马村一拈长须,点头道:“平儿说得甚为有理。”

白江刀一想也是,对苏傲松敏捷的才思不禁佩服,拱手道:“多谢苏兄指教。”

苏傲松一摆手,谦道:“江兄过谦了,你我今日的处境,可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大家何必客气?”

白江刀忽尔呀的一声,对苏傲松道:“苏兄在下给你引见一个人,或许对水印教的事情会知道得更多。”

苏傲松不禁问道:“谁?”

白江刀脸上一红,道:“便是水印教的叛教香主郝冷翠。”说完四下里一瞧,失声道:“她人呢?”

苏傲松与司马村道:“怎么回事?”

白江刀顿足道:“唉,郝姑娘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司马村沉吟半响,道:“郝姑娘既是水印教的香主,武功料也不差,江兄弟也不用着急,但水印教人多势众,其中不乏高手,倒也不可不防。”

白江刀更为着急,一时六神无主,听候足悔道:“都怪小弟粗心,只顾注意何兄与苏兄比武,若她当真被捉回去,当真生不如死了。”

苏傲松想了一回道:“这样吧,我们便在附近寻找一下,看看有无谬姑娘的踪迹。”

白江刀一想不错,连忙道:“好,如此倒劳俩位大驾了。”

苏傲松道:“江兄客气了,你我一见投缘,此许小事,不足挂齿。”

三人离开酒楼,出得荒野之地,便即施展绝顶轻功。

白江刀心急如焚,全力施为,当真快如闪电,他身负足以睨视武林的千年内力,施展起轻功,宛如闲庭信步,挥洒自如,只觉体内真气越来越流畅,信手之间,劲力十足,一点一弹,已在十数丈开外。

苏傲松经天地阴阳之气,练成绝顶内功,此刻展开武当派。“万里飞虹”的轻功身法,宛余一道光线一般,穿过密林草丛,竞然与白江刀走了个并肩。

“万里飞虹”乃武当派绝传的轻功身法,只有掌门弟子才有机缘拜学,苏傲松是武当第一高手-道聪道长的首徒,对万里飞虹身法,自是所学甚精,道聪道长数年前一场恶斗,武功尽失,本想将掌门之位传于苏傲松,但苏傲松离奇失踪数年,道聪道长伤心之余,只得由师弟一尘道长接任,哪知苏傲松实然出现,竞又练成一身绝顶的内功。

这身法倘若在三年前施展,实不足道,但此时苏傲松功达化境,自不可同日而语。

只见两人宛如神龙横空,在草林中一闪而过,把司马村丢开老远一截。

苏傲松见白江刀身法飘然,原来真的是地地道道的绝顶高手,只是以他这样的武功,在江湖中竞然籍籍无名,心中不禁大是纳闷。却不知白江刀此刻竞是与他同一心思。

二人驰出数十里山地,已远离的迥龙镇,但见四江郁郁葱葱,草木环缠,花香扑鼻而来,心中大爽。

面宫村气喘喘地赶上来,调匀了气息,方笑道:“江兄弟,想不到你的功力,比老朽想象中还要高。”

白江刀微微一笑道:“前辈谬赞了。”

司马村又道:只是老朽心中一直奇怪,武林中出现了象江兄这样的人物,为何老朽从未听武林朋友说起呢?

白江刀一时搭不上话来,良久方拱手道:“苏兄,前辈,小弟实是一直瞒着两位。”

苏傲松道:“江兄弟,你我一见投缘,情若兄弟,什么事瞒着我们,想来亦有不得已的苦衷。”

白江刀惭愧地道:“话虽如此,但现在却说出来也无妨,小弟姓白,上江下剑,江河这个名字,却是早年所沿用。”

两人“啊”的一声,道:“白兄弟,这个倒要请教!”

白江刀婉婉转地道出其中原委。

苏傲松先是怔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道:“白兄弟,好,就白兄弟吧!小弟与你结交,只是与你的一腔热血结交,你把这些都告诉小弟,足见白兄弟乃真心诚意认识我这个朋友,哈哈,至于名字嘛,那却并不太重要。”

白江刀朗笑道:“苏大哥,小弟斗胆称你一声大哥,冲你一番话,不要说其他,改于到酒楼中,饮*的十大碗,却是免不了的。”

面对苏傲松这等豪放之人,白江刀也不自觉地深陷其中。

两人皆是热血青年,越说越投机,不觉相见恨晚,便在这里兄弟相称,情如手足。

三人穿过丛林,见前面便是起伏不断,高低不一的连绵山脉,犹如一座天然屏障,一时只觉豪气干云,直冲霄汉。

葛地,耳中传来一声长啸,声震四野,历久不绝,白江刀面色一变,道:“这人内力深厚,荒山野岭中怎地有如此人物?”

苏傲松道:“不好,这发啸之人,中气有点不足,似是身有内伤,不知是什么人,竞能将如此内家高手击伤?”

司马村也觉骇然。

倏然又是一声长啸,这一声比先前,已稍有不及,但仍然响彻山岳,兽鸟俱惊。

苏傲松道:“白兄弟,司马叔叔,我们赶去瞧瞧吧!听啸声,此人武功大是不弱,看一下是什么厉害脚色?”

司马村道:“不错,魔教扬言血洗少林,已为期不远,可不能让一些白道武林人士,在赶往少林的途中便被魔教各个击破,这可能是魔教的一着妙棋。”

白江刀惊异地问:“水印教真的要血洗少林?”

司马村点点头,随即道:“我们快去吧!”

转眼之间,三人掠过一座小山岭,景色物事便一目了然,尽收眼底,但见山恋下的青青小谷中,赫然有五个人正和一个白须飘飘的半百老者进行殊死拼杀。

白须老者武功神秘莫测,出手如电,劲力十足,嘴角露出一条鲜红血渍,手中长剑嗤嗤声中,正在浴血苦战。

那围攻白须老者的五人中,其中一人竞然便是鬼手书生朱谦,还有那脸上黄枚枚,恍如病神一般的“阴魂不散”景虎龙,两人既有仇隙,如刻居然联手对敌,令人甚为奇怪。

此刻景虎龙正手拿一把招魂幡,频频攻向白须老者。

另外三个之中,一个却是女的,大概已三十年华,生得妖然动人,一双媚眼中闪出重生的杀机,纤手不时凝然指向白须老者身上要穴,既快且准,阴狠无比。

这女子,正是百毒门主查白起的妻子花媚嫦,这花媚嫦乃百毒门中的第一使毒高手,此之毒手*,更厉害三分,而花媚嫦一身是毒,种种皆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江湖中人对他怕若蛇蝎,送了他一个“毒美人”的雅号。

剑光霍霍中,却是两个红面老者,这两人身着黄色衣袍,所使的兵器都是长剑,那俩人一个长剑一绞一绊,另一个便是一挑一削,将所有破踪都掩饰起来,显得丝丝入扣,威力十足,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两老者虽然红光满面,长须飘飘,一双眸子却是散乱无神,似乎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面对五人的连环攻势,白须老者长袍飘飘显出了惊人的武功,只见红面老者一剑从他肋下刺来,白须老者侧身让过,左手长剑一翻,封住另一个红面老者的长剑,另一只手却伸出食指,在剑身上一弹“铮”的一声龙岭,红面老者离他肋下仅有一寸的长剑被弹开,虎口流血,身形也不禁缓了一下。

高手过招,贵在小小一点空隙,以险中而求胜,白须老者长剑倏地一挑,大喝一声“着”。

谁料鬼手书生的判官笔,美妇人的纤纤玉指,景虎龙的招魂幡犹如闪电般的袭到,径指白须老者的背后要害,白须老者那敢造次,急忙回剑护身,这一下长剑只在红面老者的衣衫上穿了一个小孔。

那红面老者大骇,急忙退开三步,长剑一震,剑身上突然发出了嗡嗡之声。

白须老者心头一震,暗道:不好,这厮的剑上恐怕有怪,不自觉地一声震天长啸,以抗剑声的骚扰。

白须老者心中暗暗吃惊,心想武林中使剑的高手之中,能如这红面老者一般,在剑上发出声音来扰敌心神的高手,已少之又少,老夫隐居江湖二十数年,怎地此番出,开头便遇上了,难道竞是桐柏山武林二老?

白须老者猜得不错,这红面老者正是武林二老之一的刀狂。

刀狂一生浸淫剑道数十年,剑法的威厉自不必说,一身内力,却也练得出神入化,加上修罗门内功怪异绝伦,要将内力运于剑上,发出一种难闻的声音来扰乱敌人心神,当然是轻而易举,而另一红面老者,不用说,便是白老头了。

六人便在这小山谷下宽坦的平地中,你来我往,狠斗不休。

但众人心中明白,双方暂时乃平手之局,时间一长,以众凌,白须老者却是必败无凝。由于五人首尾呼应,相互补救,先便已立于不败之地,而白须老者,也已是强弩之未。

司马村看得眉头一皱,忽尔心头一亮,叫出来道:“啊,他便是中原大侠秦书知,我还道是哪一个有此功力呢!”

苏傲松一怔道:“听说中原大侠秦书知,已隐居多年,此刻怎动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呢?”

司马村正自沉吟,忽听白江刀高声叫道;“义父,你两位老人家怎会在此。”

打斗中众人齐地一惊,还未停下手来,却见一团白影掠至,一个英俊的青年书生已朗声道:“各位清住手,在下有话要说。”

众人惊凝不定,各自运气护身,退开几步。

“阴魂不散”景虎龙怪眼一翻,便认出了正是在客栈中朝过面的青年书生,他心里一阵惊慌,心道:“这小子古古怪怪的,倒不可轻视,能在盏茶的功夫,便追到这儿,武功的确不差,要是秦老儿的帮手,那可不妙得紧。”怪眼四下里一扫,便谋定了退路。

花媚嫦乍一看到白江刀丰神如玉的脸庞,一颗芳心怦怦直跳,一股莫名其妙的**打心底深处涌起,一时不禁呆住了。

秦书知杖剑当胸,道:“阁处何人?”

白江刀见义父俩人安然无恙,早放下了一颗心,他心中暗暗佩服此老的武功,却反问道:“阁下又是谁?”

秦书知哈哈大笑,笑声饱含苍凉,却暗地里将内力由笑声中传将出去,只震得众人耳鼓生痛。

原来秦书知见白江刀从山坡飞掠而下,身法快如闪电,双方的身份,皆未明了,暗想若此人是对方的帮手,自己这把老骨头,恐怕就得深埋此间了。

待见白江刀对两个红面老者口称义父,心头更凉了半截。

白江刀在山坡上心系义父安危,对苏傲松和司马村的话,竞是充耳不闻,又不知此中原委,更加不识这位白须飘飘的老者,便是威振江湖的一代高手中原大侠秦书知。

秦书知哈哈大笑,对白江刀道:“阁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力,大可扬名立万,为武林干一些轰轰烈烈的事,何苦助纣为虐呢?这五人,都是魔教中的人物。”

白江刀见他把义父也牵涉其中,不由得怒气暗生,径不理秦书知的话,轻身对刀狂与白老头道:“义父,义父,你们都好吗?”

哪知两人嘴中只发出一些“唔呀”之声,便不再说话。

白江刀一怔,心中凝云大起,暗忖:“义父今天怪怪的,怎地像认不出我了。”

心念之间,忽听景虎龙喝道:“刀狂,白老头,把小子给杀了。”

一刹间,只见刀狂与白老头的长剑倏地一抖,剑身弹起,闪电般刺向白江刀。

白江刀大惊失色,只见义父平日慈和的脸上突然间显得阴沉无比,毫无神光的双眸闪出一片杀机。

白老头与刀狂这一招,正是“三尘绝剑”与“四面楚歌”剑法中的杀招,三尘绝剑中的“如风如尘”飘忽不定,笼罩着全身各大要穴,接着“四面楚歌”中的一招,“韩信点兵”便会直指任何一处,当真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这两招白江刀早已练得滚瓜烂熟,倒过来也使得出来,但骤然之间,寒光已然及体。

秦书知见了,情不自禁脱口呼道:“小哥当心。”

白江刀脸上一片迷惘,不明白义父怎么会挥剑来杀自己,而且一出手就是两人的毕生绝招,比之对付秦书知的狠辣,犹有过之。

剑势如闪电般的指到白江刀的“天突穴。”一时之间,白江刀心中转了千百个念头,不知挡架还是避开,但情之所致,不自觉地运起了天罡神功,伸手将长剑弹开。

那长长剑倏地借这一弹之力,迅速又改袭白江刀胸口的“璇玑穴”,这一下更是出人意外。

尽管白江刀对这一着变化甚是熟稔,但剑势来得实大太快,电光火石间,白江刀脚下一旋,不知用了什么步法,已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剑。

秦书知暗暗称奇:“这书生年纪轻轻,竞然能在顷刻之间躲开这两人一流高手的进袭,武功端的不凡,换了我,恐怕也要挂点彩才行。”

心念未了,只见白江刀东一晃,西一晃,已险险避开了武林二老的连环七剑,每一剑都从身边衣衫擦过,当真凶险到极点。

旁人哪见过这等怪事,与人交锋,却不还手,只是一味闪避,只要稍有不谨,必当血溅五步,但他们却不知道白江刀心中,实已乱到了极点。

突然秦书知仰天一声长啸,众人不禁骇然只道乘着白江刀缠着这两个老头,来对自己猛下杀手。

不料秦书知一声长啸之后,神色居傲,并有要出手的迹象,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白江刀听到啸声,心中猛地一醒,心道:“不对,义父怎会对我猛下杀手呢?想必是着了人家的道儿,以致神智不清,是了,刚才看那妖妇,肯定是她作了手脚。”不由得睨了花媚嫦一眼。

花媚嫦正痴痴地望着自己,神情之中,显得极是关心,白江刀可理会不了这许多,轻声道:“义父,请怒孩儿无礼。”

说完身形一旋,腾空而起,双手已点向白、剑两人的面门,武林二老回剑上掠,殊不知白江刀突然在空中横移数尺,一下转到武林二老身后,出指如电,已嗤嗤两声,封住了两人的穴位,这才飘然着地。

忽尔一把森冷的声音远远传来:“秦老儿,你真命大啊!”这声音不高,但在场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就象是附在耳边说话一样,到了“啊”声中,已可看到几十丈外的草丛中出现一条灰黑色的人影,身形快得令人目眩。

山坡中,苏傲松对司马村道:司马叔叔,此人比中原大侠秦书知还要厉害,待平儿送他一掌,说完双脚一点,已如飞鸟般向那灰黑人影掠去。

那人一袭灰黑长袍,脸上长着粗壮的两捋胡须,徒添了一股刚猛之气,双目神光暴射,双掌一翻,迎着苏傲松的来势推出一掌。

这一掌,无声无息,宛如在棉花中突然伸出一枝针来,事先竞没有半分肤兆。

平的一声震响,两条人影骤然分开,各自站定。

苏傲松只觉双掌如拍在一块烙红的大铁板上,双掌火辣辣地,竞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心中惊骇已极。

白江刀忙走过来,问道:“苏大哥,你没事吧?”

苏傲松微笑着摇摇头:“我没事。”

那黑袍老人惊异地想:“这小子内力悠地浑厚?就是在娘胎里便练,也不过二十年功力。居然把老夫的雷神掌掌劲迫回,不受那火咯之伤,居然还神定气闲!”

花媚嫦走过去,柔声道:“夫君,你没事吧?”

黑袍老人嘿嘿冷笑道:“凭这小子就能令我有事?作梦,小子,你是谁?”

白江刀冷冷道:“阁下大概就是百毒门门主查白起吧!”

黑袍老人昂然道:“不错,老夫正是查某人。”

百毒门主语气神态中甚是居傲,一直未作声的水印教风雷堂主朱谦拱手道:“查门主,万教主吩咐属下向门主问好,并诚邀门主到天门山一聚,不知门主可肯赏面?”

查白起微一沉吟,冷然道:“回去回凛你们教主,查某一定到。”

白江刀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由得怒气暗生,双掌一错,和身扑向查白起,口中喝道:“武林末学白江刀,向查门主讨教。”

说时,人如一只大雕,左手打出一股修罗神功,右手向下一沉,五指微张,竞是一招“姣龙腾渊”的架式。

白江刀身形一动,狂风气流便如平地一声惊雷,这一招,白江刀已运起了六成功力,料想可以一掌将查白起拍飞。

查白起左掌一带,右掌突然从内穿出,不但把白江刀的招式化开,而且以守为攻,招招隐伏着极厉害的后着。

白江刀一掌落空,立时展开“天罡错错步”身如鬼影一般,倏地转到查白起身后,一掌向查白起的“神道穴”按去。

查白起背上像长了眼婉一般,身形一矮,倏地一侧身,白江刀这一厉害杀着,又告落空。

秦书知看得暗暗点头,心想: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已经老了,看这青年书生,不但内力浑厚得出奇,而且招数精奇,如果我与他逆地而处,只怕最多支持二十招。

转眼两人已斗将数十回合,突然,查白起的一掌已如鬼魅般重重的印在白江刀胸口膻中穴上,膻中,乃人身重穴,轻的点中也会昏迷,重的立刻便死亡,查白起身怀绝世功力。再加上雷神掌霸道凌厉,就是苏傲松也几乎在掌下吃亏,眼看白江刀便得横死当场。

花媚嫦情不自禁啊的一声,不敢再看,苏傲松睁大眼婉,不知所措。

蓬的一声,查白起的雷神掌一掌拍在白江刀身上,只听一阵骨折的声间,两人女如败草一般,各自飞出数丈远。

查白起一掌击出,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胸口一震,便被一眼绝大的动力震得直飞了出去,哇的吐了一口鲜血。

白江刀呢?当然没有死,反而精神一震,江身通泰,竞有说不出的舒服。

原来白江刀避无右避,挡无可挡,危急之中,急运全身内力,凝聚于膻中,硬受了查白起全力一掌。

白江刀身具千年内力,何等浑厚,掌力刚刚接触到身休,护体神功便已发生反应,本能地卸掉了查白起一半的功力,膻中穴,又是白江刀千年内力集结的地方之一,由于龙结草的药力猛烈无比,久之已全部*为内力,归白江刀所有,查白起这一掌无异于火上加油,激发了白江刀久之不能发泄的潜能,是以查白起本身所受的反震之力,也十分强大,幸好查白起所拍的部位,乃膻中穴,若换了另外一处部位,白江刀此刻未能尽情驱驾本身内力,必受重伤无疑。

苏傲松连忙过去,司马村也迅速从小山岭上掠至白江刀身侧,关心地道:“白贤侄,怎样啊?”

白江刀连忙道:“多谢司马叔与苏大哥关心。”

回头瞧了义父一眼,见白老头与刀狂仍呆呆保持原来的姿势,突然一拍大脑,道:“我也太糊涂了。”

话音刚落,急尔眼前人影人闪,众人连身形也未看清,武林二老已给那人挟起,如飞鸿幻影一般,影踪不见,正是百毒门主查白起。

白江刀心中一骇,知道追也无用,心中却暗暗替两位义父放心。

司马村顿足道:“还说老江湖呢?人家什么时候走了个精光,我们都不敢去追。”

苏傲松道:“武林二老还有利用价值,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白兄弟,你放心好了。”

白江刀神色郁郁不乐,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中原大侠秦书知呵呵笑道:“这位白老弟人小武功却俊极了。”

白江刀一抱拳道:“晚辈白江刀,见过前辈。”

秦书知还礼道:“敢问遵师名讳?”

白江刀黯然道:“刚才那两位红面老者,便是晚辈的恩师,也是晚辈的义父。”

秦书知露出不信的神色,道:“这怎么可能”这两位的武功,决计教不出象老弟这样出众的武功。

白江刀道:“确是这样,晚辈的剑法,掌法确是义父所教,但内功心法,却是另外一个年事已高,早已隐性埋名,不欲人知的洪荒异人所传。”

白江刀迫不得已,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

秦书知颇为惊异,赞道:小哥,看你的武功,似是二百多年前修罗刹所创的修罗门一派,只不过,你的武功比之武林二老,还要高出许多。

白江刀一拱手道:“前辈谬赞了,晚辈愧不敢当。”

秦书知笑了笑,心里暗暗赞赏这位武功奇高的白衣书生,作为一个武林中人,特别是身怀象白江刀这般足以令江湖震骇的功力,还能保持一份谦虚,真乃少之以少。

众人高谈半响,渐渐熟络,秦书知道:“白老弟,刚才的事,也怪不得你两位义父,他两是受了百毒门的”百日**散“的暗算,心神已糊涂,故我不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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