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以来,青年教师马达的日子度日如年。有生以来马达从未像如今这样束手无策,每天下班回到家里都有一种坐牢的感觉。在家里,他必须面对的是两个女人,一个是他从大学时代就开始的女朋友刘云,一个是刘云的表妹黄枚。这两个女人马达看见一个头就大,两个女人拥挤在一块,马达的一个头有两个那么大。

马达住的房子是一室一厅,本来两个人住刚刚好,可自从刘云的表妹黄枚来了之后就全乱套了。对刘云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远房表妹,马达之前一无所知,突然有一天她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跑到广州投奔刘云来了。来了暂时找不到工作,就先寄宿在马达家里。这样问题马上便出来了,原本只有一张床,属于马达和刘云两人外人不可侵犯的领土。可黄枚不是外人,她可是刘云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妹!刘云不把她当外人,马达有屁也只好憋在*里。黄枚来了以后顺理成章地霸占了马达二分之一的领土,马达被流放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一天两天没关系,时间长了马达心里就不乐意了。然而黄枚这个憨姑娘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心安理得地睡在马达的床上。

趁黄枚出门逛街的工夫,马达向刘云发了一通牢。刘云的态度却让马达失望透顶,她伸出指头羞羞马达的脸蛋,抢白道:“才几天你就受不了啦,做那个事又不是吃饭,一天不吃就会饿死人。”马达没想到刘云的胳膊肘居然向外拐,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找到志同道合的盟友,顿时泄了气,窝窝囊囊地蜷曲在沙发上生闷气。刘云对付马达的一贯政策都是打一巴掌揉一揉,看到马达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又走过来亲了亲马达的额头,安慰着说:“再忍一忍吧,她一找到工作我就让她自己去找房子,现在让她睡客厅不太好,传到我家乡我就没脸做人了。”刘云这样说,马达又看到一丝重见天日的希望,恢复了几分活力,他厚颜无耻地说道:“那张床可是咱们神圣不可侵犯的二人世界,你表妹不能这样鹊巢鸠占。我告诉你,迟早我要抢夺回来的。”刘云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鄙夷地说:“行啦,行啦,别不要脸啦。”

这样以来,马达只能把浑身的精力和怨愤强压在心头。因此马达越看黄枚就越讨厌,一开始只是觉得这姑娘土气,没眼色,后来看她哪哪都不顺眼,浑身上下都是毛病。譬如,她随地吐痰,很响亮地擤鼻涕,吃完饭不主动洗碗,不主动打扫卫生,睡觉前还不洗澡刷牙,等等,不一而足。最让马达气愤地是,她对找工作缺乏应有的热忱,就等着坐享其成。说良心话,马达和刘云为给她找工作没少花工夫,也没少托关系,可这年头什么都好办,就是钱难挣工作难找。好点的黄枚一个高中毕业生干不了,差点的她自己又看不上,就这么干耗着等天上掉馅饼。最可气的是,黄枚来的时候没带什么钱,身上几个钱早早花光了,零花钱都是刘云给的,可她竟然用一台带录音和拍照功能价值四千多的彩屏手机,比马达和刘云两个人用的手机加起来都贵,可把马达的鼻子给气歪啦。

这样窝火的日子过了足足有一个月,马达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快要崩溃了,再忍下去他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会一怒之下让她滚蛋。这个时候忽然出现了点变化——刘云要出差一个星期,也就意味着马达要跟黄枚单独呆在一间房子里一个星期。马达很惆怅地对刘云说:“你能不能把你表妹打发走你再走,我现在一看见她就够了,忍不住要发火。你这一走,我每天都要面对她那张欠揍的脸,迟早我要在那张脸上拉上一泡*。”刘云白了马达一眼,揶揄道:“哟,你现在可出息啦,还能拉出*来。”马达被噎了一下,舌头在口腔里打了几个转,嗫嚅着说:“反正我讨厌她,你让她跟我单独呆在一起会憋出神经病来的。”刘云伸出细嫩的手指拍拍马达的脸,安慰着说:“宝贝,别这样,心平气和些,其实我表妹人还是挺好的,你跟她单独在一起就会发现她的闪光点的。这样吧,等我出差回来就给她点钱打发她回去,这样也好给亲戚有个交代。”马达*般叹了口气,“就你会做人,好人都让你做了……”刘云忽然神秘地笑了一下,坏坏地说:“我这可是给你创造机会哦,你不是特别想回到床上去睡吗,那就跟我表妹睡一起吧,她的身材可好啦。”“*!”马达明知道刘云是在开玩笑,可他仍然旗帜鲜明地表明态度,“我就算是搞头母猪也不会搞你表妹,看见她我就想吐。”刘云忽然收敛了笑容,用手做了一个切割的手势,很沉郁地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阉了你!我说得到,做得到,到时你可别怪我。”



刘云一走,把家里的一摊子事丢给了马达。临走的时候刘云还特意叮嘱马达,下了班就回家,不要在外面鬼混,还要记得给黄枚做饭。马达嘴上答应着,可心里气不过,凭什么他要给这个废物做饭吃!因此刘云走后的第一天马达下了班根本就没回家,约了几个伙计下了馆子,吃喝完了又找了个地方去K歌。

唱得正高兴的时候刘云的电话气势汹汹地打来了,马达一看手机吓了一跳,有六个未接电话,五个是刘云打的,另一个是黄枚打的。马达的电话一接通,刘云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姓马的,我这一走你就自由了是不是?现在可没人管你啦,造反了你还。”马达喝了很多酒,脑子有些不好使,胆子也比平常大了些,在电话里语气很冲地说:“我正在跟几个朋友喝酒唱歌呢,怎么啦,难道让我回去面对你表妹那张欠扁的脸?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刘云一听更来气了,怒不可遏地说:“你到底回不回去?”马达的几个朋友知道电话是刘云打来的,也知道马达和刘云在电话里吵了起来,纷纷都闭上了嘴巴,存心看热闹似的看马达到底能强硬到什么时候。马达面子上挂不住,也有些恼火,声音故意提高了几个声贝,说:“我就不回去怎么着?我告诉你,我喝了酒了,你可别惹我。”刘云一听气不更打一处来,颁旨般下了最后通牒,“姓马的,你狠!我警告你,你要是十点之前还没回到家,有你好看的。”说完就恼怒地摔了电话。

马达嘘出一口气,回过头神灵活现地对朋友们说:“这些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最后还不是得听咱们男人的。来来来,别愣着,咱们喝酒。”马达的朋友们心知肚明,顺水推舟地狠狠夸赞了一番马达训妻有道。几圈酒下来,马达就坐不住了,不断地拿出手机看时间。接近十点钟的时候,马达再也坐不住了,屁股底下像着了火,让人看着都难受。几个伙计看在眼里,心里一阵窃笑。果然,九点四十五分的时候马达借口有事起身告辞。伙计们也没拦他,马达刚走就笑成一团。

马达下了出租车,几个健步就蹿进了小区,近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了楼,打开门就听见了电话的尖叫声。马达飞身蹿到电话旁,拿起电话,气喘吁吁地说:“亲爱的,我回来了,现在离十点钟还差一分钟。”刘云听了心里十分得意,气也消了一半,但仍然讥讽地说道:“你刚才不是很拽吗,继续唱歌喝酒啊,跑回来做什么。”马达捏着电话嘿嘿嘿地傻笑,“我哪敢哪。怎么样,这次出差还顺利吧。”刘云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跟马达说了一大堆,最后仍然不忘叮嘱马达,晚上不要出去跟朋友鬼混,记得回家做饭,马达一一应承下来。

打完电话,马达擦了一把头上细密的汗水,吁出一口气。还好,只是虚惊一场,马达这才感觉到浑身都出了一层虚汗,两个腿肚子也一阵打颤。

马达一转头,就看见黄枚穿着刘云的浴裙从卫生间里出来。很显然,她刚洗完澡,头发湿漉着,身体散发着沐浴液的气息。黄枚看到马达,唇齿一启微微一笑。黄枚如此温柔的笑容让马达神思有些恍惚,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笑起来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风情。可马达迅速地发现黄枚穿了刘云的浴裙,心里又有几分不悦,嘴上仍然客气地说:“你吃过饭没有?今天学校有点应酬,就没回来做饭。”黄枚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说:“吃过了,本来我今天想做饭给你吃的,菜都买了,可你没回来,我就没做,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糊弄肚子。”马达吃了一惊,惊讶地问:“你还会做饭?可你表姐说你不会做啊,还让我做给你吃呢。”黄枚似乎没听出马达语气的不满,得意地说:“我怎么不会做饭呢,我在家的时候全家人的饭都是我做的呢。”

黄枚这么一炫耀,马达心里的火气又冒了出来,好啊,你在家里都做饭,到我们这就成了大小姐了,什么都不肯做,可嘴上却虚与委蛇地说:“是吗,那你可真了不起。”黄枚来了精神,兴奋地说:“你明天下班早点回来,我做给你吃啊。”

马达没有理会黄枚的殷勤,他打了个哈欠,表现得十分疲倦,悻悻地说:“再说吧,我困了,睡觉吧。”说着就闭上眼睛在沙发上假寝。

黄枚意犹未尽,“姐夫,我睡不着,想跟你聊聊。”

马达翻了个身,背对着黄枚,倦怠地说:“改天再说吧,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哪。”

第二天下午,马达接到黄枚的电话,嘱咐他下了班就回去,十分隆重地说她要亲自下厨做饭给马达吃。马达哼哼了两句,就挂了电话,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这个憨货,现在想要收买我了,没那么容易。下了班马达并没有马上回去,坐在办公室上网。没呆多久就接到了刘云的电话。刘云质问他下班了怎么还不回家,又在哪鬼混呢。马达敷衍了几句,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这时电话又响了,是黄枚打来的,让他回家吃饭,饭菜她已经做好了。马达很不耐烦地说:“马上就回来了,催什么催,催命呢吗。”

回到家马达看到饭桌上满满摆了一桌菜,散发着白腾腾的热气和诱人的香味。马达眉开眼笑地夸赞道:“不错嘛,闻着都香啊。”黄枚低头笑了笑,手脚麻利地摆好碗筷,又从冰箱里取出两瓶啤酒倒了两杯,“姐夫,今天我陪你喝两杯,我来了这么久,还没跟你好好喝过酒哪。”马达是个酒徒,一看见好酒好菜就什么烦恼都忘了,“好哇好哇,跟我小姨子喝两杯。”

马达越喝越高兴,越喝越兴奋,跟黄枚天南海北的一顿狂吹。黄枚一喝酒就上脸,脸上一片粉红,看上去比平时妩媚了许多。在酒精的欺瞒下,马达觉得黄枚其实蛮漂亮的,可以前怎么就看她那么不顺眼呢?期间马达还接了刘云的一个电话,刘云问他回到家没有,马达托着手机提高了嗓门说:“回来啦,正在家跟你表妹吃饭哪。”刘云也很高兴,在电话里很响亮地亲了马达一下,“老公真乖,回去带好东西给你哦。”

不知不觉天就彻底黑透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黄枚洗完碗筷进了卫生间冲凉,马达打开电视快速地转换着频道。电视里没什么好看的东西,全是些弱智的电视剧或者乱七八糟的综艺节目。马达懊恼地关了电视,点上一只烟吞云驾雾。

黄枚从卫生间出来,穿着刘云的浴裙,依然是头发湿漉漉的。刘云的这件浴裙是两人用的,胸口开得很低,下摆短且开叉,一走动女人的关键部位若隐若现。以前两个人住的时候,刘云洗完澡只穿这件浴裙在家里走来走去,马达每次看见刘云穿这件浴裙出来就明白晚上该干什么了,身体就很激动。马达看了一眼,慌忙把目光挪开。天知道这丫头安的什么心,非要穿这件要命的睡衣。

黄枚坐在马达对面,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带几分幽怨地说:“姐夫,我知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马达吃惊地问:“为什么这么说?”黄枚赌气似的说:“我就是知道,你不喜欢我。”马达目光躲闪着,闪烁其词地狡辩:“没有的事,别瞎说。”黄枚忽然又兴奋地说:“那你就喜欢我喽。”马达敷衍地哼哼了两句想蒙混过关,可黄枚趁胜追击着说:“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马达转过头看着黄枚,呼吸就有些急促,这次他看清楚了,黄枚像刘云一样浴裙里什么都没有穿,*都能看见*,大腿在灯光下雪白得耀眼。马达顷刻间觉得自己膨胀了起来,并且迅速坚硬无比,他奋力咽下一口唾液,艰难地说:“你是个可爱的姑娘。”黄枚听了十分兴奋,起身一屁股坐到马达身边,兴高采烈地说:“这么说你喜欢我?”马达点点头。黄枚两条胳膊就搭在了马达肩膀上,“姐夫,其实你长得很帅的,我也喜欢你。”

黄枚**的气息扑面而来,这真是一件要命的事情,这么年轻的身体近在咫尺,触手可及。马达的身体起了变化,呼吸都有点困难。马达伸手试图推开黄枚,可一出手就碰到了黄枚饱满的上。黄枚顺势到在马达的怀里。这下可要了马达的命,隐瞒了一个多月的岩浆一般喷发了……

马达没想到,这个他眼里的憨姑娘*是如此疯狂,令他欲罢不能。那天晚上,黄枚要了他三次,马达身体的饥饿彻底被喂饱了。每次做完马达都痛彻心肺地后悔,他清楚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如同刀锋上舞蹈,一个纰漏就可能被劈成两半。可黄枚一挑逗,他不争气的身体马上坚硬无比。嗨,没办法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那几天,马达的身体是快乐的,可灵魂是沉痛的。刘云的归期逐日逼近,马达的恐慌就加深一层。

黄枚倒是很坦然,好像是刘云对不起她。黄枚虽然暂时没有向马达提出什么要求,但马达清楚,自己早晚是要为此付出代价。

刘云回来的前一天,黄枚跟马达摊牌了。那天马达回到家黄枚没有做饭,而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马达摸摸黄枚的额头,纳闷地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黄枚没吱声,神情复杂地看了看马达,起身进了卧室。马达心里感觉不妙,尾随而至,坐在床边捏着黄枚的手问:“到底出了什么事?”黄枚看着马达,忧郁地说:“我不想回家去。”马达松了一口气,温柔地说:“没人让你回家去啊,你在这住着不是好好的嘛。”黄枚鼻子哼了哼,“我能一辈子住在这里?我知道,表姐一回来就准备打发我回去了。我不想回去,在农村一辈子能有什么出息。”马达安慰道:“没有的事,我们都在帮你找工作呢。今天我跟我们学校的领导说了,让他给你在计算机室安排了个职位。他答应了……”

黄枚不耐烦地打断马达,“我不要工作,我只要你。”

马达大吃一惊,他听明白了,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想把自己据为己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借口。这是个阴谋!

黄枚把头靠在马达肩膀上,无限伤感地说:“马达,在这个城市,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

不能再这样玩下去了,马达推开黄枚,垂头丧气地说:“我跟你表姐谈了五年了,今年年底就要结婚了,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只是想要拥有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不想让别人再分享你。”黄枚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

世界上的女人都是一样的,马达心里*了一声,刘云也说过类似的话,她说只要马达跟她在一起,他的一切都是她的,连梦都是。有一次,马达做了一个艳梦,梦里的女主角是一个电影明星,为此刘云一个星期都没给马达好脸色。马达在悲叹了一声,这下完蛋了。可他并不甘心就此不认输,强词夺理地辩解道:“刘云可是你表姐啊,你不能这样。”

“我不管,”黄枚尖叫着说:“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马达彻底没招了,他选择了临阵脱逃,出门找了家小饭馆一个人喝闷酒。他喝的是度数很高的二锅头,这酒喝得没滋没味,像毒药一样难以下咽。可能是心情烦躁的缘故,马达没喝多少就吐得一塌糊涂。



刘云一回来就觉得家里的氛围变得怪怪的,空气中似乎都流动着尴尬的气息。女人在这方面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度,她很快捕捉到了。

晚饭后刘云拉着马达到校园里散步,校园的环境很好,古木参天绿树成荫,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草坪,一些古老的建筑掩映在参天古树下更显得古意盎然,即便是炎热的夏季校园里仍然凉气袭人。林荫道上来来往往都是纳凉散步的学生情侣,这种情景让马达不自觉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刘云是马达的师姐,马达上大三的时候刘云就毕业工作了,平时工作很忙,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到学校里相聚两天。那个时候两个人就像现在这样,晚饭后手拉手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尽情享受晚风的吹拂和闲散时光。马达的家庭条件很差,部分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刘云给的,因此马达一直对刘云心存感恩之心。

然而如今不比以往,马达搞了刘云的表妹,刘云不会饶恕他。果然,刘云的问题来了。“你跟我表妹干了什么?我现在给你个坦白的机会,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马达支吾着,心里慌乱极了,目光躲闪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刘云紧追不舍,目光逼视着马达,一脸严肃地追问道:“你说还是不说?你要想清楚,自己坦白和行刑逼供的后果完全是两码事。”

马达伸出手指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心里掂量着轻重缓急。老实交代自然是不可以的,他笃信那样刘云肯定会阉了他;顽抗到底最终还是死路一条,自己可以保证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也不跟任何说,可他不能保证黄枚不说,何况这也正是黄枚逼他和刘云分手的把柄。

马达急得浑身冒汗,一急还真急出个办法。他咳嗽了一声,伸出舌头舔舔*,说:“我跟黄枚大吵了一架,这个女人太不像话了,我让她滚回老家去,她不滚。”

刘云狐疑地看着马达,“是不是这样啊,我说你们两个人怎么看上去都怪怪的。”为了确认马达是否在撒谎,刘云仍然目光炯炯地逼视着马达的眼睛,说:“你看着我的眼睛,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撒谎。”

马达凝神吸气,努力平息了一番心中的慌乱,与刘云的眼睛对视着。两人这样凝视了足足有一分钟,刘云忽然扑哧笑了,双手搂住马达的脖子,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说:“老公,我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和我表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马达表情僵硬地笑了笑,跳到嗓子眼的心也落回到原处,宽宏大量地说:“哪能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险情暂时解除了,马达都有点佩服自己的急中生智。地球人都知道他和黄枚的矛盾,这样说合情合理,几乎没什么漏洞,即便黄枚反咬一口他也可以说黄枚是诬陷。这种事情嘛,谁能说得清呢,反正她黄枚也没有罪证。与其被人要挟,不如把无耻进行到底。

那天晚上,马达依然像以前一样睡在客厅里,刘云和黄枚睡在卧室里。刘云刚出差回来,虽然疲惫但仍然很兴奋,和黄枚在卧室里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些什么。马达心里有鬼,竖着耳朵试图听清楚她们说些什么,可实在是听不太清楚,只是偶尔听到两个女人的笑声。马达听了半天也没听个所以然,困意潮水般涌了上来,一个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刘云并没有轻易被糊弄过去,马达第二天下班感觉到了,或者是黄枚这个给刘云说了什么。马达偷偷观察了两个女人的反应,刘云的态度模棱两可,对自己保持了一定警惕和距离,没有以往的亲密,一副隔岸观火很智慧的样子;黄枚却表现得很阴郁,脾气见长,好像全世界人民都对不起她一个人似的。

马达知道,刘云还在暗中观察,黄枚也在观察,两个女人不约而同把焦距对准了自己,他无路可逃无处藏身,活在了显微镜下一览无余。

这样的生活真让人窒息,三个人在暗中较劲,互相观察着,堤防着,静等着某一时刻碰撞在一起。

先沉不住气的是黄枚。那天早晨马达上班的时候黄枚到学校找他来了。办公室不是说话的地方,马达把黄枚叫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黄枚单刀直入地问:“你想好了没有,要我还是要她?”

马达的眼睛四处观望了一下,说:“我可以不回答吗?”

“你必须选择!”黄枚盛气凌人地说:“这样的生活我受够了。姓马的,你还想过一夫双妻的皇帝生活啊,大的不在的时候小的补上,大的一回来小的就一边凉快去。你想得很美,可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这个时候有学生从旁边走过,友好地跟马达打着招呼,马达点头笑笑。等学生走远了,马达才沉下脸正色对黄枚说:“你小声点,还想让地球人都知道啊。”

黄枚鄙夷地说:“我怕什么!我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个为人师表却人面兽心的东西,连自己的小姨子都不放过。现在知道要脸啦,想要脸就别干那不要脸的事。”

马达被黄枚几句话说的怒火攻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反唇相讥道:“是我不要脸还是你故意勾引我的?”

黄枚被击中了要害,恼羞成怒地骂:“*!你无耻!”

马达被逼急了,什么都豁出去了,继续说:“是的,我是个*,我无耻下*,你就放过我吧。年底我就要跟你表姐结婚了,算我求求你,别在给我们添乱啦。”

话说到这份上,黄枚打出了自己的王牌,“你不要以为我把你没办法,我有证据,保准能让你身败名裂,把你彻底搞臭。你信不信?”

马达心里一惊,惶惑地问:“什么证据?”

黄枚胸有成竹地说:“从小到大,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必须得到,否则我宁愿毁了它。就像这部彩屏手机,”黄枚把挂在脖子上的手机在马达眼前晃了晃,说:“你知道我怎么得到这么贵的手机的吗?有机会我会讲给你听的。”

这个时候下课铃声响了,学生如同马蜂般纷纷从教学楼里涌了出来,马达刚刚镇定下来的心又乱了,他不清楚黄枚到底抓住了自己什么把柄,现在又不是说话的时候,沉吟片刻对黄枚说:“你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吗?我现在脑子很乱,马上还有两节课,过几天我给你答复。”

黄枚想了想,同意了。“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看着办吧。”

在那些天,马达最怕事情的就是下班。下午的下课铃声一响,马达就条件反射的头皮一阵发麻,下班就意味着要回家面对两个虎视眈眈的女人。他试图在学校多滞留片刻,可是不行,刘云的电话催命符似的准时到来。刘云似乎存心要让马达忍受这种煎熬,就把你困在一个范围呢,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以前住这套房子马达觉得还挺宽敞,如今才切身感觉到房子实在是太小了,这么逼仄的空间,躲到哪都不行。

马达想出去躲躲,可是去哪呢?这个时候马达的一个名叫张文的小学同学一个电话帮了马达的大忙。张文在珠海打工,经常打电话让马达去珠海玩,马达一直都没去成,这次马达欣然答应了。珠海虽然不算远,但能躲过这个周末也是不错的,躲得一时算一时吧。

星期五的晚上,黄枚出去逛街了,马达趁机把这件事说给刘云听,刘云迷惑地看着马达,“你头有病啊,跑到珠海干什么去。我早跟你说了,你那个同学只不过是出来打工的,跟这种人交往有什么用?他叫你去能有什么好事。”

马达小声嘟囔着反驳道:“你怎么把人都想得那么市侩呢,我们是小学同学,到现在还保持联系不容易。人还是要讲感情的嘛,人要是没一点感情,那不是连牲口都不如。”

马达竟然敢顶嘴,刘云心里就有几分生气,“你还能耐了你,就你会讲感情,我表妹在这住几天你怎么就那么多逼事呢。”

一说起黄枚还赖在家里马达就火大,“你怎么还不让她滚?准备给她养老啊。”

马达恶劣的态度彻底惹恼了刘云,气急败坏地说:“姓马的,你肚子里那点小九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赶快把我表妹赶走吗。我就不让你那么如意。你和她的问题还没交代清楚呢,黄枚说你晚上偷偷跑进了人家房间,你说,你大半夜的跑到人家房间干什么?想耍臭流氓啊。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果然玩阴的,马达怒不可遏,火冒三丈地说:“我去*的,怎么成了她的房间了,那是我的。”

刘云并没有上马达的当,紧追不舍地问:“你别跟我打岔,是谁的房子不重要,你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深更半夜摸进卧室?”

马达知道这个时候嘴巴上绝对不可以示弱,否则就功亏一篑,强硬地说:“她也太高估自己了,我就算去**也不会搞她,我有那么傻吗?”

刘云正准备回击,房门被打开了,黄枚出现在了门口,刘云慌忙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黄枚进来并没有说话,以不易觉察的速度匆匆瞥了马达一眼,径直进了卧室,顺手关上了房门。

刘云恨恨地瞪了马达一眼,低声说:“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不能去,你要是敢去有你后悔的。”

马达针锋相对地说:“这次我非去不可,明天就去。”

刘云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咱们走着瞧。”



第二天马达早早起了床,卧室里静悄悄的,刘云和黄枚还没醒来。马达蹑手蹑脚草草洗刷完毕,出门直接到了汽车站。广州离珠海并不远,大巴车两个小时后就到了。

老同学见面,自然少不了许多唏嘘感叹。小学时张文的家庭条件不错,学习也好,那会还是马达的班长。初中时他父亲死了,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境况也就一落千丈,张文初中没读完就辍学回家了。那个时候马达和张文的关系很铁,即便张文辍学之后仍然保持着来往。再后来马达考上大学,去了北京上学,而张文则远赴广东打工。现在马达已经是大学教师,而张文还是一个穷困潦倒的打工仔。一说到这,张文便忍不住唏嘘半天。

张文招待马达在一家小面馆吃了碗牛肉面,一起回首了许多往事,直到小店老板不耐烦地把地面扫得尘土飞扬才离开。马达要求去张文住的地方去看看,顺便看看张文的媳妇。张文分明有几分尴尬,踌蹉了一会才说:“我住的地方太小,也很乱,你不要见怪。”马达拍拍张文的肩膀,表示无所谓。

张文住的地方果然很小,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小小的桌子外几乎没什么家具,剩余的空间只够一个人转身,不过看上去还算整洁,毕竟有女人当家。坐了一会,张文的媳妇燕子回来了。燕子算不上漂亮,但看上去很端庄,马达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个很贤惠的女人。燕子对马达的到来十分热情,又是泡茶又是递烟,洗了把脸就招呼着要出去买菜做饭。马达赶忙拦住了燕子,说:“嫂子,您就别忙了。我们快有十年没见面了,我请你们出去吃,找个环境好点的饭馆我跟张文喝两杯。”

他们去了附近一家湘菜馆,进了包间,马达叫了几个菜,要了一箱子啤酒,和张文三下两下就干了两瓶。燕子也喝了一点,不怎么吭声,安静地听着两个人说起小时候的许多趣事,不时跟着抿嘴笑一下。就这样,他们用一箱啤酒对付了一个下午。马达能感觉到,张文肯定有事,几次话到嘴边似乎又咽了回去。期间燕子问了学校大概的福利,以及他的收入。马达喝了酒就很豪爽,如实相告。张文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感叹着说:“还是你们有知识的人厉害,我们两口子打一年工也攒不下你一个月工资。当年我们家要是不出事,说不定我现在也是大学老师了。”

酒喝得有点多,马达颠三倒四地从饭馆出来,在张文的搀扶下到附近的一家小旅馆开了间标准间。旅馆的条件不太好,可马达顾不了那么多,倒头便睡。张文躺在另一张床上,心事重重地说:“马达,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马达头很沉,脑子不是太清楚,迷迷糊糊地没有吭声。张文见马达没有表示,自顾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说了这几年的遭遇,在工厂打工的辛苦,以及诸多磨难,关于她和燕子的恋爱以及婚姻,还有燕子身上不为人知的痼疾,最后他提到了借钱。马达的酒劲发作了,故意没有吱声,一会工夫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麻黑,马达睁开眼看见张文坐在床头默默地抽烟。马达笑了笑,自嘲地说:“我酒量不行,喝这么点酒就不行了。”

张文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把烟头踩灭,说:“你洗把脸咱们到我家去,你嫂子已经包了饺子等着咱们回去吃呢。”

马达看了看手机,没有未接电话,这有点反常,以前马达只要出门刘云的电话就会不断打来,调查马达在外面干什么,可这次他不告而别刘云居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让马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马达草草洗了把脸,跟着张文去了他的出租屋。燕子早已把饺子包好了,满满摆了一桌子,看见他们进来,冲马达笑笑就起锅下饺子。

燕子包的饺子不错,大小均匀,味道也正合马达的口味。马达吃完一碗觉得还没吃饱,燕子又麻利地下了一锅,捣了一碗给马达。马达由衷的赞美道:“嫂子的厨艺真不错,张文讨你做老婆可就有口福了。”燕子腼腆地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张文拉过燕子的手,无限伤感地说:“说老实话,你嫂子啥都好,就是几年前出了点事,得了一场病,从此就不能生育了。”

马达吃惊地看着燕子,“怎么会这样!哪还能治好吗?”

张文一看马达接上了话头,立即不失时机地说:“可以治,就是要两万块钱。”

马达放下碗筷,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谨慎地问:“你们还差多少?”

张文飞快地说:“我们打了这么多年工,省吃俭用也就攒下一万块,这点钱对有钱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可对我们来说就太难了。”

马达沉吟片刻,心里掂量着,一咬牙,说:“我借给你一万,吃完饭咱们就去银行提款。”

张文一听马上兴奋地站了起来,高兴地说:“那就太感谢你了,我们两口子一辈子都会感谢你的。等到孩子出生了,我们就让他认你做干爹,一辈子都记着住你这个天大的恩情。”

马达被张文几句话说得尴尬不已,连忙挥手说:“别这么说,谁让咱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一直沉默的燕子说话了,眼睛里似乎还噙着泪花,她说:“这钱我们会慢慢还给你的,你知道,我们打工攒不下几个钱,只要你不着急用,我们迟早都会还完的。”

吃完饭,马达就带着张文去银行的自动提款机上取钱。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工厂也下了班,到处都是三三俩俩的打工人。马达到了农业银行的自动提款机前,掏出钱包,一下子傻了眼,他那张随身携带的储蓄卡不见了。马达惊出一身冷汗,转头看着张文。张文看上去比他还要紧张,结结巴巴地问:“怎……么了?”

“我的储蓄卡不见了。”马达魂飞魄散地说,那张储蓄卡是马达惟一的一张卡,他的工资和这几年的存款都在那张卡里,马达这一惊非同小可,如果钱都被人提走了,也就意味着他将一无所有。

“怎么会呢?”张文紧张地说:“你再好好找找。”

马达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那张卡的踪影,绝望地看着张文。张文的表情比马达还要绝望,没完没了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马达努力回忆着,究竟是自己把卡丢了还是遗忘到家里了。他的脑子很乱成一堆草,完全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钱包里的现金都没丢,不可能是小偷给偷了,要么是丢了,要么是忘到家里了。过了一会,马达对张文说:“储蓄卡有密码,即便丢了也没事,别人取不出钱来。我还有存折,回去补办一个就可以了。等我回去了再打给你吧,银行汇款很快的,一会就到。”

张文想了想,脸上失望的表情一览无余,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这样了。

当天晚上,马达直接回了旅馆,再没好意思去张文家,他害怕看到燕子那么可怜的女人失望的表情。躺在床上,马达开始后悔这次愚蠢的出行,他跑来干什么呢?拯救一对不能生育的夫妻?现在他连自己都拯救不了,还能拯救谁呢?

正想着,张文又来了,说是陪马达说说话,怕他一个人太孤单。但显而易见,两个人分明都有些尴尬,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抽烟看电视。

第二天马达醒来的时候张文还在酣睡,马达洗刷完轻轻摇醒张文,说要回去了。张文醒眼惺忪地叮嘱道,回去别忘了答应他的事。马达点点头,拉开门出去了。这个时候马达忽然对张文产生了许多反感,去*的感情吧,就*记得借钱。刘云说的没错,这样的朋友只有借钱的时候才会想起你。



马达回到广州后不想那么早回去,他真的不想面对那两个让他头痛欲裂的女人。他在市区浪了一圈,天气太热了,到处都是热浪滚滚,到处都是人,实在没什么地方好去。刘云还是没有电话打进来,马达觉得有几分不妙,再也没心情在外面瞎混了,直奔家里。

马达推开门,他所看到的是一片狼籍,屋子像被土匪打劫了一样凌乱不堪,房间里阕无一人。所有的玻璃器具都被打碎了,花盆和碗筷粉身碎骨,电视像个醉汉似的躺在地上,马达所有的衣服,包括内衣内裤都被剪碎了扔在地上,他价值几万块钱的相机和电脑也被砸得粉碎……卧室的门敞开着,那张床和他所有的书籍被一把火赴之一炬,房间也被烟熏成了一片漆黑……

怎么会这样?这是谁干的?马达的神经瞬间被彻底击垮了,他颓丧地跌坐在地上。完蛋了,马达绝望地想,这么多年的努力一把火全部烧光了。

刘云呢?黄枚呢?她们人呢?马达在几分钟之后迅速想到了点什么,他掏出手机播通了刘云的电话。刘云一接通电话就开门见山地说:“是我的干的。”

马达还没反应过来,他压根想不通刘云怎么会干出这么疯狂这么绝情的事情。不等马达提问,刘云便咬牙切齿地说:“姓马的,幸亏你***跑得快,要不然我真的会阉了你,让你这辈子都玩不成女人。”

马达的脑子一片空白,神经近乎崩溃了,他歇斯底里地喊道:“为什么你要这样?”

刘云恶狠狠地说:“为什么?你*逼的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你和我表妹干的好事她都给我说了,她还用手机拍了你们*时的照片,还*的录了音,你跟她做的时候可真够啊。”

马达无话可说,只感觉到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割着自己的血肉。刘云还不解恨,她接着说:“我忘记告诉你了,你的那张储蓄卡是我拿了,里面的存款我也一分不剩地提走了。你要是想找我,就到我家来找我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你要是敢来,我绝对会阉了你。马达,你是个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可以成全你,也可以毁了你。”

马达像条死狗般躺在一片狼籍的房子里,脑子里却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夏天,刘云的父母听说刘云要和马达远赴广州,老两口跪在马达面前痛哭流涕哀求马达放过他们女儿的情形。老两口都是国家干部,刘云是他们的独生女,人长得漂亮,气质好,追求者众多,无论哪一个条件都比马达好,可刘云偏偏认定了马达。两个老人使出如此绝招,马达实在无法拒绝,当场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可刘云却死活认定了马达,全然不顾父母的坚决反对,毅然决然地跟马达南下了广州。

马达想到这里,忍不住泪流满面,独自一人无声地哭泣起来。

马达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张文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说:“你的存折找到没有?记得给我打钱过来啊,你的钱一到,我就带你嫂子去动手术。”

马达没有说话,像个白痴一样拿着电话躺在一片废墟里,眼睛看着被烟熏得黑糊糊的天花板,脑子里全是三年前的往事碎片。

马达的沉默不语让张文有些失望,他提高了声音说:“马达,马达,你说话呀。”

马达突然疯狂地喊道:“我现在没钱啦,就快要死啦,让这个***世界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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