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丝毫不谦卑的问话响在殿内,萧煜与宁儿一同呆住,而四下里伺候的太监宫女也是傻在了那里。
“臣容艾叩见皇上。”略略有些慵懒的语调伴随着容艾那几乎只是弯了下的身子上演着什么叫做“叩”见。

“朕不是说有事明日再说吗?”萧煜那狰狞的面孔带着尴尬,一直凶狠的话语竟是软了几分。

“皇上贵为天子,要以天下百姓为天,百姓之事未安,天便不宁,天若不宁,陛下您怎能安枕?臣挂念皇上,挂念皇上的天,只好冒着大不为来见皇上与皇上议事了。”容艾说着眼扫向被捆在大椅上的宁儿。见她此刻衣衫虽然凌乱,但好歹还是没遭他摆弄,心中略略安稳。

萧煜被容艾的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噎的难以出声,但见容艾眼扫宁儿又想起自己得到的消息,宁儿以包入他手,心中也是腾的下冒起火来,当即硬抬着头说到:“兵部尚书大人恐怕不是来和朕说民生而是来找人的吧?”

容艾闻言眼一转看向萧煜,略皱了眉道:“陛下果然是天子,一语中的啊,臣的确是来找您,而找您就是为了说天下之事,只是天下的事又怎是简单的民生呢,何况民生疾苦乃是户部尚书的事,臣只负责兵部,自然是与陛下说说兵部的事。”容艾说完便不客气的眼扫周围的太监与宫女。

“你……”萧煜焉能听不出容艾话中含义,一时气短难以言语。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下去,本官要和陛下商讨政事,岂是你们可以听的?真是没有眼色!”容艾丝毫不理会萧煜的尴尬。只不客气的吩咐起来,好似他便是这里的最大一般。

众太监和宫女都傻了,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都有些呆地看向了皇上,而此时殿门外的总管太监却突然开了口:“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啊?还不赶紧出来,没看见容大人要和皇上议事吗?”

这一句颠倒了尊卑的话语。却惊醒了一个个发呆的下人,他们急忙的鱼贯而出,只留下偌大的殿内那没有颜面地帝王,昂头直视的臣子和一脸惊讶的宁儿。

殿门已经被容艾一脚踢飞,无门可掩。那总管太监便扯着尖锐的公鸭嗓喊着众人退去。当的声音消失,容艾迈着步子走到了萧煜地跟前,十分不客气的看着他的眼问到:“皇上很喜欢这个女人吗?”

“……”萧煜没有啃声只扭了头。

“皇上。臣在问你呢?你。可是喜欢这个女子。而且还是很喜欢……”

“谁喜欢她了?只不过是个有些姿色地女人罢了。朕想玩玩她不可以吗?”萧煜大声地说着。一脸地不屑多。何必非要一个妓女?啊。皇上一定是好奇妓女地本事。不如臣和皇上一起在这殿上玩玩她如何?”容艾忽然一脸诡异笑容地建议着。

“你……”萧煜愣了。他看着容艾仿佛一脸不识一般。

“皇上何必震惊。男人嘛总是喜好各色调调地。若是皇上有乐子。做臣子地也愿与君同乐啊?”容艾说着大步走向呆住地宁儿。一副就要去摸她地样子。只是他地手才伸出。背后就要劲风袭来。他一个错让。萧煜招呼而来地一掌便朝双眼睁地大大地宁儿打去。

萧煜一见容艾闪开。自己地眼前便是宁儿。急忙地收掌。力道出地太猛。这般急收。他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宁儿地身上。令宁儿皱了眉。

“皇上怎么要对臣出手?皇上向来不是对女人都毫不在意的吗?”容艾说着一脸淡淡地笑容。竟漠视刚才萧煜袭他背后的行为,十分自在地坐上了列在殿内地椅子上。

萧煜的脸红了一下,他从宁儿身边爬起看了宁儿一眼抬着头说到:“容艾你搞清楚,虽然朕对这样地女人没什么兴趣,但这里好歹是皇宫大殿,怎能容你这等行径……”

“我这等行径?哈哈,说笑了吧皇上,臣要是晚来一步,你只怕在这昭昭大殿里,当着那些宫女太监的要与她共赴巫山吧!”容艾说着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十分不客气的说到:“萧煜,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身份,你现在是天朝之主,一位君王,你做事难道不动脑子吗?”

萧煜那微红的脸刹时发白,硬扭着脑袋盯着容艾道:“朕比你清楚,朕要做什么不用你来提醒!”

“真的不用我提醒吗?”容艾说着伸手指向宁儿:“她是谁?她是安乐公主!你以为弄个人葬到土里昭告天下,就真的再没有隐患了吗?你就没想过她有一天会把你从这高台上拉下,亲手杀了你吗?”

萧煜闻言慢慢地转头看了眼宁儿然后强自笑着:“没人知道她的身份是一,她已经沦为妓女无可翻身是二,她一个什么都没的女人难道还能和你一样拥兵相挟,将我玩弄于股掌吗?这是三,况且,就算她有,可是谁会拥立一个女子为皇,甚至还是一个妓女。”

“你说的不错,她什么都没,但是你有。如果你还不把她从你心里挖去,总有一天你会对她心软,假若她万一有了你的骨肉,你是不是还打算拥立她的孩子为主,若是那样你这天下夺的有何意义?”容艾说着看向宁儿:“陛下您最好不要忘记起事前,您说过的话。”

萧煜咬了咬牙,没有言语。

“皇上,臣将此人带走了,若是皇上暑天火气大,后宫佳丽可都等着您的,这位该被世人忘记的女人,皇上您最好也忘了她。”容艾说着便向宁儿走去。

“你要带她去哪儿?”萧煜急忙的转身问着。

“皇上。这丫头臣已经包下,您不是都清楚吗?”容艾说着走到宁儿的身前,不等宁儿开口,就将她点昏了过去。而后他转身看着萧煜说到:“我给你江山地时候就和你说过,天下的女人,有一个你碰不得。”

“可是你不曾说是她啊。”

“但是你答应了啊。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这个位子要做就必然付出代价,无亲,无情,无义。你可以做到软禁你的父亲,疏远你的兄长。这算是无亲,你可以对我出尔反尔,甚至几次出手破坏我的好事,这也算是无义吧,但是无情你可做地真不好。既然你都能狠下心来送她到窑子里去,那么也就别在这里扭捏,成大事者要断的了这份心。既然今天到了这份上,我不妨说清楚。我能送你做到这个位子上,也能把你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有功夫挂念她,倒不如好好治理你的江山。安抚你的百姓,是你说不要卑贱者再卑贱的,那么就看你地了。”

容艾说完,伸手解开了捆住宁儿的绳索,而后将她抱在怀中,看向萧煜:“皇上,臣斗胆问一句,可记得昔日你答应臣,有一个怎样的女人是你不能碰的?”

萧煜白着脸,捏着拳头盯着容艾怀中昏过去的宁儿慢慢地说到:“宫中有一女。双眸遇危难而自红。此人为朕不可碰者。”

“皇上要记得才好,上一次你就在青楼之内碰了她。以致于蓝家的人反倒注意了她。你可以破坏我的计划,但是你要清楚。我这个人有的时候很能忍,有地时候也很小气,这丫头你以后少往宫里传,若是赶上我心情不好,你也就可以滚出这个皇宫了!”容艾说完,头也不回的抱着宁儿就走,出了殿门。

萧煜站在殿内,看着那渐渐走远的背影,拳头紧紧地攥着。忽然他开始仰头大笑,那笑声带着说不出的痛楚响在大殿响在皇宫内。

终于他笑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淌下了一滴泪来。

“我究竟争到了什么?我究竟又喜欢你什么?喜欢?我怎么会喜欢你呢,你不配,不配。我有江山,我有,哈哈,哈哈,江山,你是我地吗?你是吗?哈哈,哈哈!我是皇上,我是一个,一个等着你来杀我的皇上……哈哈,哈哈。宁儿,我的宁儿……为什么会是你……”

皇宫里的低声呜咽,伴随着诡异的笑声只响在那殿宇里,而萧煜此刻却想起了那时在百花中看着宁儿舞的样子,那时她红衣翩翩,那时她玉颜如露,那时他就想看她舞一世,只是,只是他的卑微,让他没有可能。可是赢得了一切之后呢,他一样不能,他是恨的,恨那个对自己笑的女子却那么高傲,竟看不到自己的温柔相伴。他想看她哭,想看她求饶,即便是心在痛,他也想踩着她地骄傲,想让她丢弃那高贵地身份。可是偏偏,一双红眸让他疯狂了,他不明白那一刻要她去做一个妓女究竟是照别人的意思还是自己地想法,他只记得那时他只觉得畅快淋漓。可是为什么,在得知她已经为别人淌了落红之后,恨的想要杀了自己。

也许,真地在欣赏你舞的日子,心就悄悄许了一世给你吧!

萧煜躺倒在殿内地上,伸手扯着自己的头发,脸上是有些诡异地笑容:“要是我们一起死了,那该多好……君与我同逝……呵呵,多好啊……”

容艾将宁儿放在床上,他站在床前看着那张安静的容颜。

这样安静的容颜,我能看几次?过些日子,她怕是也无法这样安静了吧?容艾心中轻轻地叹着,弯下腰伸手去抚了她耳边的发,脸上漾起一抹淡淡地笑来。

伸手扯着她的红妆,看着她那相像的容颜,容艾慢慢地坐在床边,回想起十八年前他看着她一身喜服红妆的在镜前描眉的样子来。

纤指捏着黛石几次勾勒,她都不满的以柔布擦去,一脸的明媚里却又带着挑剔与不安。

“急着嫁,也不至于连眉都画不好了吧。”他一直在她身后站着,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这跟急不急的有什么关系。”她丢了黛石从镜中看他:“容艾。你怪我吗?”

“怪?我为什么要怪你?”他心中荡起一股暖流:原来她的心里是记挂着自己地。

“怪我选择了他,而没有嫁给你。”她的水灵眼眸带着一丝歉意。

“傻瓜,从我陪着你开始我就说过,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你嫁给我,心里想着他。你多委屈啊,倒不如你嫁给他,心里甜蜜的好。”他知道自己在嘴硬,但是他更清楚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对自己的仅仅是抱歉而已。

“容艾你真好。”她轻轻地笑着,那淡淡地笑容让自己的心难以平静。

“我帮你画眉吧?”他不自觉地说到。

“啊?”她显然愣了下。但是她还是笑着拿起了黛石:“好啊,你帮我画。”

细小地黛石捏在手里,他有些紧张,但是他还是伸手捧起了她的脸,为她勾画着若烟缕的眉,心中却哄着自己:对目画眉,君为妻绘。

大红的喜服,绣金的凤凰。嵌珠地珠冠,将那张美丽的容颜描绘起来,就似一朵娇艳的红莲。他亲手帮她盖上了喜帕,他亲手为自己沾上胡须。然后坐在高堂之位,看着他与她牵着红花喜缎对自己行着告别大礼。

“一定要好好待她,不可让她受一点委屈,否则我就是倾尽所有都会为她讨回来。”也许做为她的“爹”他是不该对姑爷说出这样的话语,可是心中的灼烧还是让他说了出来。

“我会的,尽我的一切去疼她爱她。”他明白那话语地意思,回复了他一个信誓旦旦的答案。

她被背上了轿,他骑着高头大马带她而去。他站在临时租来的府宅门前看着他们远去,而后又急急地回屋,去掉层层伪装。在就要追出去做她身边永远相伴的一个侍从地时候。他看到镜子里。自己那泛红的眼。

出屋的时候,天上竟落下了点点的雪粒。轻轻点点落在脸上,淡淡的冰凉。

他想起了当机关启动。自己跑到雪山之巅的时候,她在那晶莹的白中,舞动着那飘逸的红。缠绕,飞旋,风带着她婀娜的身影若蝶若莲。他记得自己心口的滚烫,他想要杀了那个小子,然后带着她逃离,可是他看到那小子走到她地身边,看着她轰然跪坐而后入了他地怀。

那一刻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那一刻他知道,他要放手。

她跟着我不会幸福地。我要让她笑,不要看她落寞。

他记得那一刻他对自己所说的话语。

“嗯……”宁儿地轻声呻吟,拉回了容艾的记忆,当他低头汇集了双眼的焦点时,他看到宁儿一脸惊色的看着自己,而后她立刻起身将自己缩成一团盯着自己。

“醒了?何必这般,我又不会吃了你。”容艾微笑着轻声说到。

“你不会吃了我,可是你,你会……”宁儿言语无奈的收了,她双眼里有些惊恐。

“你以为我真的会和在殿上说的一样,对你动手动脚吗?”容艾说着唇角一勾:“倘若我真是那样的人,昨天我们就会在在帐里共渡了。”

“你昨天只是没来的及而已。”宁儿反驳着,又往床角缩了缩。

“男人若是想欺占一个女人,不会有什么来不及的。我倘若有心占你,只怕在云水坊里就可以动手了,何必带你出堂?更何况出堂之后你在我手,我大可在你昏睡之时轻薄了你。就算不趁你昏睡也不必和你喝什么酒,大可直接要了你,可是我有吗?没有。不过是借酒与你一起打发时间罢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容艾忽然耸了下肩膀。

“你胡说,你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为什么你能那样对萧煜说话,而且他好像处处受制于你,难道是你操控他谋朝篡位的吗?”宁儿想起刚才见识到的一切,不由的问到。

“恩,算是吧。”容艾没有丝毫的狡辩,非常爽快的承认了。

“为什么?你是父皇最宠的大臣啊,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父皇,为什么……”

“错!我没有背叛,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只不过,我拿回之后并不想自己坐上那位子罢了。”容艾一脸正色的说着,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什么?拿回?什么叫拿回你的东西?”宁儿一脸的不解。

“很简单,这江山本是我的,只不过出了点差错,世人都以为我死了,所以他才能做成皇帝,只可惜他做了皇帝却无能治理,我这个本该为皇帝的人看不下去,自然是拿回来了。”容艾很平和的解释着。

“荒谬!你说是你的,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恭睿太子不成?”

“我本来就是恭睿太子。”“我不信!父皇说过,我皇叔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火给烧死了,你怎么可能是!”

“信不信随你,我又没要你相信。不过,我要提醒你两件烧死的不是我,第二,你没资格叫我皇叔。”

“你!”

“丫头,有些事情你现在还要漠视吗?难道在蓝家你还没发觉到你的身份有些……奇怪吗?”

“你,你要说什么?”

“呵呵,说什么?我就问你三个问题好了。第一,你为什么和春夫人如此相像,你不好奇吗?第二,你会的舞是春夫人教的吧,为什么她总是半夜会去教你跳舞呢?而且后来还有一位她的徒弟专门进宫教你,你怎么不动脑子想想因由呢?第三,你大概也发现你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了吧,难道你不好奇,为什么会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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