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劳烦二位帮我二人照顾秋柳。”皇甫烽凌留下这句话,便与南宫自若要出门。公孙敬文是他们的兄弟,他们不可能看着公孙敬文被抓而不救,就算是拼了二人的命,他们也要将公孙敬文就出来。
“两位兄台,事因我妹妹而起,我宜鸿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不过此事要从长计议。就算是要去劫大牢,也要有个计策。否则不是白白断送了性命!”宜鸿知道二人要去劫大牢,起身拦住了二人。南宫自若与皇甫烽凌相视了良久,终于放弃了劫大牢的打算,又回到了火炉边,坐了下来。
“蓝兄有什么计策?”皇甫烽凌几乎是强忍怒气。
“计策倒是没有,不过我知道先要打探一下大牢的地形。”
“明天我会找人想办法的,公孙敬文暂时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宜鸿补充道。
“最好是!”南宫自若留下这句话,便与皇甫烽凌回到了房间。
皇甫烽凌
三弟还是那般的嫉恶如仇,如今身陷牢狱。知道三弟此时正在牢狱里受苦,我却不能为他分担,我又一次感觉到了无助的感觉。我知道,这里是洛阳,不是大理。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从蓝映真的身上看见了鲜儿的身影。她已离去了三个月,眼前的她还是那样的清晰。宜鸿看上去怪怪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救三弟。如今也只有靠他了。希望他能向他说的那样,助我们救出三弟。
清晨
客栈
昨夜北风怒号了一宿,南宫自若和皇甫烽凌几乎是一夜未睡。天刚刚亮,南宫自若就起身下了楼。楼下空无一人,只有火炉里的碳在静静的燃烧着。南宫自若巡视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宜鸿和蓝映真的身影。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哥,起得这么早!”南宫秋柳从暗格里走了出来,看样子一点也不担心公孙敬文的安危。
“秋柳,你没事吧?”南宫自若上下打量着南宫秋柳,并未发现一点伤。
“没事,倒是你,怎么成了个大熊猫啊!”南宫秋柳指着南宫自若一双发黑的眼圈,笑道。
“还不是担心敬文,昨夜一直都没有睡。”南宫自若沉沉的说道。
“呵呵,没事了。”南宫秋柳笑道。
“没事了?敬文不是被抓了么?”南宫自若显然不能理解南宫秋柳口中的那句“没事了”是什么意思。
“昨天我们刚刚回来的时候,宜鸿哥哥就派人打点官府了,官府的人说不会为难敬文的。今天一早宜鸿哥哥又出去打探消息了。”南宫秋柳南宫自若解释着。
“哦。”南宫自若简单的回答了一句,便开始思索起来。宜鸿实际上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冷漠,反而是个热心肠。
“二弟,看来你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皇甫烽凌看着南宫自若的黑眼圈,苦笑道。
“但愿吧。”不知为什么,南宫自若总是觉得宜鸿和蓝映真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原因。三人正谈论这件事的时候,宜鸿回来了。
“哼!”宜鸿板着个脸子坐了下来。又说了一句:“势力!”
“怎么了,蓝兄?”南宫自若问道。从宜鸿的脸色来看,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看来我们只有劫大牢了。”宜鸿愤愤的道。
“那黄吉胡是当朝太尉黄龙的亲侄子,官府说什么也要让公孙敬文偿命!”宜鸿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份绘制的地图,摆在了桌子上。
“就是今夜吧。”皇甫烽凌不想让公孙敬文再多待一天。这种结果,皇甫烽凌早已料到了。一个恶霸能在洛阳这样的地方横行,没有强大的后台怎么能猖狂至今!
“今晚只有我们三人去,皇甫兄守卫这把风,我与南宫兄从这进去。救到人之后一起从这里走。”宜鸿边说边用手在地图上指着,分配着工作。
“就你们三人?被发现了怎么办?”南宫秋柳担心的问道。
“人多发现也一样是死,三个人反而不会引起注意。”皇甫烽凌阴笑道。话,刚刚说完,客栈的门开了。众人一惊,却看见进门的是一个乞丐。
“土豆!”南宫秋柳惊讶的叫道。所有人的目光从那小乞丐的身上转到了南宫秋柳的身上,诧异的看着南宫秋柳。
“神仙姐姐,还记得我啊。”土豆笑咧着嘴,扑到了南宫秋柳的怀里。
“呵呵。”南宫秋柳抚着土豆脏兮兮的脸蛋,笑着。
“爹爹让我告诉你们不要去劫大牢,那里有埋伏。”土豆用那清澈的眼神望着南宫秋柳,然后就跑着出了门。
“秋柳,你怎么会认识他?”南宫自若看着土豆离开,不禁有些怀疑他的身份。
“昨天上街的时候,正巧遇见他差点被马车*,被我救了。之后又给了他一锭银子……”南宫秋柳不好意思的看着南宫自若。他们走到洛阳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盘缠了。所以南宫秋柳才会觉得愧疚。
“没想到这个小孩子这么可爱,我们谈的很投缘。”南宫秋柳又接着说道。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爹爹又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们要劫牢?”南宫自若一连串的问出了三个问题。
“……”这回南宫秋柳没了话,她除了知道他叫土豆之外,对其他的一无所知。对于土豆的身份,南宫秋柳以为只是个平常的乞丐。
“他的身份是什么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的话该不该信。”宜鸿仍坐在火炉旁,望着冉冉的火。
“对,今晚应不应该去还需要好好的商议。”皇甫烽凌应道。土豆的到来,打乱了南宫自若原本计划好的行程,皇甫烽凌也不得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蓝兄,你是怎么弄到的地图?”南宫自若思索了良久,终于找到了露出破绽的地方。
“该死!我是花银子在狱卒手里买到的,一定是他出卖了我们。”宜鸿拍着那脑袋叹道。
“静观其变吧,劫大牢是不可能的了。”皇甫烽凌叹着气上了楼。皇甫烽凌临走的时候瞄了一眼蓝映真,刺得皇甫烽凌一阵心痛。
两日后
黄昏
这两日宜鸿都是早出晚归,为公孙敬文的事情忙破了头。可终究是黄龙在其中的阻碍,事情没有丝毫的进展。皇甫烽凌和南宫自若只得在客栈内焦急的等待,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叹气。这一切都被唐雪巧看在心里,她能做的只是在一旁安慰着二人。虽然她知道这没有用。
“羽,我们出去走走吧。”唐雪巧不忍心看着南宫自若这么颓废,想带着南宫自若出去散散心。
“也好,已经好几日没有出去了。”南宫自若望着斜阳,眼里流露出悲伤。
“大哥,一起出去吧。”唐雪巧问道。
“不了,你二人出去吧。”皇甫烽凌擦拭着手里的断魂刀,说道。南宫自若和唐雪巧见皇甫烽凌没有心思出去,也不勉强。
“出去小心点。”二人临走的时候,皇甫烽凌又说道。
听见皇甫烽凌的嘱咐,南宫自若和唐雪巧没有再说什么,轻轻的关了门。外面的街道仍是被雪覆盖着,前几日下的雪已被来往的人们踩实了,斜阳照上去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二人转出了小巷,来到了他们每日都在张望的街上。此时黄昏已近,街上来往的人少了许多,两旁的店铺也甚是冷清。二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谁也不先说一句话。
“羽,进去看看怎么样?”唐雪巧在一间当铺前听了下来,询问着南宫自若的意思。
“进去看看吧。”对这当铺,南宫自若本是没什么兴趣,只是怕扫了唐雪巧的兴。其实唐雪巧本不应该随南宫自若漂泊的,与那个使命也没有一丝的关系。对于唐雪巧,南宫自若一直都有一种愧疚。
“二位客官,您是当东西,还是赎东西?”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又低下了抬起的头,冷漠的问道。像他们这么年轻的人来这当铺,大半都是当东西的,所以掌柜的对于他们很是冷漠。
“既不是当,也不是赎。”唐雪巧对于掌柜的冷漠,很是不屑。出门在外,各种各样的人见得多了。尤其是这种势利眼的人。
“呵呵,二位尽管看,看看小店有没有什么您需要的。”掌柜的脸上挤出了笑容,夹杂着诧异。
“这个多少钱,我要了。”唐雪巧一眼便见到了挂在墙边的一尊玉佛,是凉玉。南宫自若向唐雪巧指向的地方看去,突然眼睛里亮了一亮,脸上露出了笑容。唐雪巧这时也正好在看南宫自若,见到南宫自若脸上出了笑容,唐雪巧也笑了。
“姑娘好眼力啊,这是正宗的广西凉玉,由名师亲手而刻。现在这种凉玉可是少见了,您看着花纹,您再看这……”掌柜的见唐雪巧一口便说道要了这块玉佩,心里甚是高兴,便滔滔不绝的说着。
“我只想知道多少钱。”唐雪巧不耐烦的打断了掌柜的话。南宫自若上前接过了玉佩,仔细的看着。果然是手工精细,玉也是正宗的凉玉。
“嗯嗯。”掌柜不好意思停下了滔滔不绝的介绍,正色说道:“八十八两银子,不还价。”
“好!这是银票。”唐雪巧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百两银票,放在了桌子上,拉着南宫自若走了出去。这种地方她可不想多待一会,尤其是不想见到掌柜的那张恭维的脸。
“雪巧,你是不是太大方了?”南宫自若见唐雪巧直接给了一百两的银票,惊诧的问道。
“呵呵,没关系的。其实这玉佩不止一百两。”唐雪巧笑道。南宫自若当然明白唐雪巧说的是什么,这玉佩与南宫自若到唐家提亲时送的那尊玉佛一模一样,只是大小不一样。
“那也不用给他一百两啊,我们的……”剩下的话南宫自若没有说下去,但唐雪巧已想到了南宫自若想要说什么。现在的盘缠已用得差不多了,十二两银子对他们来说显然不是个小数目。这也正是南宫自若接下来要说的话。
“呵呵,这里还有很多的。”唐雪巧从怀里掏出了厚厚的一叠银票,南宫自若仔细看去每张都是不下百两。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中原银票?”他们离开大理的时候,就知道大理的银票在中原用不了,所以带的都是金子和银子。
“你忘了么,我爹爹可是中原人!”唐雪巧炫耀的挥舞这手里的银票,很是自豪。南宫自若还要问什么,却被唐雪巧拦了下来。
“快把你的匕首拿出来吧,只有它才能配得上这玉佩。”唐雪巧抢过南宫自若手里的玉佩,说道。
“等我们取出了宝藏,我也送你一个玉佩。”南宫自若说着从裤脚处,拔出了金光闪闪的匕首。这匕首是原是凌军卓用的,后来与南宫自若相识后,便送给了南宫自若。匕首是纯金打造,打造的时候在里面加入了人血,削铁如泥。南宫自若一直都放在裤脚处,没有用过。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要赖账。”唐雪巧把玉佛拴在了刀柄上,调皮的打了个蝴蝶结。
“呵呵,放心吧,一定不会赖账的。”原本心情低沉的南宫自若,也被唐雪巧逗笑了。
二人就这么走走笑笑,回到了客栈。此时天已黑了。客栈里还是那般冷清,宜鸿坐在火炉边烤火。似乎他永远都是冷的。皇甫烽凌也坐在火炉边,旁边的是南宫秋柳和蓝映真。四人见南宫自若和唐雪巧回来了,提着的心放下了。
“二弟,坐下。”皇甫烽凌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语气冷得吓人。南宫自若与唐雪巧一起坐了下来,环视着表情严肃的众人。
“南宫兄,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宜鸿没有直接说,先让南宫自若做个准备。
“蓝兄但说无妨。”
“公孙兄要被斩首了。”宜鸿淡淡的说道,好像与自己没有关系。南宫自若一惊,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就在三日之后,是先斩后奏。”皇甫烽凌咬着牙,说道。没想到黄龙的势力这么大,这么快就要置公孙敬文于死地。
“那就劫法场吧。”南宫自若强忍怒气,淡淡的说了一句。其他人明显听出南宫自若的话语是颤抖着说出来的,唐雪巧下意识的握紧了南宫自若的手。
“也只有这样了。”宜鸿无奈的说道。
南宫自若
本是不顺利的行程,又受到了阻拦。就像所有人想的那样,以后的路会更加艰辛。也许是上天故意这么安排的。看得出来,秋柳这几天一直在担心三弟,虽然表面上虽是毫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心里却焦急如焚。粮鲜的离去,对于大哥来说再伤心不过了,可不能再失去三弟。听见三弟要被斩首的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掉进了低谷,就像夹杂在山洪里的石子。那样无奈,迷茫。现在的队伍,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我会用最大的努力救出三弟。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
花月正春风!
多少泪,断脸复横颐。
心事莫将和泪说,凤笙休向泪时吹;
辰时三刻
洛阳菜市口
看来宜鸿所说却是不假。黄龙下了命令,令洛阳令三日后将公孙敬文在菜市口斩首示众。为了防止法场被劫,此时的菜市口聚集了洛阳的所有兵力,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法场。围观的人更是不在少数,挤满了整个菜市口。南宫自若和皇甫烽凌挤在人群之中,手里紧握着各自的兵器,四处张望着,等待着被押赴刑场的公孙敬文。
“知道么,黄吉胡可是当今皇上面前红人黄龙的亲侄子!”人群中的一男子说道。
“哎……”令一个男子叹道:“黄吉胡这个恶霸早就该杀了。”
“就是,就是!只是苦了这个年轻人啊!”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叹道。
“听说是大理来的呢,可惜了。”一妇人叹道。
“来了,来了!”人群之中一阵惊悸,纷纷向南边看去。南边不远处来了一队人马,囚车里正是杀死黄吉胡的公孙敬文。公孙敬文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只是看上去憔悴的很。公孙敬文在人群之中张望着,也在寻找南宫自若和皇甫烽凌。他相信自己不会就这么死的,南宫自若和皇甫烽凌一定会救他的。
“大哥,一会我去开囚车,你挡住官兵。”南宫自若望着公孙敬文,向皇甫烽凌说道。
“好,动作一定要快,他们人太多了。”皇甫烽凌虽是从小就习武,可是面对这么多手执银枪的官兵,皇甫烽凌心里也在打颤。
“算上我一个。”说话的人是宜鸿,语气里仍是冷冰冰的。
“不用了,敬文是我二人的兄弟。”皇甫烽凌冷冷的道。对于公孙敬文的事,皇甫烽凌一直在责怪宜鸿兄妹。事情因为蓝映真而起,所以皇甫烽凌把所有的罪过都加在了宜鸿兄妹二人身上。
“蓝兄,你的好意我们领了。不要因为我们兄弟三人,连累了你和映真。”南宫自若道。
“哼!事情是因为我妹妹而起,我们兄妹二人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宜鸿说着将手中的刀拔出了半截,公孙敬文已被押上了断头台。
“那映真怎么办?”南宫自若问道。南宫自若一边与宜鸿说话,另一边将夺魂枪握得更紧了,随时准备出手。
“我已将她和秋柳送出了城外,事情成了之后我们出关!”宜鸿眯起了眼睛看着监斩的人,监斩的人已拿起了令牌,只等时辰一到便下令。
“蓝兄,大恩不言谢,日后我等再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南宫自若也聚精会神的注视着监斩人手里的令牌。
“午时已到,斩!”随着“斩”字的响起,刽子手已举起了大刀,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
“刀下留人!太尉有旨!刀下留人!太尉有旨!”来人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手里的马鞭,冲进了人群。刽子手听见来人的呼喊,停下了手中已举起的刀,看着监斩官。南宫自若等人也没有动,静静的看着来人。
“太尉有旨,将杀害黄吉胡之人押解至京,由太尉亲自监斩。”来人看着监斩官说道,并没有下马。就在那人到了之后,一队彪悍的锦衣卫随之而来。
“可有太尉手令?”监斩官看着马上的男子,问道。
“有。”来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扔给了监斩官。监斩官仔细的看了看令牌,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将令牌还给了马上的男子。
“呵呵,既是自己人,留下喝杯薄酒吧。”
“不劳烦大人办公了,我还要回去交差。”男子勒着马,掉了个头。回头向那队锦衣卫喊道:“带走!”
从生死边缘回来的公孙敬文松了口气,又被押进了囚车。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计划,竟一时不知怎么办。南宫自若看着飞快而去的那队人马,思索着怎么救出公孙敬文。皇甫烽凌和宜鸿则看着南宫自若,等南宫自若作出决定。
“大哥哥,我爹让你们马上出城去。”一个笑男孩用脏兮兮的手拽了拽南宫自若的衣角,说道。
“土豆?你怎么会在这?”南宫自若一眼便认出了这男孩是土豆,南宫秋柳救助的那个乞丐。
“到了城外你就知道了,快点!”土豆蹦蹦跳跳的向北城门跑去。南宫自若等人疑惑的跟着土豆出了北城门,不知道这小孩子到底要干什么。三人出了城门,大约向北走了两里,远远的见到了南宫秋柳,她身后站着一队人马。
“哥!哥!”南宫秋柳远远的叫着,招手让众人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甫烽凌问道。
“不知道,我只将映真和秋柳送到了这里。”宜鸿也迷惑了。
“神仙姐姐!大哥哥来了。”土豆向南宫秋柳跑去。南宫自若走进了才看清,南宫秋柳身后的那对人马就是刚才带走公孙敬文的那队人马,锦衣卫。公孙敬文已出了囚车,泪眼朦胧的看着南宫自若。
“三弟,受苦了!”南宫自若和皇甫烽凌几乎是同时将公孙敬文抱住了,三个大男人就这么抱着,丝毫没有在意一旁的人。
“秋柳,这是怎么回事?”南宫自若指着那队人马,问道。南宫秋柳没有回答,一男子走了过来。
“想必这位便是南宫自若少侠了吧。”男子的嗓音甚是浑厚,带着一股王者风范。
“正是在下,请问阁下是?”
“呵呵,在下丐帮帮主。金有皆。”男子笑着伸出了右手。南宫自若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
“就是土豆的爹爹,是他救了敬文!”南宫秋柳用感激的眼神看着金有皆。
“原来是救命恩人!”南宫自若说着便要跪下向金有皆行大礼,被金有皆拦住了。
“少侠不必客气,行侠仗义本是江湖中人应做的,更何况南宫女侠救了土豆。”金有皆大笑道。
“金帮主,虽说大恩不言谢。可是今天我还是要说一句‘谢谢’。”皇甫烽凌听见金有皆救了公孙敬文,也向金有皆道谢。
“哈哈!不要磨磨蹭蹭的了,赶快走吧。等黄龙知道了之后,想走都走不了了。”金有皆说着转过身,牵了几匹马过来。
“留着路上骑吧,以后的路还长着呢!”金有皆将绳缰交给了南宫自若,带着众人走了。
“后会有期!”南宫自若望着金有皆等人远去的背影,喊道。
众人立在原地看着金有皆远去,直到他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七人骑上了马,向山海关走去。此时寒冬已到来,飘飘的飞雪很快将众人的脚印盖住了,好像这些人从不曾出现在洛阳。
公孙敬文
原本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我的兄弟们和秋柳了,没想到有贵人相助。从生死边缘徘徊了一次,让我对生命更加珍惜。在洛阳大狱的时候,我就望着天空中的鸟儿发呆,能够再次见到外面的天空真的很好。也许世间真的有好人,像金帮主这样的好人。有时候,只是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便可改变一生。经历了这次生死,我对江湖也有了一个新的定义。
七日后
山海关外
就在离开洛阳的第三天,通缉几人的告示便贴满了各处。一行七人只得边走边躲,昼伏夜出。一路东躲*,终于混出了关。秋柳叹了口气道:“终于出关了”向北望去,天地相接,无穷无尽。塞外虽和关内一关之隔,风景却大不相同。众人见远处有一亭子,便走向亭子。商量一下下一步的打算,也可歇歇脚。亭子已残破不堪,苍老的外表似乎见证了多少离别。那“十里亭”也在告诉人们: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羽哥哥,现在该去哪呢”秋柳眨巴眨巴大眼睛问道。
“哼,走一步算一步吧,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南宫自若冷笑道。经历了这么多,南宫自若也有些迷茫了。
“难道偌大的天地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么?”唐雪巧问道。
“南宫兄作何打算?”蓝雨问道。
“原本想在中原找个栖身之地,没成想出了这么档子事。”公孙敬文带着怒气插道。
“蓝兄有何打算?”
“我们一直都是漫无目的的流浪,去哪都一样的。”宜鸿说道。
“都怪我,让众人遭此大难。”蓝映真眼中闪起泪光。
“此言差矣,江湖中人本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再说那那些在朝为官的也实在是可恶,我们在中原也待不久的。”很少说话的皇甫烽凌应道。
“中原是去不了了,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此去不远有个契丹部落,我与映真曾飘落至此,与那的罗沛王爷有交,众人意下如何?”
“是那个与宋朝征战的部落吧!”南宫自若眯着眼睛问道。
“对,南宫兄也听说过么?”宜鸿答道。
“曾有过耳闻,只是不知肯容我们么。”
“这一点南宫兄放心,罗沛王爷好交天下豪杰,此去定待以上宾。”宜鸿信心十足。
“大哥,依你看呢?”
“我无所谓,只是塞外的气候不比中原。雪巧和秋柳怕是要受苦了。”皇甫烽凌担心道。
“没事呀,正好我还没去过那呢。体验一下大漠人的生活也好啊!雪巧姐姐你说呢?”秋柳从来都是这般天真,这段时间的磨难令众人的性格都变了许多,唯有她没变,也算是一种奇迹了,只是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有多么艰险。
“慢慢会习惯的,再说暂时也没有别的去处了。”唐雪巧接道。雪巧早已习惯随遇而安的生活。几年的逃亡生活,足以改变一个人了。一个弱女子能坚持下来,实属不易。从小生活在风景如画的大理,现在却连中原的生活都过不成了。南宫自若的内心充满了歉意。
“好,既然众人注意已定。准备出发吧。”南宫自若低头道。
“此次之行定是艰辛,而且现在已是寒冬了,塞外可要比中原冷上许多,寒衣还是多备一些好。再说众人的干粮未必能坚持三五日了吧。”蓝映真的内心如她的外表一样,如此的细腻。
“三弟,你跑一趟吧。”
“难道还要再回关?”敬文惊道。“我可不回去了!”
“附近有猎户,去那买几件兽皮吧。”
“那我也不去,要是被官兵抓起来了怎么办!”公孙敬文真是被那次的事吓怕了。在牢狱里的公孙敬文,虽是没有受折磨,可是那种生死一线的经历,让公孙敬文难以忘怀。
“看你那胆小样!你不去我去!”南宫秋柳撅着嘴道。
“哎哎哎,别,我去还不行么!”公孙敬文飞身上马,转眼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等我消息吧。”
“哼,小样吧。敢不去!”南宫秋柳得意的道。敬文号称是大理第一剑客,敢欺天敢欺地。他若是掘起来。有时候连南宫自若和皇甫烽凌都拿他没招。可偏偏秋柳能治住她,这便是一物降一物吧。天空中一对大雁向南飞去。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众人若有所思。此去究竟是福还是祸?
黄昏
十里亭外
远远的就看见一对人马踏尘而来。众人都警觉起来。南宫自若提手按住背后的追魂枪。皇甫烽凌也警觉的拔出断魂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对人马,摆出战斗姿势。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慢慢的那对人马靠近了。打头的一身兽皮装扮,骑着一匹赤红西域马,手提一杆银枪。背后十余人皆是同样打扮,武器却各不相同。
“哪位是南宫兄弟?”打头的问道。
“在下是南宫自若,众位有何赐教?”南宫自若看见来者并无恶意,放松了警惕。
“在下受公孙兄弟所托,来为各位送行。”打头的人笑答。
“敢问仁兄贵姓?”
“在下免贵姓郭,字翔宇,附近郭家庄庄主便是家父。”打头的人答道。
“原来是郭兄,我三弟公孙敬文呢?”
“哈哈,不瞒仁兄,在下因伤人曾入洛阳大牢,因此与令弟相识。义气相投。便留他在敝庄安歇。等南宫兄有了着落,再派人来接令弟。可否?”
“不行,这还没上路呢就跑了。他人呢?”还没等南宫自若答话,南宫秋柳抢先问了起来,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好像要把对方吃了。
“哈哈,想必女侠就是南宫秋柳吧。久仰!”
“哼,小女子可不是什么女侠,快把公孙敬文叫出来!”秋柳丝毫不让。
“郭兄不要介意,小妹就是这般性格。”南宫自若把秋柳拉开。
“没关系,公孙兄来时特意交代在下女侠的性格了。哈哈。”郭翔宇仍是一副笑脸。
“哼!”公孙秋柳津津着鼻子,转过头去。
“大哥,依你之见呢?”
“随他吧,三弟向来好交天下豪杰,我看郭兄人不错。”皇甫烽凌很少夸人的。
“对了,公孙兄怕女侠路上寂寞,交代在下带女侠回去。”
“哈哈,这还差不多,臭小子还算有良心!”不等南宫自若和皇甫烽凌同意,公孙秋柳就上了马,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众人看来者并无恶意,也没什么担心的了。唐雪巧挥着泪和秋柳告了别。郭翔宇留下了兽皮和肉干等食物,又留下两匹马,告了别,便率众人离去了。看着十余人离去,皇甫烽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南宫自若一行五人也上了路。此时的大漠别有一番景色,天地之间一轮红日,火红一片。偶尔有南归的大雁划过天际,赶着回到中原躲过这塞外的寒冬。苍鹰是大漠人心中的神物,那犀利的眼神和铁钩般的鹰爪。孤鹰,盘旋在一行人的上空,似乎在告知大漠中生活的人们,有来自远方客人来到了他们世代生活的这片土地。
宜鸿
两年前,我与映真在洛阳住了脚,结束了漂泊的生活。原本以为可以这样在洛阳生活下去,没想到我们终究还是要回到部落。已经三年没有回去了,不知阿玛的身体还好不好。我真的不应该带着映真出走,留下阿玛一个人在部落。这次公孙敬文帮了映真,我也一样帮了他们。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不像是一般的客商。但我想他们定是好人吧,否则怎么会出手救映真呢?
在映真与南宫自若对视的那一刻,我发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从映真眼里发出。从未见过映真用那样炽热的眼神看过任何一个人,包括我在内。我想映真是爱上了南宫自若,那种一见钟情的爱。
第七章尾声
山海关外
郭家庄
郭翔宇送走南宫自若等人便回到了郭家庄,庄内正摆着宴席。庄主和公孙敬文坐在正位,庄客在下首坐着。郭翔宇带南宫秋柳来了正桌,拜过庄主后便坐了下来。桌上的菜虽不比满汉全席,却也不逊色几分。川菜、鲁菜、全羊、山珍,应有尽有。自出了大理,南宫秋柳和公孙敬文从未吃过这等大宴,看得出来,郭家的人也是好客。庄内庄客轮番敬酒,老庄主也满脸笑意劝着酒,公孙敬文也喝得满脸通红,已经招架不住了。南宫秋柳见这等阵势也起了兴头,替公孙敬文回敬。几个轮回下来,众人都已有了醉意,南宫秋柳却无丝毫酒色。老庄主暗自称奇,能喝的女子也见过却没见过南宫秋柳这么能喝的。这庄上少说也有百十号人,再能喝的人也轮不上一回,真是奇女子!
来到郭家庄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南宫秋柳早早的起了床,本以为去打猎。来到公孙敬文的房间一看,打猎的念头顿时消失。公孙敬文的房里一片狼藉,地上是吐的东西,一屋子的酒气。公孙敬文更是连衣服都没脱,横躺在床上,呼噜呼噜的睡大觉。南宫秋柳摇了摇头,关上门出去了。走在院子里,南宫秋柳想到了在大理的日子。想着想着眼里溢出了泪水,这才发现,那段日子离她太遥远了。三年了,还是头一次这样轻闲。
“女侠起得挺早嘛。”郭翔宇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院子里。
“呵呵,郭少侠不也起得也挺早么。”不知什么原因,南宫秋柳总是感觉这人怪怪的,却有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也许是太过紧张了吧。南宫秋柳*着。
“公孙兄还没起么?”郭翔宇问道。
“没呢,昨天喝得太多了。”南宫秋柳有些担心。
“哦,女侠今天作何打算?”郭翔宇一副关心的样子。
“不知道啊,看看敬文要去干什么吧。”南宫秋柳望向公孙敬文的房间。
“呵呵,依小弟看公孙兄今天是什么也干不了了。”郭翔宇好像很失望。
“看看再说吧。”南宫秋柳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这时正好一个庄客来了。
“南宫小姐,庄主有请。”庄客道。
南宫秋柳随着庄客来了正厅,只见老庄主已吩咐家丁备好了早膳。过了一会公孙敬文也来到了正厅,一一行过礼后与南宫秋柳一起坐了下来。桌上并非盛宴之物,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糕点和补品。看来这郭家也并非一般人家,竟懂得养生之道。南宫秋柳和公孙敬文暗自感叹。看着敬文的样子,秋柳有几分得意。若不是自己练就了掌心逼酒的功夫,恐怕自己比敬文还惨。昨晚在众人面前显尽了威风,南宫秋柳越想越是得意。
“公孙兄今日有何打算呢?”郭翔宇问道。
“承蒙郭兄和老庄主错爱,小弟不胜酒量,今日恐怕要失陪了。”公孙敬文略带歉意。
“不妨不妨,那女侠可否赏脸一起去狩猎?”郭翔宇转过头问道。
“郭少侠既已有打算,那就客随主便吧。”南宫秋柳见盛情难却,应了下来。
“那小弟就去做准备了。”郭翔宇转身离去。
“劳烦郭兄了。”公孙敬文见南宫秋柳应了下来,也不好说什么。只吩咐秋柳要小心,便回房间休息去了。
郭翔宇准备好弓箭后,带了十几个庄客便与南宫秋柳出庄去了。一行人离庄后往南面的林子去了。虽是寒冬时节,林子中却不乏野物。郭翔宇带的庄客个个都是箭无虚发,没过半天,便都满载而归。南宫秋柳却一箭未发,只跟在众人后面追赶猎物。郭翔宇见南宫秋柳不肯出箭,便让众人先行,自己与南宫秋柳走在后面。
“女侠不会射箭么?”郭翔宇试探着问道。
“会是会,和郭少侠比起来差远了。”南宫秋柳谦道。
“那叫小弟教你可否?”郭翔宇说着跃上了南宫秋柳的马,竟抱住了南宫秋柳。
“郭少侠自重!”南宫秋柳道。万万没想到郭翔宇会轻薄自己。南宫秋柳从来都是烈性子,岂能容忍这般侮辱!如果这是大理,她定不会善罢甘休。可这不是大理,她只能强忍怒气。郭翔宇也意识道自己的失态,又越回自己的马上。眼神却仍在南宫秋柳的身上*。南宫秋柳见郭翔宇收敛了,大叫一声“驾”拍着马去了。
留郭翔宇在原地发愣。过了许久,郭翔宇才缓过神来。
“哈哈哈哈,南宫秋柳!早晚你得是我的人!”
几日又过去了。郭家父子仍是待二人为上宾,每日大宴摆着,好久好肉款待。只是南宫秋柳再也没有去和郭翔宇打猎,见到郭翔宇也视为无人。那天发生的事她没有和敬文说,她不想让敬文为自己担心。看见敬文每天都是那么高兴,她心里也是一样的高兴。不知不觉,在郭家庄已待了月余,却仍不见来人接二人去匈奴部落。公孙敬文开始为南宫自若他们担心起来,南宫秋柳也待不住了。他们猜测着是不是南宫自若那边出了什么变故,便决定去寻南宫自若等人。郭家父子却死活不让二人离去,公孙敬文拗不过,只得答应再住两日。在这两日一住却差点成了两人在一起的最后两天。
就在公孙敬文决定去寻南宫自若的第二天,郭翔宇又来找公孙敬文去狩猎,南宫秋柳也接到了郭翔宇的邀请。公孙敬文突然想起郭翔宇早就邀过他去狩猎,那次是因为身体不适,就没去成。这次再不去恐怕要失礼了。公孙敬文便去找南宫秋柳商量到底是去不去,南宫秋柳心里还在想着上次的事,便推脱身体不适。公孙敬文想了想还是自己去找郭翔宇了。南宫秋柳在门缝里看着公孙敬文离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阴霾。究竟是哪,却又说不出。只得暗自祈祷上天让他们快快找到南宫自若他们。
公孙敬文来到了庄院,见众庄客正切磋武艺,就在旁边看了一会。不一会后面有人拍了他一下,回头正是郭翔宇。公孙敬文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找郭翔宇去狩猎的。
“公孙兄可准备好了?”郭翔宇满脸笑容。
“备好了,原本是来找你出发的,没成想却被众庄客吸引在这了。”公孙敬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妨,不妨。南宫女侠呢?”郭翔宇边说边四处寻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她呀?身体不舒服。咱们走吧。”公孙敬文现在只想着一会能打到什么好东西,却没注意郭翔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郭翔宇和公孙敬文带着十来个庄客奔南面的林子去了。林子中的雪地上残留着野兽的脚印,众人顺着脚印向林子深处走去。
“看!雪狐的脚印!”郭翔宇指着地上的一行脚印说道。
“雪狐?我怎么从未听过?”公孙敬文生长在大理,那里一年四季如春。而雪狐生长在有雪的地方,公孙敬文当然不会认识了。
“呵呵,公孙兄真有运气,连这百年难得的雪狐也被你遇上了!”郭翔宇笑道。
“雪狐的皮可以支撑衣裳,轻而保暖,是上好的兽皮。”已庄客说道。
“那就追吧。”公孙敬文一听雪狐的皮可以制成衣裳,便想着为南宫秋柳打到一只雪狐。
“既然公孙兄这么有兴致,追!”郭翔宇喊道。随着郭翔宇的一声令下,众庄客跃跃欲试,都要打到雪狐。公孙敬文骑着马跑在了最前面,怕雪狐被其他人打了去。
众人顺着脚印追了好久,终于看见了雪狐的影子。公孙敬文飞快的搭上一直弓箭,向雪狐射去。不料雪狐身体轻盈,躲过了公孙敬文的一箭。公孙敬文见雪狐果然是好东西,便丢下众人赶了上去。公孙敬文追着雪狐跑了十余里,终于一箭射到了雪狐。公孙敬文拾起雪狐,却发现众人被他甩的远远的,早已不知所踪。公孙敬文将雪狐挂在了马的一侧,便往回赶。当公孙敬文出了林子,却发现郭家庄已埋在一片火海之中。
南宫自若
在中原惹下了大祸,还好有金有皆相助,使得我们逃出了中原。也许中原原本就不是我们可以长留的地方。敬文和秋柳没有随我们一起来契丹,随着那个叫郭翔宇的去了郭家庄。等我们找到了部落,再派人来接他们。快要到天山脚下了,心里有些激动。有些期待登上天山见到爹爹的那个时刻。
三日后
塞外途中
寒冬时节,寒风凛冽,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疼痛。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定是想不出的苦。这只不过几天的光景,众人脸上已能看出寒风的踪迹。唯有蓝映真的皮肤还是那么雪白,宛如碧草中的一朵红花。在大漠和落日的衬托下,世界仿佛只为她一个人的美丽而存在。一袭白衣在风中抖动。背后的落日照出一片金光,大漠与美人交相辉映。南宫自若一行人赶了三天的路,早已疲惫不堪。虽是带着帐篷,众人为了赶路却也不用。歇息的时候只靠在马匹边小憩一会。三天下来,别说雪巧和映真了,就是皇甫烽凌和南宫自若也撑不住了。部落还不见踪影,众人有点灰心。唐雪巧精神也不是太好,好像是感了风寒。无奈,南宫自若只得叫众人歇息一晚上,找了块洼地,支起了帐篷。皇甫烽凌出去逛了一圈,回来背后挑着两只野兔和一只大雁。
天上的黑云压了下来,空气中气氛变得压抑。
“大理第一刀箭法也不差啊,哈哈。”南宫自若试图改变气氛。
“再找不到部落,恐怕你我要死在这荒漠上了!”皇甫烽凌冷冷道。直奔主题。
“别那么悲观么,你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都没倒,这次一定没事的。”南宫自若试图安慰皇甫烽凌。但他知道这个理由在自己这都说不通,更别说安慰别人了。
“也许吧,最好是不要有什么事。”皇甫烽凌似乎感觉到二弟的好心。
一炷香的时间火已架了起来。问着空气中的香味,众人早已按耐不住。没一刻钟,雪巧和映真就吃完进了帐篷。剩下三个男人守夜。大漠上的狼异常凶猛,尤其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看见食物,它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三人不得不谨慎巡视。三人坐在火旁,相互望着。这时南宫自若才发现自己对眼前的宜鸿似乎一点都不了解,却跟着他来了这个地方。宜鸿的脸上棱角分明,加上一双大眼睛,在女人眼中该是个俊朗的男子吧。宜鸿透着火光望来正对上南宫自若的眼神。四目相对,不知不觉二人眼中都迸出敌意。这将是一场心的较量。
“大哥,你先去睡吧,一会再过来。”南宫自若并不想打到对方,只是想知道,是敌是友。
“哦,你二人小心。”刚才皇甫烽凌在红光中已看出二人的想法,自己在这只会给对方带来威慑。既已走了这么远,回头是不可能了,他亦想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皇甫烽凌转身离去。
“要来口么?”宜鸿看见南宫自若冻得发抖,掏出腰间的酒袋问道。
“好啊,正好可以御寒!”南宫自若倒也爽快。
“喝两口看看。”说着把酒袋递了过去。
“哈,好烈的酒。”南宫自若从来没喝过这么烈的酒,呛出了眼泪。一口酒下去却是管用,整个胸膛充溢着一股热气,寒意一扫而光。南宫自若知道这是对方在对自己示意,对方无恶意,而且可以做朋友。宜鸿定不是个简单的人。
“我们大漠人就靠这个御寒了。”宜鸿直道出了底细。
“蓝兄可是带我们回家?”南宫自若悠悠道。
“那依南宫兄之见呢?”宜鸿却避而不答。
“我想你与令妹举止不凡,出身不俗吧。”南宫自若心里已猜个*分。
“南宫兄可会下棋?”宜鸿仍是避而不答。
“你对去部落的路如此熟悉,想必是跟契丹有关吧。”南宫自若仍是问着。
“你执黑子怎么样?”宜鸿看样是吃定南宫自若了。
“想必蓝兄也知道我们的来历了吧,可否告知在下是敌是友。”南宫自若试探着问道。
“人生便如这棋。南宫兄想必来头也不小吧。”宜鸿反问道。
“棋的规矩是人制定的,执黑的未必定要先走。”得到对方的回答后,南宫自若轻松了许多,虽是没有正面回答,从他说话的语气中他已知道,对方并无恶意。
“几年前中原武林中有个传说,南宫兄可听过?”
“棋局的胜负其实并不在执白执黑,在于下棋人的一念之差。”南宫自若答道。
“中原的三大世家南宫兄该是听过吧。”宜鸿此时心里也猜个七八分了。
“棋子终究是棋子,一步走错全盘皆输。”南宫自若叹道。
“虽已是几十年前的事,但所有人都不曾忘记,三大家族在武林中的贡献。”宜鸿安慰道。
“当年南唐后主兵败凌波被俘,三大世家的人便消失在武林中,想必与南唐李家之事有关吧。”
“有时候退并不是输,以退为进,不失为兵法良策。”南宫自若也道出了出身。
“哈哈,对,有时候以退为进也不失为良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宫自若和宜鸿之间的较量结束了,一场较量的结果并不是要谁输,智者与智者之间的较量便是如此。或者说是敌人与敌人之间,但现在不一样了,至少不是敌人了。自从离开大理以来,没几个人可以让南宫自若当做朋友。江湖就是这样,处处是陷阱与阴谋。人与人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心里的防线一旦打开,那便是生死之交,刀山火海一起走。多个朋友多条路,虽说未必有益,却也无害。尤其对于像南宫自若这样的人,*在世界的边缘。有个安身之地已足矣,从某些方面说还要感谢眼前这个人。南宫自若隔着火光看着宜鸿,其实怎么看也不像生活在这种地方的人,如果在大理或者中原,应该是个富家子弟。宜鸿也在看着南宫自若,这个让映真动心的人,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准。二人就这么隔着火相视,敌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手中的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一袋酒下肚已睡意朦胧。
三更,皇甫烽凌起来换二人,看着二人摇摇晃晃的走向帐篷,皇甫烽凌摇摇头又点点头。火早已燃尽,皇甫烽凌下意识的裹紧-身上的兽衣,握紧了腰间的断魂刀。大漠晚上的风更是凛冽。皇甫烽凌陷入了沉思。以后的路,将会更加难走,皇甫烽凌也不知道自己会和南宫自若一起走到什么时候。其实他最担心的是雪巧,她本与这场战争无关,却也卷了进来。这,便是宿命吧。
第二天,南宫自若起来已是正午,身边的唐雪巧还在沉睡。南宫自若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帐外,外面已是雪白一片,放眼望去天地合为一体。北风刮得更是猛烈,夹杂着纷飞的雪花,几匹廋马在风中战栗着,好像要吞掉这来自远方的不速之客。帐外的皇甫烽凌和宜鸿正聊着什么。望着纷飞的雪花,南宫自若才想起,离开大理已经三年整了。看见南宫自若醒了,皇甫烽凌和宜鸿走了过来。
“天气变化得太快了,这才是初冬,就下起了雪,得尽快赶路了。”宜鸿担心道。
“究竟还得走几天?”南宫自若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
“不知道,雪季来了部落就要迁进山里了,那就麻烦了。”宜鸿丝毫未有掩盖。
“尽快赶路吧。”南宫自若听到这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蓝映真走进帐篷去叫唐雪巧,许久却才出来。
“雪巧染上了风寒,正烧着呢!”蓝映真向众人说道。不等蓝映真话完,南宫自若就冲进了帐篷“雪巧,雪巧”地叫着,唐雪巧却没有回答,仍在睡着。皇甫烽凌等人也走了进来。
“再休息一天吧,雪巧这样怎么能赶路呢!”皇甫烽凌有些怒意。
“不行,再不走我们会死在这的!”宜鸿很是坚定。
“走?再走就出人命了!”皇甫烽凌怒道。
“不走都会死在这的,走还有一线希望。”宜鸿平静的说道。
“要走你自己走!”皇甫烽凌真的怒了。
“不走就待在这等死吧,我可不想死在这!”宜鸿也有些怒意。
“我告诉你,宜鸿!没有你我们一样可以活!”皇甫烽凌面色赤红。
“大哥,走吧。蓝兄说的有道理。”南宫自若表面平静,心里却难以平静。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病的这般模样,任何人都难以真正的平静下来。只是自己是顶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受感情的左右,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众人收拾好东西,南宫自若让所有人除了必备的物品,其余全部扔掉,争取两天之内找到部落。南宫自若在赌,拿所有人的性命在赌,他别无选择。
两天后
塞外
也许老天还是很眷恋这群为使命奔波的年轻人,就在干粮已吃尽,所有人都要放弃的时候,部落出现了。白白的帐篷,火红的马,占据了眼前的整个草原。宛如天地之间开出的一朵花。
“哈哈,终于找到部落了!”南宫自若大笑着,向众人说道。
“嗯,那就是部落了。”宜鸿三年整没有回来过了,当初只为了和阿玛争口气。看着部落里来往的人们,宜鸿陷入了沉思。
“雪巧,你有救了。”南宫自若轻轻的抚着唐雪巧的脸庞,泪流满面。两天前唐雪巧不幸染了风寒,高烧了整整两天。南宫秋柳又不在,所有人都是束手无策。南宫自若为了救治唐雪巧,赌上了所有人的性命,如今他赌赢了。积压了两天的南宫自若终于流了出来,这是幸福的眼泪。
“二弟,雪巧有救了。”皇甫烽凌也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皇甫烽凌知道粮鲜离去时心里那种刀搅般的感受,如今就要到天山了他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嗯!”南宫自若擦了擦眼角未风干的泪,点头说道。
“快走吧,到了部落雪巧就有的治了。”蓝映真说道。三年前,蓝映真随着宜鸿一起离开了部落,到处闯荡。两年前二人在洛阳住脚的时候,蓝映真就想回来看看,可是心里一直都放不下阿玛犯下的错,也就没有回来。三年后回到了这个地方,蓝映真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五人骑着瘦弱的马缓缓向部落走去,唐雪巧躺在在南宫自若的怀里,静静的等待着。此时的唐雪巧已说不出话来,*已无血色,脸也苍白的可怕。看似不远的路,走上去却走了整整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五人终于到了部落。宜鸿远远的看到了一位老人赶着一群羊,便骑着马上前搭话。
“刚飘伯伯,可记得我么?”宜鸿虽是离开了三年,却还认得眼前的正是耶律刚飘,宜鸿父亲的宗室弟弟。那名被宜鸿唤作“刚飘伯伯”的老人停下了手中挥舞的牧羊鞭,仔细打量着宜鸿。
“呵呵,原来是宇儿啊。”耶律刚飘打量了半天,方才认出了宜鸿。老人又赶着羊群离去了,那佝偻的背影让宜鸿想起了三年未见的阿玛。
“哥,是刚飘伯伯吧。”蓝映真赶了上来,问道。
“嗯。走吧。”宜鸿匆匆的回了一句,便转过身子继续前行。谁也没有见到宜鸿的眼角流了一滴泪。
寒风吹过,凛冽如刀。
宜鸿带着众人来到了罗沛王爷管理的部落,好些人都认出了宜鸿和蓝映真,纷纷招手致敬。兄妹二人也一一点头,算是回了礼。早有人报过罗沛王爷,大帐之中已备好了宴席。为了欢迎宜鸿和蓝映真的归来,也欢迎来自远方的客人。宜鸿带着六人进了大帐,停在了门口,与罗沛王爷四目对视。良久,一位首领适时的说了句话。
“哈哈,小王爷回来了,回来就好。”说话的是耶律隆德,罗沛王爷手下的爱将。
“在下参见王爷!”南宫自若和皇甫烽凌等人一齐向罗沛王爷鞠了个躬。“你果然是这里的人。”南宫自若小声向宜鸿说道。听见南宫自若的话,宜鸿微微一笑。
“南宫兄果然聪明,在下正是耶律玉宇。”宜鸿笑着说道。
“雪巧呢?”南宫自若突然想起刚才被人抬走的唐雪巧。
“放心吧南宫兄,有我这个小王爷在,唐雪巧不会有事的。”回到部落的宜鸿完全变了个人,没了先前的冷漠,话也多了起来。
“宇儿,带着几位上座。”罗沛王爷指着右边的座位,向耶律玉宇说道。宜鸿一刹那间变成了耶律玉宇,令南宫自若等人有些难以接受。虽然南宫自若心里早有准备。
耶律玉宇带着南宫自若等人入了座,酒宴便摆了上来。所谓的酒宴就是一些奶酒和烤全羊之类的东西,都是部落里最好的东西。罗沛王爷一一扫过众人的脸颊,又回到了皇甫烽凌的脸上。
“请问这位少侠尊姓?”罗沛王爷看着皇甫烽凌问道。皇甫烽凌环顾了左右,都在看自己。
“在下复姓皇甫。”皇甫烽凌起身回道。
“哦。”罗沛王爷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然后举起了酒杯。
皇甫烽凌
都说塞外风景迷人,可我怎么觉得还是没有大理好。随着耶律玉宇来到了这个地方,暂时算是安全了。二弟说耶律玉宇是这里的小王爷,那么可以暂时安心的住着了。马上就要到天山脚下了,心情有些复杂。为了这个使命,爹爹赔上了性命,鲜儿离我而去。我甚至有些怀疑到底应不应该继续下去。现在雪巧又生了病,高烧两天两夜了。不知道这里的医术能不能治好她,希望她不要成为第二个鲜儿。
第五节:背叛是爱么?
傍晚
契丹部落
南宫自若在席间喝了少量的酒,就拉着耶律玉宇出了席。此时南宫自若最在乎的是唐雪巧的病情。两天两夜的高烧,唐雪巧已昏迷不醒,南宫自若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耶律玉宇带着南宫自若左转右转的来到了一处空地,南宫自若迷惑的看着耶律玉宇。
“蓝兄,哦不。”南宫自若意识到自己该改口了,便又叫道“耶律兄,你这是何意?”
“南宫兄,不瞒你说,唐雪巧没的救了。”耶律玉宇缓缓的吐出了这几个字。南宫自若突然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耶律玉宇。
“你说什么?雪巧没的救了?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南宫自若疯狂的摇晃着耶律玉宇的身子,大喊道。
“你听着!”耶律玉宇抓住了南宫自若抖动的身子。说道:“她已经烧了两天两夜了,今天刚刚到这就断了气。”
“我不信,我不信!”南宫自若用尽全力想要挣脱耶律玉宇的手,却没有挣脱开。“这是假的,这是假的。你说啊!耶律玉宇!”
“不!这不是假的。你要接受事实。”
“不!我不信。你带我去看她!”南宫自若拉着耶律玉宇便往回走。耶律玉宇无奈,便带着南宫自若来到了唐雪巧躺着的地方。
“雪巧!雪巧!你醒醒!醒醒啊!”南宫自若用力的摇晃着唐雪巧的身子,唐雪巧的血液却早已凝固。
“雪巧,你醒醒啊!”南宫自若用手拖着唐雪巧苍白的脸,轻轻的说道。耶律玉宇适时的退了出去,留下满脸泪痕的南宫自若,和死去已久的唐雪巧。他们需要一个时间,来诉说,来告别。
另一边的宴席上,众人喝的正酣。罗沛王爷与皇甫烽凌聊得很是投兴。从交谈之中皇甫烽凌得知了罗沛王爷是这片部落的首领,耶律阿保机的堂弟。曾随耶律阿保机多次远征,立下赫赫战功,所以有了这片封地。皇甫烽凌也告知,他们一行人从大理而来,一路上和耶律玉宇认识的经过,还有那个没有到来的公孙敬文。罗沛王爷当即答应,第二天便派人去郭家庄迎接公孙敬文和南宫秋柳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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