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心魔尤在
在心灵相通的情况下。虽说与外界的配合算不上天衣天缝,但此时李治也无法特地抽出人手来,专门抓他。为此,虽然皇宫上下戒备森严,但唐子谋凭着强大的五官,提早避开。一路上,很轻松的避开了。

本来,唐子谋是准备去寻找影子的踪迹。但此时二人的感应已经恢复,唐子谋已经能大体感觉到影子的位置。

坐镇皇宫的几位高手,唐子谋从未接触过。因为每一次接近,都会被其阵法或是下人挡在外面。这有数的几位高手,虽然没有太大的权利,但在某一方面,却又临架于皇权之上。

他们被统称为供奉,吃着皇粮,安心的修炼,却不受皇家管束。只需要发生灭朝之威时,出手相助便行。

唐子谋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有多厉害,但肯定不是他现在所能对付得了的。一开始,唐子谋便打算避其锋芒。对于这些世外高人,唐子谋可是连碰都没有碰一下的打算。对方的一根小手指头。指不定就能把他给掂成一堆灰。

而根据他所感应,影子现在应该到了一处供奉所暂住之地。很显然,影子应该与对方暂时对上了。虽说自信于影子的实力,但唐子谋可不想现在过去给影子增加负担。影子自保能力应该不成问题,但若保他的话,万万做不得的。

唐子谋暂细想了一番,便取消了原先的打算,决定单独一人离宫。

与影子之间有心灵之间的感应,离宫后,自不需担心影子与失去联系。

打定主意后的唐子谋,便临时改变决定,转向离宫的路。

如今整个皇宫上下,都被围得跟铁桶似的。一开始还好,越是往外,时不时的能看到,集结起来的队伍,随时在走动。如今如临大敌,个个都打起了十足的精神,小心翼翼的防范。唐子谋所处之处,已经隐约能听到宫外的喊打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甚至偶有惨叫之声,偶有传来。

因为金光的独特,唐子谋悄无声息的站在一颗茂盛的树枝后面,于半空中观察着四周的敌情。在看到那比蚂蚁搬家般的密密麻麻一般,仅仅是看看,便令人感到头皮发麻。想要从这里离开,潜伏出去应该非常困难。

唐子谋眯眼扫了眼四周。观察了几分钟后,从树上跳了下来。

一群流动哨正提着长枪,路过一道灌木丛边,正转过弯时。最后一个人,双腿不自然的抖了下,跟前面的人低声说了一句,便快束的钻到了灌木丛之后。他挑头四处看了下,在发现没有人注意时,便抖着裤档,准备方便一下。

一双手,突然如闪电一般的摸到对方的脖子上。可怜的家伙,临死前所见的,只是一道黄光闪过。

唐子谋快速的把人拖到灌木丛的深处,幸好这地方僻静,自然不需要担心有人会发现。

不出一分钟后,唐子谋已经完全的改头换面。他的脸上,也被上了膜黄色的妆扮。

唐子谋的化妆技术虽算不上是大师,但也算是略通上此道。再加上此时是深夜,他的身材与刚刚那人也有几分相似。只需轻轻低着头,便没人发现不对劲之处。

经过唐子谋不短时间的观察之后,确定这个流动哨是唯一一处。最为接近宫门之处。

唐子谋边提着枪,表面没有什么异象,眼睛的余光却四处观察四周。

唐子谋此时所在为西宫门,他远远看着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盔甲的那位将军,应是派来镇守西宫门的。令唐子谋有些意外的是,对方出忽意料之外,居然是一个老熟人。

当年刚离开棋老,在华江镇守的那位司南司大将军。没想到几年不见,这位的身价倒是涨了,不在守那苦寒之地。而司南身边的年轻人,倒也相当眼熟。唐子谋想了想,终于认出对方正是那司南长子司印。当年的小鬼,穿着的那一身。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现如今也是一翩翩少年郎啊,唐子谋暗赞着。

对于这个便宜弟子,唐子谋还是有些不错的印象。压低着头,唐子谋尽量绕着这两父子。虽说当初相处的时日并不长,但这些上战场的兵将,特别是一些老油子,都长着一双毒眼。那眼光,老辣得紧。唐子谋跟麟王手下那些打仗的能手接触颇多。有几位,仅仅能从眼神或背影等等,就能认出曾见过的人。

司南有多厉害,唐子谋了解的并不详细。但司南是个老将领,虽不能说是百战百胜,但他经历的战事,足可以称为一个老将。唐子谋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个大意,而被漏了底细。

若在这种地方被发现……

唐子谋打了个冷颤。扫了眼跟蚂蚁窝里的蚂蚁一般多的士兵。光看上去,估摸着唾沫丁子也能淹死人。唉,大楚物大地地博,人口多得就算内战消耗,也比东秦与中吴人口的总和还要多。

打定主意,一心不想惹麻烦的唐子谋,一门心思的琢磨着该怎么从这里出去。

离正门还有一点距离,以他可怜的武功,可甭想离开单枪匹马的离开。而随着宫外金弋撞击之声越来越近,再此处久留的话,即将会被拖入惨烈的战场。

战场是凭武力生存的地方,若智慧这种东西,在炮灰级的正面对决中,估摸着只起到指甲尖大小的作用。若不是有金光护体,唐子谋绝对不会冒险从正门离开。

“第一、三、五、七大队,随我前去正门支源。”

唐子谋正四处打量,准备伺机而动时,身边的人却突然扯了扯他,低声道:“兄弟,还愣着干嘛。将军这几天心情可不爽,偷懒可是会挨军棍的。”

听到那人的话,唐子谋不禁一愣,有种不好的预感。头一扭。果然看到他所在的小队,已经开始向司南所骑之处集合。

从以前对司南的认识,以及四周的人来看。此人御军应该极严,四周都是小队中的人,现在想要脱离,却已经是晚了。别看此时这里极为平静,但若是有人发现他的身份,恐怕将会一拥而上吧。

无耐之下,唐子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拿着磨得擦得闪闪发亮的长枪,唐子谋归到了他的队伍中。

他是一名小兵,毫不起眼的小兵。他应该庆幸。他不需要骑马。否则,不需要脸上这临时的易容,光是他鳖脚的骑术,就能让他露出破绽。

说句毫不客气的话,唐子谋那可怜的骑术,离合格都远得很。

苦笑中的唐子谋,与在大部队一起,离正宫宫门越来越近。他虽然想从这里大摇大摆的离开,但没有想用这种方法的意思啊。

唐子谋已经感觉到,那浮在空气中的浓浓的血腥味。

虽然有金光护身,但若是出现在战场上,早晚会被人发现不妥。抿着唇的唐子谋,也不再掩饰,尽着自己最后的努力。战场如杀场,唐子谋偏低的个子,很快被淹没在人群之中。想要离开,必须要等队伍散开。而队伍散开之时,恐怕同样也是反贼进攻狂热之时。

正当唐子谋因为战场杀气,而有些焦躁不安时,从影子那边传来的感应,令唐子谋不由略松了一口气。

那一边,影子因为唐子谋已经潜伏出来。在摆脱了拦路的敌手时,影子便不再久留,转身便向西宫门飞去。

原本与影子纠缠的供奉,见影子毫不犹豫的反身离去,迟疑了片刻之后。见影子几个顿闪之后,身影便消失于黑暗之中,便顿住了脚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而另一个手持着朱红弓箭的供奉打扮,松开了自己搭在弓弦上的五指。

“为何不出手?”

“气息很诡异,怀疑是那个魔功。”

“那个?”

“……难道,是那个。”

“很可能。”

两个供奉突然不再说话,四周陷入了沉默的恐慌。

“传说是真的?”

“无风不起浪。”

“发疯?”

“成魔。”

“?”

“仅此一步,可怕的男人。”

两个供奉转身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两个人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神,深处藏着一抹淡淡的恐惧。两个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另一边。唐子谋手里已经换了一把长长的砍刀,他身上的外衣,已经被砍得七零八落。但诡异的是,他的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不会引起什么注意。偏偏现在是深夜,那每砍在身上的一刀,身上被砍中一处,便会有一抹金光闪过。

若是武功够强,细细仔细打量的话,一定能看清,那金光上,闪着怪异的符文。

一次两次,倒不能让人以为唐子谋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护身。幸而唐子谋身上穿着羽织,外衣虽碎,但里面的羽织,却露了出来。那不时闪过的金色符文,在黑夜中尤为明显。

唐子谋简直就好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时不时身上闪着光芒。

本来,有着羽织保护,身上的护体金光不会闪现。偏偏除了能够控制的金光外,那些不受控制的金光。深怕他会蹭破一点皮,一有刀枪击过来,那不受控制的部分,瞬间便会跳出来。结果,贴身的羽织没啥大问题,那该死的金光不听话的跳来跳去,讨厌之极。

幸亏这是战场,就算有有心人注意,也因为此时是非常时期,就算唐子谋身上有异常。这些杀红了眼的敌我的士兵,可没有时间管唐子谋身上的异常。但唐子谋怕有人认出他来,还是抹了把血在脸上。但身上保护自己的羽织,唐子谋不可能脱掉,自然就要冒着被发现的可能性。若是可能,唐子谋恨不得跳进血池里,把自己变成一个血人,面目全非了才好。

所以,从外表上来看,唐子谋浑身鲜血,看起来极为惨烈。除了缺少染血的伤口,唐子谋就好像是从血堆里爬出来一般。

所以,当影子赶到此处,第一眼就认出了无数人群中的唐子谋。

虽然从心灵感应上,隐隐约约能够确定唐子谋安全无碍。但当看到唐子谋化为血人时,影子因为不想被发现,而强忍住的涛天怒火,再也没有办法忍耐住,完全暴发出来。

一股冰冷的杀气,在整个西宫门上空,完全传染开来。

在大楚皇宫地底某深处,在这股嗜血气息传遍整个大楚皇宫时,某个盘于石床之上的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黑暗之中,血红的,无情的,嗜血双眼。

影子接近战场时,唐子谋便感觉到影子的存在。但当影子那可怕的气息开始渲染开来后,唐子谋便暗叫不好。若是让影子发起疯来,这里没几个人能活。

有了影子便等于有了底气,唐子谋也顾不得金光带来的反应,转眼间便到了影子伸边。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拍拍影子的后背,安抚着。在暴怒的影子身边,唐子谋的气息,不禁的柔和了几分。

只有这样,影子才会以最快的速度平和下来。

明明只短短几十天的时间,唐子谋却感觉自己好久未见影子。安抚着身边的人,明明气息还是熟悉的,但却又带着一点陌生。

影子的气息,狂暴得让唐子谋以为自己身边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暴龙。

以前刚收下影子时,影子也不是没有发疯过。但影子再怎么发疯,也不可能如此失控。原来前些日子的感应不是错觉,影子的情绪正在失控中。若不是身上的血更容易引发影子的失控,唐子谋很想抱住影子,安抚他暴烈的情绪。

影子很听话,只针对于唐子谋一个人。当唐子谋想让他冷静下来时,他便能完美的控制自己,把心底那隐藏着的野兽,狠狠的压下去。

他就像一只被顺毛的野兽,乖乖的趴在主人的怀里,不再有什么异动。

皇宫深处,那双血红的眸子,缓缓的闭合起来

一根长矛,突然狠狠的刺了过来。而从长矛所刺方向,正是唐子谋的后背。明明金光像感应到什么,唐子谋却看也不看,轻轻的安抚着。

一只干净的手,突然伸出来。飞快的来矛在这只手的一抓之下,居然被抓个正着。对方黑衣蒙面,明显是自己人。唐子谋眉头一挑,体内拥有怪异金光的他,对于别人的武功深浅,有着非常直观的了解。

对方实力不俗,但从那体内散发的淡淡檀香,很陌生的味道。这人露出欣慰眼神,令唐子谋的脑子里,冒出一连窜的问号。

“走吧。”

先不管对方身份,唐子谋轻轻在影子的耳边低声说道。

听话的影子,自然是唯唐子谋命令所从。于是,毫不犹豫的听从命令,影子伸出手,直接搂住唐子谋的腰身,脚下轻点,踩着这些人的头顶,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离开。至于那些拦路阻截的,自然被暗埋伏在人群之中。有人追过来,便直接截杀,毫不留情。

好累!!

趴在影子的怀里,虽然对方的气息充满了血腥与暴戾。但唯有影子的气息,却让唐子谋放松下警惕,闭着眼睛,安心的休息着。

在皇宫里的提心吊胆,似乎在这瞬间,便化为了无形之物。

至于其他的那些琐事,唐子谋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管你什么事,反正有影子在,就不必担心自身的安全。如此想的唐子谋,自然很安心的靠着影子安心休息。

而影子,更是一个不会关心外事的人。

这叛乱的结果是什么,唐子谋无法在意,影子根本不在意。

于是,主仆二人,呆在天地楼里,暂作休息。

李治因为叛乱一事,自然忙得是焦头烂额,顾不上逃出皇宫的唐子谋。所以,酣睡过去的唐子谋,足足睡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一睁开眼睛,唐子谋便对上了一双血红的,如那血红宝石一般的漂亮双眼。眨了眨眼睛,正对着影子那痴痴迷迷的脸。看着影子那模样,唐子谋甚至有一种,‘深怕挪开眼神,眼前之人就会消息’的感觉。虽然只是感觉,但与影子有着心灵相通的唐子谋,自然不会这仅仅是感觉。

甚至只是刚刚睁开眼,唐子谋便能感觉到,整整休息的两天时间里,影子一直眼也不眨的盯着他,呆在这个房间里,哪里也没有去。

休息了两天,精神大好的唐子谋,伸了个懒腰。

他强硬的把影子压在床上,命令这个男人必须要休息。唐子谋知道,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影子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表面上虽然不错,不过也仅仅是强撑着罢了。

看着闭目休息的影子,唐子谋轻轻叹了口气。他伸出手,轻轻的抚着影子的面颊。就这么几天里,影子居然消瘦的如此厉害。

穿好衣服,唐子谋坐着陪了影子一会儿,感觉肚子有些饿,才起身准备离开。

哪知才一起身,唐子谋才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人抓在手心里。唐子谋伸手,小心的割开自己的袍角。若是动影子的话,动作稍大点,一定会把人给惊醒。

唐子谋动作很小心,自认为做得悄无声息。但唐子谋刚走一步,便感觉一道凌厉的视线扫向自己。一转身,正是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影子。那双眼睛,如同小兽一般,让人看得难以下定狠心。

唐子谋一瞪眼,冷哼道:“闭上眼睛休息,这是命令。”

命令二字落下,影子如挺尸一般,挺直了身子。那双眼睛紧紧的闭着,一副完全服从命令的模样。但那紧绷的肌肉,距离好好休息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唐子谋也仅仅是轻轻摇了摇头,便小声的退出了房间。

一开门,居小小正笑眯眯的守在门外。看见唐子谋出来,眼里忍不住一阵阵激动。也不用唐子谋吩咐,便自动打水挤毛巾,忙得团团转,那模样,别提多勤快了。

待收拾好了,那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冒着热腾腾的香气,正等着被人享用呢。

论起侍候人呢,虽说影子很合自己心意,但居小小却是服侍的最舒心的。这小东西,永远都能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唐子谋吃着,居小小在收拾完之后,开始对天地楼的事情,细细的报告起来。

当无意中听到影子过来时,身边还跟着一人时,唐子谋吃饭的速度顿了一下。但很快的,他又开始扒饭。饿了两天的感觉,绝对不好受。

至于仍被关着的段无涯与面具男,唐子谋听过就算。哼哼,他可是很小心眼的男人。当初要不是段无涯这个混蛋,他又怎么会落到李治手中。虽说现在安全脱险,但让他担心受性的事实,却是不能幸免。

心中有一把小算盘的唐子谋,开始打得噼哩叭啦的响。

吃完饭后,唐子谋自然拜访了一下影子请来的高人。

能够让影子请过来的,唐子谋还真好奇对方是何方神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绝对不是普通人。

面对唐子谋时,无相大师很干脆的拿开了自己脸上的面罩,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对于这位仅有一面之缘,印象还颇为深刻的和尚,唐子谋自然是记得一二。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来救自己。

他跟少林,应该没有什么根源吧?少林虽然自称什么我佛慈悲,但也绝不会如此干脆的救一个不相干之人。而且,以影子现在的江湖名声,少林更不会普渡到他的身上。

在唐子谋进了房间之后,居小小关上房门,并勒令不许任何人以任何借口靠近此处。

而居小小本人,则站在门外不远处,随时候着。保证如果唐子谋出声有任何需要,他绝对能第一时间进来侍候。

居小小耐心的等待着,直到房间里点上了油灯,一直谈到许久许久,房门才被从时面打开。而当门打开时,居小小发现,唐子谋一直含笑的脸,难得的多了一分严肃。

居小小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让唐子谋露出如此沉重的表情。

不过影子带来的人相当神秘,来到天地楼后。没有除过面罩,没有开口任何话,更没有任何表达身份的东西。只知道,对方是个男人。

这个引起了居小小一分好奇之心的男人,在与唐子谋的一番谈话之后,便收拾东西,直接独自一人离开。这也间接证明了,此人应与影大人无关。

神秘的助拳人走了之后,唐子谋便把自己与影大人关在一起。

接下来的几天里,唐子谋把天地楼的事处理完,便带着影子直接离开。而居小小一直认为会死得很惨的段无涯二人,居然什么事都没有,直接点了他们昏穴,随便找了个地方就放了。

“听说中吴最近不打仗,那里的太阳花开得极好,去看看也是挺不错的。”

唐子谋留下这句话,便带着影子坐上了去中吴的船。

这一切都发生了太快了,快得居小小直转不过弯了。怎么,怎么刚从大楚皇宫里离开,便要提着行礼去中吴呢。就算要离开大楚,不是也应该去东秦才对。

为了提醒唐子谋,居小小还小心翼翼的把东秦朝堂所发生的事,捡了个大概讲了一遍。唐子谋边听边点头,但最后却没有说去的意思。

奇了怪了,居小小的小脑袋瓜子里,充满了无数的问号。

不过主子的事,既然决定了,他也不便多问。反正中吴也有天地楼的势力,虽说薄弱了点,但照顾一二,还是能的。利用天地楼的渫道,唐子谋主仆二人,包袱款款,直接登上了离开的大船。

也合该唐子谋运气不错,行船十几日,离开大楚境内不到一天功夫,李治便腾出了功夫。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时辰的相差,但天高地广,大楚人再多,李治也不能无限的跑到境外,却搜一个擅于隐藏的人。

不过,不死心的李治,还是派人在去东秦的几道关卡上留了人手。若是运气不错,自然能够碰到。只可惜,李治的运气实在不佳,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急着回东秦的唐子谋,居然带着影子去了中吴。

因为失去了唐子谋的踪影,震怒之中的李治,把平叛后抓到的反贼,朱红大笔一挥,统统拉出砍了头。十几个头目,甚至罪连九族。幸而天地楼的人,早就把楼里的人手收回手,自然没有什么损失。

整个大楚上下,连日里搜查了十几个铺子,反贼的窝点,抄了好几十个。这股清除余党的大风,吹了近大半年时间。直到李治的脾气有所平息,才略好了一点。

而这段扫除余孽的日子里,大楚百姓同样是胆颤心惊,甚至连邻里间的交谈也下意识的减少。深怕被官府的人拉进死牢,诛九族倒不会,但三族同罪,那也是不轻的罪责。

而在东秦的麟王府,同样盼着唐子谋回归的轩辕戒,收到一封唐子谋飞鹰传书。

“三个月后回归。”

就这么一封莫明其妙的信,若不是确定唐子谋安全的离开了大楚皇宫,指不定这位麟王心焦成什么样了。

而不管这些牵挂他的人怎么样了,唐子谋却已经与影子,踏入了中吴的地界。

此时的唐子谋,正盘坐在长约两三丈的一叶扁舟之上。在另一头,影子正站着,正满头大汗的学着如何这小舟撑得又快又稳。他自己是没有任何关系,但主子就坐在船上,影子自然力求做到最好。

“影子,你看过大海吗?”。唐子谋看着河水,突然问道。

“海?”影子摇摇头。

唐子谋比了个手势,笑眯眯的说道:“听说在这三国之外,是被大海包围着。蔚蓝色的大海,无边无际。大海上有着无数的小岛,藏着前人的宝藏。现在的我,也没有真正的见识过大海。影子,等我的愿望达成了,我们一起敖游大海,怎么样?”

想着跟主子,两个人单独的在一起,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影子都觉得开心。一听唐子谋的建议,影子哪有不点头的。连那对眉头,也不禁舒展开来。见影子心情不错,唐子谋也不禁露出真心的笑容。

他伸手,掬起一湖水,轻轻拍在脸上。顿时,一股凉爽之意立刻传来。好舒服,脸上的毛孔似乎也舒张开来。看了眼全神贯注的撑着扁舟的影子,唐子谋眼睛一转,捧起水,往影子身上泼去。

影子站在那里,不避不让,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么大捧水,顿时变成了落汤鸡。

看着影子的头发湿得滴水,唐子谋不禁忍不住挑眉道:“你怎么不让啊?”

影子站在那里,没有开口说话。但传达过来的意思很明显,是主子泼过来的,干嘛躲?恐怕别说是唐子谋泼水了,哪怕是泼毒药,影子也会站在那里,一躲也不躲一下。

“真没意思。”又泼了几下,唱着几场独角戏的唐子谋,很快就感到没趣起来。

感觉自己似乎做错的影子,干巴巴的站在那里。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唐子谋倒也没在意,他坐在扁舟上,双手抱膝,下巴放在膝盖上,痴痴的看着这片一望无际的湖水。他开始讲起前世关于海外的一些故事,也不管与这世符不符要求。想到哪里讲哪里,最后说得兴起,还哼起了一首外国的名曲。

而影子只静静的听着,许多地方明明听着不对劲,但那认真的模样。恐怕谁说出相反的话,百分百认为对方胡言乱语。

到了中吴,唐子谋带着影子,完全没有做事的意思。反而拉着影子,开始在中吴有名的都城里逛起来。

有一种花叫做太阳花,绿幽幽的支杆,巴掌大小的金灿灿的花,跟太阳一样。每当春天来临时,那满地满地的金黄之色,如那太阳一般。只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这些随风起舞的小太阳。

太阳花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只要一颗种子掉落到土中。哪怕是在石头缝里,也会努力伸展着“娇躯”,迎光而生。所以,虽然这种花个头很小,繁殖能力强。但因为太阳花的花语,被许多人所喜欢。

当你站在群花之中,仿若有种被阳光包围的感觉。

唐子谋让影子随便坐在太阳花的花群中,抽出在书店买的文房四宝,把纸铺在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块之上,磨着墨水,开始细细的打量着随意坐在那里的影子。

唐子谋画画,一向很少画人。当黑衣红发的影子的身影,坐落在花丛中。红色与金色,相应相辉,居然耀眼的异常。写上自己的大名,待画上的墨水干了,唐子谋把画卷好,递给了影子。

影子愣愣的接过画,看着画中之人,眼中闪过一道光。他垂下眼,卷好画,平复着心情,把画重新递给了唐子谋。

“怎么?影子不喜欢我送你的画?”唐子谋笑看着递过来的画,问道。

“送给我的?”不敢想信的影子,愣愣的重复了一遍。

“自然是送给影子的,我希望影子能好好的收好这幅画。如果有一天,发生意外,我们暂时分开,你多留着做纪念。”

唐子谋这话刚一出口,手腕一下子被影子握住。抬头,对上影子坚定的红眸。

“不分开,永不分开。”影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好好,不分开,不分开。”唐子谋连忙伸出另一只手,安抚着心情激动的影子。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心情平复的影子,再次躁动起来。

那无相和尚说的话,他虽然不会全信,但也不会完全不信。重新见到影子的时候,从那气息判断,唐子谋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人皮凶兽。那不安定的气息,让唐子谋一直很介怀。

本以为幼年时见到的影子,经过他这几年的细心教导,已经能够压制住这种本能的凶残。结果,事情并不如他想像中的那么美好。

影子从骨子带来的本性,仅仅只是压抑,却并不是控制。这些年,因为跟随在他身边,影子看不出有任何异样。但这次发生意外,虽说是被对方从影子的眼皮子底下截走的,但唐子谋并不认为是影子的错。现在很显然,影子并不这么认为。

按无相大师的话,影子的本性若不能好好自我调控,若是失控起来,将会带来所想像不到的可怕。一旦失控,当年造就了现在的影子,将会彻底暴发。

偏偏对于影子的师父,问起影子,影子却从来没有正面的回答。

影子在他被抓时的恶名,唐子谋现在也了解的甚是详细。他不希望有一天,影子会失控。到那时,引来整个江湖的讨伐。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大宗师境界的高手,结手同伐。

无相大师的话里,影子身具的武功,似乎一旦失控,将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影子的身上。

这种情况,唐子谋决不允许。既然影子不肯说,但世上还有一个人,肯定能知道一些事情。

当初那个同是红发红眼,如魔般存在的男人,独孤红。

第三十四章心魔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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