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康熙听了十四阿哥这么一嚷。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你跟着师傅就学了这些蛮不讲理吗?看来朕没在的这段时候,你根本就没好生学习,今天要是不好好的罚罚你,你也长不了记性。”
“皇阿玛,”十三阿哥这时赶紧上前跪倒,“十四弟只是小孩心性,开玩笑有些过了头,经过您的教训,他自然会知错,以后也会注意的。”
“是啊,皇阿玛,”十阿哥也跪下来求情,“十四弟先前的话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只是因为这个小女孩太会说话,才让他有些着恼的,皇阿玛就不要追究了。”
“皇上,”兰静冲康熙磕了个头,“正如十阿哥和十三阿哥所说,十四阿哥只是跟兰静开玩笑的,是兰静太爱逞口舌之利。这才惹出事儿,要说错,全是兰静的错,皇上如果要罚,应该罚兰静才是。”
“刚才他说你‘欺君’,”康熙看着兰静,淡淡的问道,“你也觉得是玩笑话?”
“这‘欺君’的罪名,对兰静来说,太过重大,也担当不起,自然不敢当成是玩笑话,也因此才会冒死辩驳,”兰静又对康熙磕了个头说道,“可是对十四阿哥来说则不然,皇上对他来说是君,也是父,他以在皇上面前说了不实之言为由与兰静开玩笑,细品起来也是对皇上的看重,这也是十四阿哥对皇上的一片孝心,至于他所说的‘欺君’之语,其实也就是相骂无好口罢了。人在吵架和斗气的时候,是怎么解气怎么严重就怎么说的,其实心里却十之**都不会是那么想的,十四阿哥应该也是如此。”
“皇阿玛,”十三阿哥接过兰静的话来说道,“十四弟年纪尚小。并不能真正的了解到这‘欺君’之语的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他说‘欺君’,也就是想吓唬一下兆佳氏兰静罢了,只是小孩子间的斗气之语,经过这一遭之后,十四弟以后说话肯定会注意的,就请您也一笑置之吧。”
“就是,”十阿哥也紧接着说道,“十四弟只是小孩子家口无遮拦,皇阿玛就不要与他计较了,以后我们会多教教他的。”
“既然你们把这事说成是小孩子家的吵架和斗气,朕就不再追究了,”康熙点了点头,又对十四阿哥说道,“只是小十四,你要记着,你是朕的儿子,是皇子,一言一行都可能会影响到许多人,所以即使是在玩笑时,也一定要谨慎。”
十四阿哥的性子虽然有些不羁。但毕竟是在宫里长大的,还是知道厉害的,这时小孩子的冲动劲儿过了,脑子也冷静下来了,冲康熙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是,儿子记住了。”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康熙笑了笑说道,“今天召了关柱过来,又叫了你们来,本是想看看这双节棍的,没想到倒是为了些琐事混了这么些时候,现在我们就到外面去,办办今天的正事吧。”
“太好了,”十阿哥边跟着康熙往外走,边问关柱道,“你师傅教你新招了没有?皇阿玛可是让宫里的侍卫们研究出了许多招式。”
“师傅也教了关柱许多,”关柱笑着说道,“一会儿关柱就练给皇上和几位阿哥看。”
这边十阿哥和关柱闲聊的起劲,而那边十四阿哥却总是逮着个空儿狠狠的瞪着兰静,再加上十三阿哥也时不时的似笑非笑看过来的眼神,兰静让这两个阿哥弄得心里别扭之极,却又只能忍着什么也不能说,这次进宫,真是她到宫里来的最为难受的一次。
宫中的侍卫们胜在人多,尉迟胜在占了先手,两方面的招式可算是各有千秋、相辅相成了,只是双方都有一个共识,虽然这双节棍近可攻退可守。当一个技击之器最好不过,但用于战场上却不大合适,康熙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下令,让宫中的侍卫们都开始练习起来。
侍卫们见皇上和皇子们如此喜爱这个双节棍,即使有人更喜欢其他的兵器,也还是人手一副双节棍带在身上。能进宫当侍卫的,都是八旗人家的子弟,在宫中是奴才,出了宫那就是爷,他们的动向带动的就是京城的流行,于是腰带佩有双节棍,就此成为了时尚。
关柱在宫中的表现也很得康熙的赞赏,要不是他年纪尚小,也许因此就能得个一官半职的也说不定,就算是这样,康熙给他的赏赐也不少,当然更是少不了双节棍。皇上赐的双节棍再好也不能乱动,一个不小心损坏了那就是罪过,而十阿哥给的那个,虽然不用象皇上所赐的那样供起来,但也一样要好好保存,所以关柱练习和出门所佩戴的一直还是用兰静给他的。不过后来让十阿哥见到了,强令他要用自己赏的那个,那就是后话了。
关柱得了皇上的赏,兰静却得罪了十四阿哥,马尔汉和太太对两个孩子的这次宫中之旅,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担心,真可谓是快乐与痛并存,开心与忧心齐集,最后只好自己安慰自己,既然皇上都把这事儿当成是小孩子间的斗气,也只好希望十四阿哥真的象小孩子一样。吵过就忘了吧。
十四阿哥是否真的忘了那件事,兰静不知道,她只知道在那天从宫回来之后,几个阿哥再没来打扰自己,连十阿哥也没再来过,据说是康熙亲征归来,对几个月没见的儿子们多加关注,时常要检查他们的课业。兰静不关心那些阿哥们现在是不是正在抓耳挠腮、焦头烂额,倒是在心底暗暗的感激康熙,感激他给自己创造了这么一段没人前来打扰的清静日子,想到这儿,对他得了自己给阿玛的绣品之事也不再那么怨念了。
阿哥们虽然不来打扰了,可是到了兰静生日的时候,尉迟还是为他背后那不知道是何许人也的主子送上了一份贺礼,当然这份贺礼兰静还是乖乖的交给了太太去收藏,对里面到底是什么,她是一星半点好奇心也欠奉的。
再接下来,就是太后的万寿了,得益于这些时候的清静,兰静早早的就把那个佛经绣得了,而且因为时间上有富裕,她又在这佛经的四周用绿色丝线打底,上面绣了些蒙古草原上常见的花啊牛啊羊啊什么的,对应着中间的蒙文佛经,倒是更加的相合了。只是这个礼物随着马尔汉的寿礼送上之后,却是并没有得到宫中什么回应,让太太多少有些失望。
兰静倒觉得没什么,她现在恨不能离与宫中的关系越远越好呢,之所以会用心绣那件绣品也是因为之前已经在太后和康熙面前说过了,如果没做出或是做的不好,那就真的是“欺君”了。也因为她是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想法,所以有没有赏赐对兰静来说,自然就不是什么主要的事情了,她还想着,如果从此以后,宫中再不记得自己这个人,那就是最好不过了。不过这个可能性大概是不大的,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希望着,即使有人对她没有好感,但也不至于会太仇恨她就行了。
就这样康熙三十五年虽然有些个波折,但总也算是平安的过去了,转过年来,虽然康熙又再次亲征出兵宁夏去了,但因为没让马尔汉随行,所以兆佳氏府里倒是过的很平静,除了十阿哥偶尔会与十三阿哥来探望楹嬷嬷,顺带与尉迟和关柱过上两招,而兰静一直担心的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却并没有什么动静。
这次康熙的亲征,其实是为了追歼残敌,噶尔丹在众叛亲离、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服毒自尽,部下将他的尸首送交清军,投降清朝,取得了全面的决定性胜利的康熙,在历时四个半月之后,回到了京城,再次封赏了有功将士之后,又处理了一些积压的朝政,然后就是三年一次的八旗选秀开始了。
对五姑娘和六姑娘,太太一视同仁,和当初为二姑娘参选时准备的东西差不多,其实也真是没多少东西能准备的,除了给她们多带些打赏人的银子之外,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不能备的太多,也不能乱准备,毕竟这个选秀并不是选美,准备的多了或者是准备的不当,非但到时候用不上,反倒有可能会招来麻烦。
自穿到清朝这里来之后,兰静才知道,现代影视剧里把选秀演得争奇斗艳的,每个秀女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只是服装上各出奇想,妆容上更是百花齐放,这是绝对错误的,清宫的选秀,那是相当严谨和有规矩的,参选时的服装更是有着明确的规定,只能是旗装,不能是时装,擦胭脂抹粉化妆打扮之类的更是严加禁止。
清朝选秀对外公开的标准只有两条,一是品德,二是门第。在册封皇后、妃、嫔的册文中最常用到的词汇就是“诞育名门”、“祥钟华阀”,再来就是“宽仁”、“孝慈”、“温恭”、“淑慎”等等,绝不可能会出现“貌美、”“艳丽”之类的字眼儿,绝不能让世人认为皇帝是一个爱好女色的。
当然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皇上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心里肯定对美人也是有所偏爱的,象是现在宫中的德妃娘娘,也就是未来的雍正皇帝和大将军王亲生母亲,就是从一介宫女子升上去的,兰静虽然没见过,但想来容貌上肯定是有些优势的,而现在还没得封的、辛者库出身的未来的良妃娘娘,也就是八阿哥的亲生母亲,从后人称她“美艳冠一宫”,姿容如何就可以想见一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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