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初下意识朝后缩了一下,随即痛得直皱眉。
她从来没有想到,宋嫂一直谆谆教导自己好好保养,防止*不调的事情居然真的会在自己身上发生。这种疼痛以前从来没有,以至于一下子轮到她头上的时候,让她完全没有预料。
方仲恺看出她此刻真的非常虚弱,忍不住收起了原本想要狠狠惩罚她的心思。他舔了舔*说:“刚刚那一下,只是小报复,你要是不服气,可以讨回去呀!”
“方仲恺,你——啊——”沈静初提高声音想要骂他,可是肚子里又是一个翻滚的囫囵痛,叫她恨不得原地打滚。她无力地瘫软在坐垫上,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在心里骂:这个趁人之危的男人!
方仲恺专心开车:“还有一刻钟,一刻钟就能到了。你没事吧?”
沈静初闭着眼,不理他,心里不住地哀嚎:一刻钟?怎么还要一刻钟?她已经流过好几次血了。
她懊恼地撕扯着坐垫,像是想要把疼痛都转移到上面去,可是这股感觉太强烈,怎么由得她回避?她的手指摸到大片濡湿,虽然很恶心很讨厌那样的触感,可是她一个激灵想到一个问题。
方仲恺的车都脏了,怎么办?这车好像很名贵呢,她怎么赔得起?她身体蜷缩了一下,想要往旁边一点,避免弄脏更大片的地方。
方仲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冷笑道:“坐垫早就已经被你弄脏了,多点少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整个车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闻了就忍不住想要呕吐。关了冷气的车内气温开始回升,把这种特别的味道扩散得无处不在。沈静初尴尬得不行,她知道,这味道对方肯定也能闻得到。
她有一种亏欠别人的感觉,给他添了麻烦,这样的心理叫她无法硬气地顶嘴,甚至指责对方什么……
纷乱的思绪并不能*,她腹中又是一阵翻滚,涨得很疼,想去厕所,可是车依然在开着,甚至再次在路口遇到红灯停了下来。
疼痛尖锐得像有锥子在里面来回穿刺,很要命,她的手指死死抠进坐垫里,指节发白。整张脸偏向窗户那边,不想让对方看见,她的眼泪就在这个时刻哗哗地落了下来。
好疼,呜呜呜,宋嫂不在身边,要是她在身边,一定能想到好办法迅速帮自己减轻这样的痛苦的。从小娇生惯养,哪里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可是,自有一份与生俱来的骄傲矜持,在这个熟悉的陌生男人面前,她不允许自己发出声音,软弱的哭声会叫他越发瞧不起自己。她得罪过对方那么多次,他怎么会放弃这样好的冷嘲热讽的机会?
可是,这一波新的疼痛叫她崩溃了,比之前每一次都要疼。她痛得咬牙,发出咯咯的响声,头也不由自主朝车窗上面撞了过去,一下一下,额头被磕碰得火辣辣的疼,也不能缓解半点肚子里面的疼痛。
这样的响动终于惊动了正在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语气是不是太不够温柔的某人,他原本正在反思:自己本来就对她起了几分心思,对方虽说懵懵懂懂地入了觳中,终究还是凭着直觉对自己各种排斥。她上次打自己那巴掌,或许连她自己都会觉得过分了。可是他清楚,自己活该承受,那只是她本能意识里保护自己的那部分起了作用。虽然觉得自己对一个有夫之妇感兴趣,的确有些挑战社会道德伦理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巧巧遇见。
遇见了命中注定的人,剩下的全都凭本能……
方仲恺看着背对自己的女孩子,正狠狠撞在车窗上,他连忙伸手拉住她说:“你干什么?”
红灯还有一分钟,他将目光全部投注在那个瘦瘦小小的背影上,大力将对方拉开,不让她有“发疯”的机会。
沈静初抽泣的声音终于压抑不住,细细碎碎地传进他耳朵里。
他心里莫名就是一乱,连忙伸手将她的头掰过来,看到一张哭得花猫似的脸,似乎在哪里也曾见过一般。他几乎是鬼使神差一般,全凭着本能按着她的脸不让乱动,修长的手指在对方的脸上抚过,一点一点,将她的眼泪擦去。
可是,眼泪这么多,怎么擦得完?他刚刚擦好,就有新的不断从那双眼睛里面涌出,他的动作完全没有用处。
“很疼?”他的声音似乎带有魔力,沙沙哑哑地能穿透到胸口下的心脏。
若是平时,沈静初最抵抗不住这样性感的声音,可是今天不同,她疼得忘乎所以,压根没有心思回味。她能感觉到,又有许多的血从自己身*出,带着阵阵的抽痛。她甚至能感觉自己的体力在这惨烈的过程中慢慢流失。
眼泪让视线模糊,她只是想要抓住一点可以依靠的东西,于是就死死拽着方仲恺主动递过来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说:“血,呜呜呜——还在流,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停不下来,好多——呜呜呜,我好害怕,我不想死——”
方仲恺的身躯陡然一震,沈静初的话让他的手颤抖着,甚至死死捏成了拳头,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失了血色一般难看。他目光呆滞,似乎越过对方的肩膀,穿过了车窗看到了外面,望向了更远的某个地方……
他的手背因为过分用力而暴起青筋,口中碎碎念叨:“你说什么?你说——好多血?你说——你害怕?你不想死?”
“可是,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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