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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西施洗好衣服后,感觉精神状况还不错,就学着邻床的病友,一个人悄悄地出来,在医院里溜达,因为对环境的陌生,西施还不敢一个人走得太远,就在十六楼层中绕圈。

诚然如此,西施已经被这里气派宽敞的走廊,光滑如镜的地面,天花板上洁白的灯光,安全路标的指示灯,一间连着一间的病房,何况相似度又很高,把她迷晕了,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晕头转向。

更可怕的是这儿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她陌生的,没有一样是她所熟悉的,就是这儿的女孩,都露着白生生的大腿,有的胸脯都能看见了,这时她才明白姬小明的苦心,给她挑的衣服还算露得最少的了。

另外,她也感受到,在她所经过的地方,所有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见了她都会出一阵惊叹的欢呼,“不会是西施再生吧。”

怎么,难道二千年后,这儿的人依然都认识她?她不由得把脑袋低垂,或者见迎面有人走来,连忙用手遮着自己的脸。

这样,终于回到了病房,西施推门进去,但一下子却呆了。因为病房里坐着好几个陌生人,他们抬头正看着她。西施这才知道慌忙中进错了病房,连忙红着脸说,“对不起,我走错了。”赶忙退了出来。

“姑娘,姑娘,请留步!”

西施才走了二步,突听到有人叫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瞧,只见追上来二个陌生人,正是病房里坐着的人。

西施对这个新世界什么都不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象一个幼儿园的孩子,不懂得如何乘电梯,不懂得如何用电话,如果姬小明不教她使用病房里的卫生间,她真的要被尿憋死。

所以一见到二个陌生人叫她,心里就有点害怕,她不知道他们想干啥,以为自己进错了病房,引起他们的反感,因此她眉头一皱,脚步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走得更快,她只想尽快赶回自己的病房,以为那间病房是她最安全的地方。

但那二个人不但没有放弃追逐,而且走得更快,西施毕竟身虚体弱,一下子被他们追上了。

“姑娘,别怕,我是剧务主任唐玲,”那个女的先话了,她年约四十岁,端庄大方,态度温和,她指着身边的三十七八岁的男子,“他叫邓正胜,是我们的助理导演。”

西施根本听不懂她说些啥,略略害怕地瞅着他们,不敢吭声,姬小明关照过她,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就摇摇头。

“你是哑巴?”唐玲会哑语,打着手势说。

西施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说着话,二只手还不停地装着古怪的举动,感到非常滑稽,滑稽得让她笑。

西施的笑声暴露了她不是哑巴。

“你不是哑巴?对,你不是哑巴,否则哪可能听到我们说话?”唐玲吃了一惊,又是疑惑地盯着西施,“姑娘,你很漂亮,也很幸运,你刚才走进了周导的病房,我们周导想请你去坐坐。他想和你谈谈,不知你想不想演戏?”

西施根本听不懂得他们说什么,继续摇摇头。

“你也住院吧?”邓正胜见西施不时地探头探脑地朝病房内张望,“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这时,邓正胜心里已经在疑惑了,从她一脸迷茫和恐慌的神色来看,他怀疑这个女子是不是智障,但再仔细看观察她的脸,她的眼睛,却充满了聪慧和灵气,不仅容貌倾国倾城,而且举手投足,一笑一颦之间无不透露出非凡的气质,他哪里见过现在的世界上,还有如此清纯的天仙般的高雅气质。邓助理眨巴着眼睛,一度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毛病。

这是怎么回事?他用力眨了眨眼,然后跟唐玲相互对视了一下,迅地否认了智障的可能,好像在说,“导演好眼力,这个女子浑然天成,正是我们需要的。”

西施当然不敢跟陌生人走,继续朝自己的路径走着,这一楼层对她来说,是一个迷宫,她走进了二个病房,觉都走错了。她居然找不到自己的病房,感觉有点不对劲,心一急,喃喃地说,“这是在哪里?”

“你住几床?”唐玲还跟着她。

西施摇摇头,“不知道。”

这也是姬小明的疏忽,他竟没有关照西施要记住自己的病床号。再说,她如何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病房呢。

“不知道?”邓正胜摇起了头。这时他又恢复了最初对这个女子的认识,几乎肯定她有智障。

但他们很快现西施款款地走步的姿态,步姿轻盈如云,一直走到护士台前面,朝一个护士鞠了一躬,“护士妹妹,请问我在那个病房?”

“噢,是你啊。”里面所有护士都站了起来,对她微微一笑,“你不是36床啊?”显然对这样的人间尤物,只要见了一眼,就会过目不忘。

跟在西施后面的助理导演和剧务主任,评介着西施的举动,他们一致推翻了前面的认识,又认为,西施不但不是智障,而且更象一个气质高雅的淑女,肯定接受过某种形体或舞蹈等方面的专业训练。但是不明白的是,这个女子为何又记不住自己的床号,这一简单的生活常识?

一个护士带着西施离开护士台后,邓正胜立即向其他护士打听西施的情况。

里面的几个护士认识邓正胜和唐玲这一班剧组里的人物,他们的导演叫周不易,因为工作劳累,也是胃出血,前天就由剧务主任送周导进医院来的。周导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身在病房,心在剧组,他干脆把导演手头上那些文案工作搬进了病房,住院部当然不同意。剧务主任唐玲挥公关手段,跟院长拉上关系,才让周导这个剧组进驻病房,现场办公,所以剧组的注目度非常高,护士跟剧组的几个领导大都认识。

“她叫陈玉,嗯,太漂亮了,我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众护士羡慕地问,“我们以为她是你们剧组的演员?”

“她是演员吗?”邓正胜和唐玲都吃了一惊。“她不是我们剧组的。你们知道她在拍什么电影吗?”

护士摇摇头,也感到奇怪,“不过听说是拍古装戏,因为来的时候穿着古装,那个小伙子还说是秘密拍摄,无可奉告。”

邓正胜和唐玲都相信护士说的话,因为剧组有保密条例,不随便对外泄露是非常正常的事。

“噢,难怪,”邓正胜恍然大悟地点头,“可能是她正在酝酿剧本,进入了角色之中。”

“不过我却听说,不是拍戏,似乎是从乡下来走亲戚的,她什么都不懂,来的时候裹着被子,也不穿内衣,……”另一个护士却披露了另一种情况。

“护士小姐,那么现在谁陪着她?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似乎没什么人?就一个小伙子,似乎是她的女友。反常吗?你们不提还好,一提倒有,她不知道打针,不认识点滴,更不知道手术,……”

“我们这里有一个护士花,长得也很漂亮,导演要不要?”有一个年长的护士,拉着邓正胜的胳膊插言道。

但那个小护士暗暗地撇了撇嘴,欲言又止。

“叫吕燕君吧,她已经自我推荐过。”邓正胜助理看着这个年长的护士说,“其实演员不完全等于漂亮,演员先要有她个性鲜明的特点,要有那种惊鸿一瞥的感觉,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同时要符合剧情的需要。打个比方,扮演病西施,就要有林黛玉的模样,……”

…………

西施回到自己的病房,则迅地把门关上了,她把病房当自己的家了。

一小时后,邓正胜和唐玲捧着一束鲜花,来到西施病房,唐玲把花插在床柜,邓正胜在床尾的护理牌上,果然看到了西施的名字,陈玉。

“陈玉小姐,你的男友呢?”唐玲关心地问。

西施摇摇头。

“你的家人呢?”

西施还是摇摇头。

“没有家人?你是孤儿?”跟西施的交流,唐玲始终处在迷糊之中。

“陈小姐,请问如何跟你的男友联系?”邓正胜问西施。

西施依然摇摇头,她不清楚这二个人为什么要了解这么多,是否有什么不轨的意图。

西施的沉默,让这二位见惯了世面的剧组人员,感到非常费解。因为换成一般的姑娘,没有不想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唐玲却热情地问西施,“姑娘,你有什么困难?有困难的话,尽管提出来,只要我们能解决,一定帮助。”

西施还是摇头。

其实在西施的心里,不说话固然是按姬小明的意图行事,但唐玲他们对西施的热情,反而让西施更加不安。

“这是我们的名片,有什么困难你随时可以找我们。”他们再一次认真地观察着西施,越看越耐看,越看越觉得那个角色非她莫属,她生有那双机灵而聪敏的明眸,但表现出来却更象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

邓正胜和唐玲一头雾水,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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