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二一大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清园”之中已经人声鼎沸,穿越团队中除了负责留守基地的杨新和吴鹏外,其他的包括谢天他们兄弟四人在内的穿越者,从玉虚宫赶来的玉虚子,以及专程从飞龙寨回来的清尘,都穿戴一新,梳洗打扮一番,高高兴兴的上了马车,准备去参加钟世文钟大少爷的婚礼。
因为车多、人多,所以“清园”的家丁也几乎是倾巢而出了。几名家仆在管家邓安的指挥下,将一应礼品以及主人们路上可能用得着的东西一件件的搬到了车上。车队旁边,四位委员还在向留守的杨新、吴鹏交代着注意事项,叮嘱他二人千万要多加留心。偌大的“清园”,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穿越者了,虽然有现代武器防身,但毕竟势单力孤,一旦有居心叵测的人趁机发难,光靠他们两个人还真不好应付。

王崤峻特别要求他们俩,务必要保护好电台,最好就住在电台室里。这样,即便有什么突发事件,也可以通过电台及时与大队取得联系。从范阳到良乡,说近不近,可说远也不远。快马加鞭,小半天时间也能赶回来了。

嘱咐完了杨、吴二人,张维信又将邓安叫到身边,吩咐他这两ri要多加小心,一定要照顾好杨、吴二人,以及谢天等人的义父孙老伯。如果有什么场面上的事,可以去县衙找郑捕头,或者直接去找胡知县。另外,那两处店铺以及“天福楼”的事情又要关注一下,如果有什么紧急事件,立即通知杨、吴二人,通过他们报告给大队知道。邓安边听,边连连点头,表示主人们尽管放心的去,不过两天时间,绝不会出什么乱子。

该嘱咐的都嘱咐了,该安排的都安排了,王崤峻、张维信等人纷纷上了车,庞大的车队出了“清园”大门,浩浩荡荡的往范阳县而去。

车队在午后抵达了钟员外在范阳县的宅院,庞大的车队吓了在府门前迎客的钟福一跳。待看清是玉虚宫诸人后,钟福立即小跑着迎上前,殷勤的将众人接进府内,引领到将会举行仪式的正堂,安排到相应的座位上。不多时,钟有朋便过来与他们打招呼。大家纷纷向钟员外道喜,钟有朋则连连回礼,言称“同喜,同喜”,并对众人的到来表示感谢。又与众人寒暄了几句后,便告了个罪,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玉虚宫诸人与钟员外是老朋友了,自然不会有什么拘束感。大家纷纷找座位坐下,趁着新娘子还没接来,酒宴还没有开始,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闲聊。别人都踏实的坐着,回到自己家的钟子淇却不愿意在此空耗时间,于是便向王峰建议,要带诸位叔伯四处转转,去钟府上的花园看看。钟子淇表示,此时虽只是初chun,但花园里的花也开了一些,可以去观赏一番,也好过在此枯坐。

想到钟世文之前刚离开钟府去接亲,这夏家据说离着钟家到不算太远,但一番接亲的程序走下来,也得花不少时间。于是,有部分穿越众便接受了钟子淇的邀请,跟着她去钟家花园一游。王崤峻原本是不想去的,却拗不过弟妹钟子淇的再三相请,也跟着去了。

钟府的花园比“清园”的那座要大上一些,又正值chun暖花开的季节,园子里迎chun花还没谢,桃花、樱花、蔷薇花已经竞相绽放,景sè却也是相当怡人。穿越众们在钟子淇的引领下,沿着园中小路,一路走、一路聊,遇到比较好的景sè还会停下来品评一番。

走了没多会儿,来到一座凉亭。亭子是建在一个小池塘边上的,想来是夏天纳凉的好去处。现在虽已进了chun天,但站在没遮没拦的亭子里,吹着小风,还是有些凉意。所以,众人并没有在此多作停留,七嘴八舌的品评了一下亭子和小池塘,便离开亭子,往下一处而行。王崤峻和张维信走在最后边,两个人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观赏花园美景上,而是就后天去飞龙寨吊唁邢布德的事情交换着意见。讨论着,应该怎么样表现,才既能表达出对邢当家的敬意,又能体现出他们这些新头领的威严。

两人边走边聊,随着大溜往亭子外面走,王崤峻无意中一回头,看到了亭子上挂着的一块匾额,上而写着“万chun亭”三个很有形的大字,想是出自名家手笔。不过,吸引王崤峻的并不是匾上的书法,而是“万chun亭”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每当看到这个名字,脑海中便会出现一副美丽的图画――夏ri的běi jing城,景山公园中的最高处“万chun亭”中,那个梳着马尾,穿着蓝sèt恤、牛仔短裤的美丽少女,掩嘴轻笑的看着他满头大汗的从山下跑上来。然后一边轻嗔薄怒的怪他是迟到大王,一边用手绢为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并且将手中的矿泉水递给他喝。

那是他和爱妻张晓菲刚开始恋爱不久时的情景,因为张晓菲的家住在景山附近,所以那里成了他们约会的首选地。那时他才上大学二年级,而张晓菲刚刚考上大学。虽然一晃已经快十六年了,但每每回忆起此情此景,却仍似昨天才发生的一样。而正是这种历历在目的清晰记忆,使得王崤峻的每次回忆都变成了痛苦的煎熬。

此刻又看到“万chun亭”三个字,往昔的一幕幕恩爱情景再次浮现眼前,令王崤峻感伤不已,顺口就吟出了苏轼悼念亡妻的那首脍炙人口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ri夜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首词是前段时间,王崤峻在爱妻的生ri那天,向张维信学来的,用来抒发自己的思念之情。此时听到他悠悠吟出,再看到匾额上的字,张维信已然明白铁哥们儿情绪为何会突然变化。拍了折他的肩膀,正要说两句安慰的话,就听到旁边传来女子询问的声音:“小妹没想到王世兄不但为人好,词也作得这么好。只是小妹觉得这首词太过伤感了,王世兄可是有什么伤心事,有感而发吗?”

王、张二人扭头望去,就见小亭旁边的小路上,一名端庄秀丽,堪称绝代佳人的黄衣女子正缓步向他们走来,正是钟子淇的表姐,钟世文的表妹――韩青雯。

韩青雯走到近前,向王、张二人微微一福,说道:“小妹见过两名兄长。”

王、张二人连忙还礼,王崤峻说道:“贤妹不必多礼。实不相瞒,刚才愚兄吟的那首词并不是自己作的,而是在海外的时候,岛上的一位诗词大家的作品。此人叫苏轼,称得上岛上的第一词人。愚兄不过是有感而发,到让贤妹见笑了。”

韩青雯点点头,问道:“依小妹粗浅的诗词见识来看,这首词似乎是悼念亡故的妻子的,王世兄……?”

王崤峻明白韩青雯的意思,说道:“贤妹说的不错,这确实是首悼念亡妻的词。愚兄在海外之时曾经娶过妻子,只是在回来的时候,因为船队碰到了大风浪,与她失散了。以当时狂风巨浪的情况来看,只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今ri看到这‘万chun亭’,恰与当年和妻子经常游览的一处亭子同名,因此愚兄才有感而发,吟了这首词。”

韩青雯听了,很为王崤峻这份对亡妻的怀念所感动,说道:“王世兄真是个重情之人。”

感到气氛有些压抑,旁边的王崤峻赶忙将话题一转,问道:“刚才来的时候,在厅堂上没有见到贤妹,还以为贤妹没有来,没想到却在这里与贤妹巧遇。”

韩青雯也放松了心情,答道:“表哥的婚礼,小妹那有不来参加的道理。刚才一直陪着母亲在姑姑房中聊天,是以王世兄自然无法在厅上看到小妹。”

“原来如此。”

“王世兄是第一次来姑父的府上吗?”

“这到不是,此前为我那堂弟求亲的时候来过,只是到这花园来还是第一次。刚才是弟妹子淇带着我们游览,我和维信不过在这亭子里多待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们逛到什么地方去了。”

“既如此,不如小妹带二位四处看看。”

“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有劳贤妹了。”

“王世兄说哪里话,二位这边请……,咦,张大哥跑哪里去了?”

听到韩青雯说找不到张维信了,王崤峻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个铁哥们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四下看了看,都没有他的踪影,王崤峻一摆手道:“不用管他了,这家伙经常神出鬼没的,没有他在旁边更清静。”

韩青雯的心思也没在张维信身上,此时他跑开了,更合自己的心意。于是,也不再纠缠这事,转身领着王崤峻逛花园去了。

待他们绕过一座假山,再也看不到“万chun亭”的时候,张维信不知从什么地方鬼鬼祟祟的钻了出来,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了坏笑。他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打定了主意,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寻找到钟子淇他们,索xing转回身,向着来路而去,直接返回了前边的正堂。

王崤峻和韩青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张维信算计了,两个人沿着花园中的石子小路,一边走、一边聊,气氛相当的融洽。韩青雯向王崤峻介绍着花园中的各处建筑和花木,而王崤峻则向韩青雯讲述着自己这些“海归”人士所谓的“艰难回乡路”,以及当初在“海外居住”时的一些趣闻逸事。

那些在海上历经千难万险、生死悬于一线的故事令韩青雯紧张万分,而那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物与风俗又令她充满好奇与渴望。讲到后面,当她听说这个神秘而与众不同的大岛最终却沉入海底时,不免又有些遗憾与惋惜。

就这样,两个人在花园中边走边聊的逛了多半个时辰,直到钟子淇和王峰寻找他们二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才被打断。听着钟、王二人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声,王、韩二人知道恐怕是钟世文接亲的队伍马上就要到了,这是喊他们去观礼的。

于是,韩青雯虽然感到意犹未尽,却不得不与王崤峻告别道:“今天与王世兄一番长谈,小妹受益非浅。他ri若有机会,希望还能与王世兄多聊聊天。”

王崤峻却有些遗憾的说道:“那当然好,愚兄求之不得。能与贤妹长谈,愚兄心中很是舒畅。只可惜,此次一别,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相见了。”

韩青雯却并不像王崤峻那般没有信心,而是话里有话的说道:“王世兄怎么尽说些丧气话,俗话说‘世事难料’,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呢。”说完,一双明亮美丽的大眼睛向王崤峻眨了眨,脸上露出了慧黠的微笑。

没等王崤峻向她问明话中的意思,一脸焦急之sè的钟子淇已经拉着王峰跑到他们二人近前,对着他们埋怨道:“大哥、表姐,我可找到你们了。你们还有闲心在这里赏景,我哥迎亲的轿子已经快进门了,你们再不回去,只怕就要错过拜堂了。”

估计这钟小妹妹也是一时情急,说话有些不走脑子,自己最后的那句话明显带着语病,搞得好象是王崤峻和韩青雯两人拜堂要误了时辰似的。结果可想而知,王崤峻闻言尴尬异常,韩青雯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伸手狠狠掐了自己表妹一下,嗔道:“都已经嫁了人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没有分寸。”

说完,便拉着钟子淇一溜烟的出了花园,向前面去了。丢下王崤峻和王峰兄弟俩在那里面面相觑,感叹着原来淑女也可以跑得这么快。眼见着两位古典美少女已经跑得没了踪影,王峰这才转过头,满脸坏笑的对自己堂哥道:“哥,还真看不出来,您这宝刀可是一点都没老呀,泡妞的手段是丝毫不比年轻的时候差。不过,要说这韩家姐姐确实很不错,比我们家那小辣妹可文静多了,跟您还是挺般配的。要是您真看上她了,兄弟我就为您去穿针引线,定下这门亲事,让您也抱得美人归,您看怎么样?”

王峰越说越兴奋,丝毫没有注意到堂哥此时已经满脸的黑线,就在他眉飞sè舞的为王崤峻勾画娶媳妇之后的美好生活蓝图时,突然觉得脑后恶风来袭,再想躲避已然是来不及了,还没等他缩颈藏头保护自己,王崤峻的巴掌已经结结实实的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了。

王峰抱着自己的脑袋,满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堂哥,说道:“不带这么突然袭击的,这样很容易被打傻的。再说了,我这可都是为了您好,这还有罪啦?”

见他还在那里胡说八道,王崤峻抬手又是一巴掌,喝斥道:“瞎说什么。人家韩姑娘可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你这么乱说,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岂不是毁坏人家韩姑娘的清誉。你要是再这么信口雌黄,小心我收拾你。”

说完,便不再理自己的堂弟,径直往前边去了。王峰站在原地,一边揉着被打疼的脑袋,一边抱怨道:“哼,被人家看破了心事,就拿大哥的架子来压人,真是个法西斯。”

这小子往前边走了没两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暗自思忖道:“你说我信口雌黄,我是不敢跟你顶嘴。不过,我可以把这事告诉信哥去。只要说动了信哥,他自然会去找你谈,你总不能对信哥也摆架子吧。唔……,我还可以通过淇淇去找我那岳父老泰山,把这事给挑明了,到时候看你还怎么装!”

主意已定,这小子顿时来了jing神,脑袋也不疼了,撒开腿就往前面跑去,为实现他这个“伟大”的“红娘计划”而努力奋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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