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赶着几辆马车带着相关设备一路风尘仆仆的进了良乡城,依然是住进了上次进城时住的那家悦来客栈,依然是包下了东跨院。客栈的崔老板对他们是相当的欢迎,盖因他知道这些道士腰包够鼓,付账痛快。而且住的时间通常都很长,每次都能让他大赚一笔。因此他一面令伙计帮忙提拿东西,一面亲自把这几位道爷领进东跨院,态度甚是殷勤。
张维信等人将带来的东西安顿好,众人擦了把脸后便开始忙活。在鲁悦的指导下,大家一齐动手,把电台、发电机、天线等物件都架设起来。电台和发电机被安置在一间房屋内,通讯天线被固定在了跨院中一棵大树的顶端,通过电线与电台相连。这样既能保证通讯效果,又有利于掩人耳目。一切都准备停当后,到了与玉虚宫那边约好的通讯时间,曾志林很不幸的被选为发电机的动力源,坐在科技组专门改装的自行车架上,踏动他那两条强有力的粗腿,将电力源源不断的输送了出来,拉开了这个时代第一次远距离无线电通讯的测试序幕。
鲁悦略有些激动的打开了电台的电源开关,电台的指示灯和数字显示屏一如之前测试一样的闪亮了,表明电力供应正常。鲁悦带上耳机,将通讯频率调到事先约定的数值,对着话筒发出了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先遣组呼叫指挥部,先遣组呼叫指挥部,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虽然等待的时间只有几秒钟,但是对于鲁悦来说,却似乎过去了几个小时,就在他心里开始焦急起来时,耳机中传来的钟涛激动而欣喜的声音:“我是指挥部,我是指挥部,通讯效果很好,通讯效果很好。”除了钟涛的声音,鲁悦还听到了欢呼声,想必是玉虚宫那边的人在庆贺通讯成功。随即自己这边的欢呼声也响了起来,虽然只有鲁悦带着耳机,但是钟涛说话的声音很大,隔着耳机大家也能听到一些。很快两边的欢呼声连成了一片,连旁边蹬车的曾志林都挥舞着双臂高声叫着。
一帮人在屋子里大呼小叫的,搞得被派去守院门的清尘莫明其妙,不知道这些师叔们为了什么事这么高兴。想进屋去问问,却又不敢动地方。方才那位张师叔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除非是屋里的人叫他进去,否则就在院门口守着,不许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他们。于是可怜的清尘师侄只好一边腹诽着那些有好事不和他分享的师叔,一边尽忠职守的看着那两扇一动不动的院门。
屋子里经过短暂的庆贺后又恢复了平静,张维信从鲁悦手中接过耳机和话筒与那边的王崤峻又说了几句话,约定了每小时联络一次后,便示意鲁悦结束通话,并要求曾志林和杨新两个人随时随地都要保证他们中的一个守在电台旁边,曾、杨两人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见证历史的一刻过去了,其他人开始按部就班的进行下面的工作。赵大伟和范吾成在曾志林的陪同下去找天福楼的陈老板和方记珠宝坊的方老板,为拍卖会最后的布置工作做前期准备,其他人则暂时待在客栈中休息。
中午吃过午饭后,无所事事的张维信卧倒在床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心事。先琢磨了琢磨拍卖会的事情,感觉商贸组那边安排的很好,加上钟家的支持以及方老板和陈老板的全力配合,一定能取得圆满的结果。随后又想到,如果拍卖会成功了,那自己这些穿越者们就会有了第一笔属于自己的钱财,而且是一笔数目绝对不小的资金。而有了资金之后,团队的发展也就有了良好的开端和基础,接下来就可以按照当初的设想一步步的实施下去。到时候可以买一块土地,建一处大宅院,然后着手研究各种有利于团队发展的产品。还可以投身于商业,开自己的店铺,卖自己生产的产品,从而又为科研工作提供相应的资金保证。如此良xing循环下去,团队的发展可以称得上是前途一片大好。
一旦团队发展走上了正轨,团队里的每一个成员都可以从中受益。别人怎么想不知道,我张维信一旦事业有了基础,除了要让事业更上层楼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讨一个老婆,以慰藉一下自己孤独的心灵,而且他可以肯定,这也是此时穿越众中绝大多数人的想法。虽说现在团队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还打着光棍,并且除了王峰这小子之外,其他光棍都还没在找老婆这件事上表现出急切的心情,但是张维信经常和他们打交道沟通感情――这也是他和王崤峻一早就定好的方针,在现在这种状况下,笼络人心还是需要的――对大家的心理还是比较了解的。
穿越前团队中许多人已经结婚了,即使没结婚的至少也都有女朋友了,像他一样已经有了孩子的也不算少。原本夫妻恩爱、恋人火热、儿女相伴,现在却突然变成了孤家寡人,几乎所有人一时都很难适应。虽经多方开导众人心中已经基本平静下来,但为了长远打算,团队成员的个人感情问题是必须解决的。如果处理得不好,难免还会发生类似林小雨被团队多人争抢的情况,一旦当事人失去控制,其后果不堪设想。这事在前面的一段时间里确实有点难办,大家为了生存考虑几乎把自己封闭在了玉虚宫中,与外界的交流很少,想解决个人问题也没有机会――王峰是个例外,只能说这小子运气超好。
等到拍卖会成功进行之后,团队有了一定的基础,到时候自己一定要向委员会建议,尽力为大家的感情问题提供帮助。此时的张维信不由得开始意yin自己到时候要找个什么样的老婆。结果不知怎的,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突然浮现在脑海里,仔细一琢磨才发现,这个身影赫然便是上月在这家客栈遇到的那位黄莺儿姑娘。
想到这儿他一边暗暗吃惊自己怎么会想到她,一边又寻思着不知道这黄姑娘是否还在这客栈中居住。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自言自语道:“你小子这都琢磨什么呢,如今这拍卖会还没举行呢,你就开始在这做起白ri梦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饱暖思**呀。问题是你这饱暖问题还没解决呢,怎么就开始思起**来了,实在该打、该打呀。”
张维信又躺在床上自我批评了一番,才起身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与看守电台的杨新和鲁悦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清尘去逛街了。当然他并不是去闲逛,主要是到各处酒楼、茶肆、客栈转转,看看拍卖会的事是否为人们所谈论,从而从侧面了解一下有钱人对此事的参与程度。
在街上转了一下午,张维信得到的情况还不错,钟员外以及方老板前期的宣传已经得到了不错的效果,酒楼茶肆中有不少人在谈论这件新鲜事,其中不乏一些穿着打扮不俗,一看就身家丰厚之人。张维信对这种情况很满意,对半月后的拍卖会信心更足了。心情愉快的回到客栈,正在大堂张罗着客人的店伙三保见到他进门,知道这是老板看重的客人,同时对伙计出手也很大方,所以忙满脸堆笑的跟他打招呼道:“张道长回来了,晚饭您是在店里吃,还是出去吃呀,小的好给您准备。”
张维信笑笑说道:“多谢惦记,我那师弟去了天福楼办事,一会儿会从那儿带着晚饭回来,就不劳烦你了。”
三保听他说得客气,忙说道:“张道长太客气了,你住在我们店里,我自当好生伺候才是,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
张维信走了一下午也有些疲乏了,原本没心思和人聊天,可和这个三保说了两句话后,脑海里不知怎的又浮现出那个美丽的身影,结果从他身边走过两步后便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话来:“三保呀,那个……贫道向你打听个人。”
“张道长要打听何人?”
“这个……贫道上个月来这里,曾经碰到过一位黄莺儿姑娘,不知她现在可还住在西跨院里边吗?”
张维信的这个问题一出口就后悔了,自己现在名义上可是个出家人,这么直白的打听一位姑娘的事情,好像很不合适。而且看那三保脸上的古怪表情,就能猜到这家伙肯定是往歪处想了。他正想解释两句,那三保却已经凑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张道长是问她呀。可惜道长来得有些晚了,上月道长离开客栈没两天,这位黄姑娘也结了账走了。”
张维信闻听此言,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失落,正yu走开的时候,又听那三保神秘兮兮的说道:“不过,小的听那位黄姑娘提起过,她离开客栈却不是要远行,而是她已经让家人在这良乡县城里买下了处房子,打算长久住下去了,故此才不在小的店里住了。”
张维信听他说完,心中又升起了希望,不过看到清尘脸上越来越暧昧的笑容,他却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只得尴尬的和三保打了几句哈哈,赏了他一串钱,便匆匆回房去了。
yin历十月十五,天福楼这边已经基本完成了必要的改造。根据赵大伟他们的建议,天福楼的三层被全面的重新布置了一番。整个一层楼被分成了三个区域――准备区、拍卖区和竞拍区。
其中准备区与另两个区域用隔板隔开,主要是安置即将拍卖的拍品,将由保卫组的人提供全天二十四小时保护,同时这里还是团队的其他人员拍卖期间休息和处理各种问题的地方。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除了团队成员、钟氏父子和方记珠宝坊的方老板外,其他人未经委员会允许是不得进入的。
拍卖区紧挨着准备区,是个临时搭建的木质小平台,高出原来楼面少许,上面放了一大一小两张长条案。大的条案放拍品,小的条案则是供拍卖师――赵大伟――所用。届时这里将会展示拍品,并由拍卖师引导竞拍。拍卖进行时,保卫组也将派人在长条案旁边提供全程安保。
竞拍区与拍卖区相对,是面积最大的一个区域。那里安排了一排排的桌椅,供参与竞拍的豪商巨富们就座。拍卖的时候他们就坐在这里举牌竞价,拼一个昏天黑地。
从十五ri开始,直到二十ri拍卖当天,天福楼的三楼就完全被封闭了,除了玉虚宫、钟家和方记的人,不会再放其他人上去了。
张维信等人从天福楼出来,看看已经快到中午了,他让赵大伟、范吾成等人先回客栈休息。赵、范二人这几天忙得团团转,累得够呛,趁着今天没什么事儿了,回客栈好好歇歇,过几天还有他们俩忙的呢。张维信自己只带了曾志林去往西城门,准备去迎一迎预定中午之前赶来的玉虚宫大队人马。
据王崤峻在电台里所说,这次团队将会有一多半人都过来,留守的也就剩下七、八个人。特别是保卫组的人,除了吴鹏和穆特尔其他人都会过来,物资组把所有的手枪和自动步枪都拿出来了,甚至连使用不便的坦克上的并列机枪和高shè机枪,都配上专门在城里铁匠铺定做的支架一样带来了一挺,以确保人员和拍卖品的安全。
张、曾二人溜溜达达的往西门走,边走边聊着闲话。路过一家绸缎庄的时候,和两个刚从店里出来的女子走了个对脸。两个人此时正聊得兴高采烈的,也没注意看这两名女子,只是感觉有人和自己走对面,于是稍微侧了侧身,想让对方过去。谁知那两名女子突然站住不走了,其中一人语带惊喜的说道:“这不是玉虚宫的张道长吗,多ri不见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真是太巧了。”
张维信听这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就见对面两名美丽动人的妙龄女子正含笑望着他,其中一人正是那位黄莺儿姑娘。前几ri自己还打听过她的去向,知道她还在城里住,只是不晓得具体地址,不想今ri这么巧就碰到了她。而她身边的女子却不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叫鸢儿的小姑娘,此女看上去比黄莺儿大上几岁,长相虽然比不上黄莺儿的清丽脱俗,但是却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也别有一番韵味。张维信忙说道:“原来是黄姑娘,确实是巧得很。”说着看了看黄莺儿身边的女子,问道,“这位姑娘是……?”
“这是我的表姐,叫柳云燕。这位道长是……?”
“这是贫道的师弟,叫曾志林。”
四个人互相介绍完后,彼此见过礼。黄莺儿又问道:“道长什么时候进的城,打算在城里住多长时间,还是住在悦来客栈吗,这次不会又是有师兄弟受了伤在城里养伤吧?”
张维信听了,哈哈一笑道:“黄姑娘说笑了,贫道的师兄弟哪能总是受伤呀。贫道此次来城里是为玉虚宫办些公事,已经来了有几天了,还是住在悦来客栈,估计还得住上好几天才会回去。”
“张道长可知道那天福楼过几ri要举行个什么拍卖会的,听说很是新鲜,要当场出售一些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宝,出价最高者得。张道长要是不急着回去,到时候到是可以去看看。”
“呵呵,贫道不过是个小道士,哪有钱去买那些宝贝。”
“不过是去看个热闹,虽然没有那么厚的身家上三楼去参与,但是听说正式拍卖之前会在二楼展出一、两件样品,只要上五百钱就能进去参观,其实又有几个人真买得起那些东西的。”
“如此贫道到是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张维信不想再和黄莺儿谈论拍卖的事了,他这人编谎话的水平还不是太高,生怕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于是话题一转,问道:“听说姑娘在这城里买了宅院?”
“张道长消息还真是灵通,小女子确实在南大街的节孝巷买了个小院。那里离天福楼不远,张道长要是去天福楼的话,小女子到是可以做向导。”
两个人正说得起劲,那个叫柳云燕的姑娘插话道:“妹妹既然和这位张道长是熟人,那不如找家茶肆坐下慢慢聊,咱们这四个人站在街上说话也不方便呀。”
张维信听了虽然很想答应,但因为还要去接王崤峻他们,不得不推脱道:“这里确实不是讲话之所,只是贫道还要到城门那里去等几位后到的师兄弟,却是不能陪二位姑娘去喝茶长谈了,改ri有时间再说吧。”
黄莺儿听他这么说,虽有些失望,但看他的神情到不像是在故意搪塞敷衍,恐怕是真有事情要办。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与张、曾二人道别而去。
张维信望着她袅娜而去的背影出了会儿神,直到曾志林拍了他一下才醒过味来。他原想找个藉口解释一下,曾志林却抢在他前面开口道:“这小姑娘不错,据老王跟我讲,当初是老徐给拉的线,而且人家对你这位张大才子可是非常崇拜呀。虽然据钟员外和梁子岳分析,可能是个风尘女子。不过应该是那种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和梁子岳研究过,感觉这小姑娘应该不会有什么对团队不利的企图,绝对是对你这位‘大才子’的仰慕。只是看她年纪也就十仈jiu岁,您老可已经三十五了,不对,你好像是这个月生ri,应该算是三十六了。这岁数差得可有点大,王峰那小子比钟家小妹妹大十岁还能说得过去,您老比人家小姑娘岁数可是大了一倍,都能当人家爹了,这悬殊有点太大了吧。”
张维信被他一番话气得鼻子差点歪了,这小子说得都是什么跟什么呀。自己不过是和对方偶遇聊了那么几句,什么时候说过对这黄姑娘有感觉了。而且人家黄姑娘也只是对“自己的”诗词感兴趣,他怎么就给扯到男女关系上去了。张维信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闭嘴,再这么说话没边,小心我向委员会建议以后不让你再出玉虚宫一步。”
曾志林对他的“威胁”毫无俱sè,反而表情更加暧昧的说道:“呵呵,被我说中心事了吧。兄弟是为你着想,这有什么可急的。再说了,就许王峰这小子找小姑娘,就不许你老张找小姑娘了。岁数悬殊大点也没关系,咱们那个时代还有八十二娶二十八的呢,这年头更不用在乎这个了,我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
张维信见他越说越没谱,自己越解释恐怕越乱,便不再理他,一转身直向西城门而去。曾志林也不在意,笑呵呵的跟在他后面,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和王崤峻说说,撮合成了这桩才子佳人的美事。他其实不是个八卦鸡婆的人,他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完全是为了团队其他人着想。现在团队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光棍们找个当代女子做伴侣是必然的选择。只是出于安全考虑,虽然有王峰的先例在,但他的情况是个特例,钟家小妹妹因为身份特殊并不具备代表xing,因而团队中人对此还是有些顾虑的。如果能促成张维信这档子事,由他起个好头,团队的其他人也就不会瞻前顾后了。当然,相关的审查程序还是要执行的,对这位黄姑娘也是要详细调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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