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姜故平半点都不愿意接受这种命运安排。
他虽然只是小小一个平凡的医生,但是这几年也经历不少危难,连大boss都挑战过,他没有被那些厉害的非人类弄死,又怎么能窝囊地死在大蛇嘴里?他不会接受这种结果。

于是姜故平始终没有放开手里的木桨,在落入蛇口前横过桨身一抵,像单杠动员一样做了个大回环,身体腾空朝外飞出,避过蛇怪咬合的大口,噗通一声落到水里。

在水里,姜故平知道要再次逃出蛇口估计很难,但总好过完全不挣扎就当了饲料,于是他扭转身体划动卖力四肢游开。

蛇怪在猎物逃跑后,勃然大怒,那脑袋都扁起来,变成超巨型的勺子。那对竖瞳闪烁着阴鸷的光,盯紧胆敢反抗它的弱小人类,他身上散发出的诱人香气更加挑衅着它的耐性,所以蛇怪闪电般再次袭去。

这一回姜故平给蛇头撞出一口血来,湖水立即灌入口鼻,他感觉两瓣肺都要爆炸了,然而他不死的体质注定他没法像普通人那样干脆死翘翘,而是一边承受着比死更难受的痛苦在水中下沉,一边眼睁睁看着那巨大的蛇首潜近,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大快朵颐。

姜故平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闭上眼睛,眼睁睁看着危险靠近,临死前竟然就执着地瞠睁着眼睛……或许是不甘心吧。

亦因为他莫明的坚持,在最后一刻,他看到一道白影撞上大蛇脑袋,把它大张的嘴撞偏,长满鳞片的身躯擦姜故平滑过,刮得他在水中像芭蕾舞者一样转了数圈,带起的水流更把他往水深处带去,离水面更远了,却也总算逃过一劫。

姜故平再难受也知道必须抓紧机会,他憋着一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卖力划动僵硬的四肢挣扎着朝水面划去,竟然真让他做到了,好不容易出了水面,他的身体因为溺水而痉挛,差点又沉下去,他当然不愿意再受一次苦,便浮浮潜潜地朝着岸边游去。

幸好跟蛇怪一番周旋,他已经很接近岸边,没一会他便碰到地面,使尽全身力气翻上去,立即踩住在岸边狠狠地呛咳呕吐。肺里的水哗啦啦吐出来,胸腔里头火辣辣一片,呼吸困难的感觉没有减轻,但也好多了。

之前肋骨断掉的事情让他明白,他是不死身,却没有超快的复原能力,所以肺伤着了,只得硬扛。

感觉好些,姜故平也能分神去注意水里的白影,如果他没有猜错,那是他召唤来的。白色的,是扶苏还是胖蝠?他撑起身来看着已经不复平静的湖面,本来镜子样的水面再在却像沸开般不断翻滚,血色渐渐晕开。

没多久一人浮出水面朝着岸边游来。

是扶苏!

姜故平大喜过望,立即上前去把人拉出水面:“是你救了我吗?”

“不。”扶苏公子全身湿透,却也不显狼狈,依旧从容:“是那只蝙蝠,我们应召到水下,我被蛇尾抽中,差点溺水。”

“……”姜故平微怔,而后才趴回水边张望:“那它呢?”

“我水性不好,它留在下面对付大蛇,还让我带这个过来。”扶苏解下金弓和箭筒递给姜故平。

姜故平呆呆地接过金弓,水面的翻滚还没有停止,血水几乎把整片人工湖都染成鲜红色了。他只觉得继肺之后,心脏也坏掉了,脑袋大概亦因为缺氧而出了问题,都在一抽一抽地痛,感觉很糟糕,包括他的以情。姜故平并不知道他现在是多么诚实地把忧心忡忡的情绪写在脸上,整颗心都被拘水底下:“蝙蝠又会游水吗?笨,不知道飞上来?”

“它被大蛇缠住了。”扶苏轻蹙眉心,也不知该如何帮助伙伴,这水中根本是此蛇怪的天地。

姜故平当然知道这蛇很饿,很贪吃。如果胖蝠代替他变成饲料,它并不会介意,但他可是十分介意的,他可是付出了很多蕃茄和红酒去养的,怎能随随便便就送它吃掉。如此越想越气愤,他觉得自己真得了爱宠主人症候群,这不是有种亲生儿子被欺负的愤慨感嘛,恨不得就跳回水里去跟大蛇拼命。

幸好他还有理智,知道跳回水里也帮不了忙,他手里拎着金弓,但无法瞄准目标也是枉然。

怎么办呢?姜故平正苦恼,突然灵犀一现,果断抽箭拉弓瞄准水面,调整角度以确保能把箭射到水底正中央。

扶苏疑惑不解,但是也没有阻止,因为现在他也没有半点办法,就算姜故平是在撞运气,他也不会制止。

金箭射出,箭身带着起一股气流疾射向水面,金色流光破开湖水直插水底,水的阻力仿佛完全无法影响它,英勇无匹地钉入湖底,并没有射中任何活物。

然而就在触到湖底那一刻,湖水以箭身为中心卷起一道漩涡,迅速被抽干,露出下面卷成一团绞住蝙蝠的大蛇,因为失去水的浮力,它顺着圆形的湖底滚到中央,碰到金箭后突然触电般痉挛起来,竟然松开蛇身放掉猎物,只顾着拼命离开金箭,但是湖底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造的,很滑,它不断努力扭动身体仍旧不断打滑,每碰到金箭一下就会痉挛抽搐,几次之后蛇尾部分开始变黑。

就在蛇身松开的一刻,白白胖胖的蝙蝠露了出来,立即扇动翅膀朝着姜故平飞了过来。

姜故平立即张开手抱住它,然而平时挨过来就会撒娇卖萌耍无赖的胖东西,这时候才靠进他怀里就闭上眼睛,安静得可疑。

“喂,喂,你怎么了?”

“……”

“胖蝠!胖蝠!该隐!!!!”

终于,蝙蝠掀了掀眼皮,平时总是圆圆的淡绿色眼睛只拉开一条缝,有气无力地说:“好痛,宝贝,让我休息一下。”

说罢,又合上眼睛,疲惫的模样看起来这场激战对它造成不小伤害。

姜故平只觉得一股热血从四肢百骸汹涌着冲上脑顶,他转身把蝙蝠塞进扶苏怀里,提起金弓抽箭、上弦、拉弓瞄准那尾白蛇,不带停顿的一阵乱射,瞬间将它射成了刺猬,等扶苏阻止的时候,那蛇已经只剩黑漆漆的一张蛇皮,而他也被金弓的副作用折磨得脸色泛青。

“不要浪费箭。”扶苏对姜故平的失控行为稍感不满,这种时候竟然把金箭用掉大半,眼看着三十几支金箭就剩下五支,接下来还有不明危险在前方等候他们,实在太不理智了。

十几支金箭全部刺在蛇身上,而湖底是半圆形的,还很滑,下去了估计就上不来,当然不可能回收,但是姜故平半点都不后悔用掉那些箭,这次古墓历险彻底把他玩坏掉了,他觉得自己再不是过去的自己了,回不去了。

或许自从桃源出来,他就已经逐渐偏离过去的轨道,他现在满腔的怒火需要好好发泄一下,他再也不要活得那么憋屈了,为什么他就不能当个令人头痛的人物呢?

瞧瞧前情敌孟靖源,瞧瞧现老板薛思商,瞧瞧该隐及它带来的那些怪物,哪个不是让别人委屈自己爽心的,行吧,行吧,他也朝那个方向发展好了。

“走了,出去找美杜沙要‘月神的祝福’。”姜故平脱下外衣当成背带把胖蝠绑在背后,这只胖东西难得地安静,他却发现自己很不习惯,于是提起金弓就率先朝着通道走去。尽快离开这里,让这只蝙蝠恢复精神才是至关重要的。

“你知道路吗?”扶苏问。

“不知道。”姜故平抿唇:“不然呢?不走吗?”

“……走吧。”虽然有些不解姜故平的改变,但是扶苏也赞同与其留在原地任事情恶化,不如冒险一回的打算。

这路上没有再见到圣甲虫宝石,着实让姜故平松一口气,那满墙壁的古埃及文字没有让他们驻足,这一路走去,姜故平没有硬币,就用金弓决定方向。

金弓往地上一竖,倒向哪边走哪边。

这么走下来,又到达一处墓室,这地方摆放着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棺材,而且看棺木外表的雕刻,里头葬着的物种也不一样,有牛的,有鸟的,有猫的,等等等。

对于埃及墓葬不太了解的姜故平,只觉得这个很奇怪,怎么古埃及把人做成木乃伊也就罢了,竟然还拿些猫猫狗狗来练手么?其实他并不知道,这是被古埃及人视做圣物的兽类,做成木乃伊其实很平常。

无论如何,上一个墓室有蛇怪,这次虽然看着就一些棺材,二人却半点也不敢掉以轻心,要不是回头亦不能保证会不会再遇到别的危险,他们可能会选择绕路。

姜故平整了整背带,握紧金弓,和扶苏交换一个眼神才拔腿以最快速度奔跑起来,准备横过这必经之路。

寂静的墓室,就如几千年来一样,持续永恒的寂寞,然而就在二人跑到中央的时候,这些棺木不约而同地抖动起来,像有什么要从里面挣脱。

姜故平头皮一麻,但脚下速度确实不能再快了。

终于,他们未能顺利踏出墓室,一块棺盖被巨力掀飞,恰恰挡住他们的去路,一只木乃伊牛顶着两只尖角朝二人冲撞过来,他们不约而同的朝两边各自跳开,险险躲过一击。

姜故平刚刚翻起身准备离开,却见眼前一只瘦长干枯无毛的爪子,上头卷曲尖锐的利爪狠狠抓了过来,他伏下去险险避开这只猫爪,然而背上一轻,再抬头,就见那只猫干竟然叼着圆浑的胖东西,跳进尸群中,准备开餐。

又是那种脑部突然充血的感觉,姜故平只觉得整个被怒火燃烧了,握住弓抽飞一只木乃伊犬,目光紧紧攫住自家宠物一路抽过去,面目狰狞犹如死神:“把我家畜牲还来!”

一把抽飞那只大胆的猫干,姜故平单手抄起胖蝠抱住,怀里充实的感觉好多了,看到这白胖东西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上又添新伤,明显是那只猫干的,他便反手用金弓朝那还敢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猫干抽成渣才解气。

混账东西,我家畜牲也是你能碰的吗?去死去死吧,渣仔。

扶苏用剑斩掉几只近身的禽兽干尸,回过头就见到姜故平将虐|畜行为发展到尸体身上,眉头又紧了紧,不理解这行为的意义,不禁开声提醒:“莫要恋战,快走。”

“嗯。”姜故平再朝那堆渣渣抽打一下,还未解气,但是为了省箭,也不好给它一箭,便恋恋不舍地跑向扶苏。

此时一头木乃伊犬趁机扑过来,而且盯紧他大腿最有肉的位置,他不想腿脚受伤影响行动,就硬生生用手挡下。手臂上传来剧痛,幸好赶上来的扶苏把它砍掉,才不至于把手骨整断,可也够呛的了。

姜故平抚着被犬齿咬伤的手臂,感觉怀里的蝙蝠动了动,便惊喜地抓过它观察:“怎么,好点了?”

该隐总算恢复一点意识,睁开眼就发现姜故平手臂上触目惊心的咬痕,它有气无力地说:“如果你可以给我一点血,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呢。”

当然,该隐也只是说说,之前费尽心机也没能骗到半口血,这时候当然也是不抱希望的,要知道这凡人可是倔犟得很的。

然而这次却出乎它的意料,它只觉自己被移动,下一刻温暖诱人的颈窝就在嘴边,那个向来小气巴拉的凡人很大方地说:“吸吧。”

好像,就算吸成人干也可以。

但是它又怎么忍心一次吸光呢?如此美味,当然是享受的次数越多越好,所以它坚信一直没有把这人类弄死,就是因为血难得地好喝的原因,才不是因为绊生契,才不是因为不死身,才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舍不得下手等等原因呢。

嗯,一定是这样。

心念电转间,该隐埋首诱人颈窝中,尖锐的獠牙刺穿皮肤,鲜血自缺口涌中,被贪婪的吸血蝠吮进胃里。

大口吸着美味鲜血的时候,该隐依然坚信自己对姜故平没有半点私情。

作者有话要说:福利在哪里呀,福利在哪里?!编编说,六月是严打月,肿么办?~无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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