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老实话在文物收藏界,“捡漏”的事是有,但是却是少之又少,就好比火星撞地球一般,需要的不是一星半点的运气,但是打眼的悲剧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早年间有个搞收藏的就说,没有赝品就没有文物收藏,这不是说是一个什么样的现状或者是什么样的问题,而是和买马配马鞍子一样稀松平常的事情,几乎是一种必须得需要。
开门的第二天,拿到后院让公羊然给鉴定下价值的人着实有不少,有可能是有的感觉新开的一家不知道水深浅,是别的店里排出来的,也有可能就是潘家园的那些碰瓷的想来试试徐硕这家店后面鉴定师傅肚子里有多少货,看看以后有没有能力从里面掏弄出来点什么,更多的也就是一些赶来凑热闹的藏友,似乎是已经确认了他们手里的东西不是真东西,但还是在心里抱着一线的希望,但愿自己的东西是真正的好东西。
事情的发展总是有一点那么黑色幽默的味道,譬如一进店就举着自己手里笔记本电脑的这位,公羊然初开始还以为这位是把家里东西的图片拿来了,可是凑近了一看,这是什么红蓝线条,什么指数什么的制图,公羊然心中有那么一点恼火,你说咱这又不是什么股票交易市场,也不是证监会银监会,你闲的没事干吃饱了撑的来这古玩店给人家看你拿着的金融分析。
可这位藏友没有一点觉悟的心思,公羊然脸上的不耐烦人家完全就没有看到,还是激动地不得了。
公羊然就纳了闷了,终于张嘴问道,“我说您是遇着什么喜事了,您就这么的高兴?”
“知道现在美国正在闹次贷危机,美国人卖车卖房还贷款么?”
公羊然点了点头,“听说过那么一点,不过人家美国人的事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就算有关系,这是危机啊,您也用不着这么高兴啊?”
这位藏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你不懂,你看这美国人撑不下去了,就得把家里的东西给拿出来卖了吧,顺带着就有当年从咱们中国弄出去的古董什么的,你看这几张图,如果您看着不错,咱么就融融资,就做把大的,然后直接上市圈钱,一辈子吃喝不愁,多好的路子。“
公羊然毫不吝啬的赏了他两个大卫生球,“我不搞金融,也不知道这次贷危机是什么玩意,不过你要是问古董上的事咱还稍微明白一点,你要是问别的我还真说不上,就你给我看的这几个图,我跟你说,还好你没买,你要是真买了,那就不是美国出生次贷危机了,就是你们家发生次贷危机了。”
“不会吧,这些个玩意儿我可都是在唐人街买的,怎么说都不会骗我吧。”
公羊然叹了口气,“唐人街,唐人街,你知道那唐人街是什么,远看是个糖人,尝到嘴里第一口你就感觉,嘿这玩意真甜,再等你吃第二口的时候你就感觉,这事情怎么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情了,难不成这唐人街上就不允许闹鬼了,再说说您这火漆,只看一眼我就不想再看了。
那位藏友啪的一声把电脑合上,盯着面前的公羊然嘿声冷笑,就是一种特不高兴,而且是带着那种轻蔑的眼神看着公羊然来了一句,“我看你还没怎么出过远门吧,要不然你怎么会把这边的事情这么办了,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我跟你讲,没事的时候多出去转转,那外面的大千世界可是精彩的很,别在这把眼光给熬得短了,到最后来了个二把刀,让这里的老板白白的给你出了那么一分工钱,你却把人家的生意生生的耽误了。”
公羊然看着那人的背影走了出,翻了个大白眼给李三生看看,那里面意思很清楚,看到没,这就是上次说的自己没有眼力劲,却偏偏要拼命的,饶着他自己不远万里买了些假货,等别人看出来的时候,到了他眼里我这就变成没见过世面的老东西了。
话说这位也刚刚走出店门,不大一会便又来了那么一位,走起路来哗啦啦的响声,走到哪都是那么一阵响声,总叫人心里觉得有那么点好奇,刚到屋里坐下,看着公羊然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伸出自己的大拇哥在那个太师椅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公羊然不怎么注意的一瞥,心下吃了一惊,这他他妈-的不是墨沁么,公羊然心里面稍稍平复一下,冲这位拱了拱手,低声道,“这位,能不能借您手上的这个扳指儿看一眼?”
那人留着羊胡子看到公羊然心急的样子,摸了摸山羊胡,然后轻飘飘的摘下扳指儿,全部当一回事的一抛,扔到了公羊然面前,“得,你慢慢看着。”
扳指儿在桌子上骨碌碌的滚了两圈才落到公羊然面前,公羊然小心翼翼的拿起来看了看,乳丁纹,旁边这位看公羊然一脸认真的表情就嘿嘿笑了,冲公羊然伸了个大拇指,“您是个识货的人,我这东西是早些年间在新疆那边弄到手的,你看这玉料,这是地地道道的羊脂白玉。”
公羊然翻来覆去的看两眼,心里有点生气,这玩意远看上去不错,往近了一看是真脏,又腻,就像是那种黑胶带一样,公羊然摇了摇头,嘴角一丝笑容也不说话,手中的扳指儿轻轻的放到了那位的面前。
这位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估计这公羊然不怎么认可这东西,手往脖子里一伸,往外掏出来一白玉挂坠儿,伸到公羊然面前晃了一晃,然后迅速的又放回了脖子里,然后翘起了腿,一晃一晃的说,“你看,咱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明朝陆子冈的东西,在这东西下面还有子冈这俩字呢。”
公羊然佯装了解的哦哦了一阵,心里想的却是,若真的是陆子冈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给雕个子冈出来,老子马上把头扭了给你当球踢,还陆子冈,我看就是一破烂缸。
再下来,这位又把衣服襟儿掀开,示意公羊然看自己的腰带,闪了几眼,这位赶紧把衣服放下来,然后道,“这东西您应该认识吧。”
公羊然一脸的震惊。
“难道,难不成,难道这是一条皮带?”
这位啪的一声一拍大腿,一直在一旁的打瞌睡的李三生打了个冷战,这位可不管这些,一把抓住了公羊然的手,“果然是有见识的人呢,这可是咱们这中国第一条玉皮带,说不准,就是以前哪位老祖先在腰里系过的。”
李三生拿手拍了拍嘴,打了个哈欠,懒散的来了一句,“这位,咱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什么炫富的地方,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说下,咱们心里也好有个准备,要是没事呢,就劳烦您别打搅我们先生,我们还要继续做生意。”
“您看,我这几天不是手里周转不开么,你们能不能收几件,你看这东西都挺不错的,我这也是忍痛割爱,卖东西也得找个懂东西的人心里才踏实,我看您就不错,您看您是不是把我这东西给收了?”
公羊然摆了摆手,“别,我还真不懂玉器,您去找懂这行的人,咱这不怎么收玉器。”
等这位出去了,公羊然拍了一把桌子。
这位难不成是厨师,这一身的东西都是煎炒烹炸全给用上了,把这空用到做菜上还能赚俩钱,也比干这个强的多了。
李三生叹了口气,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的功夫,李三生又进来了。
“这又来了一个,我听口音是你老乡,要不再看两眼?”
公羊然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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