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蒋二公子听说是福王府的三夫人,想到她是沈家的三小姐,露出了些许的尴尬之色。然而却并没有惧色,也没有羞愧之意。看着这人的神色,沈紫言哪里还不明白。他分明是没有将自己的四堂妹沈佩夏放在眼里了。
不过这事对于她来说,早已无关紧要。

话说起来,能够在大庭广众下,和一个男子卿卿我我,也需要不小的勇气。沈紫言倒没有什么鄙夷之色,只如同见着最普遍的事情一般,不动声色。听着杜怀瑾和蒋二公子寒暄了几句,便各自走开了。

倒是陪伴在蒋二公子身边的男子不无担忧,待离开慈济寺,低声问:“那夫人的娘家可是沈家?”蒋二公子微微颔首,“不错,正是沈尚书的女儿,沈家的三小姐。”男子眉头微蹙,“那就是你家那位夫人的堂姐了……”

蒋二公子撇了撇嘴,“你方才也见到了。这三夫人,方才面色平和,似乎并未多放在心上。我想着沈家两房,这关系到底如何,可不好说。更何况众所周知,这三公子最为宠爱这三夫人,三夫人没有怪罪的意思,那三公子,自然也没有了。”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蒋二公子的眉头拧了拧,“还有,你刚刚所说的夫人,是什么意思?”男子微垂下头,“可不就是你才娶的******……”蒋二公子哧的一声,冷笑:“你休要说笑了。我娶那婆娘进门,也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我心上的,可唯有你一人。她可不是我夫人,不过是蒋家的二奶奶罢了。”男子露出了微笑。

“你说错了话,该如何罚你?”蒋二公子轻声,伸手托住那男子的下巴,“晚上可要好好补偿我……”声音渐渐暧昧了起来。那男子面色微红,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秋日的慈济寺,碧波池上,尚漂浮着不少荷花。只不过随着秋意渐浓,不少荷花都凋零了。沈紫言懒懒的靠在杜怀瑾怀中,指了指不远处一朵粉色的荷花,“去,把那朵摘来给我戴上。”不知为何,杜怀瑾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念过的一句词:小髻别芙蓉,君前过,风波起。

没有丝毫犹豫,褪下了外袍,就要跳进这碧波池里。好在沈紫言眼疾手快,忙拉住了他,“你做什么?”杜怀瑾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摘荷花啊。”沈紫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哄你玩的呢,好生生的衣裳,跳进去,沾一身的泥。”杜怀瑾却是笑嘻嘻的,“若能见到紫言笑靥如花,这身衣裳算得上什么!”饶是老夫老妻了,这甜言蜜语,落在耳中,还是令她心中一跳。

眼见着杜怀瑾倾身下来,越来越近,彼此的呼吸交融,沈紫言忙闭上了眼。然而却久久不见他的唇落下来,沈紫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就见到杜怀瑾无可奈何的垂着头,目光落在身下。沈紫言忙睁开眼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见杜晓月一手的泥巴,拉着杜怀瑾的裤子,正兴致勃勃的仰面看着他二人。

沈紫言在心中哀嚎了一声,方才明明见着乳娘丫鬟们簇拥着两个小鬼头去四处逛逛了,也不知这丫头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下子,算是意趣全无。沈紫言就问:“哥哥呢?”杜晓月睁大了眼睛,望着碧波池,伸手指去:“哥哥在那里!”

沈紫言转头看去,果然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只不过,这小子,不知何时,居然跳到了碧波池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叫人魂飞魄散。“杜怀瑾!”沈紫言想也不想,失声惊呼:“快去把他捞上来!”

杜怀瑾比她更快一步,话音还未落下,就跳进了池水中。只是,并未见慌忙。不急不缓的,慢悠悠走到了杜子宁身旁,敲了敲他的头,“你在做什么?”杜子宁脸上沾着一大块泥巴,正奋力朝着一株荷花走去,“想折枝荷花给娘亲赏玩。”沈紫言喜欢荷花,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杜怀瑾也不催促,只目光下垂:“你如今胆子可肥了,没有我的督促,竟敢私自下水!”杜子宁咧着嘴笑,露出雪白雪白的牙齿:“我知道爹爹您不会怪罪我的。娘亲喜欢荷花,您又不好意思下水,只能我来了。”这小鬼头,年纪轻轻,却会揣摩大人的心思了。

杜怀瑾佯装恼怒:“还不快折了荷花,上岸去,有你好受的!”杜子宁笑嘻嘻的,折了荷花,被杜怀瑾拦腰抱起,父子两个,浑身上下,满是泥浆,看起来真叫人哭笑不得。沈紫言一把就将杜子宁拖了下来,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杜子宁看了他父亲一眼,将荷花递了上去,“娘亲,荷花送你。”红扑扑的脸,映衬着粉色的荷花,说不出的可爱。沈紫言心中一软,嘴上却不肯松懈,“你知不知道叫娘亲担心了?”杜子宁忙不迭点头,“孩儿知错了。”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和他爹爹一样,学的一样油嘴滑舌。叫沈紫言满腔怒气,也不知该从何发作。

杜怀瑾立刻跳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小孩子不知道好歹,你说道两句也就罢了。你看看,我们子宁不是知错了吗?再说他也是为了讨你的欢心,你看在他苦心孤诣为你折荷花的份上,就消消气吧。”

沈紫言接过荷花,嘴上却不肯放松,“回去告诉你祖母,让她也说说你。”明知福王妃素来疼爱孙子,不会怎么责怪的。杜子宁只垂着头,不时偷偷瞟上她几眼。见着她脸色缓和了下来,就抱住了她的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紫言摸了摸他的头,又唤过丫鬟们,问道:“为何小少爷下水,你们全都没有出声?”丫鬟们脸色一白,都辩解道:“我们一直跟着小少爷的,哪知道小少爷跑得快,一时跟不上,等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小少爷已经下水了……”

沈紫言目光微冷,一一扫过她们,“扣三个月月银,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直接逐出府去。”丫鬟们都唯唯诺诺的应了。杜子宁仰着头,露出了几分不甘,却又强自忍耐了下来。沈紫言见得分明,冷声问:“是不是在想,为何是你犯的错,我要责罚你的丫鬟们?”

杜子宁抿着唇,没有说话。

沈紫言下颚微扬,“我只是叫你知道,以后不要冲动行事。你一人行事,也要想想,是否会因此,连累你身边的那些人!”杜子宁大大的眼睛里,眸光闪烁,又偷偷看了杜怀瑾一眼。却不知杜怀瑾此时想到了早夭的七皇子,难得的没有劝解,反而说道:“你娘亲说得对,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必定要三思而后行。不管有什么理由,都不能凭着一时脑热来行事。”

杜子宁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沈紫言见他将自己的劝诫之言听了进去,心中也自是高兴,叹了口气:“等你年岁渐长,就会明白了。”说着,语气缓和了下来,刮了刮他沾着泥浆的面颊,笑道:“都成小花猫了,还不快去山房换身干净的衣裳!“秋风拂过,湿漉漉的衣裳贴在身上,带着些凉意。

杜子宁亦步亦趋的跟在杜怀瑾身边,到了山房,在里间换衣裳时,低声问:“爹爹,我是不是错的厉害?”杜怀瑾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正色看着他,“你只要记住,今日你下水,娘亲可以原谅你,可一旦遇到了别的事情,没有人会像娘亲那样,谅解你的过错。还有人,会一直揪住你的过错不松手,你明白了吗?”

杜子宁坚定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会三思而后行的。”杜怀瑾颇有些欣慰,笑了笑,蓦地叹了一口气,“曾几何时爹爹也同你一样贪玩……”杜子宁来了兴致,也顾不上身上光溜溜的,眼巴巴的瞅着他,“爹爹,后来你就不贪玩了?”

杜怀瑾想到从前的岁月,苦笑了笑,“日后爹爹再说与你听。”却说沈紫言在外间,久久不见他父子二人出来,自己入了里间。杜怀瑾见着有人推门进来,本能的就拿衣裳遮住了下身,一抬头见了是她,也不躲,反而是大刺刺松开衣裳,露出两条修长的腿,站在她面前。

沈紫言忙别开了脸去,一边朝外走一边说道:“你们倒是快些!”转眼就消失在了门口。

杜怀瑾身旁站着小小的儿子,也不敢胡来,老老实实的换上了衣裳,自行出去了。

那厢里沈佩夏听说蒋二公子回来,兴冲冲的迎了出去。随即想到不能放低姿态,又快步折转回了厅堂。哪知左等右等,始终不见蒋二公子进门。沈佩夏不明所以,忙唤人去寻。自己在房中,对着铜镜,又精心修饰了一番。

哪知丫鬟却传来了让她几欲疯狂的消息,“小姐,二公子带了一个男子回来,正在书房饮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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