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是个老实人,早就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问那几个穿着短装像是做苦工的男人为什么不能先把人送医馆。
那几个男子振振有词,说他们是想借着送人去医馆的功夫金蝉脱壳。

“这样的人我们见得多了”一个粗黑汉子双手叉腰拦在车前,一说话整脸络腮胡子不停抖动。“你们说是送医馆,还不是往医馆里一送趁着大夫看病的功夫就走人”

“就是就是,想走人没那么容易”

马伯看了看芳菲,又看了看眼前的这群大汉,急道:“那你们想要如何?”

粗黑汉子一指地上躺着呻吟的那人说:“都是你没好好驾马,把我们兄弟给撞伤了,你看看他伤势这么重,汤药费怎么也不能少了”

“先给钱我们才跟你去医馆”

“想赖账,没那么容易”

芳菲本来还挺着急的,她倒不是觉得被人围观不好意思,而是怕耽误了伤员的治疗。但是这些人一闹,她反而狐疑起来。

这种场面……怎么感觉很熟悉?

她既然起了疑心,便认真看了那伤员几眼。只见他的袖子染上了许多鲜血,甚至还在往下滴着,他正抱着那手臂不住喊疼。

不过……要什么样的伤,才会出这么多血啊?单纯的撞伤会导致骨折,破皮,但要出这么多血,起码得是个刀剑伤才是……

就这么想着,她便又往那伤员处走了几步。春雨忍不住拦了一拦:“姑娘别往那儿走了,小心被那些人冲撞了。”那几个壮汉看起来都不是好相与的,姑娘身娇肉贵,怎么能和他们起冲突呢?

“没事。”芳菲也不再往前走,就站在那儿看那伤员的脸色。

忽然从人群外挤进一个穿着锦缎华服的公子,身边还带着个清俊小厮。那公子一来便朝几个大汉喊了一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几个大汉冲这公子抱拳为礼,然后又说了一通自己的兄弟被这家的马车撞了之类的事情。

那公子先不理会他们,走过来向芳菲施礼道:“姑娘,这些粗人不懂道理,喧扰了你的芳驾。请把这件事交给在下处置,你可以先回车上等一等,好吗?”

那公子的态度彬彬有礼,说的话也甚是中听,春雨还以为这次遇上贵人相助心中一喜,却听得自家姑娘轻轻笑了一笑。

她这一笑,如同春花初绽,路人无不被她的艳光所慑,站在她面前的公子更是看得目眩神迷说不出话来。

“这位是史公子吧?”芳菲问道。

那人正是史楠。他听得芳菲这样问他,真是又惊又喜,忙说:“姑娘认得出在下?”他还以为那天晚上赏月会的时候这美人儿一直没怎么抬头看他,不认得他是谁呢。既然她知道他是知府公子,那就更好了……

芳菲点点头,说:“在赏月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然后看向那几个站在一边没出声的大汉:“我想,不仅仅是我认得史公子,这几位和史公子也是熟识吧?”

史楠和那几个大汉一听,全都变了脸色。

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而芳菲想的却是,他们怎么会认为她看不出来……

真当她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见识的女人了么?

她刚才已经看见那伤员的脸上气色良好,连汗都没出一滴,眼角也没有湿润。如果真是受了重伤流了这么多血,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失血过多而导致了脸色苍白、头冒冷汗、嘴唇发紫——那袖子上的血还在不住往下滴呢,滴了这么长时间,这人早该昏过去了。而他还在精力充沛的大声哀号着,不是假伤是什么呀?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遇上了古代版的“碰瓷”,等史公子一出来,她才发现原来这还是出自导自演的“英雄救美”……

如果那些大汉是存心找事的,为什么史公子这么一个路人一出来,那大汉就恭恭敬敬的跟他说了一串前情提要啊?

这剧情现在已经很明朗了。联系到前些日子在知府夫人的赏月会上,史公子看着她时那色迷迷的眼神,芳菲已经把前因后果弄清楚了九成。

好吧,这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试图勾搭良家少女的拙劣戏码……

芳菲有种以手扶额的冲动。湛煊也好,洛君也好,史楠也好,这些男人可不可以消停点?她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好吗?

“姑娘误会了,在下并不认识这几位兄台。”史楠脸上变幻莫测,最后还是决定死咬着不认。

芳菲也没必要逼他认,只要点出来就好了。她又看向那地上的伤员,对站在一边的粗黑汉子冷冷喝了一句:“让开”

那几个汉子被她一喝,顿时有些发愣,这是怎么回事?

芳菲不再理这些人,转身扶着春雨就想回到马车上。那几个大汉急眼了,大喊着:“你这是要耍赖了别想走”

史楠在一边拼命的给他们使眼色让他们停下来,他们却还以为史公子嫌他们闹得不够大没能拦住那美人,便喊得更加起劲了。

芳菲眼中冷意更甚,这些人还真当她好欺负了?

“怎么回事?”

一声略显低沉的声音从众人头顶响起,那几人停止喧哗抬头看去,只见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青年不知何止来到了他们身边。

这两个青年都是弱冠年纪,穿着不俗,一看就非是寻常人家。

一个骑着枣红骏马,穿着一身宝蓝绸衫,虽是长着一张俊朗的面孔,身形却极为高壮,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另一个骑着棕马的青年虽然没有他的同伴那么英俊,却也长得眉清目秀,身上是一袭暗云纹的月白儒衫,腰悬玉带,另有一番儒雅之气。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骑着马儿的同伴,只是穿着打扮没有他们那样贵气,一看就是这两人的随从。

几个大汉见来了这二位贵人,立时有些畏缩,都停了下来偷眼看着史楠。

史楠身为知府公子,当然不会怕惹上什么麻烦,只是自己的计划一再遭到挫折,心里也极为窝火。

那两个青年本来看着街上拥堵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才会过来看看。他们看到一个受伤的人躺在地上,一群大汉围着两个姑娘家在撒泼,便忍不住出头来管上一管。

不过等蓝袍青年看清了那姑娘的容貌,登时便叫了一声:“秦妹妹”

芳菲正在烦恼着呢,一看那蓝袍青年便惊喜的应了句:“萧大哥,是你”

这英伟的蓝袍青年正是萧卓,他已经很久没回过阳城了。想不到今儿第一天进城,就在大街上遇到芳菲,也算是意外之喜。

史楠听二人称呼,肚子里早就酸水直冒。这两人哥哥妹妹的叫得好不亲热,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不是说秦七小姐的夫婿姓陆么,怎么又冒出一个姓萧的?

芳菲见萧卓来了,心中大定。她让春雨去跟萧卓说刚才的事情,自己先回车上避着了,毕竟被人围观着总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萧卓下马听春雨简单讲了讲事情的经过,心里明白了几分。不过他一时没想到史楠会是幕后主使,只以为这是一起单纯的“碰瓷”事故,便先对史楠说:“这位兄台,多谢你出言相助。只是这秦家姑娘是在下亲人之友,所以此事便由在下来帮她处理即可。”

史楠能说什么,难道在大街上和人争着要帮芳菲出头?人家萧卓说了,她是他“亲人之友”,那可是师出有名,他一个路人硬要掺和进去算什么事?

反正今儿这出戏他是演不下去了,只好干笑了一声,带着他的小厮儿扭头就走,理都不理那几个大汉。

那几个大汉见事情完全脱离了他们的设想,这下也傻眼了。他们是该继续讹诈呢,还是自己灰溜溜的走人?看着这几个骑马的贵人,想要讹诈是很难的了,说不定还会惹上什么**烦……

“你受伤了?”

在众人没注意到的时候,那位白衣青年已经下了马,走到那伤员的面前。

那伤员装受伤装了好久,在冷的地上早就躺得浑身酸痛了,偏偏又不能起来。这时他见有人走近,心虚的往后挪了一挪:“嗯。”

“是吗?”

白衣青年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突然间闪电般伸出手抓住了那伤员的胳膊。

“啊——你做什么”

那伤员被他揪着胳膊动弹不得,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我要给你治伤啊。”

白衣青年一脸无辜,不由分手的用另一只手狠狠就撕开了那伤员的袖子——

一只完好无损的光溜溜的胳膊就这样展现在人群面前,只是那胳膊上绑了个小皮囊,小皮囊穿了个孔子正滴滴答答往下流着“血”。

“咦?你不是受伤了吗?”白衣青年只用单手扯着那伤员的胳膊就把他拖了起来。

那几个大汉也是知机的,眼看事情败露就想逃走,被萧卓和那青年带来的随从们全都逮了个正着。

萧卓冷冷的吩咐了一声:“通通捆了,拿我的帖子把他们送到知府衙门里头去”

(这位白衣青年是谁呢……呃,男配越来越多了的样子,陆寒你要争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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