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飞虽说没有劝得铁臂头陀回去看望父亲,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听叔父问起母亲,还是立刻躬身答道:“娘也好,虽说上了年纪,但身子骨也很硬朗。”
“有没有受你爹那些xiao妾的欺负?”问这句话的时候,铁臂头陀的语气明显加重,一双牛眼蹬着范文飞道:“你给我说实话,不得隐瞒!”

“xiao妾?叔父说的是什么xiao妾?”范文飞一脸的不明所以。

铁臂头陀以为他装傻,有些微怒道:“就是你爹的那些xiao妾们,他这么大的家业,xiao妾总该有个七八房吧?你爹我还不知道,虽说不上贪hua好色,却也不是什么老实xìng子,那些女人有没有仗着年轻,欺负过你娘?还有,他们生的那些个崽子们,有没有找过你麻烦?”

“叔父大人容禀……”范文飞一听是为这事,忙笑道:“叔父大人多心了,我爹他没xiao妾,就我娘一个正妻,膝下也就我这一根独苗,又何来欺负和找麻烦之人。”

“什么?没,没xiao妾?”铁臂头陀一脸的惊愕,半晌才缓过神来,语气很是有些欣慰,大大咧咧的的嚷道:“没事,我就是怕你们娘俩被人欺负,所以随便问问,没有自然最好!行了行了,你该干吗干吗去吧!”说完不顾一脸苦笑的范文飞,转身便即离开,只是走路姿势却多少透出些慌张,怎么看都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范文飞年轻识浅,虽说也是久历风hua雪月之人,却对这些事并不了解,更没什么兴趣。他是飞鹰堡少堡主,平日里堡中弟子就是知道这事,也断然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因此便没往其他地方去想。只觉得二叔果然和自己一家感情甚深,虽说当初不知为何与父亲闹僵,但显然并未像江湖传言那般反目成仇,如有机会,自己一定要劝二人见上一面,重归于好。

林卓是精细人,更是个脏心烂肺的龌龊份子,一听这话头不对,立刻便反应过来,这里头一定有什么猫腻。兄弟爱上同一个女人,之后闹了意气之争,老二苦恋不果,最后见二人孩子都有了,万分痛苦之后选择离开。

这么狗血的桥段居然出现在铁臂头陀身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难怪这家伙明明看起来很想念范天长,却死活不肯回去,看来这个心结,要靠本掌门来解开了。

不过眼下却不是解决这种问题的时候,林卓见铁臂头陀走远,微笑着走到范文飞身边,亲热地叫道:“我说范少堡主!”

范文飞正琢磨着自己的心事,猛听这么一声亲热呼唤,顿时吓得一个jī灵,忙道:“林掌门千万不要这么称呼我,您是前辈高人,叫晚辈文飞便是,晚辈今后还在在您座下奔走呢,这称呼可不敢当!”

“啧啧,看看人家这孩子,就是不一样,知书达理啊!”林卓笑眯眯的夸奖着,左手再次搭上范文飞手腕,右手跟上去轻轻抚mo,边mo边道:“说什么座下奔走,本人就不爱听这个话,刚刚你二叔也说了,你这孩子根骨不错,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给我做个徒弟,成为冲霄门的弟子呐?”

好事啊!范文飞闻言大喜,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此刻非常想挣脱林卓的魔掌,第三次跪伏于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范文飞,多谢师父栽培!”

“好好好,起来吧!我这人没那么过规矩,也懒得再摆什么香案,倒是委屈你了。”林卓说着,将自己的三徒弟搀扶起来。

范文飞忙道:“弟子也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师父这番免去最好,也省得弟子头疼。”

“呵呵,你这xiao滑头,倒是真会说话。”既然定了师徒名分,林卓也不再与范文飞客气,帮他介绍起场中的重要人物来。

“这位是飞云剑宗少宗主李立庭前辈。”

“李前辈好。”

“这位是烈火堂掌门大弟子向云前辈。”

“向前辈好。”

“这位是龙套甲前辈。”

“龙套甲前辈好。”

“这位是龙套乙前辈。”

“龙套乙前辈好。”

介绍完外人,林卓叫过童雨、李婧儿以及二徒弟程秉来,对范文飞道:“你二叔和大师兄刘铁,我就不用介绍了,你自己都认识。这是你的师叔童雨,师姑李婧儿,还有这个七十来岁气质的,是你的二师兄程秉。”

“师叔好,师姑好,二位师兄好。”范文飞知道自己现在辈分最xiao,一通作揖问好。

将人一一介绍过了,林卓看了看时候,差不多到饭点了,便吩咐刘铁将门口等候的江湖人士请了进来。这批好汉一走进来站定,刚刚还略有些富裕的院子马上变得拥挤不堪,这时天气又有些闷热,好汉们挤得跟酸梨似的,却又不敢出口抱怨,只得tǐng在那里硬挨着,脸上还要装出一副身心舒畅的表情。

“诸位,今日林某和舞阳山上的几位俊杰欢聚一堂,又收得佳徒一名,心中甚是欢喜,也很感谢各位江湖豪杰能来捧场。”林卓也觉得不地道,端起酒杯对着满坑满谷的好汉们道:“本派这地方稍稍xiao了些,让各位受委屈了,别的话头没有,好酒好rou管够,大伙儿随便坐随便吃,今日尽兴而归!”

“多谢林掌门!”众人轰然叫好,纷纷三五成群席地而坐,却终究不敢太过放肆,谢过冲霄门仆役们送来的酒rou,很是斯文的在那里吃了起来。

正厅之内则摆上了一张大木桌子,款待众位修士们在此用餐。

今日宾客之中,论身份唯一能和这些大派弟子勉强相比的,也就是这范文飞了,而且他又是新入门的弟子,理所当然需要照顾。林卓为了躲着李立庭,费尽心思想到了这么一个借口,一入席面便直扑范文飞而去,很是殷勤的为他夹了几筷子菜。

见范文飞脸色不对,林卓大概猜到这xiao子的意思,恼羞成怒的xiao声说道:“xiao子,你师父不好那口儿,这里有个疯子要跟我讨论刀法,只好借你这里暂避了!”

正说间,李立庭便开口道:“xiao范啊,你家师父刀法不错,你今后也要好生练刀,莫要辜负于他啊!”

“什么刀法?”范文飞一颗半刻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师父,一说这个徒儿想起来了,今日带的礼品中,除了些金银yù器之外,还有一把大枪呢!”

“哦?竟有如此之事,徒儿为何不早说!”林卓终于找到摆脱李立庭这疯子的借口了,连饭都顾不上吃,直接奔着飞鹰堡送礼的那些大车而去。见某架大车上摆放着一具两米上下的大木匣子,立即上前打开,但见匣子里闪出一层黒紫色光芒,定睛看时,却是一柄造型极其古朴的大枪,一看便不是凡品。

“好枪!好枪啊!好一杆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扎枪!”林卓从来没觉得看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竟然可以如此之顺眼,若不是旁边人太多,他几乎都想抱着范文飞亲上两口了。

范文飞见师父喜欢,忙凑趣道:“师父,这可不是寻常兵器,乃是一件正经的法器,名叫沥魂枪,家父费了好大心力才nong来的,特地献给师父!”

“果然是法器!”林卓用手轻轻抚mo着沥魂枪的枪身,立刻便感觉到上面存在着一股气息,应该是枪魂之类的东西,想来是对自己这新主人还有些抗拒。他眉心一拧,放出炼气六层的气势,院内的空气立刻紧张起来,几个内力较差的好汉几乎将嘴里的酒rou吐了出来。

“如何,我这主人,不算太过丢脸吧?”林卓握着沥魂枪,用自己的法力与枪魂做着jiao流,那枪魂脾气很是倔强,面对强**力毫不气馁,反倒是抖擞起精神,将枪身上的黑紫色光芒绽放的更加耀眼。

“呦嗬,有点儿意思啊,脾气还tǐng犟!”林卓乐呵呵的笑道,身上爆出一团火焰来,迅将沥魂枪包裹起来,誓要将其收为己用。

院子里现在已经没有人吃喝了,修士和好汉们都把目光投向这边,等着看火焰和黑光谁胜谁负。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沥魂枪终于有些支撑不住,黑紫色的光芒逐渐衰弱,最终消于无形。光芒刚刚散尽,就见那枪身轻轻一颤,出一声长鸣,显见是低头认输了。

林卓满意的点了点头,手上又加了一把力,将火元精华灌注到枪身里面,用手耍了几下,这沥魂枪再次放出光彩来,却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光芒,而是一通充满着神秘色彩的黒紫色火焰。

“恭喜林掌门收的宝枪!”

“林掌门法力群,我等佩服之至!”

收服了沥魂枪,场中的马屁声顿时如chao水般奔涌而来,林卓向四周抱了抱拳表示感谢,拿起这沥魂枪来再次端详,见这大枪凌厉之气更胜之前,还与自己生出几分贴心的感觉来。

“说起这枪术,诸位可能不大了解,有歌诀为证!”林卓见地上实在没空间给他施展,便飞到了空中,兴奋地将沥魂枪擎了起来挽个枪hua,做出几个突刺造型。刚要yín上几句歌诀,却现自己纯属说顺了嘴,却是背不出这歌诀来,眼看着好汉们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边,就是李立庭那疯子神色间都有些好奇,急的林大掌门一阵抓耳挠腮。最后只得将郭德纲相声中的词临时搬来顶缸,yín道:“一扎眉团二扎心,三扎眉团四扎心,五扎眉团六扎心,七扎眉团,八~扎~心!”

好汉们全听傻了,这里面不乏有用了一辈子枪的主儿,却是头一次听说如此高明的枪术歌诀,这四句歌诀怎么感觉像是一个意思呢?可见人家林大掌门飞在空中,那大枪耍出来也着实有些气势,应该不会是胡说,有心的便默背下来,准备回家仔细参详,便是不会用枪的,也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要换个兵器使用,这可是一名修真门派的掌门所授,想来定是有几分神妙之处。

耍过枪后,满头大汗的林卓从天上下来,回到桌前便大吃特吃,再不肯多说一句话。宾客们见主人吃得欢实,也逐渐放开了手脚,现场气氛慢慢热闹起来,划拳骂娘声此起彼伏。吃了快三个时辰,好汉们这才纷纷散去,临走前对林卓表上一番忠心,并保证一定将那些游移不定者尽量拉拢过来,否则便对不住林掌门传授的神枪歌诀。

一天的热闹下来,冲霄门在南华府内彻底打响了名声,傍晚的时候,各位修士们在院子里吃着瓜果,聊着闲天,看去好一副神仙气派。

“林掌门,林掌门,想什么呢?”李立庭见林卓茶杯举到嘴net边上,却突然停止不动起呆来,便好奇的问道:“可是想出什么新刀法了?”

“不对,的确是有问题。”林卓没搭理他,坐在那自言自语半天,突然站起身来,迈开xiao碎步绕着院子足足走了三圈,终于找到了原因所在:“我说诸位,咱这院子好像有些xia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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