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在想呢,四房的条件似乎也不差,李勋跟李承之比起来,似乎更好掌控。只是她不甘心,明明是她要算计别人,结果却反被算计了,这种逆势太让她受挫,有种被愚nong的感觉。
尤其李勋虽然长得不错,却远不及李承之俊朗潇洒。她原先的确是看上了李家的财产,但自从见过李承之,他本人也jī起了她的占有yù。
因此她这时候也非常矛盾,一方面觉得四房的确比大房更容易掌控,杨家若想要银子,嫁进四房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李承之这个男人。
于是,在权衡纠结之下她的目光就移到了李承之脸上,眼睛里也出现了楚楚动人的泪光。
然而,就在她看过去的同时,李承之转过脸去,眼睛看着的方向,正是金秀yù;而金秀yù察觉到他的目光,也回眸对视,并且1ù出了一个窃笑。
这窃笑落在杨惜君眼里,就成了得意地炫耀,是和挑衅,顿时一阵气血翻涌冲上脑mén,杨惜君的嘴里不受控制的蹦出三个字来,“我不嫁!”
金秀yù一愣:“杨小姐不嫁哪个?”
杨惜君恶狠狠瞪着她道:“看了我身子的分明是大少爷,大少爷难道就这样撇清了不成?”
十七八道天雷劈在了金秀yù头上,这会儿若是有形,怕是她头上都能冒出烟来。
杨知府听不下去了,脸sè一沉,呵斥道:“住嘴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自有我与你母亲做主,你只管在一旁听着。”
杨惜君倒想说话,被杨夫人一把抓住了手臂狠狠捏了一下。
这时候,老神在在的老太太又开口了。
“知府大人,可否听老婆子说一句话?”
老太太是有诰命在身的人,杨知府也不敢随便轻忽,因此点头道:“老太太请说。”
“今日之事,错不在杨小姐,是我李家教导子弟不严,以至于坏了杨小姐的清白。但李勋虽行事糊涂,却并不是没有担当的人。既然四房有意赢取杨小姐作四房嫡媳,也是给杨小姐做了最好的jiao代。知府大人若是瞧着这亲事能成,老婆子便与你们两家做个媒证,咱们化戾气为祥和。若是知府大人不愿与四房结亲,那么李勋这个hún帐,您只管五hua大绑,拉出府去,任你游街示众,任你或打或杀,只依法治罪便是。就是我府里头这些晓事得下人,你若是怕传出只言片语坏了杨小姐的名声,也只管叫衙役来拖去,任由处置。”
老太太这话说的义正言辞,杨知府却大大的皱起眉头来。
对方这话听起来是任君选择,但话里的意思却大大的有机锋。前面还好,若能结亲,便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丑事变喜事。到了后面,说什么拖了人去,只管依律治罪,若是真个治了李家人的罪,只怕全淮安都知道,他杨知府的nv儿被李家子弟污了清白,这nv儿将来还能有何用处?谁还能娶她?
老太太这分明是在威胁。他堂堂知府,竟然被一个平民老fù威胁,偏偏他不敢真的反驳。
没错儿,他是知府大人,李家就算在淮安地界上再有威望,也不过是一介平民,他真要压他们,不是不可以。可是李家这个平民望族身后是什么?是长宁王,是皇帝御赐的“天下一商”。
在年初的权力角逐中,三皇子赢得最终的胜利,成为大允朝的新君,这其中,长宁王是最大的功臣,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凡在京城里待过的大小官员,又有谁不知道,淮安李家这块匾额,正是长宁王向皇帝请辞来的,可见长宁王对李家的宠信。
况且还有一说,长宁王府的小世子杨麒君,可是与李家的三小姐李婉婷相厚,下面人人都猜测,李家只怕要出一位平民王妃。
所以,李家看着只是财大气粗的平民,其实背后却有座大靠山。
杨知府不过是小小从四品,在京城屁都不是,到了淮安也不见得就是个大人物了。可别忘了,淮安官场是被长宁王一摞到底换了个干净,各层新官可都是他提拔上来的。况且还有北市的军营,可都是长宁王的势力,跟李家和李承之的jiao情也不浅。
他若是动一动李家,谁知道北市会有什么反应。
尤其他杨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再不筹钱,家族就要败落了,他这知府的官帽,分明就是别在kù腰带上,巴望着某了李家的钱去救命呢。
因此他虽然对李老太太十分不满,却也只敢表面上做出生气的模样,实际上可什么也不敢做。
这会儿他才觉得,自己这官,当的也够憋屈的。
“老太太倒是好意,只是堂堂知府千金,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若是没人给出个jiao代,岂不是连本官都要叫人耻笑无能?”
这时候,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说过话的上官老太太突然给媳fù铎大nainai递了个眼sè。
铎大nainai这下的反应有够快的,立刻便高声道:“我儿愿重金下聘,迎娶杨小姐为正房嫡妻,这岂不是最好的jiao代?”
知府大人没做声。
铎大nainai立时便踢了地上的李勋一脚。
李勋原本还在盯着杨惜君看,这会儿被母亲一踢,也反应过来了,立刻恭恭敬敬伏地道:“小人愿求娶杨小姐为正妻!”
知府大人还是没做声。
杨惜君急了,她深知父亲的为人,不说话那不是不同意,而是默许了。立刻转身握住了杨夫人的手。
杨夫人与她是母nv心意相连,当然知道她不愿意嫁给李勋,但为着家族着想,嫁给李勋反而是更好的选择。因此,便没有理会nv儿哀求的神情,反而对李勋说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你们李家必须三媒六娉风风光光迎娶我nv儿过mén才是。”
铎大nainai大喜,连着李勋也是大喜过望。
杨惜君却傻了眼。
李家四房欣喜,杨夫人却又冷哼了一声道:“你们也别得意,我nv儿原是受辱才不得不下嫁,但却也没有那么容易。我这里还有三个条件,若是你们能做得到,这mén亲事才算能成。”
“什么条件?”铎大nainai立时问道。
“一,李勋即娶了我nv儿,便不可再纳妾。”
这一个条件,铎大nainai便有些为难,四房人丁单薄,李勋是独苗,若杨惜君好生养倒也罢了,若是子嗣困难,又或者生不出儿子,四方的香火便成了大问题。不过她只是转念一想,就觉得杨夫人这话有漏dong可钻,不纳妾容易,通房可不算得妾。因此,她一口便应承下来。
杨夫人又提出二个条件:“二,李家需以万两黄金下定。”
这条件一提,铎大nainai才刚刚张大了嘴,杨知府同时也是眉头一跳,狠狠地瞪了杨夫人一眼。
万两黄金,当李家藏了座金山呢,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果然铎大nainai惊讶过后,一张脸便皱成了包子。
没错,若是跟外人比,李家四房的确有钱,可是也不是真的跟金秀yù说的那样,每年能有几十万两的进项。这万两黄金,按照大允朝金银比例换算,那可是十万两白银。
李家四房一年上下的用度加起来,也不到一万两。十万两白银,那可真称得上巨款了。
因此,铎大nainai便为难了,就算杨惜君是知府千金,也值不上十万聘金吧,她是镶金了,还是镀银了。
杨夫人看出她的犹豫,便冷冷道:“怎么?我nv儿莫非值不得这聘礼?”
铎大nainai十分为难,扭头看着上官老太太,那意思是想婆母拿个主意。
上官老太太也坐不住了,放下手里早就凉掉的茶,做出一个愁容,诺诺道:“知府千金身娇rou贵,我李家合该重金聘娶才是,只是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一时怕是筹措不齐,这定下日期,就得迟些了。”
杨夫人问道:“迟多长时候?”
上官老太太想了想,嗫嚅道:“怕得一年半载的才成。”
杨夫人差点没一口气憋过去。
一年半载?那杨家估计早就灰飞烟灭了。
她原本提出万两黄金的聘礼,就是因为听了金秀yù说的每年有几十万两的红利进项,这才一时贪心,狮子大开口。杨家如今的境况,委实是等不得了。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此时骑虎难下,难道还要改口再说个小点的数额不成。这又不是大街上买菜,还带讨价还价的。
她心里懊悔不已,便忍不住望着丈夫求救。
杨知府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只得收拾残局。
“惜君乃是我们夫fù的掌上明珠,就是百万两黄金也换不走我这眼珠子。内人此言不过是试探你们李家求亲之诚意,此刻一见,哼哼……”
他哼哼着,便没有往下说,显然是觉得李家四房诚意不够的。
上官老太太暗骂一声老狐狸,她可不是李家大房,又有诰命又有皇帝御赐匾额的,对着杨知府大人只能伏低做小,因此便只能谄笑道:“大人说的是,杨惜君是大人的掌上明珠,漫说万两黄金,就是百万两黄金也是求不来的。我们婆媳fù道人家,见识浅薄,叫大人和夫人见笑了。”
杨知府一句话给杨夫人解了围,她心里一松,立刻又端起姿态来了。
“方才不过是试探罢了,我们杨家可不是贪财图利之人,聘金自然按本地规矩来就是。”
上官老太太立刻唯唯诺诺应了。铎大nainai顿时也松个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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