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沐生,很好玩。
这会儿想起这句话来,配上杨麒君当时那个眼神,金秀yù便忍不住想为正在京城的弟弟沐生祈祷。

过了午,长宁王府便派了车马过来接人。

杨麒君先到长寿园,同老太太道别。

他在李府住了小半月,老太太不拿他当贵人看,他倒是把老太太当成长辈看待。要说长宁王府的家教是不错,长宁往也平易近人,小世子杨麒君虽然xìng子冷清了些,倒也是温文知礼的。

李承之晓得杨麒君要走,午饭便回来了,也跟家里人一起送了他。

金秀yù也曾sī下问丈夫,是不是京城形势定了,长宁王瞧着没什么祸事,才来接小世子回去。

李承之只是笑了笑,道:“天潢贵胄的事情,咱们想它做什么。老实做个平头老百姓,过个安乐茶饭的日子,便也罢了。”

他说了这话,金秀yù比他还放心呢。她可不希望李家掺和到什么争权夺利的大事儿上去,输了固然一塌糊涂,赢了也是伤筋动骨,还是按丈夫说的,老老实实过咱们的老百姓日子罢了。

杨麒君走了,府里便没人同李婉婷整日红眉máo绿眼睛的斗法,着实清净了几天。

眼瞧着元宵节到了,一家人吃了团圆饭,又吃了元宵,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元宵节一过去,正月便算是过完了,大家伙儿该干嘛干嘛。

李承之领着李越之开始往商行里头跑,老太太总是埋怨,阿平一个小人儿,也跟他哥哥一般,整日价早出晚归的。她倒是忘了,当初大孙子李承之也是这么过来的。

亏得还有一个阿喜陪她老人家聊天解闷。只是李婉婷也是闲不住的xìng子,还是一日一日地算计,天气什么时候可以暖起来,她等着跟老太太一起再去跑马呢。

跑马这话,金秀yù从嫁进mén的时候便开始听她念叨,一直没什么时间或机会去。老太太这回倒是发了话,只等天气一暖,便带了一家子出城去跑马。

“孙媳fù儿不能上马,我老婆子年纪又大了,那便只管让阿喜去跑,咱们祖孙两个在野外走走,也是松快一场,整日价闷在宅子里,人都要发霉了。”

金秀yù嘻嘻笑着应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承之也在场,没的说,也只有答应当日要推了生意去相陪。也是实话,家里头三个nv人,一老一少一孕fù,让她们自个儿出城?玩笑,带上一百个家丁,他也不够放心,还是自个儿跟着罢。

可惜这话到底还是没有实现。

因为到了一月底,海运的章程终于定下来,他要动身出海去了。

李府上上下下,老太太、李越之、李婉婷自然都舍不得,但最不舍的,当然还是金秀yù。

自从她来到这个时空,从未面临过别离。即使金沐生那次,也因为是他偷跑的,还没来得及说句分别的话儿,人就不见了,连个叫人思念的情绪都来不及酝酿,只剩下恼恨。如今李承之要出海,少则几月,多的一年也是有的,谁又说得准呢。

因此,金秀yù便格外地不快起来。

眼见着真儿和chūn云,正帮着他收拾行李,冬天的厚衣裳,棉的大máo的,都少不得,乍暖还寒时候,最是要谨慎;夏天的葛布夏衫又是要提前准备,如今赶不及做新衣,也都是年前的旧衣服,那也够两个丫头收拾的,从衣裳到鞋袜,又得耐穿,又得耐脏,挑挑拣拣,摆了一chuáng,又摊了一桌。

李承之进mén来,先说了句:“这是打仗了!”

继而才见到自个儿的小妻子,捧着个微微突起的肚子,闷闷不乐地坐着,整张脸都耷拉着,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他摆了摆手,真儿和chūn云两个轻巧地一福,退出去了。

李承之走过来,轻轻地抱住了金秀yù,见她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软软地靠在自个儿身上,小脸说不上是蜡黄还是苍白,总之是干巴巴的,用手轻轻mō了一下,下巴尖尖的,差点硌了他的手。

“怎的瘦成这样?回头得叫大厨房多炖些滋补的汤水。”

金秀yù懒懒地眨了一下眼睛,轻声道:“没那胃口,làng费材料和功夫。”

李承之将她往怀里紧了紧,下巴抵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不过是几月功夫,最多半年我也就回来了。你这样子,叫我怎么走的安心?”

金秀yù红了眼眶,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说道:“我就怕,宝宝出了世,却见不着他爹爹。”

李承之将大掌附在她肚皮上,柔声道:“叫他莫心急,等着爹爹回来。”

吧嗒一个大大的泪珠砸在手背上,烫得他心里一紧。

金秀yù别过脸去,泪珠却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李承之抱紧了她,捧过她的脸蛋,用嘴chún一颗一颗地shǔn去,轻轻地啄着她柔嫩的chún,呢喃道:“好豆儿,等着我。”

金秀yù闭着眼睛,将脸埋进了丈夫温暖的肩窝里。

二月初一的早晨,日头正高,阳光普照,晒着人身上,却并不见得多暖和,街上行人依旧是穿得厚厚的,行sè匆匆。

金秀yù醒来的时候,只觉除了被窝之外,屋子里冷冷清清,明明烧着火盆,点着香炉,却无一丝的暖气。

伸手往旁边一探,枕席见一片冰凉。

她紧紧闭了一下眼睛,叫了声:“真儿!chūn云!”

细碎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间行至里间,真儿和chūn云撩开了帐子,挂到了金钩上。

“少nǎinǎi可是要起了?”

金秀yù微微点头,真儿扶起她靠在枕上。

“大少爷几时走的?”

真儿和chūn云对视一眼,轻声应了句:“卯时起身,辰时便启程了。”

金秀yù咬了咬嘴chún:“怎不叫醒我?”

真儿道:“大少爷不让叫,想让少nǎinǎi多睡会儿。”

金秀yù沉默着。

chūn云靠近了一点,扯了个笑容道:“大少爷就是疼爱少nǎinǎi呢,怕少nǎinǎi离别伤感,这才没敢惊动您。”

金秀yù掘了撅嘴,人都已经走了,还能怎么样呢,日子还得照常过不是。

“伺候梳洗罢。”

她淡淡地吩咐了一句,真儿和chūn云都松了口气,忙着拿衣裳,又叫小丫头端青盐热水来。

用过了早饭,她照例要走动走动,顺便去长寿园看看老太太和李婉婷。

这会儿,李越之已经去了商行,他如今正跟着慎哥儿呢,李勋从货栈转到酒楼,他的差事空出来,就让李越之顶上了。说的是管事,做的不过是伙计的活儿,还是学习的时候呢。不过李越之年纪虽小,说话行事却比李勋靠谱多了,让慎哥儿很是省心。

老太太屋子里暖烘烘的,金秀yù进去的时候,李婉婷正捧着一碗热杏仁茶吃着,见了她,立马放下了碗。

“嫂子!”

她冲金秀yù福了一福,过来扶着她往椅子上坐了。

老太太先问了句:“可用了早饭?”

金秀yù回说用过了。

老太太见她脸上神情落寞,知道是因为大孙子走了的缘故。小夫妻分离,自然是伤感的,这也没什么好开解,只有等慢慢习惯了。

刚准备说一些有趣的新闻,好逗个乐儿,外头就有人来禀事。

进来的是个中年fù人,穿着蓝sè的袄子靛青的群,金秀yù瞧着眼熟,却记不起是哪一位管事娘子。

“老太太安。大少nǎinǎi安。三小姐安。”

老太太摆了摆手,对金秀yù道:“这是林三娘,在咱们家庙管着香烛供奉的。”

金秀yù这才记起,当初送李婉婷去家庙庄子的时候,这位林三娘来接,是见过一面的。

“你要禀什么事儿?”

林三娘答道:“奴婢管着家庙上香烛供奉,柳姑娘到家庙上清修洒扫,也是奴婢经管的。原本倒是相安无事,她每日里也就照着家规,晨起磕头,念经洒扫,倒没有一日的懈怠。前日却来了一个管事的男子,自称姓方,是城东方记米铺老板方老爷家的管家,说是来替方老爷,来求咱们主家。”

老太太和金秀yù对视一眼,问道:“他求什么?”

林三娘道:“奴婢相问了,那方管家说是,方老爷丧妻多年,无有子嗣,想求娶柳姑娘做填房,求主家开个价,转了户籍与他。”

金秀yù眨巴着眼睛,一头雾水。她没听明白林三娘的话,什么叫做娶柳姑娘做填房?又什么叫做开价转让?

老太太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自个这孙媳fù从来没经过这样的事情,不晓得如何处置了,只好自己开口道:“方管家还怎么说?”

林三娘道:“方管家说是价钱高低不妨,只要主家肯转让便可。这事儿奴婢做不得主,便回说向主家禀告,让他等回话。”

老太太点点头,示意她做的没错。

“nǎinǎi……”

金秀yù开了口,老太太示意她先别急,转而对林三娘道:“这事儿,我同大少nǎinǎi自有主张,你且告诉那方管家,叫他等回话便是。”

三娘应了,便退了出去。

金秀yù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huò,老太太见她果然不懂的,便细细说给了她听。

说白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妾就像是一件东西,主人家若是愿意,是可以像卖东西一样,转手卖给别人的。

对于金秀yù来说,这样的风格委实有点惊世骇俗了。只是,她既做了古人,少不得也能明白古人的观念,而令她不解的在于:这位方老爷听起来也是有头有脸的,怎么脑子会被驴踢了,来求别人的shì妾做填房?

二卷秋日胜chūn朝,佳期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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