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马罗尔上尉率领的几十名援兵加入战线,乌鸦营的攻营不由为之一滞。
双方就隔着几十米处展开掺烈对射,但是即便法军得到援军的支持,在火力也受到压制了,斯宾塞步枪就是为这一种场合设计的。

双方阵地的上空弥漫浓厚的硝烟,步枪发射每一发子弹就会散发淡淡的白烟,只是很快乌鸦营就不局限于攻击关帝庙:“雷明顿步枪兵,压制纸桥!”

几乎是同一时间,重新放列的两门六零迫击炮也把纸桥列为射击目标之一,他们飞速地轰击着预定的目标:“纸桥,三百米!急速射!三发!”

马罗尔上尉也不得组织最后的抵抗,只是死伤越来越大,虽然双方兵力相差不大,已方在军事素质上也较强一些,但是火力差距导致巴尼庙的守军损失越来越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处于进攻态势,因此一有伤员都尽可能向后方收容,而已方的伤员却只能坚持在火线上了。

但是马罗尔上尉清楚得知道,这样的对峙并不对已方有利,现在投入战斗的黑旗军只有一个连队或一个小营而已,他们的援军随时会赶来。

一想到援军,他就不由回头看了一眼,黑旗军正在用步枪、迫击炮封锁着纸桥,以致于纸桥变成一条血路,通过纸桥的一些人员也被火力压在地上,根本无力赶来支援。

一看到这样的场景,司令助理马罗尔上尉就知道他面临着人生的艰难选择,但是下一刻他大声命令:“把伤员扶上来!把伤员扶上来战斗!”

在巴尼庙之内,还有着三四十名法军退出战斗的轻重伤员,他们就躺在地上一边呻吟着,一边关注着耳边的排枪,落下的迫击炮弹和流弹随时会夺去他们的生命,但是马罗尔上尉到现在找不到任何一支援军:“让重伤员也参加战斗!”

他不是人道主义的办法,但却是马罗尔唯一指望的援军:“上帝啊。怜悯我吧,这是唯一可能做的。”

他看得很清楚。在纸桥地另一侧。黑旗军正在步步紧逼。而法军正处于全面溃退之中。纸桥是他们唯一地活路了。

“坚守巴尼庙。让伤员参加战斗!”

大部分伤员们随时还携带着他们地步枪。他们强忍着巨大地疼痛。被推上阵地朝着黑旗军开火:“马罗尔上尉。你应当给我们发勋章!”

几十名伤员地参战迫使战斗变得更掺烈。一名迫击炮手负伤。接着所有地火力朝着关帝庙和附近地小丘陵扫去。

站在叶成林地位置上。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又增加了兵力。但是他一点都不着急:“打得好。拖住他们。我们还有援军!”没错。整个细柳营还有足够地援兵参加这场战斗。现在投入战斗地仅仅是一个加强步兵连队而已这样地步兵连队整整有十二个。

乌鸦营地火力转移让纸桥上象泄洪口。整个纸桥都挤满了人。所有人都知道战斗失败。他们唯一地活路就是通过巴尼庙撤到河内地租界去。

十几个法军步兵推着一门火炮直接冲到了巴尼庙的丘陵上去:“马罗尔,我带哈齐开斯炮来支援你了!”

他们手上推着地是,正是被马罗尔上尉一度遗弃的哈齐开斯五管机关炮,这种三十七毫米机关炮有着惊人的杀伤力,甚至连鱼雷艇都能在炮击下撕成碎片。

马罗尔上尉却皱起了眉头:“有炮手没有?”

“没有炮兵?谁是炮手?”

虽然这门五管机关炮并没有给守军带来任何帮助,但是十几名法军步兵地参战,却让战线更稳固了。

只是也有些法军看了一眼巴尼庙。接着就在大路上冒着火网朝着河内一路奔去,只是这样的人多数是土著步兵,大部分越过纸桥的法兰西人都自发加入到这一场注定要付出巨大牺牲的战斗。

正在马罗尔上尉以为战斗即将这样进入对峙的时候,他听得他身边的士兵都吸了一口气:“敌人!”

他抬起来头,想不到映入眼中是那样壮观的场景这么多敌军。

在他的面前是细柳步兵团的全部主力,超过两千名士兵展开散兵线朝着这边包抄过来,他们带着威风地军装,提着威力强大的七连发步枪,以一个连队又一个连队的波次朝着巴尼庙跃进。

柳宇看着预想中的目标。他骑在马上大声命令道:“目标!关帝庙!冲锋!”

他亲自策着战马开始了小跑,整个细柳步兵团也发出了一声呼啸。

“迫击炮!关帝庙!急速射!放!”

比敌人的援兵来得更快是细柳营的迫击炮,六门六门迫击炮和两门八二迫击炮第一时间放列好阵地,开始他们的急速射。

每一秒钟都有迫击炮弹落下,无论是关帝庙还是小丘陵都被落下的弹雨笼罩着,每一发炮弹都带着无数的弹片,每一刻都有炮弹爆炸,即使站在关帝庙附近那耳朵会因为连继地炮声而短暂失聪,把整个法军阵地都变成外人莫近的恐怖阵地。

在这种密集轰击下。即使是前出的乌鸦营一线步兵也向后撤退了几十米以防发生误伤。

在在一分钟密集的轰击之后。整个细柳步兵团已经逼近了关帝庙,只要拿下这里。就能顺便关门打狗,把整个李维业部队全部歼灭。

军官大声地指挥着部队:“步兵!准备!”

只是他们觉得在这样的火炮轰击面前,一个承受了近百发炮弹的连级阵地是没有多少活人,但是硝烟散去之前他们已经清楚地看到关帝庙阵地还有相当的敌人在坚守。

马罗尔上尉第一时间吼叫道:“少尉!”

“上尉阁下!”

“你到大路上去,让每一个经过的法国士兵都尽快回河内,巴尼庙的牺牲有我们就可以了,让我们地士兵活着回家!”

说着马罗尔上尉大声叫:“法兰西人,土著步兵们!我们地牺牲不是毫无价值的,让战友们回家吧!”

这一刻残存地几十名士兵,还有许多身负重伤都发出吼叫:“让战友们回家,战斗吧!”

而在他们地对面。司马泰已经看到了敌军阵地上的大目标:“细柳营,拿下敌人的火炮!”

那门哈齐开斯机关炮并没有人操作,而是连弹药箱就摆放在一起:“细柳营!火炮!”

一名浑身是血的少尉站在大路边,在他身前就是从纸桥涌过来的成队法国士兵,他们已经被打乱建制,几个仅存的军官和军士正在辛苦指挥着部队朝着巴尼庙赶去。

他们狼狈极了。深蓝色地军装和红色的马裤都沾染了征尘,军装破了多处,但是他们穿过纸桥就准备朝着巴尼庙!

那个负伤的少尉大声朝着他们叫道:“士兵们!回家吧!回河内去!这场战斗我们失败了,但是……”

“志愿者们,跟我替战友挡住黑旗军吧,你们的牺牲不是毫无代价!”

几乎是这一刻,他转身朝着巴尼庙奔去,身后零零星星跟着六七个法国士兵和四五个土著步兵,剩下的法军则是朝着河内飞奔而去。

那是巴尼庙。巴尼少尉十年前光荣殉职的地方。

而黑旗军则把这里称作关帝庙,这里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即使是一个步兵团在炮兵攻击这样的阵地。但是仍然遭到了法军极其顽强的抵抗,特别是哈齐开斯机关炮五管机关炮附近,双方竟展开激战地肉搏战。

拿着工兵铲和刺刀的黑旗军,举着刺刀的法军已经在这里展开了数分钟地肉搏,死伤已达二十多人,但是双方都钉在这块阵地。

“上尉,我回来了!”

少尉带着十几名士兵端着刺刀冲入这个战斗最激烈的阵地,和对面冲过来的黑旗军一个排撞在了一起。

而在纸桥,成队成队的法军正在通过这条血路。时不时有人大声吼道:“带他们回河内去,志愿者!跟我上!”

阵地马罗尔上尉浑身是血,他们是成百上千的黑旗士兵,他的士兵们抵抗到最后一刻,用步枪,用刺刀,用双手,用牙齿展开抵抗,他所能表达的只是提着左轮手枪作着最后的怒力:“海军上尉马罗尔死在自己的位置上!”

但是他们地努力只不过给细柳步兵团制造了相当的麻烦而已。在经过二十分钟的战斗后,关帝庙上已经挂起了一面双叶柳叶旗,司马泰站在机关炮侧大声命令道:“迫击炮上来开火,不许放过一个!”

在他们的公路上,法军步兵已经全部崩溃,他们三五成群地通过火网,黑旗军虽然在后面用迫击炮和雷明顿组成火网阻挡他们的火网,但是他们仍然英勇地越过火线。

“炮兵!齐射!”司马泰第二个赶到攻击,但是第一个攻占关帝庙的部队却是他的细柳营:“雷明顿射击!柳随云连。立即攻占纸桥并封锁!”

细柳营作为整个细柳步兵团最老的营头。确实有着惊人的战斗力,几乎是同时营内地六零迫击炮已经在纸桥爆炸了。

纸桥上面堆满了人。每一发炮弹都造成一大片尸体和伤员,但是每一发炮弹落下,只会让这座大桥上的人潮变得更拥挤,法国人和土著步兵不停地企图越过这座桥。

这是悲掺的一幕,法军前拥后挤,在他们头上是不时落下的迫击炮弹,在前面是柳随云连的一百多杆步枪同时射击,在后面则是更多的人涌了上来,每一寸空间都挤满了人,但是每一寸空间都充满夺命的弹片。

掺叫、呻吟,总是有人踩过尸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进,前面的人想后退却毫无办法,不时有人在这种的地狱之中从桥下跳了下去,在干枯地河道活活摔死。

即使已经逃过关帝庙地法军,同时陷入火网之中,但他们至少是幸运的。

在纸桥地对岸。还有几百名法军步兵在那里做着最后的顽抗,他们地对手并不是强大的细柳步兵营,而是相对较弱的黑旗军三个营头,兵力只有细柳步兵团的三分之二,火器更弱了许多。

因此战斗也格外血腥,在法军发现他们无法通过纸桥的时候。残存的部队都进行极其激烈地抵抗,这样的抵抗即使换上细柳步兵团都要大费周折,更别提相对弱一些的黑旗军三营。

李维业上校左手持着手杖,右手拿着手枪,他现在不仅仅是肩膀中弹,他的胸侧、腿部都中了一发相当致命的金属子弹。

在他们身侧是一个个军官,李维业可以清楚地说出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现在都光荣地战死了,几个残存的官兵想要扶起他向后撤去。浑身是血的李维业上校摇摇头:“我将战死于此!我造成的失败,必须由我承担!”

他已经受了致命地打击,致命的伤势。再加失败的打击,让奄奄一息地他拒绝了救助:“撤退吧!想办法回河内,我不能带你们回家,但是我能替你们挡住他们一段时间!”

他躺在地上,握紧了手枪。

成群结队的黑旗军握着刚刚缴获的战利品一八七八式步枪朝着这边杀来。

他举起了手。

柳宇站在关帝庙上,眼前是整个战斗最掺烈的一幕,光是穿着深蓝色军装的法军尸体就是上百具,加上土著步兵的损失,法军竟在这个小阵地战死近二百名。

为了攻占关帝庙阵地。细柳步兵团同时付出了很大代价,但是关帝庙丢失,纸桥被封锁之后,这场预期伏击战斗就是已经结束了。

纸桥上同样是悲掺的一幕,在上面至少死了上百人,柳宇看了一眼就说道:“我相信这一条桥,法国人以后称他为血之桥!”

太阳才刚刚升起来,现在是早上六点半,不到一个小时。战斗已经结束,只是在纸桥的对岸,黑旗军正在和法军作着最后的死斗,这一战斗恐怕要持续相当长地时间。

司马泰站在柳宇的身侧,骄傲地回答柳宇的问题:“我相信法国人会记住这里,关帝庙和纸桥,这只是细柳营的第一场胜利而已。”

柳宇却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慈不掌兵!”

解决纸桥对岸法军残部的战斗比柳宇意料中艰难,七点半发现战斗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柳宇的瀚海营就参加了这一样的扫除战斗。

但是战斗直到到早上九时正才彻底结束。除了少数逃走的人员。蔡云楠在九时正通过电话报告他地战况:“法寇李维业部队,现已被我彻底歼灭!”

而在另一侧。大家都小心细致地进行战场扫除,无论是俘虏,残存的抵抗点,或是物资,都是几支部队搜索的目标。

毕竟这支部队可是携带着三门最先进的火炮、七百枝步枪和大量辎重骡马出发,各个营头都希望多捞到一些战利品,特别是更多的步枪,即使是步枪弹不足也没有问题。

细柳步兵团收获最多,光是步枪就缴获了四百枝,两门火炮落过他们手里,至于其余两个营头也是满载而归。

怀德府。

“李维业部已经全部被歼灭!”

唐景崧笑着恭喜道:“渊亭兄,此不世奇勋也,堪与姚石甫数破英军的奇勋比美。”

他说的姚石甫,指的是一次鸦片战争时的台湾兵备道姚莹,一次鸦片战争清军战无不败,惟独姚莹在台湾三破英军,两次俘虏大批英军并杀之。

战后虽迫于英国压力而一度入狱,但是清朝上下,皆以为姚莹在台湾立下不世奇勋,刘永福当即微笑道:“多奖了!只不过有此一胜,我便可兵进河内,一战而定。”

唐景崧也以陈汤、傅子介自许:“渊亭,此事甚好。”

刘永福倒是关切另外一事:“不知诸营损伤如何,尚不得报,嗯……你以为新立营头不妥?”

“凭我黑旗七营破河内足也,何须再新募营头,空耗军饷,何况兵至四营之多。”

柳宇在做着他地全面动员计划,而刘永福同样有着扩军地计划,只是他受的限制较柳宇更多,兵员、军饷、军械皆无着落。

只是细细想想,刘永福却是摇头:“唐大人,我觉得扩军不可不扩,我……”

他多年积蓄,现在也只能拿出当公款使用:“兵员、军械,还得唐大人帮心解决,既然扩充至四营,不如暂设三小营。”

唐景崧见到刘永福向自己让步,当即说起另一件事:“前营足有千人,我总以为不妥,所以我觉得不如分设正副两营最好。”

这段时间他与黄守忠相处甚善,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又替前营去争夺利益,刘永福当即点头:“如此亦好!”

这是利益交换地结果,他还是想问道:“我们如兵进河内,北宁诸位大人能不能给予协助,纵不能借兵,借枪借炮亦可。”

而柳宇也在规划着进兵河内:“诸位,大事已定,接下去我们进兵河内了!”

他的老窝在山西,离河内太近,现在李维业主力就歼,正是兵进河内的最好机会。

只是正在大家喜气洋洋的时候,那边花间教的二号人物苏穗急冲冲地走过来:“柳统领,教主派我送来的急件。”

当柳宇打开书信后,神色竟是大色。

五年经营,力求一战而定河内,哪料想竟生此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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