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还真问着纪澄了。她顺着沈彻的话想去,不管怎么看自然是嫁给“沈子云”最佳。她的子云哥哥可不会像沈彻这般毛病多难伺候,不会对她忽冷忽热,也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不会对她乱发脾气,会将她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的。
纪澄的迟疑叫沈彻的脸色变得极难看,“腾”的一个转身就往外走。

纪澄心里叫了一声“哎哟”,沈彻可真会挖坑给她跳。

这时候如果叫沈彻走了,她二人肯定又是长时间的冷战,纪澄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拦在沈彻跟前,“你别走,你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叫我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你说我给你定罪,你不也一样吗,都不许我辩解就定罪了。”

沈彻看着纪澄,停步不语。

纪澄上前一步,双手环住沈彻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处,“抱住我。”

沈彻不动。

“你不抱我,我就不说。”纪澄娇嗔道。

沈彻虽嗤笑了一声,但却依言抬起了手,将纪澄缓缓搂住,双手却越收越紧,直到纪澄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陷入他胸膛了。

“我真恨不能掐死你。”沈彻在纪澄耳边咬牙切齿地道。就算纪澄不是真心又如何,他又能拿她怎么样,最多就是冷待几天,还不是会忍不住去亲近她。他拿她是完全没有办法的,一颗心都拽在她手里,任她搓圆捏扁。

虽然明知不该,可纪澄埋在沈彻怀里的脸上就是忍不住浮现出笑意来,纪澄强忍住笑意道:“刚才你问我的问题,我的确迟疑了。”

沈彻抱住纪澄的手劲儿明显地带着惩罚性地大了一点儿。

纪澄忍住哀嚎道:“如果换做子云是国公府的世子,我自然该是选他的。”呃,纪澄觉得自己的肋骨快要断了,赶紧继续道:“至少他不会凶我,不会欺负我,不会威胁我,不会给我甩脸子,更不会在外面勾三搭四,叫我难过。”

沈彻冷笑了两声,手渐渐松开。

纪澄察觉到了,反过来将沈彻搂得更紧了些,自顾自地道:“可是怎么办,我居然迟疑了,尽然想嫁给一个成天欺负我的人,你说我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编,你继续编,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话来哄我。”沈彻不领情地道。

看来这是还没把毛捋顺。纪澄经过这回这档子事可总算是又了解了沈彻一点儿,她是万万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冷静理智且城府极深的沈彻居然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纪澄的手轻轻地上下抚摸着沈彻的背,带着一点儿安抚的意思,她想有可能正是在外面做事压力太大,所以回到她身边时,沈彻才会忍不住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撒娇。

对的,就是撒娇,纪澄有些好笑地将这个词用在了沈彻身上。是不是自己真如他所说的对他不够在意,所以他才弄出那许多事情来?花灯节也不回来,就想听她吵闹,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在乎他?跟个孩子似的,就靠无理取闹来吸引她的注意。

纪澄颇为有些无奈,以她的性子来说,要叫她撒娇耍痴,还真是有些难为人,不过她会尽力的,胡搅蛮缠嘛应该不难学的。

纪澄把嘴角抿了抿,怕沈彻听出她语气里的笑意来,继续道:“你也太冤枉人了,我哪里是在哄你?”纪澄心里想的却是,可不就是在哄嘛,哄小孩子估计都比哄沈彻来得轻松。“你彻夜不归,花灯节也不陪我,我没跟你吵闹,并不是我不在乎你。我看见三弟和四弟都陪着自己的媳妇,连大哥那样冷清的人也特地抽了空陪着大嫂,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我也生你的气。可是我看你晚上回来的时候,脸色那么疲倦,就不忍心了。”

“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如今皇上又龙体欠安,你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就不忍心跟你吵跟你闹了。我总想着以后我们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不应该为了这点儿小事吵闹,反而把夫妻的情分吵坏了。阿萃不就是一点儿也忍让不得,最后才和齐正走到今天这种结局的吗?我真害怕……”纪澄紧紧地搂住沈彻,“我真害怕有一天你不再稀罕我,我……”说着说着纪澄就哽咽了起来,虽然有点儿夸张的成分,但先将沈彻的毛捋顺了才是最要紧的。

沈彻低下头去,用脸厮磨着纪澄的脸颊,“你少冤枉我,我有多稀罕你,你会不知道?”

话虽如此,但沈彻的态度显见地软化了很多,纪澄就知道是探着他的脉搏了。

稀不稀罕的,男人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在纪澄看来可信度都不高,更何况若他心里真那么喜欢她,当初写下休书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果决,若非她去求他,只怕他们二人早就劳燕分飞了。

纪澄不想拿旧事来争论,毕竟时过境迁,他们已经重归于好,可那件事到底在她心底造成了阴影,她也会想,沈彻最终回头是因为心里担心老祖宗接受不了么?

沈彻感觉怀里的人明显地有个顿了顿的动作,“怎么,你不相信?”他就差把心挖出来给纪澄看了。

纪澄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个人既敏锐又聪明,真是太太太太,太难哄了。

对付聪明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说实话。

纪澄老老实实地道:“我总想,如果那天我不去求你,我们是不是就那样分开了。”

纪澄的语气不无感伤。

他们二人的心结其实都在那一关。沈彻觉得纪澄低头低得太晚,根本就是为情势所逼,只是留恋他这个人的身份。而纪澄又觉得沈彻的休书写得太果决,而回头又回得太过容易,表面上两人已经重归于好,可感情的基础却薄弱得厉害,彼此猜忌又彼此试探。

“不会的。”沈彻蹭了蹭纪澄的脸颊,“你怎么会以为我能放过你?”

呃,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吓人?而沈彻说得就更为吓人,“即使分开那也是暂时的,我总有手段叫你乖乖地回到我身边的。过程里你虽然会吃些苦头,但结果咱们终将在一起的。”

我勒个去。纪澄就知道沈彻这人霸道得厉害。她当时提出和离的时候就担心他事后会报复,没想到他还真是那么想的,以她对沈彻的了解,这人一定会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地逼得她低头。纪澄现在不由有点儿庆幸,真是幸亏回头早,不然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纪澄不由想着如果自己最后都没喜欢上沈彻,岂非一辈子都要活在他的淫威之下?

于是纪澄听了沈彻的话就忍不住抖了抖。

“真庆幸咱们没有走到那一步。”沈彻抚摸着纪澄的背脊道。

纪澄也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怎么了,哄人的话说得越来越溜,“不过你说得对,是我不够信任你。我真的没想过在阿荨和我之间你会选择我这一边。”纪澄略带委屈地道:“你都不知道你有多护短,当初对阿萃都护得那么厉害,对阿荨的话还不知道会护到什么程度呢。”

纪澄将脸在沈彻的怀里蹭了蹭,“早晨听崔姐姐说你斥责了阿荨的时候,虽然有些不应该,可你不会知道我心里有多欢喜。”

纪澄的确是欢喜的,要不然也不会对沈彻笑得那么灿烂,结果就把心情郁躁不解的沈彻给刺到了。

“在我心里,再没有人会比你更重要。”沈彻道。儿子就是这样,娶了媳妇忘了娘,要是老太太和安和公主听见了只怕要伤心了。

纪澄心里自然是不信沈彻的鬼话的,哄人的话她也会说呢。不过她心里也松了口气,可总算是把眼前这人的毛给捋顺了,真心不容易啊。

“今后如果受了委屈,不许再藏在自己心里了。”沈彻轻轻抚摸着纪澄的身体,“我是害怕你将那些事都埋在心里,长年累月的伤了心,气坏了你自己,到时候担惊受怕的还不是我。”

“嗯。”纪澄乖乖地道,“再也不会了。”

“你这会儿倒乖巧。”沈彻轻笑道,然后低头看着抬起头看他的纪澄,她的眼睛又水又亮,潋滟秋波也不及她的澄澈,那肌肤雪白细腻就像雪元子一般,吃起来定然甜糯爽口,沈彻的心为之一荡,拦腰就将纪澄抱了起来,将她搁到床上。

吵完架之后的亲昵总是来得格外的热情和动情。

纪澄只觉得沈彻吻得又密又紧,仿似雨滴一般吮在她身上,那气势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纪澄虽然有些不适应,可生怕沈彻又给她安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比如不够热情啊,不喜欢他亲近之流,她便也只好热切地回应沈彻的亲吻,学着他的样子慢探丁香,轻舔他的唇瓣。

沈彻微微一抖,纪澄就觉得腰都快被他勒断了,险些喘不过气来。

只听得“呲呲”几声裂帛之音,纪澄的好好儿的一套衣裳就那么报废了,沈彻亲得又凶又急,就像有上顿没下顿的饿死鬼一般“凶馋”。

纪澄心里虽然惦记着她的“神功”还没筑基成功呢,但眼前这光景也只好尽君今日欢了,她那点儿力道相对于沈彻而言那就是蚍蜉撼大树。

结果就在纪澄以为沈彻会那样不管不顾地闯进去的时候,他居然往后退了一大步,然后开始急促地做了几个深呼吸。

纪澄恍恍惚惚不明所以地坐起身,却见沈彻一下就撇开了头,“把被子拉上去!”

纪澄接着就瞧见沈彻好像又流鼻血了,她忍俊不禁地将被子拉过来把胸前风光遮住,“其实我可以不练那什么玄月功的。”

沈彻抬头望□□纪澄道:“那可不行。把手绢给我。”

纪澄四处找到手绢扔给沈彻,“为什么不行啊?”

沈彻一边用手绢擦鼻血一边道:“眼看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可不能功亏一篑。否则将来你受不住我,最后吃苦的还是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纪澄有些听不懂,而沈彻显然也不想再往深了解释,转身就去了净室。

听见动静时,纪澄正在穿衣裳,她回过头去,只见沈彻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过耳根子还有些红,大概是因为在她面前丢丑的缘故。

“别穿了,我带你去泡汤。”沈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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