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上下已经忙成一团,要准备敬上的贺礼,又要准备馒头入宫的行头。二品夫人的凤冠霞帔礼部已经派人送了过来,可是正月初一入朝恭贺的时候用的八抬大轿,还要准备入宫随侍丫鬟的行头,这当然是太太跟前的两个大丫鬟梅儿跟大米儿。
大米儿到底是个小孩子,那个衣裳就往身上比划着,兴奋地瞧着哪件最好。
梅儿瞧着衣裳什么的还好,就是听着说不定能见到太后皇后的时候,心里乐呵呵地,直道:“我们家老太太、夫人、姑娘都没见过呢!我这要回去了,我爹妈肯定说我光宗耀祖了。啧啧,到时候我可有得说了。京城什么样,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哪片住着什么人,皇宫大内什么样。这要说的可多了,怕是一个月也说不全呢!”
大米儿放下手中的衣裳,转而去瞧饰,她白了梅儿一眼:“什么你们家老太太、夫人的!你还不是在咱们这做事?你要是别家的丫鬟赶紧走!”
其实梅儿是个不错的人,可大米儿就是不喜欢她这点,整天把董家挂在嘴上,老爷跟夫人是外人,那边的才是内人梅儿忍不住瞧了大米儿两眼。这丫头怎么嘴巴变刻薄起来
偏偏大米儿年纪不大,是个直肠子,张口就顶了回去:“本来就是。你平日吃谁家地饭,谁给你做衣裳月钱。你见找太后娘娘也是托了夫人的福,一口个你家老太太、夫人的,我最讨厌你这样。”馒头二品夫人诰命下来。家里人就改了称呼。
梅儿越听越气,她只是被送到馒头跟前做几年丫鬟的,又不是卖到这的,可有听见大米儿嘟囔了一句“我最讨厌你这样”,她又笑了,还是个小孩子,自己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她强笑了下,拉着馒头继续嗦道:“那天咱们穿哪件进宫啊!夫人您还得准备些小东西赏那些宫人,要带多少才好。我听那边的夫人说,跟在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跟前地人都得罪不起,手笔要大才好。表姑娘去的时候,还特地给老太太、夫人跟前的两个贴身丫鬟准备东西。”
馒头点点头,就她现在瞧见方家的下人都知道是什么个样子。卢广户家的在方家算不上是上等仆妇,都是眼高的狠就不要说别的。进宫那几天她围着寿宁公主转,根本就没瞧见过皇帝,也就是临走的那日皇帝跟贵妃才召见了她,赏了些东西。
她走到里间,拣着平日里做的一些荷包瞧了瞧。又看了看送上来的一些金银锞子,微微叹了一口气,以前都不要为这些事情烦心地。
李松抖着斗篷从外面回来了。梅儿指了指里屋。带着还在摆弄着衣裳饰地大米儿出去了。
她不高兴么?李松一手解开斗篷丢在了椅子上。掀了帘子走了进去。
馒头闷闷地坐在炕上。盯着炕桌上地荷包还有一匣子金银锞子。在为大节下地年礼伤神?他坐了下来。拿过一个荷包。瞧着针线就知道。这是她平日做地。
“你还想拿着自己做地东西送人?”
头回过神。看着坐在对面地李松。她忙站起身给他倒了杯热茶。又帮他换了靴子。“今天怎么这么道:“各部都在年下地银子。没什么事。这个给你。”他说着。放下茶杯。将手伸到衣襟里。掏出个明黄色地布包。明晃晃地朱砂写着一排字。
馒头打开布包。从里面倒出二十来个金银锞子。样式跟自家在外面打地都差不多。只是又精细了许多:“这
“宫里赏给神机营的,都是些小玩意。你请几个针线班上的人,绣上一些荷包就是了。老公儿的就用荷包塞点这些东西就是了;宫女就打几件小饰就是了。别为别人废那么多的心事,想想咱们怎么过节。”
馒头将那些东西又收了起来,这才露出点笑容:“两个丫头说要亲自放炮杖,还说要去瞧花灯。”在延绥跟大同都不得放炮仗,说是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说,还是跟以往一样,不过今年我倒是想乐乐。”
每年都是自己亲手弄饭,晚上又是亲手包饺子受岁怪没意思的,她也想享受下不一样的年。
李松也笑了:“那我给你请戏班子?还是怎么样?随你说。”
“那咱们到街上走走?”来京城这么些日子,她还没正经地在街上走走。京城繁华,可是规矩也大,出来进去的都是靠马车,隔着道帘子,外面的东西看不大真切,别人笑闹地是他们的事,自己却没感到还有什么意思。
馒头的主意,李松多少有些吃惊:“晚上?除夕?街上都没人了你瞧什么?”
“就是想看看。想在街上走走,想自己买点东西。出来进去地都是坐车,怪没意思的。”她记得当初在延绥同大哥一起买年货地时候,那时候才有意思,跑来跑去,哪里像现在,什么东西人家都送上门来。
“白天去好了,大晚上的别让人家把咱们俩都逮住了。再过几日好了,再过几日就没什么事了,到时候我专门服侍夫人您好了。”
馒头被他地玩笑话逗笑了,她点点头。取过一双新鞋递给了李松:“大哥,红包拿来?”
每年过年,他都有一双她亲手做地鞋跟一件衣裳,他接过鞋,低头亲吻了她地掌心。
馒头脸微红,忙抽回手。抿着嘴小声地道:“不正经。”她觉,大哥越来越放肆了,以前怎么都没瞧出来,他还有这么一面。
“红包还比这个值钱?”
“你……”
李松清了清嗓子,小妹子怎么越来越害羞了,他最喜欢她微微红晕的面颊,这时候双眼都可以滴出水来。
“咱们吃饭的时候把老三也叫来吧。对了,我叫人给杨家送了点东西。”李松说的很随便,馒头也知道,他是的重点在后面。她也想过给三姐送点东西。可一连着两次,都被推了出来,她也就没再想着送什么过去了。
“三姐收了?”
李松呵呵地笑了:“我叫人在他地黄封中多塞了些金银锞子,户部那边也有他的份例,够他过年了。”
明着不行,暗地里来,他杨不会不受黄封吧。至于别的,他实在没什么法子了。
“我听梅儿说诰命还有些封赏,礼部那边……?”
李松点点头:“这我知道。礼部那边我会请人帮着办的。”
两个人本来还想说些别的事,却听见梅儿在外面道:“老爷、夫人。方家的二夫人派人过来了。”
馒头站起身子,走到了外间。穿着一新的卢广户家的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当下就跪下给馒头拜年:“再过些日子就要过年了,我们夫人让我给夫人送些小玩意。再是我的私心,我给夫人磕头拜个早年。”
馒头赶紧搀起她,笑着道:“你现在给我拜年拿了红包,若是我年里在去四姐家,岂不是又要给你红包?”
卢广户家的也笑了,她谢过馒头才让梅儿拿一匹缎子给她。欠身坐在凳子上:“夫人要赏小地怎敢推辞?这也是夫人瞧着咱们夫人的面子不是么?”
馒头打开白露让卢广户家的带来的东西,一个木匣子里面,放着各色戒指、耳环、手镯什么的。
“这是……”
卢广户家的站起身子。指着道:“我们夫人说,夫人初一要进宫朝贺。准备的一些小东西,这戒指耳环的赏给一般的宫人。镯子却是好东西塞给那些贵人身边地红人。我们夫人还在针线班上准备了二十来个荷包,说是明儿就给夫人送来。说是将镯子放进去,再放几个金银锞子。”
馒头点点头,也就是自家姐姐,才会这么费心的替自己想着。她瞧了瞧那些戒指,无非就是个新意贵重到没什么,倒是那几对镯子却是不错。
她合上了匣子笑着道:“你回去替我谢谢四姐。可还交待了你什么?”
“我们夫人说,夫人随身的衣裳最好多带几身,里面穿严实一些,大冷天的站在外面要好一会子,别冻着。还说,宫中虽然有赐宴,但是在家里也垫些,那些都是场面上的东西。”
馒头听着这些近似于嗦地话笑了,还是四姐贴心,每次瞧见自己都在数落自己这不是,那不是。有一日竟说自己不给大哥纳妾,说是传到外面说自己不贤惠。她当时就奇怪了,自己贤惠不贤惠跟给大哥纳妾有什么关系。
四姐的一些话自己听着不是那么的舒服,也不大喜欢听,她也听从了大哥所说不要跟四姐走那么近。上次去,四姐还找了一帮子诰命跟自己说话,还拉着自己跟她们打牌,一局就是五百钱,要知道这可买多少粮食,家里的一些下人的月前也才不过如此。
再看看她们的说话、行事都是在说谁家地老爷娶了小,又说那家的小妾厉害把正室都压了下去。她们口里说要给老爷纳妾,心里却不知道流了多少的醋汁出来。
大哥说地话,果真是没错,她坐在哪里,真是有些坐立不安。
而她居然还得到了周景源的消息,说是周景源在外面地一个小妾怀了身子,被周家老太太给领了回去。又说郑家的那位姑娘一句话都没说,还好人好饭地伺候着。
当时就有个太太说什么女人还是要认命,就是皇后生不出儿子也不是金凤凰。馒头记住了她,听说那是四姐的干闺女,比她都要大是四姐却很喜欢她。
“四姐让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地话,看来她的精神不错。我们家里还有一锅汤,你带去给四姐。”
卢广户家的忙应声:“我们夫人说夫人做的就是好吃,还要打咱们府上的厨子来跟夫人学,说她做的就是猪食。”
这里说着话,大米儿又过来说是有人来送东西,卢广户家的便辞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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