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的院门,来来往往的下人有条不紊的走动着。就是那么多人在走动,整个院子都是静静地,除了那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及稳婆的安慰声。
“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屋里低微地呼喊声,清晰地传到院中每个人的耳朵中。产妇无助的呻吟刺痛着在场的每个人。
“少奶奶,您忍忍,一会儿就好了!”女仆安慰道。
“痛,好痛!”产妇痛苦的呻吟着。
男子想瞧上一眼,可是到处都闭锁的严严地,他根本就无法看清里面的清醒,他犹如困兽般地在外面捶墙,泄自己内心的怒火。
“去,我要见他……我要见…….啊!”女子哭泣起来了,哭声中带着慌乱,也带着吃痛。
门外等候的男子彻底被激怒了。他充满着愤怒地吼叫着:“让我进去,琳琅,我在这!让我进去!”
他拼命地拍打着紧闭的木门,呼唤着屋里的妻子,妻子的哭声把他的心都揪了起来。平时他怕妻子痛,连针线都不让她碰,没想到生孩子会让她痛成这样。
“我要见你……我怕……痛!”女子的呻吟声抓挠着男子的内心,促使男子内心火焰的燃烧。
他内心的坚持瓦解了,他甚至带着哭腔喊道:“我在这,你别怕!”他恨自己的无助,妻子在里面受罪,自己却不能进去帮忙,“我就进去,我就进去陪你!开门!”
他地话立即引起一片骚动。屋里很快传来女子地慌乱声:“少爷。你不能进来。有晦气!”
外面地下人也拦着他。劝说着。
“少爷。等会。”
“少爷。女人生孩子都这样。太太当年也是这么把你生下地。”
男子愤怒地了。他根本就不理会下人地劝说。大吼道:“给我开门!”说话中狠狠地在门上踹了两脚。这是注入他全身力气地两脚。
门招架不住地动了动。可是依旧没有踢开。门被人在里面堵住了。他闯不进去。男子像疯子一样在外面嘶吼着:“琳琅。琳琅!”
他同屋里的产妇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拆开的鸳鸯,痛不欲生。
“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当产妇喊出这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慌了。里屋传来安慰声:“少奶奶,这可不行。忍忍就好了。”
可是产妇还是喊着:“我不生了,不生了。”最后她都带着哭腔,那种抽泣,那种无助,还有恐惧。
男子连声附和道:“不生了。我不要孩子了。把那个孩子给我弄掉!”
院中地人彻底骚动起来,他们纷纷围着男子,不停地劝说着。可惜都不管用,男子依旧是那句“把他给我弄掉!”
骚乱的人们无助的看着这个又瞧着屋里,不知道是谁喊了句:“李太太来了!”
所有的人都静止了,显然他们都知道李太太意味着什么。男子立即停下了疯狂,迅地转过身子,寻找到站在院门口的身影,风一般地卷了过来。也不避嫌地拉着馒头的手:“李太太。求求你,救救琳琅。我不要孩子了,我只要她活着。”
他没认出馒头,可是馒头却认出了他是谁。她以为他是那种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那么镇定自若,轻描淡写,荣辱不惊。
可是现在的他胡须邋遢,蓬松地髻。还有衣裳不整,要狼狈有多狼狈,这还是自己眼中的那个风流倜傥,仿若仙人的徐泾么?
突然间馒头意识到一个问题,徐知县跟辅大人……他叫里面地人琳琅……那这里面的人是……6琳琅!
她没同徐泾说什么,只是往前走。走到门口的馒头才要举起手,就有人为她开了门。显然里面的人也一直瞧着外面。
焦急等待的徐泾瞅着这一会儿的功夫,挤开正要进去的馒头,将她撞倒在一边。撒腿就往里间闯。
他的突然袭击几乎都要成功了。却在最一道屏风前被一群仆妇拦住了。
几个腰圆背厚的下人蜂拥而上,显然是早有准备。她们二话不说。拦腰抱着徐泾,推搡着徐泾。就是不让他靠近产房一步。
“琳琅,琳琅!”
徐泾拼命地想越过屏风,只要绕过屏风他就可以瞧见妻子了,他要在她身边陪伴着她,给她安慰。哪怕是一眼,他只要看一眼,一眼就可以了。
可是他只得到妻子地呼喊声,力大无比的仆妇将他逐渐地远离。徐泾挣扎了很久,还是敌不过那些蛮力的仆妇。他只得嘱托爬起来的馒头;“李太太,求求你救救她,不要让她再痛了!”
被赶出屋子的徐泾挫败地坐在门口,男人的眼泪,瞬间流淌下来。妻子的呻吟声,还有她那前途未卜的身子,他不敢想。为什么要这样,他不要孩子还不行么?
馒头净了手,走到床前,打量着6琳琅。
面色苍白地6琳琅痛得乱哼哼,这说明他的意识还算清晰。掀开盖在6琳琅身上的纱被,馒头现她还没到生产的时候。这让馒头很难怀疑她是个难产了两天两夜的产妇。不过还真是有些危险,她看见白色的东西,她试探性的伸了手,这是……倒生!
她疑虑地瞧了眼在旁边站立的夏稳婆,她那么有本事怎么连还未到生产的时候都不知道?
当下沉下地眼神,锐利地盯着夏稳婆。就像草原上地大雕,紧紧地盯着猎物,不容许她有一丝地逃避。
馒头或许不知道,这个时候,她混身冒出骇人的阴沉,屋里地人都被她镇住了。就连一直在呻吟的6琳琅此时也不敢叫。她敏锐地感觉到这个新来的妇人相当的厉害。
夏稳婆心虚的撇过面庞,她不敢同这位李太太对视,她怕及了那双眼睛。她心虚地躲在屏风边,希望可以把自己掩盖。可是那道眼光停留在她身上,好像能穿过自己的身体。
馒头并没有在夏稳婆身上花太多的功夫,她开始准备接生。
6琳琅并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产妇,她怕疼,胆子小。当馒头同她温和地说了两句话后,她就哭喊着:“不生了!”
这样的6琳琅馒头头一次瞧见。那种委屈,无助地声音把她的心都哭碎了,可是她肚子里面还有个孩子。
“你哭什么?闭嘴!”馒头地一声喝断,吓得6琳琅立即住了口。她咬着嘴,鼻子一抽,眼泪又流了下来,委屈的道,“我疼,疼!”
生产的痛楚。馒头当然了解,可是不能因为疼就放弃肚子里的孩子。她狠心道:“忍着!”
6琳琅哭泣着咬着嘴巴,双手紧紧地抓住身下的床单,口中出闷哼声。馒头知道又是阵痛。
一旁的丫鬟看不去,解释道:“我们少奶奶怕疼。”
“为了孩子也得忍!”斩钉截铁后,馒头也觉得说话有些重了,她再次放缓声音道,“就当为了孩子。”
她伸手为6琳琅按摩肚子,又取出银针随时准备着。
目送着馒头走进辅内院。李松就这么站着,他哪也不想去,其实他更想陪她一起进去,可是他进不去。他只能站在这,这是离小妹子最近的地方了。虽然他知道,万一她要是有什么事,自己根本就来不及去救她,可是他依旧站在这。
“李大人。您请这边喝茶。”徐家的小厮将李松请到二门处的一所小屋子坐着喝茶,从这里可以看见二门,他可以第一时间瞧见小妹子。
退下去地小厮,将门关上半扇,不过从李松的角度还是可以看见斜对角的二门。
他并没有喝那杯茶,而是警惕地打量着整个屋子。今天他总觉得有些不安,身体中骚动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又迸起来,潜在的危险不停地触及着他每一寸肌肉。他现在只是担心小妹子跟四个孩子。
他突然觉得,其实自己根本就没准备好。他根本不可能完全的投入其中。他心中还有着挂念。现在的他再也不适合上战场。
细心的李松现了屋子中的不协调,他试探性地动了动一把椅子。没有事情。打开柜子,瞧了瞧里面的木板。有回音。李松没有理会,他关上柜子,走了出去。他笔直地站在外面,目光紧紧地注视向二门。
穿了一身便装的徐诘在一群下人的蜂拥下走了来,还没到辅府就有下人回话,说有急事。看样子是处理完了。
“问问里面,少奶奶怎么样了?”徐诘背着手站在李松的身边,出声道。
他的话音才落,就有小厮走了进去,找人传话去了。下人的动作很快,很快就有个仆妇急急地跑了出来,简单地说了情况,便垂手侍立站在一边。
听着还在救,李松心里微微平静了些。
徐诘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没有转头,同样也是瞧着大开的二门,声音平仄弛缓,却清晰地让人无法拒绝:“度节,到那边坐坐。他说指的地方,还是刚才的那个小屋,李松没有拒绝。
小屋的门关上了,昏黄的豆光在屋子里摇曳,夏日的沉闷在这间紧闭的小屋中显得更加气闷。徐诘站起身,打开李松先前检查地那个柜子,在门边上摸索着。后柜板立即打开了。
撩起袍子,徐诘带头走了进去。他什么都没说,只留给李松一个背影。
果然!他今日请小妹子来是有目的的,自己地潜意识还是正确地。李松眯着双眼,微微弯下腰,虽徐诘走进他不可知的密室。
不过就是几步路,推开封闭,又是上楼。徐诘推开一扇破旧地窗户,放眼望去。
在这里可以看见那灯火通明的内院,不用说,李松也知道,那一块现在就是整个辅地中心,所有的人都在那聚集着。
“度节,你喜欢孩子么?”
李松张口就道:“喜欢。”两个可爱的女儿,还有一对双生子女儿,那都是他的最爱,他含在嘴里都怕她们化了。
一脸老态地徐诘,有些哆嗦地道:“我等了十几年的孙子,终于要生了。”他今年已经六十七了,他等这个孙子也等了十几年。儿子的焦躁他能不知道?前几个孙子都小产没了,若是这个再保不住,他徐家就要绝后了。
突然徐诘转了身子,注视着李松的双眼。徐诘早已耷下的眼皮遮住大部分的眼球,不过他一点的焦距却钉在李松的双眼。
“李松,前兵部郎中李中毅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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