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面上瞧着过的好,但是她背后又有怎么样的屈辱,馒头的眼前突然浮现那日夏云的遭遇。
她摇摇头,将不愉快的记忆抛在脑后,只求菩萨能让四姐以后过好。
还有救自己出来的李松,只不过是几面之缘,便肯为自己担这么大的风险。馒头诚心诚意的祈求佛祖,求佛祖保佑李松保佑他福寿绵长。
“五妹。”
馒头转过身来,却是白露的马车又返还过来。等不及马车停稳,白露便急忙跳下车。
串儿连出口阻挡都来不及,一句:“姨娘小心。”也硬生生的卡在口中。她没有白露那般心急,等车停稳了,才扶着车沿慢慢的爬下来。
白露从腕上褪下一副玉镯子替馒头带上,紧紧的抓住馒头的双手,只是盯着她,良久一句话都不说。
“四姐,你可要我带话与娘亲?”
白露还是没有开口,她伸手为馒头打理鬓边小,丢了句“走官道!”便决然的甩开手蹬上了马车。
“四姐。”馒头有些悲苦的呼喊着,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四姐还是那么的绝情,一句话也不带给爹娘么?
白露上了马车便催促车夫驾车,不理会馒头的呼唤。
馒头跟在后面拼命地追,一声声凄苦的呼喊着“四姐”,可为什么四姐就不肯停下来呢?
望着消失在尽头的马车,馒头终于停下了脚步。凝视着京城方向,四姐回到她心仪的地方,而自己也该回到自己该在的老家。
她托了托包袱,将四姐留给自己的镯子小心的放在包袱中。掉转头。不带一点留恋的朝相反地方向走去。
骄阳的暴晒下,长长的官道上没有一个人,聒噪的知了一声比一声高昂,馒头只感觉到有些晕眩,她无数次想停下歇歇,可有记挂着有人来追她,一刻也没放慢脚下。
一上午的急赶慢赶,馒头的两条血肉之躯无法承受的住,她虽打小便做重活。身子要比三姐她们壮实许多,可是在骄阳的暴晒下,还是感到虚脱。
官道上并没有多少可供歇息的地点。就是有,也是留给做官地驿站。在驿站的老兵指引下,馒头终于在前面五里处看见了一家茶摊。
她悄悄的找了个靠里地位置,毕竟一个大姑娘坐在茶摊喝茶,是件令人好奇的事情,茶摊老头虽打扫桌椅,可也悄悄地拿眼睛瞄向馒头。茶摊的老头递了茶水,问道:“姑娘,你要些什么?”
“一碗面即可。”
看来还是要买些馒头带在路上吃才好,馒头小心翼翼的问茶摊的老头。老头热络的道:“姑娘你若是路上带着,就背些大饼吧!大饼好,咱们这外出的人都带大饼,经放。”
老头看着满脸迷糊的馒头,忍不住嗦起来:“我家的大饼做的顶好,姑娘带上十张,估计能管好几日地。如今天气热。再好的东西也放不久,还咱这大饼好。”老头一开口,絮絮叨叨的没玩没了。
馒头不理会老头的说辞,只说:“我要十个馒头。”老头无法只得拿了十个馒头包好递给馒头。
看见馒头掏出一大串清钱,老头夸张地“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姑娘,你哪里来的这么些钱?”
看着两眼放光的老头,馒头忙取了两文钱交给老头。
老头接了钱仍旧不离开桌子,拿着他那脏兮兮的抹布,嗦着:“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上路。又带了这么多钱,万一遇上歹人就不好了。你坐下来等等,过会有车队来,你再着一起走。人多也好有个照应。再说,现在又是正午,日头正毒,可别把你个姑娘家晒坏了。”
抬眼看着外面,炙热地太阳照耀着万物。热气一阵阵的扑进来。不过是看了这一会,眼睛便微微胀。真想留下来。可是要是周景源追了上来自己又当如何?
馒头硬着头皮往外走,老头一把拦住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一丝不悦:“你这丫头怎么不听话呢?那么大热的天,晒坏可怎好?”说着伸出要帮馒头拿包。
馒头大惊,侧了侧身子,这老头怎么要碰自己的包袱,想夺路跑人。
老头一把抓住馒头的包袱,笑道:“怎么说话不停,我来帮你拿着,你还担心什么?”说着用力的去夺。
馒头大惊失色,拼命地拽着包袱,心里咯噔一下,这便是打劫?
“臭丫头,给我松手!”老头面目狰狞的挥舞着拳头向馒头示威,看不出了,这个丫头力气还不小,自己还真是低估了她,早知道就带上家伙。妈的!被这丫头看到了自己的脸,干脆做了这丫头。
馒头拼命拽住包袱,神情紧张的望着老者,包袱自己是一定不能松地。那要怎么办?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自己要怎么办。
老头伸腿就给了馒头一下,原先着一脚将馒头踹倒在地,再解决这个丫头。
哪知道老头一脚踹过来,却被馒头一把抱住,两个人就这么厮打在一起。馒头的力气虽小,可一头顶在老头的怀里,牙齿狠狠的要在老头的大腿上。
老头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么一招,他痛得一把揪住馒头的头,迫使馒头的头不再顶到他的胃,口中咒骂道:“臭丫头,你作死!”
馒头这个时候哪顾得上头,她毫无章法地挥动着自己地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乱抓,只要是她双手能碰到地东西,她就用力抓。
馒头这种胡乱的打法。倒把老头弄地手忙脚乱,哪见过这么泼辣的大姑娘。老头将包袱扔得远远的,松开抓住馒头头的粗手,双手轮流呼扇着朝馒头脸上招呼,双眼瞪得通红,口中不住的咒骂道:“死丫头,活的不耐烦了,敢动爷爷?”
馒头被打得双眼冒金星,整个人晕呼呼的。她蜷缩着身子,想用双腿遮挡自己的脸。双手无意中碰到了小腿,那是……
是李松留给自己的匕。馒头悄悄地抽出匕,猛地抬起胳膊,拿着匕把用尽全身力气向老头的头上砸去。
老头一脸不可置信的哀嚎着。馒头第一次砸到老头地时候,他便收住了手,这丫头还随身带着刀?等他想拣回自己这条老命的时候,馒头又向他砸向第二次。
老头畏惧馒头手中的匕,不敢那她怎么办,只得束手让馒头一次次的砸着他的脑袋。
可怜的老头,不过是一时贪财,又见是个独身姑娘家。才想抢包袱,却被一把匕吓到,不敢抵抗一下,生生被馒头敲晕过去。
老头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馒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在看看那个倒在地上的老头。馒头惊恐的往后跌坐着,她杀了人了。她杀人了!
要怎么办?怎么办?
馒头慌忙捡起被老头丢在一边地包袱,慌不择路的跑着,不能让别人抓住她,她不想坐牢。而且自己也不是故意要杀他的,是他抢自己的钱,不能怪自己,这跟自己没有关系。馒头本来是疾走,到后来简直是飞奔而去。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馒头更明白一句话“财不露白”。
她不敢投宿,只得在间破庙过夜。看来此处早就被僧人舍弃。一片狼藉,泥塑的菩萨早就倒在案台之上。想来这也是路人最佳的暂避之所,屋里地空地上还残余前日路人留宿的篝火痕迹。
微微洗净的面庞,馒头感到格外的舒服,走了一日,晒了一日的太阳,脸上觉得火辣辣的,舔舔干的起皮的嘴唇。艰难的吞咽了口水。馒头又打了桶井水上来。
所谓的桶早就破烂地不成样子,一次打上来。只留少许,木桶早就破了无数的洞,即便是这样,仍旧给无数路人已方便。
饥渴的饮下甘泉,再将李松临走前为自己准备的水囊灌满,馒头伸了个懒腰,**啊!
她重新坐到稻草堆上,馒头打开包袱,解决今日的晚饭,不过是个干瘪馒头,就连清水,也是在院中的井中打上来的。
没有刚出锅的好吃,干地掉渣,随便啃了两口,馒头便停下了。整理整理草堆,将自己地包袱摆好,侧躺下来。
心却异常平静,她居然会遇见四姐,在京城,在逃命的时候遇见四姐。只是那个真是自己地四姐么?
那个当众将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女子是自己的四姐?说话娇柔无力的女子是自己的四姐?三年中,四姐改变了很多很多。
馒头伸手摸着四姐为自己戴上的金链子,还有闫大哥送自己的银锁,四姐已经嫁人,那闫大哥又当如何?
还有救自己出来,还为自己置办了衣裳,塞了水囊给自己的李松,不知道他现在如何。自己留了那么一大堆了烂摊子给他,实在是……
那个老头,馒头伸出双手,自己用这双手杀了人了,可是在黑暗处她一点都看不见。一阵凉风吹来,她感到有些害怕,空旷的庙中只有她一个人。馒头闭上双眼,缩了缩身子,仿佛这样就不会害怕。
不久馒头慢慢的沉睡过去,只是在包袱的下面,她手上还拿着李松留给她防身用的匕。
好像没有多久,好像有东西闯了进来,馒头立马睁开了双眼,蜷缩着身子,将身边的稻草翻弄到自己身上,尽量盖住自己。
原来越近了,难不成是鬼魂么?是那个老头的魂魄么?馒头吓得屏住了呼吸,心里不住的向满天神佛祈求着,可是还是不管用。
鬼魂居然倒在了自己的身边,还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好像很累。馒头不敢出气,生怕被现了。好像不是鬼魂,因为馒头感觉到有热气扑在了自己的脸上。
不过是趴了一会儿,来人挣扎着,抱了些稻草,却不想现了躲在稻草下面的馒头。
这是张老者的脸,老者与馒头都愣了下。老者没想到稻草下还躲着一人,老者尴尬的放下手中的稻草,示意馒头睡下,自己挪到案台后面。
馒头并没有睡去,老者急促地呼吸声,阵阵传入她的耳中。
又是一阵脚步声,难不成是官府现那个老头是被自己杀害的?派衙役来抓自己的?想到这,馒头一骨碌爬起来,抓紧包袱,躲到案台后面,握紧匕;而老者也压抑住自己的呼吸。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静静地躲在案台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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